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妻子林薇薇拿出离婚协议。“江凡,他回来了,我们离婚吧,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默默收起月薪三千的工牌,拨通了电话:“张秘书,
终止对林氏集团的所有注资。”看着她初恋狼狈跑来求助的模样,
她终于知道我才是首富独子。“江凡,我错了,
我们重新开始......”我轻笑甩出她转移财产的证据:“正好,送你进监狱体验生活。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电话那头传来惊慌的声音:“林总,不好了,老爷子气晕进医院了!
”第一章 纪念日礼物窗外的霓虹,隔着廉价出租屋那层总也擦不干净的玻璃,
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怪陆离。今天是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江凡,提前两小时下班,
挤着能把人烙成肉饼的晚高峰地铁回来。手里拎着的,
是拐了两个街口才找到的那家林薇薇曾经随口提过一句“味道还行”的甜品店买的小蛋糕,
六寸,花了我小半个月的烟钱。钥匙***锁孔,转动时发出干涩的“咔哒”声。门开,
屋内的灯光比窗外明亮些,但也仅仅是将这间一室一厅的逼仄空间照得无所遁形。
老旧的家具,掉皮的墙角,还有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来自楼下餐馆的油烟味。
林薇薇坐在那张沙发巾洗得发白的旧沙发上,背对着我。她今天打扮过。
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套装裙,勾勒出依旧窈窕的身段,新做的头发慵懒地披在肩头,
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几分疏离的精致。这身行头,与这个月租三千五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知道,那套裙子,抵我明面上小半年工资。餐桌上空空如也。
没有我预想中哪怕只是一碗热汤面的纪念日晚餐。心,往下沉了沉。
但脸上还是挤出一点习惯性的、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笑:“薇薇,我回来了。你看,
买了你上次说好吃的提拉米苏。”我把蛋糕放在狭小客厅唯一的茶几上,塑料的茶几面,
印着褪色的花纹。林薇薇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没看一眼那个蛋糕。她的目光,
像扫描仪一样,从我身上那件洗得领口有些松垮的T恤,
滑到脚上那双鞋边泛黄的平价运动鞋。“江凡,”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像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我们谈谈。”她指了指沙发对面的小凳子。
那是平时我用来放杂物的,高度比沙发矮一大截,坐上去,得微微仰头看她。我顿了顿,
还是走过去坐下。这个角度,确实像个接受审判的囚徒。“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她说,
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纪念日的喜悦,只有一种公式化的陈述,“这三年,你对我怎么样,
我心里有数。”我没接话,等着下文。预感像冰冷的蛇,缠上脊椎。“你是个好人,江凡。
”经典的“好人卡”开场白,“踏实,顾家,脾气也好。每天下班准时回来,做饭,打扫,
记得所有纪念日……”她顿了顿,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
那上面有一小块不太明显的污渍,是我上次试图自己修水管时不小心蹭上的。“但是,
”她抬起眼,直视着我,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漂亮眼睛,此刻只剩下清晰的冷静和决绝,
“我累了,江凡。我真的累了。”“我累了每天算计着柴米油盐,
累了因为菜市场大妈多算五毛钱纠结半天,累了穿淘宝爆款还要被同事用怜悯的眼神打量,
累了住在这个连转身都困难的小盒子里!我才二十六岁,我不想我的青春,
就耗在这种一眼能看到八十岁的日子里!”她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积压已久的怨气。
我沉默着。指甲悄悄掐进掌心。这三年,我听着类似的话,听了太多遍。
从一开始的耐心解释、承诺未来,到后来的沉默以对。因为我知道,真正的理由,
从来不是这些。“江凡,”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要说出排练过无数次的重点,
“他回来了。”果然。那个名字,即使她不说出口,我也知道是谁。赵康。她的初恋,
那个在她年少时光里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男人,
那个据说如今已是某中型企业高管、意气风发的成功人士。“赵康上个月调回本市了。
”林薇薇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混合着炫耀和憧憬的微光,
“他现在很好,事业有成,能给我想要的生活。稳定的,体面的,有品质的生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不到任何希望。”她从身后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动作利落地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的茶几上。A4纸的顶端,几个加粗的黑体字,
像淬了冰的针,扎进眼睛——离婚协议书。“签了吧,江凡。”她的语气重新变得平静,
甚至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仁慈”,“房子是租的,没什么可分。家里存款不到五万,都归你。
我只要我自己的东西。好聚好散,别弄得大家最后一点情分都没了。”我低头,
看着那份协议。纸张崭新,打印清晰。她准备得很充分。客厅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老式冰箱压缩机启动时沉闷的嗡嗡声。几秒钟,或许更久。我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伸手,慢慢地将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塑封工牌摘了下来。蓝色的带子,透明的卡套,
里面是一张照片粗糙的证件照,下面印着两行字:姓名:江凡。部门:仓储科。
职务:配货员。月薪那一栏,是刺眼的“3000”。这个我戴了三年的“面具”,
这个让她和我那嫌贫爱富的岳父母深信不疑、从而对我不加设防的“护身符”。
我把工牌轻轻放在离婚协议旁边。塑料外壳磕在玻璃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哒”的一声。
然后,我掏出手机。那是一款屏幕甚至有些裂纹的旧款国产机。
在林薇薇略带疑惑和一丝不耐的注视下,我打开通讯录,
翻到一个没有存名字、却早已刻在脑子里的号码。拨号。接通。我没有避讳她,
直接开了免提。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
一个恭敬沉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情绪的男声传了出来,
音量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少……少爷?是您吗?您终于……终于来电话了!
