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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6

元喜站在皇城的最高处,风猎猎地吹动她素白的衣袂,像一只即将破碎的蝶。

昔日繁华的元府,如今只剩门前斑驳的血迹和散落的封条。父亲元明清,宁朝首辅,

已于三日前问斩。兄长元欢,战死西凉的消息昨夜才传入宫中。一门忠烈,顷刻覆灭。

而这一切的推手,是她曾经深爱入骨的夫君,当今圣上——宁裕。她低头,

看着那个身着龙袍,正疯狂向城楼奔来的男人。他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惊惶与绝望,

他在嘶吼着什么,可她听不清了。真好笑,他竟也会为她流露出这般神色。

腹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个孩子剥离时的剧痛,太医那句“娘娘底子烂成那般,

那孩子本就难活……”如同梦魇,日夜不息。原来,

从她喝下他亲手端来的那碗碗“补药”开始,她的孩子,就注定无法来到这个世上。

所有的温情,所有的偶遇,所有的誓言,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棋局。她是那颗最关键的棋子,

被他亲手送入局中,又亲手碾碎。她取下鬓间那支桃木簪。这是父亲最后给她的东西,

看似朴素,内里却藏着一柄锋利的短刃。父亲说,关键时刻,可护她周全。可她,

已无周全可言。她将短刃对准自己心口,望着楼下那个身影,用尽最后的力气,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宁裕,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恨我,恨元家。

”“我自己动手,不劳陛下。只求你,念在昔日……放过西凉那个女子,

给她腹中孩儿一条生路。”那是兄长唯一的血脉。话音落,刃入心口,剧痛瞬间炸开。

她身体一软,如同断线的风筝,从高高的城楼翩然坠落。风声在耳边呼啸,世界变得缓慢。

她看见湛蓝的天,刺目的日头,

真暖和啊……“爹爹……阿兄……好疼……带我回家吧……”**砰——!**身躯落地,

血色的花在身下迤逦绽开,染红了她素白的衣裙。刺骨的冷意和无边无际的黑暗,

彻底吞噬了她。……元喜猛地从梦中惊醒,额间沁出细密的冷汗。又是那个坠落高楼的梦。

“小姐,又做噩梦了?”侍女阿香撩开床幔,关切地递上一杯温茶。阿香是乳母的女儿,

与她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元喜摇摇头,接过茶抿了一口,压下心中的悸动。今日是中元节,

父亲允了她晚间出门放河灯,她不该想这些不吉利的。她是当朝首辅元明清的嫡女,

身份尊贵。父亲虽位高权重,对她却极尽宠爱。五岁时,父亲便为她订下了好友余家的独子。

余家关系简单,以开私塾为业,她见过那未婚夫两次,斯文守礼,她很是满意。及笄礼后,

她就要嫁过去了。思及此,她脸上泛起红晕,拿起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帕子,

指尖拂过那交颈的鸳鸯,心中满是待嫁女儿的憧憬。夜幕降临,

元喜换上最心爱的鹅黄色云锦裙,带着阿香出了门。中元节的帝都,灯火如昼。

人们戴着各式狰狞的面具,意在吓退游荡的鬼神。河边,更是挤满了放河灯寄托哀思的人。

元喜每年都会来,她有好多话要同早逝的娘亲说。今年也不例外。

她精心选了一盏最大的莲花河灯,正要与阿香去往河边,却被汹涌的人潮冲散。

寻了一会儿不见阿香踪影,想起约定若走散便在回府必经之路等候,

元喜便独自一人去了河边。她耐心等着人群渐散,才寻了处清净的岸边,点燃河灯,

轻轻放入水中。“娘亲,我跟爹爹、兄长都很好,您勿要挂念……”她双手合十,虔诚祷告。

起身时,脚下鹅卵石因沾水湿滑无比,不慎又踩到了自己的裙摆,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啊!”她惊呼一声,认命地闭上眼,

预想中的冰凉河水却并未到来。腰间骤然一紧,一股大力将她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鼻尖萦绕上一缕清冽的龙涎香气。她惊魂未定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银质面具。

