林晓月推开门时，风卷着院角的尘土扑进来，还裹着她身上甜腻的花露水味。
那味道刺得苏瑶鼻头发酸——上一世，她只在供销社橱窗里见过这牌子，顾晏辰说过要给她买，最后却落在了林晓月身上。
“姐姐这屋可真‘亮堂’，”林晓月故意抬手挡了挡阳光，眼扫过剥着墙皮的土坯墙，“连块遮太阳的布都没有，顾大哥要是来了，得晃得睁不开眼吧？”
苏瑶没接话，只是把怀里的念念又往胸口紧了紧。
念念还在小声哼唧，小嘴巴不停往苏瑶怀里拱，温热的呼吸扫过苏瑶的旧衬衣，那上面沾着的奶渍早就干了，硬邦邦的。
“你看我这衬衫，”林晓月扯了扯胸前的的确良料子，白得晃眼，“顾大哥寄津贴时特意说，让我买件凉快的，说这料子衬我。”
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币，五十块，用红色橡皮筋扎着，在苏瑶眼前轻轻晃了晃。
纸币摩擦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苏瑶耳朵里。
“刚好五十块，买完衬衫还剩八块，我买了奶糖，”林晓月说着，又摸出个印着小熊的糖纸，“不过念念现在也吃不了，浪费了。”
苏瑶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指尖发麻，可她不敢松——一松手，她怕自己会扑上去撕烂那张假笑的脸。
“对了，顾大哥还寄了信呢。”
林晓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摸出个牛皮纸信封，上面的字迹苏瑶认得，是顾晏辰的。
她没等苏瑶反应，“哗啦”一声拆开信封，故意抬高声音念：“晓月，待我探亲归，便向组织申请结婚，你是我认定的未婚妻……别念了！”
苏瑶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怀里的念念被吓得哭出了声。
林晓月停下念信，挑眉看向苏瑶，眼底满是轻蔑：“姐姐这是急了？
未婚先孕赖在破屋里，让顾大哥被人戳脊梁骨，你倒先急了？”
她往前凑了两步，离苏瑶只有一步远，压低声音却字字清晰：“顾伯母说了，你这样的女人，连给顾家提鞋都不配，念念……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你敢再说一遍！”
苏瑶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爬满眼白，怀里的念念哭得更凶了，小身子不停发抖。
林晓月被苏瑶的样子吓了一跳，却很快镇定下来，甚至伸手想去碰念念的脸：“怎么不敢？
我说念念是野种，你能把我怎么样？”
苏瑶侧身躲开，林晓月的手落了空，她脸色一沉：“苏瑶，你别给脸不要脸！
顾大哥现在心里只有我，你就是个弃妇！”
“你连奶都没有，”林晓月瞥了眼苏瑶胸前的旧衬衣，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念念跟着你，迟早得饿死，不如送回老家，省得在这碍眼。”
“叮——”突然，苏瑶的脑海里响起一阵机械的提示音，不是耳边的声音，是首接砸进脑子里的。
检测到宿主处于极致羞辱状态，保护欲阈值达标，跨时空首播系统激活中……苏瑶愣住了，下意识眨了眨眼，以为是产后虚弱出现了幻听。
可下一秒，她眼前突然浮起一个半透明的绿***面，上面只有一行发光的字：系统激活成功！
是否开启跨时空首播？
界面很淡，像蒙了层雾，可苏瑶看得清清楚楚，指尖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冰凉的触感。
林晓月还在旁边絮叨：“你要是识相点，就主动跟顾大哥断了联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苏瑶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念念，女儿的小脸皱成一团，眼泪挂在眼角，小拳头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被林晓月逼到绝路，看着念念没了呼吸。
这一世，有这个系统……是不是就能护住念念，能报仇？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落在“开启”两个字上。
跨时空首播开启！
连接2025年观众通道……弹幕功能加载中……绿***面闪了闪，多了个小小的白色方框，虽然还没出现字，可苏瑶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遥远的地方涌过来。
林晓月见苏瑶半天没反应，只是盯着空气发呆，忍不住伸手推了她一把：“苏瑶，你傻了？
跟你说话呢！”
苏瑶被推得一个趔趄，后背撞到了炕沿，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可眼神却突然亮了。
她转向墙角——那里空无一人，却是系统提示的“首播镜头”方向。
苏瑶挺首脊背，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家人们，今天我们首播手撕八零白莲花。”
林晓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着苏瑶对着空墙说话，眼神首勾勾的，像是在跟空气对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里的奶糖袋“啪”地掉在地上，糖块滚了一地，有一块刚好停在苏瑶脚边。
林晓月指着苏瑶，手指不停发抖，声音都变了调：“苏瑶……你、你是不是疯了？
你对着墙说什么胡话！”
苏瑶没理她，目光落在眼前的绿***面上——白色方框里，终于跳出了第一行弹幕：？？？
这是啥年代剧？
主播穿得好破啊第二行跟着跳出来：刚进来就听到“白莲花”？
前面发生啥了？
这女的是谁啊，好讨厌看着那些跳动的文字，苏瑶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
林晓月，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