”少爷。这个久违的、带着旧时代封建色彩的称呼,让林薇薇的眉头瞬间蹙起,
脸上闪过一丝荒谬和警惕,仿佛在怀疑我是不是在搞什么恶作剧,或者精神出了问题。
我没理会她的反应,对着手机话筒,声音平静无波,
却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冷硬:“张秘书。”“是我!少爷,您吩咐!
”电话那头的张秘书,声音带着微颤,那是压抑到极致的兴奋。
我看着林薇薇那***始流露出惊疑不定的眼睛,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通知集团董事会和旗下所有关联公司,即刻起,
终止与林氏集团正在进行及未来一切形式的合作与资金注入。”“冻结我个人名下,
所有与林薇薇女士相关的附属账户、信用卡及资金往来通道。”“另外,”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林薇薇瞬间煞白的脸,“让法务部准备一下,三分钟内,
我要看到林氏集团过去三年接受我方注资的详细报表,
以及……林薇薇女士个人账户近半年所有异常资金流动的明细。尤其是,
涉及一个叫赵康的收款记录。”每说一句,林薇薇的脸色就白一分。
听到“赵康”两个字从我这个“窝囊废”前夫嘴里清晰吐出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不……不可能……”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手指颤抖地指着我,“江凡!你疯了?!你在跟谁演戏!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电话那头的张秘书显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尖叫声,但他没有丝毫迟疑,
语气反而更加恭敬、斩钉截铁:“明白,少爷!指令已确认,立刻执行!
报表一分钟后发送到您的加密邮箱!”我挂了电话。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林薇薇像被抽干了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沙发靠背上,才勉强站稳。她瞪大的眼睛里,
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混乱,以及一种迅速蔓延开来的、名为恐惧的情绪。
“你……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再也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我没回答。
只是拿起那个小小的、印着“月薪3000”的工牌,在指尖随意地把玩着。就在这时,
我的旧手机屏幕亮起,一封来自“寰宇集团首席秘书办”的加密邮件提示弹了出来。
发件人后缀的那个全球五百强榜首的集团Logo,在裂纹的屏幕映衬下,显得有些诡异。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薇薇放在茶几上的、最新款的顶配水果手机,
像催命符一样尖锐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的来电显示,赫然是——赵康。
林薇薇像是被烫到一样,看着手机,又看看我,脸色惨白如纸,手指颤抖着,竟不敢去接。
电话***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在这间突然变得无比压抑的小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拿起那个小蛋糕,拆开包装,用附赠的塑料小勺,慢条斯理地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甜腻中,带着一丝咖啡粉的苦涩。味道,还行。第二章 碎梦之声蛋糕的甜腻在舌尖化开,
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冰冷。原来,味蕾也会骗人。曾经觉得“还行”的滋味,在此刻尝来,
只剩下一股廉价的香精味,腻得发慌。林薇薇的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响着,
“赵康”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眼,也烫着这间屋里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温情。
她没敢接。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抖得厉害。目光却像被钉死在我脸上,充满了惊骇、怀疑,
以及一种世界观崩塌后的巨大茫然。“接啊。”我咽下那口蛋糕,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说不定你的‘希望’,有急事找你。”这句讽刺像鞭子抽在她身上。林薇薇猛地一颤,
像是终于回过神,手指慌乱地划过接听键,甚至不小心碰到了免提。“喂?薇薇!
薇薇你在听吗?出大事了!”赵康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炸开,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和磁性,
只剩下气急败坏的惊慌,“怎么回事?寰宇集团那边突然单方面终止了所有合作!