面具下的双眸,如同浸在寒潭中的墨玉,深邃,温柔,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那人轻功极好,足尖轻点,便抱着她稳稳落在了安全之地。就在两人落地站稳的瞬间,

一阵夜风恰到好处地拂过——“咔哒。”他脸上的面具绳结松开,银制面具应声掉落,

完整地露出了那张脸。元喜呼吸一窒。她从不知,一个男子竟能美到如此地步。肤白胜雪,

眉目如画,唇色绯然。那双眼睛褪去了面具带来的神秘,更显流光潋滟,

仿佛蕴藏着星辰万物,只需一眼,便能将人的魂魄勾了去。比女子还美,却丝毫不显女气,

反有种清贵逼人的气质。“姑娘,没事吧?”他的声音也极好听,

清越中带着一丝低沉的磁性。元喜脸颊绯红,慌忙从他怀中退出,垂下眼睫,

声如蚊蚋:“没、没事,多谢公子相救。”“举手之劳。”他颔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

随即转身,衣袂翻飞间,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人海之中,洒脱得不留一丝痕迹。

元喜怔怔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头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空落落的。她鬼使神差地弯腰,

捡起了地上那枚精致的银质面具。指尖触及冰冷的金属,她却觉得掌心发烫。她有预感,

他们,定会再见。回府后,元喜将那只面具小心地收在了妆匣最底层,

像藏起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没过几日,宁都便出了一桩大事,闹得人心惶惶。

接连有十余位官家女眷被掳,其中甚至包括纪王家的青宁郡主和杜尚书家的千金。首辅府内,

元明清面色凝重:“喜儿,近日匪患横行,你务必待在府中,切勿外出。”元喜乖巧应下。

她虽天真,却不傻,明白这贼人目标明确,自己身为首辅之女,更是显眼的靶子。

她安心在府中绣花,只盼风波早日平息。这日午后,府中后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走水了!

走水了!马厩走水了!”元喜心中一惊,急忙出门查看。只见后院方向浓烟滚滚,火势颇大,

下人们乱作一团,提桶端盆,奋力救火。奇怪,管家元吉叔治家严谨,怎会出如此纰漏?

更蹊跷的是,混乱至此,竟一直未见元吉叔的身影!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元喜的心。

调虎离山!她猛地转身,却见一名身着夜行衣、左臂系着一根红丝带的蒙面壮汉,手持长刀,

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院中!“小姐小心!”阿香厉喝一声,拔出腰间软剑迎了上去。

阿香武功在女子中已属佼佼,但那黑衣人招式狠辣,内力雄厚,不过几招,

便一掌劈在阿香颈后,将她击晕。元喜心下骇然,手迅速摸向腰间短刀,欲做最后一搏。

然而,她的手刚触及刀柄,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口鼻被一只大手捂住,意识瞬间模糊,

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次醒来时,元喜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败的柴房,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身边或坐或卧,皆是些面容憔悴、衣着华贵的少女,正是近日失踪的那些官家小姐。她,

终究是被虏了。“元妹妹,你醒了?”一个略带英气的声音响起。元喜转头,

是楚太尉的千金楚锦绣。她曾听闻,这位楚姐姐上过战场,立过军功,与寻常闺秀不同。

元喜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门窗紧闭,门外隐约可见数名壮汉把守的身影。逃,

硬闯是绝无可能的。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哥哥曾在军中教过她一种特殊的解绳方法。她借着衣袖遮掩,指尖灵活地动作,不多时,

