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后，他们求我别死

为给妹妹治病，我签下器官捐献协议。手术失败，妹妹离世，

我却因“自愿捐献”被强行推进手术室。麻醉失效，我在剧痛中感受肝脏被活摘。濒死之际，

我听到医生说：“下一个是心脏，反正她签了协议。”我用尽最后力气按下手机录音键。

三个月后，那段录音全网刷屏。当初的主刀医生在新闻发布会上一脸沉痛：“我们深感遗憾，

但程序合法。”---意识是一点点沉下去的，又或者说，是被人从冰冷的深渊里，

一点点硬拽出来的。先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浓得像化不开的墨。然后，

一种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从腹部炸开，像有烧红的烙铁在那里反复碾磨。冷，刺骨的冷，

仿佛血液都被抽干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在寒风中打颤。林晚猛地睁开了眼睛。没有光。

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昏暗，勉强能分辨出头顶是惨白的天花板，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

浓烈得呛人。她想动，却发现身体沉重得不听使唤，每一寸肌肉都像是被灌了铅，

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喉咙干得发疼，像是有砂纸在摩擦，她张了张嘴，

却只发出一声破碎嘶哑的气音。这是……哪里？记忆是混乱的碎片。最后清晰的画面，

是妹妹林晨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那双曾经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

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她握着妹妹冰凉的手，签下了那份器官捐献自愿书。

纸张摩挲的细微声响，笔尖划过的沙沙声，还有心底那份孤注一掷的悲壮……然后呢？

然后是漫长而焦灼的等待。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像悬在头顶的审判之剑。

再后来……是医生走出来，口罩上方的眼神带着公式化的遗憾，他说，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新的肝脏出现了无法预料的排异反应，林晨没能挺过来。

排异反应……林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窒息。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本就昏暗的视线。晨晨……她的妹妹，她才十八岁，

花一样的年纪，最终还是没有等到生的希望。那之后呢？她记得自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行尸走肉般地办理妹妹的后事，处理那些冰冷的文件。

巨大的悲痛和连日的身心俱疲将她彻底击垮，她好像晕倒了……是在医院走廊里？所以，

现在是躺在病床上？可是……为什么这么痛？不是心脏的绞痛，而是……腹部。

那种被活生生剖开的剧痛。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球，试图看清周围。

借着不知从何处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她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是在普通的病房。房间很小，

没有窗户，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只有她身下这张坚硬的床，

和一个孤零零立在墙边的金属架子，上面挂着空的输液袋。空气里弥漫的味道也很奇怪，

除了消毒水，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腥气。她尝试集中残存的所有力气，

动了动右手的手指。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是金属的床沿。然后是左手……她心里猛地一沉。

左手手背上埋着留置针，透明的细管连接着上方悬挂的输液袋，但袋子是瘪的，

里面早已没有液体。而她的左手手腕，被一条宽厚的、带着绒毛的束缚带，

牢牢地固定在了床侧的金属栏杆上。为什么……要绑住她？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

瞬间冲散了部分身体的麻木和头脑的混沌。不对劲。这里的一切都不对劲。

她不是一个需要束缚的重症精神病人，她只是因为悲伤过度和劳累引发的虚弱而已！

恐慌开始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开始更用力地挣扎，

被绑住的左手手腕传来皮肉摩擦束缚带的刺痛，右手则虚弱地在身侧摸索。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身边粗糙的床单时，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她身上穿的，

并不是医院的病号服。触手所及，是一种粗糙、廉价、毫无弹性的无纺布材质。

而且……这衣服空荡荡的，下面……下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

将右手的指尖缓缓下移，触碰到自己腹部的位置。隔着那层薄薄的无纺布，

她能清晰地摸到——厚厚的、粗糙的纱布，严严实实地覆盖着整个腹部，

像一个巨大的、突兀的补丁。而那股撕裂般的、持续不断的剧痛，正是从这纱布之下，

从她的身体深处，源源不断地传来。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她晕倒了……被绑在这里……腹部的剧痛和纱布……不……不可能……她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却带不来丝毫缓解，反而让她更加清醒地意识到那令人绝望的疼痛。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恐怖的猜想彻底吞噬时，门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由远及近。

“……确认过了，家属那边已经签了字，全权委托我们处理。”一个略显年轻的男声。“嗯，

志愿者这边的手续早就齐全了。社会贡献嘛，总要有人做。”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年纪大些，

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沉稳。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林晚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家属？签字？

处理？志愿者？社会贡献？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砸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妹妹林晨，现在晨晨已经不在了，哪里来的“家属”？！门被推开了。

