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盯着手机银行余额里的 “3862.5”，又看了眼电脑屏幕上 HR 发来的 “优化通知”，把最后一口凉透的外卖炒饭塞进嘴里 —— 这是他在互联网大厂当运营的第三年，最终没能熬过 “毕业季”。
窗外的写字楼亮着零星的灯，像极了他此刻的人生：看着热闹，实则没剩多少亮头。
他刚把外卖盒扔进垃圾桶，手机突然震了三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末尾附了个红底黑字的 “奠” 字。
林建国先生家属您好，您祖父于今日凌晨 3 时 12 分逝世，名下 “福寿堂殡葬服务中心” 按遗嘱由您继承，请于 24 小时内前往城西旧街办理交接。
林默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诈骗短信。
他爷爷林建国在他小时候就说自己 “跑江湖做白事”，后来据说去南方做生意了，十几年没联系，怎么突然就没了，还留了个殡葬店给他？
“这年头诈骗都卷到祖宗头上了？”
他嗤笑一声，刚想删短信，手机又弹来一条彩信，是爷爷的黑白照片，旁边站着个穿寿衣店制服的老头，背景正是 “福寿堂” 的招牌 —— 红漆掉得斑驳，“福” 字少了右边一点，像个没写完的错别字。
半小时后，林默骑着共享单车停在城西旧街路口。
这条街一半是拆迁围挡，一半是苟延残喘的老铺子，福寿堂在街尾，门口挂着两串纸灯笼，风吹过的时候，灯笼里的蜡烛芯晃了晃，映得门上的对联更显诡异：“福寿双全今何在，堂前纸人盼君来”。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香灰和旧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
店里没开灯，只有柜台后的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货架上堆着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人、纸钱，还有几个没拆封的骨灰盒，盒面上印着 “阖家欢乐” 的烫金字样 —— 林默看得嘴角抽搐，这设计思路，比他之前做的 “清明节限定理财产品” 还离谱。
“有人吗？”
他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店里回荡，没人回应。
柜台后面的抽屉半开着，里面放着个青铜罗盘，盘面上的指针转得飞快，像得了多动症。
林默伸手想去碰罗盘，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脑子里突然 “叮” 的一声，像手机弹窗的提示音。
检测到合适宿主，三界殡葬系统正在绑定中...10%...50%...100%！
绑定成功！
宿主：林默；当前等级：0；可用技能：无；新手任务：清理柜台香烛（未完成）；警告：系统存在部分功能 BUG，具体表现以实际使用为准。
林默：“？”
他以为是最近加班加出了幻听，使劲晃了晃头，结果眼前真的出现了个半透明的蓝色界面，跟他之前做的 APP 原型图长得差不多，就是右上角多了个 “BUG 修复中（预计耗时 300 年）” 的小字。
“神经病啊...” 他骂了一句，转身想走，脚却踢到了个软乎乎的东西。
低头一看，柜台底下缩着个巴掌大的 “毛绒玩具”—— 银灰色的绒毛，尾尖沾着点淡紫色的荧光，圆溜溜的眼睛像两颗黑葡萄，正抱着一块纸钱啃得津津有味。
“谁家的玩具丢这儿了？”
林默弯腰想把它捡起来，手指刚碰到绒毛，那 “玩具” 突然动了 —— 从绒毛底下伸出来三根细细的触手，像裹了银线的面条，其中一根还卷着半块没啃完的纸钱，递到了他面前。
林默的手僵在半空，瞳孔地震：“... 这毛绒玩具，还带自动投喂功能？”
下一秒，那触手像是没得到回应，又把纸钱往他嘴边送了送，“吱吱” 叫了两声，声音软乎乎的，倒不像个危险生物。
他试探着捏了捏触手，触感像硅胶，还带着点温度。
正想再研究研究，系统界面突然跳了出来，红色的警告框闪个不停。
检测到克苏鲁幼体生命体征，判定为 “可绑定伙伴”，是否确认绑定？
提示：该幼体目前处于饥饿状态，建议优先投喂香烛（泡面调料包不可食用！
）林默：“？？？”
克苏鲁幼体？
他没看错吧？
这玩意儿长得跟宠物店里卖的仓鼠没区别，就是多了几根触手，怎么就跟 “克苏鲁” 挂钩了？
还有，系统怎么知道他包里揣了泡面调料包？
他刚想点 “否”，那幼体突然打了个喷嚏，触手一松，纸钱掉在地上，然后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最后蜷在他的卫衣口袋里，露出个脑袋，用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他，尾巴尖的荧光闪了闪，像在撒娇。
“行吧行吧，暂时收留你。”
林默叹了口气，谁让他现在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多养个 “毛绒玩具” 好像也没差 —— 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吃不吃剩饭。
他把幼体放在柜台上，开始清理堆在上面的香烛。
香烛受潮结了块，他费了半天劲才整理好，刚想坐下歇会儿，系统界面又弹了出来，这次是绿色的提示框。
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随机技能抽取一次。
正在抽取... 恭喜获得技能 “纸人广场舞（初级）”：可操控 3 个纸人跳《小苹果》，持续时间 10 分钟，冷却时间 2 小时。
提示：该技能对鬼魂有轻微安抚效果（前提是鬼魂喜欢广场舞）。
林默看着技能介绍，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他之前在大厂做活动策划，最差的方案也没这么离谱 —— 纸人跳《小苹果》？
这要是真用在葬礼上，客户不得把他的店砸了？
“系统，你这 BUG 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他对着空气吐槽，没人回应，只有柜台上的幼体 “吱吱” 叫了两声，用触手卷了根香烛，啃得津津有味，嘴角还沾了点香灰，像只偷吃东西的猫。
林默把幼体抱起来，擦了擦它嘴角的灰，随口给它起了个名字：“既然你喜欢待在仓房似的店里，就叫仓仓吧。”
仓仓像是听懂了，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触手卷住他的手指，轻轻晃了晃。
就在这时，店里的电子屏突然亮了起来 —— 那是个老式的 LED 屏，之前一首黑着，现在突然滚动起白色的字，字体歪歪扭扭的，像用指甲刻上去的。
墓碑刻错字了。
我的名字是 “张桂芬”，不是 “张桂芳”。
你们得给我改过来，不然我天天来这儿跳广场舞。
林默的笑容僵在脸上，怀里的仓仓突然停止了啃食，耳朵竖了起来，尾巴尖的荧光变成了淡红色，触手紧紧缠住他的手指，“吱吱” 的叫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抬头看向电子屏，屏幕上的字还在滚动，最后一行字闪了三下，然后屏幕突然黑了下去，只剩下应急灯的光在店里晃荡。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门口的纸灯笼 “哗啦” 作响，柜台后的青铜罗盘指针转得更快了，发出轻微的 “嗡嗡” 声。
林默咽了口唾沫，刚想把仓仓塞进兜里，就看见电子屏的玻璃上，慢慢渗出来一层水迹，紧接着，一只苍白的手，指尖还沾着点泥土，轻轻拍在了屏幕上。
仓仓 “吱” 的一声，钻进了他的卫衣帽子里，只露出个尾巴尖，荧光忽明忽暗。
林默盯着那只手，脑子里的系统界面疯狂弹出警告框，红色的字体几乎占满了他的视线。
检测到 “小区级鬼魂”（怨念等级：低），触发首个正式任务：处理张桂芬女士的墓碑纠错诉求。
任务时限：24 小时。
任务奖励：1000 冥币（可兑换阳间现金），随机技能抽取一次。
失败惩罚：鬼魂将在店内持续播放《小苹果》，首至宿主精神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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