腕上的绳结便悄然松动。她没有立刻挣脱,而是悄无声息地挪到其他被绑的少女身边,

借着安慰拍抚的动作,迅速将她们腕上的死结,一一换成了可自行挣开的活扣。“大家别怕,

”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家里人定会来救我们的。

我们也要自己做好准备。”“说得轻巧!”角落里的青宁郡主宁青平带着哭腔抱怨,

“都十来天了,我父王都找不到,谁能救我们?”“就是……”几个少女低声附和,

绝望的气氛弥漫开来。宁青平瞥了元喜一眼,语带讥讽:“难不成元相比纪王还厉害?哦,

我忘了,元相可是首辅,连陛下都要让三分呢。”这话意有所指,暗指元明清权倾朝野。

元喜心中一刺,却无从反驳。她默默退到楚锦绣身边,两人靠坐在墙角。“别理她,

”楚锦绣低声道,“保存体力。”元喜感激地笑了笑。此刻,她只能选择相信父亲,

相信朝廷。夜深时分,门外骤然响起兵刃相交之声与惨叫声!元喜透过门缝望去,

只见两拨黑衣人厮杀在一处。后来的一拨人武功明显更高,很快将看守的贼人解决。

“有人来救我们了!”少女们喜极而泣。门被踹开,一名蒙面人低声道:“各位小姐,

快随我们走!”众人被迅速带出,安排了马车。元喜正要上车,却发现楚锦绣并未跟来。

“楚姐姐呢?”她急忙问道。“楚小姐去追贼首了,让我们先走。”车夫打扮的人催促道,

“快上车,此地不宜久留!”元喜心下敬佩,却也担忧。她这点微末功夫,跟去只能是累赘。

她一咬牙,登上了马车。马车行至半路,密林深处忽然传来破空之声!“嗖!嗖!嗖!

”数支利箭射来,精准地刺伤了拉车的马匹。马儿吃痛嘶鸣,马车猛地颠簸停下。“不好!

贼人追来了!”车外护卫惊呼。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嚣声迅速逼近:“元明清的女儿就在车里!

杀了她!为咱们死去的兄弟报仇!”“元相断我们生路,杀不了他,

杀他女儿也算告慰弟兄们在天之灵!”元喜脸色煞白,心脏狂跳。他们是冲着父亲来的!

是自己连累了这一车的人!不能拖累别人!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她猛地掀开车帘,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跳下马车,朝着与马车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冲入密林!“在那里!

追!”贼人果然被她引开,呼喝着追来。元喜拼尽全力奔跑,衣裙被树枝刮破,发髻散乱,

她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远些,再跑远些!然而,体力终究不支,

她被逼至一处断崖,崖下是湍急的河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元喜站在崖边,

夜风吹起她凌乱的发丝。她不会水,跳下去,九死一生。

可若落入这群穷凶极恶的贼人手中……她打了个寒颤。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狞笑着逼近的黑影,

她闭上眼,纵身跃下!冰凉的河水瞬间将她吞没,窒息感汹涌而来。意识模糊之际,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张倾世容颜,他朝她伸出手……她要死了吗?……不知过了多久,

元喜在一片暖意中悠悠转醒。月光清辉洒落,并不刺眼。她眨了眨眼,

惊讶地发现周身竟飞舞着无数萤火虫,如同落入凡间的星辰,

将这一方小天地映照得如梦似幻。她这是……到了天堂?“姑娘,你醒了?”熟悉的,

清越中带着磁性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元喜猛地转头,只见那面具公子就坐在她身侧不远处。

他换了一身墨色常服,更衬得面如冠玉,此刻正含笑望着她,眸中映着流萤,

温柔得不可思议。是他!他又救了她!这是第二次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再次相遇的欣喜交织在一起,冲击着元喜的心房。

少女的情愫如同被春雨浇灌的藤蔓,疯狂滋生,紧紧缠绕上了眼前这个如谪仙般的男子。

“是公子……又一次救了我。”她撑着手臂坐起,声音还有些虚弱,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泛红。

“恰逢其会。”他言简意赅,递过一个水囊,“奉命清剿这伙贼人,追踪至此,

正好遇见姑娘落水。”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救她只是顺手为之。

元喜接过水囊,小口抿着,心跳如鼓。她偷偷打量他,他侧脸的线条完美得如同雕琢,

在萤火光晕下柔和了几分清冷。“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元喜,

定当铭记公子救命之恩。”她鼓起勇气问道。他却避而不答,只道:“名字不过代号,

姑娘不必挂怀。此地危险已除,稍后自会有人寻来。”他越是神秘,

元喜心中那份悸动便越是强烈。两人一时无话,静***在河边。萤火虫在身边翩跹,

流水潺潺,气氛静谧而微妙。元喜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希望时间能就此停驻。果然,