资金链……资金链要断了!”他的声音又急又高,带着明显的颤音:“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不是说你们林家跟寰宇的合作很稳固吗?我刚刚把全部身家,还挪用了公司一大笔钱,
都投进了那个跟你家对接的项目里!现在怎么办?薇薇!你说话啊!”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薇薇心上。她的脸从惨白转向灰败,嘴唇哆嗦着,看着我的眼神,
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彻底的恐惧。“我……我……”她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赵康的崩溃咆哮,像公开处刑的背景音,
将她刚才那些关于“稳定”、“体面”、“有品质生活”的宣言,衬托得无比讽刺。“薇薇!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是不是你那个废物老公搞的鬼?
是不是他……”赵康还在那头口不择言地猜测。我放下塑料小勺,勺子碰在蛋糕盒上,
发出轻微的“啪”声。电话那头的赵康似乎被这细微的声响提醒,
或者是通过免提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变得更加惊疑不定:“谁?薇薇,
你旁边有人?是不是江凡那个穷鬼?他……”“赵先生。”我开口,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透过话筒,清晰地传了过去。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赵康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所有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显然听出了我的声音,
但更让他恐惧的,恐怕是我这平静语气下蕴含的、与他认知完全不符的压迫感。
“看来赵总的消息不太灵通。”我拿起手机,
点开张秘书刚刚发来的那份加密邮件的第一页预览,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林氏集团近三年接受“江氏寰宇集团”注资的流水,金额庞大得令人咋舌。
“给你个建议,”我继续对着话筒说,目光却落在林薇薇那张失去血色的脸上,
“现在立刻回去清算一下还能变卖多少资产,或许还能在债主把你送进去之前,凑点跑路费。
”“你……你到底是谁?!”赵康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惊恐。我没再回答,直接伸手,
挂断了电话。嘟——嘟——嘟——忙音响起,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种更令人窒息的寂静。
林薇薇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漂亮玩偶,僵在原地。
昂贵的套装裙也掩不住她此刻的狼狈和颤抖。“江……江凡……”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干涩,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
“你……你刚才说的……寰宇集团……江氏……那些注资……”我没说话,
只是将手机屏幕转向她,让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份标注着“寰宇集团绝密”字样的资金流水,
以及收款方明确无比的“林氏集团”字样。那一个个零,像嘲讽的眼睛,盯着她。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踉跄着后退,
撞翻了沙发边那个我用来放杂物的简易书架,几本旧书和杂志散落一地。
库配货员……你每个月只有三千块……你连给我买个好点的包都要省半年……”她语无伦次,
试图用过去的认知来否定眼前铁一般的事实。“装穷?”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眼神里爆发出一种荒谬的希望,“对!你一定是故意装穷来考验我的对不对?江凡!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骗我!我是你老婆啊!”她冲过来,想要抓住我的胳膊,
眼泪终于决堤,混合着精致的妆容,在脸上冲出两道狼狈的痕迹。此刻的她,
哪里还有半点刚才提出离婚时的高傲和决绝。我轻轻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老婆?
”我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林薇薇,在你拿出离婚协议,
说赵康能给你想要的生活时,你还记得你是我老婆吗?”“在我‘月薪三千’,
每天下班给你做饭洗衣,被你和你爸妈嘲笑没出息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
我为什么甘愿如此?”我的质问,像冰冷的刀子,戳破她所有的伪装。她僵在原地,
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凝固,比哭还难看。
“那些注资……那些钱……”她喃喃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瞳孔再次地震,“难道……这几年林家能起死回生……那个神秘的幕后投资人……一直是你?
”“不然呢?”我收起手机,语气淡漠,“你以为,就凭你那个眼高手低、经营不善的爹,
林氏集团能撑过三年前那次破产危机?还能在这几年看上去蒸蒸日上?”残酷的真相,
像最后一记重锤,彻底粉碎了林薇薇所有的侥幸。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
“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昂贵的套装裙沾染了地上的灰尘。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仰起脸,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此刻倒真有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你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为什么要装成一个穷光蛋来骗我……耍我很好玩吗?江凡!