灯光“啪”地一声亮起，惨白的光线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刺得林晚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到她再次艰难地睁开眼，看清了走进来的两个人。

他们都穿着墨绿色的手术服，戴着同色的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走在前面的那个，

身材较高，眼尾有着深刻的皱纹，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漠然。

他应该就是那个年长些的声音。跟在他身后的稍矮一些，

眼神里还带着点刚毕业学生般的青涩，但此刻也努力模仿着那种“见惯不怪”的镇定。

这里是……手术室？或者说，是类似术后观察室，或者……一个根本不该存在的地方？

年长的医生走到床尾，拿起挂在那里的病历板，随意地翻看了一下，发出纸张摩擦的轻响。

他的目光扫过林晚，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他淡淡地评价，

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麻药应该差不多代谢完了。”年轻的医生凑近了些，

看了看林晚睁大的、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眼睛，犹豫了一下，

低声道：“她……好像醒了？”“醒了就醒了。”年长的医生放下病历板，

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不影响。协议签了，程序合法，我们按规程操作就行。”协议！

程序合法！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林晚的耳膜。她签的是器官捐献自愿书，

是为了救妹妹！现在妹妹死了，她躺在这里，腹部被切开，这算什么程序合法？！

他们对她做了什么？！她想尖叫，想质问，想撕碎眼前这两个披着白衣的恶魔！

可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虚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年轻的医生似乎被她眼中迸发出的强烈恨意和绝望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年长的医生却像是毫无所觉，他甚至抬手，隔着那层无菌手套，按了按林晚腹部的纱布边缘。

“唔——！”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身体内部的、被活活切割的剧痛猛地袭来，

让林晚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再次晕厥过去。

额头上瞬间沁出密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恢复意识了，痛觉神经反应明显。

”年长的医生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实验现象，

“说明肝脏部分切除的创面愈合刺激正常。”肝……肝脏……部分切除？

他们……摘除了她的肝脏？！林晚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让她暂时甚至压过了那噬骨的疼痛。

她开始疯狂地挣扎，被束缚的左手手腕传来皮肤被撕裂的痛感，但她浑然不觉，

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扭动着身体，喉咙里不断发出模糊而绝望的嘶鸣。为什么？！凭什么？！

那份自愿书，是为了救晨晨！不是为了给你们这些刽子手随意宰割！

年轻的医生看着床上如同困兽般挣扎的女人，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但很快又被一种习以为常的麻木所取代。他移开目光，低声问年长的：“老师，

那……接下来是心脏获取吗？那边催得比较急。”心脏？！

林晚所有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停滞了。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

他们……不仅要了她的肝脏……还想要她的……心脏？年长的医生点了点头，

一边转身走向旁边的器械台，上面摆放着一些闪着寒光的手术器械，发出冰冷的碰撞声。

他一边走，一边用那种谈论天气般的寻常口吻说道：“嗯，准备吧。反正协议签了，

所有器官都是自愿捐献的。早点取出来，也能早点挽救其他等待移植的生命，

算是发挥了最大价值。”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点做完漫长工作后的疲惫和解脱。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林晚的心脏，并且残忍地搅动着。

自愿捐献……最大价值……原来，在这些人眼里，

她不是一个刚刚失去至亲、悲痛欲绝的活生生的人。她只是一份签了字的“协议”，

一堆可以拆解利用的“器官”，一个可以计算“价值”的物件。那她呢？她的命呢？

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她对妹妹的爱、她对这世界最后的留恋……都算什么？冰冷的绝望，

比刚才的愤怒更加彻底地淹没了她。

她能感觉到生命力正随着腹部的剧痛和心脏的抽搐在一点点流逝。视线开始变得更加模糊，

耳边的声音也仿佛隔了一层水，变得朦胧不清。那两个绿色的身影在房间里移动着，

准备着下一场“收割”。她就要死了。像一头牲畜一样，在这间昏暗的、不见天日的屋子里，

被活活分解。不甘心……她死不瞑目！晨晨死了，她也要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去吗？

这些刽子手，这些践踏生命、扭曲法律的恶魔，难道就能这样安然无恙，继续穿着白衣，

扮演上帝？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的右手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长方形物体。是她的手机。

她习惯性地把手机放在病号服或者类似衣服的口袋里。之前昏迷，

被换上了这身无纺布“衣服”，那些人显然没有仔细检查，或者说，

根本不在意她这样一个“将死之物”身上还有什么。手机……还在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