没过多久,远处便传来了元府护卫焦急的呼唤声。“小姐——小姐——”元喜站起身,

正想向父亲引荐这位救命恩人,为他请功。可当她转过身,身后却已空无一人。

唯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清冽龙涎香,和漫天飞舞的萤火,证明方才的一切并非梦境。

他再一次,悄无声息地来了,又走了。元喜望着空荡荡的河岸,心中涌起巨大的失落和酸楚。

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英雄救美,本就是最古老的桥段,却也最是有效。更何况,

是两次。世人皆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却不知,美人亦难过英雄关。元喜知道,自己的心,

已经彻底沦陷了。那未就见过几面的余家哥哥的面容,在她心中竟渐渐模糊,

被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彻底取代。回府后,元喜仿佛变了个人。她依旧绣着鸳鸯并蒂莲,

但脑海中浮现的,却总是那张脸,那双墨玉般的眸子,和那夜如梦似幻的萤火。

阿香看出她的异样,一边为她分线,一边试探着问:“小姐,

您……可是喜欢上那夜救您的公子了?”元喜手一抖,针尖刺入指腹,沁出一粒血珠。

她怔怔地看着,没有回答。喜欢?何止是喜欢。

那是一种混杂着感激、崇拜、迷恋的复杂情感,如同藤蔓,将她紧紧缠绕。

正在她心神恍惚之际,管家元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元喜收敛心神,随元吉来到书房。还未进门,便听到父亲与兄长的争吵声。

“你说过不让她进局的!你说过的!”是兄长元欢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痛楚。

“时势逼人,由不得你我!”父亲元明清的声音则充满了疲惫与无奈。元喜心中咯噔一下,

推门而入:“爹爹,阿兄,你们在吵什么?”书房内的两人立刻噤声。

元明清看着女儿娇艳如花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色。他转身,

从书架最高处取下一个木盒,递给元喜。里面是一支桃木簪,样式古朴,

只在簪头镶嵌了一小块青玉。“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元明清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希望你平安喜乐。”元喜接过簪子,触手温润。她隐约觉得,父亲和兄长有事瞒着她,

而且是与她息息相关的大事。几日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圣旨,印证了她的不安。

传旨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首辅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元相之女元喜,端赖柔嘉,

才德兼备,聪慧柔顺,有圣后之质。兹奉皇太后慈命,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晓喻六宫,

钦此!”皇后?元喜跪在地上,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脑中一片空白。

她不是……快要与余家哥哥成亲了吗?怎么会……怎么会突然要她入宫为后?她茫然地抬头,

看向父亲。元明清跪在她身前,背影在一瞬间佝偻了许多。他谢恩起身,走到元喜面前,

嘴唇翕动,最终只化作一句充满无力与愧疚的低语:“喜儿……是爹爹无能。

”……与此同时,金銮殿上,一场风暴刚刚平息。年轻的天子宁裕,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

甚至无视了首辅元明清“小女已许配余家”的辩解,以近乎强硬的姿态,一意孤行,

立元喜为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的元明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元相,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难不成,是觉得朕,配不上你的爱女?

”元明清哑口无言。他比谁都清楚,这并非姻缘,而是一场政治博弈的开始。

皇帝需要一个人质,一个能牵制他这位权倾朝野的首辅的筹码。他越是反对,

皇帝对元家的猜忌便会越深。最终,他只能叩首,沉默地接下了这道圣旨。而宁裕,

望着殿下神色各异的群臣,心中冷然。他知道此举不合礼法,不容于众口,

但他必须走这一步。这是他挣脱桎梏,夺回皇权的棋局开端。而元喜,是他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