”最后一声,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被欺骗、被愚弄的愤怒,但更多的,
是梦想破灭后极致的恐惧和后悔。“为什么?”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我曾真心爱过、却最终被现实和欲望腐蚀的女人。“很简单。”我缓缓开口,
声音冷得像冰,“因为三年前,你们林家濒临破产,
你父亲像条哈巴狗一样求到我父亲面前时,你,林薇薇,
正和那位‘事业有成’的赵康先生爱得死去活来,甚至为了他,差点跟家里决裂。
”林薇薇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闪躲,显然被我说中了最深的不堪。“是我父亲,
看在早年受过你爷爷一点恩惠的份上,提出了联姻,条件是江家注资挽救林家。而你,
”我顿了顿,语气里的讽刺毫不掩饰,“你在得知联姻对象是我这个‘首富独子’后,
毫不犹豫地甩了当时还只是个普通小白领的赵康,欢天喜地地嫁给了我。”“婚礼上,
你笑得多甜啊,挽着我的手,说着无论贫富,此生不渝。”我回忆起那个场面,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那时的我,还真以为她是摒弃了门第之见,看到了我这个人本身。
多么天真。“可婚后不到半年,我就‘意外’被发现,‘***’遭遇重大危机,
我父亲‘重病’,我这位‘首富独子’也被‘流放’,变得一无所有,
甚至要靠你家的‘接济’才能度日。”我冷笑一声,“消息传得真快,不是吗?而你的态度,
转变更快。”林薇薇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那是死灰。她张着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我说的是事实,是她内心深处最丑陋、最不愿面对的事实。
“这三年,我戴着月薪三千的工牌,住在这出租屋里,看着你从最初的难以置信,
到怨天尤人,再到冷嘲热讽,最后是彻底失望,
甚至开始偷偷转移那本就不多的‘家庭财产’,为你和赵康的‘未来’做准备。
”我走到茶几旁,拿起那份离婚协议,轻轻抖了抖。“林薇薇,你不是嫌我穷,
嫌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的目光锐利如刀,剖开她所有的虚伪,“你只是,
嫌我不再是那个能让你一步登天的‘首富独子’了。”“现在,”我微微俯身,靠近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我如你所愿,变回那个‘首富独子’了。
你,感觉如何?”林薇薇浑身剧烈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抬起头,
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悔恨和绝望。“不……江凡……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突然扑过来,不顾一切地抱住我的腿,涕泪横流,“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对!
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我还是爱你的!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啊!
跟钱没有关系!”她的哭喊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凄厉又可怜。若是三年前,
哪怕是一年前,看到她这般模样,我或许会心软。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轻轻挣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仿佛她是什么肮脏的东西。“爱的是我这个人?
”我重复着她的话,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我点开手机,
调出另一份张秘书发来的文件预览,那是一份清晰的资金流向图。“那你告诉我,
从我们那个共同账户里,这半年陆续转到赵康私人账户下的那四十几万,又算什么?
”我将屏幕几乎怼到她眼前,“爱的赞助费?”林薇薇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看着屏幕上铁证如山的转账记录,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连嘴唇都变成了灰白色。
“我……”她哑口无言,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尖锐地响起。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妈妈”。看来,林家的崩溃,比预想中来得更快。好戏,
才刚刚开始。我直起身,不再看她瘫软在地的狼狈模样,走到窗边,
看着窗外那片依旧模糊的光怪陆离。按下接听键,林母尖利刺耳、带着哭腔和恐慌的声音,
瞬间穿透了整个房间:“薇薇!不好了!你爸……你爸他听说寰宇撤资,公司完了,
一口气没上来,晕倒送医院抢救了!你快来啊!”林薇薇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看向我,
眼中是彻底的崩溃和哀求。我背对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医院?正好。
该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场由贪婪和背叛导演的闹剧,该如何收场了。
第三章 医院风云林母那尖利到破音的电话,像一根针,
彻底戳破了林薇薇强撑的最后一点体面。她瘫在地上,甚至忘了哭,只是瞪大了眼睛,
空洞地望着我,仿佛想从我背影里抠出一丝怜悯,一线生机。可惜,没有。我甚至没有回头,
只是对着窗外那片被廉价玻璃扭曲的霓虹,淡淡地说:“还不去?你爸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
你这‘孝女’的戏码,还怎么演给赵康看?”这话像淬了毒的冰锥,扎得她浑身一激灵。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拍打裙子上的灰尘,抓起手机和包,
踉踉跄跄地就往门口冲。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杂乱慌张的节奏,跑到门口,她才像想起什么,
猛地停住,回头看我,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说什么。是哀求?是解释?还是咒骂?
我没给她机会。“把门带上。”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她最终什么也没说,拉开门,
像逃难一样冲进了楼道。老旧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然后重重撞上,
震落了门框上的一缕积灰。世界清静了。只剩下冰箱沉闷的嗡嗡,和窗外隐约的城市噪音。
我走到茶几旁,看着那份孤零零的离婚协议,还有旁边那个月薪三千的工牌。拿起工牌,
指尖摩挲着粗糙的塑料边缘。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我像个潜入敌营的间谍,戴着这副枷锁,
演着窝囊废的戏码。为了什么?起初,是父亲那句沉甸甸的嘱托:“江凡,
林家老爷子于我有恩,但他那几个子女,不成器。林氏内部问题很大,强注资是填无底洞。
你去,用三年时间,看清人心,也摸清林氏的底。若薇薇那孩子是真心待你,值得托付,
三年后,寰宇资源任你调动,助林家真正站起来。若她……经不起这考验,那恩情,
我们另报,但林氏,也该由它自生自灭了。”我看清了。看得清清楚楚,刻骨铭心。
不仅仅是林薇薇的嫌贫爱富、朝三暮四,
还有她父亲林国栋在获得注资后的志得意满、挥霍无度,
她母亲王美娟的刻薄势利、搬弄是非,以及林家那几个亲戚在项目中的中饱私囊、蝇营狗苟。
这三年,我送过货,扛过包,听着“连襟”、“小舅子”们在高档会所一掷千金后的吹嘘,
看着他们用寰宇的钱,堆砌起虚假的繁荣,也记录下一笔笔见不得光的账。这出戏,
该落幕了。我拿出另一部手机,纯黑色,没有任何品牌标识。开机,加密频道自动连接。
“少爷。”张秘书的声音立刻传来,比刚才更加沉稳,带着绝对的服从。“情况。
”我言简意赅。“林国栋因急怒攻心,引发旧疾,已送入市中心医院VIP病房,
暂无生命危险,但需要静养。林氏集团受终止合作消息冲击,股价开盘即跌停,
董事会乱作一团,多家银行和合作方已致电询问,部分供应商开始围堵公司催款。
赵康名下的公司及其个人资产已被冻结,他本人目前联系不上,可能正在四处活动。
”效率很高。寰宇这部庞大的机器,一旦启动,碾碎林氏和赵康这种体量的存在,
不费吹灰之力。“媒体方面?”“按您的指示,消息暂时压着,只在小范围金融圈内流传。
但……林家那边,尤其是王美娟女士,可能会利用舆论……”“让她闹。”我扯了扯嘴角,
“闹得越大,后面才越精彩。医院那边,安排一下,让该看戏的人,都能看到。”“明白。
另外,老爷子那边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回家?”老爷子……我那个号称“重病”的父亲。
这出苦肉计,他演得比我还投入,三年愣是没在公开场合露过一次面,
逼得那些对手蠢蠢欲动,正好让寰宇借机清理了一批隐患。“告诉他,戏快演完了。
收网的时候,我会回去。”挂了电话,我环顾这间生活了三年的出租屋。狭小,破旧,
却承载了我人生中最“真实”的一段时光。脱掉身上那件洗松了的T恤,扔进垃圾桶。
从角落那个落满灰尘的行李箱底层,取出一套熨烫平整的定制西装,换上。
腕表是低调的铂金款,却能买下这栋楼。镜子里的男人,眼神锐利,气场沉稳,
与刚才那个“月薪三千的配货员”判若两人。这才是江凡。寰宇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拿起手机和车钥匙,我走出这间屋子,没有回头。楼下,
一辆看似普通但经过防弹改装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面前,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
“市中心医院。”市中心医院,VIP病区。空气都带着一股消毒水和焦虑混合的味道。
林国栋的病房外,已经聚了不少人。林家的亲戚,公司的几个高管,个个面色凝重,
交头接耳。王美娟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哭得眼睛红肿,头发散乱,早已没了平日贵妇的派头,
抓着手机,一会儿骂林国栋没用的老东西,一会儿又诅咒那个“天杀的”撤资的寰宇集团。
林薇薇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副乱象。她气喘吁吁,妆花了,头发也乱了,
套装裙上的污渍格外扎眼。“妈!爸怎么样了?”她冲过去。王美娟看到她,
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你还知道来!
你死到哪里去了!都是你!都是你惹的祸!要不是你非要跟那个穷鬼离婚,
怎么会惹得寰宇不高兴?怎么会撤资?你爸怎么会气成这样!”她这颠倒黑白的本事,
真是登峰造极。明明是他们自己经营不善、贪得无厌,明明是她女儿迫不及待要攀高枝,
现在倒全成了我的不是。林薇薇被母亲掐得生疼,又羞又恼,
周围亲戚和公司高管的目光更是让她如芒在背。“妈!你胡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江凡他……”“江凡那个废物!”王美娟尖声打断她,“他除了会惹你生气还会干什么?
我看就是他把晦气带到我们家的!扫把星!离了好!早该离了!等这事过去,
妈给你找个更好的!比赵康还好!”提到赵康,林薇薇脸色更白。赵康现在自身难保,
电话都打不通了。就在这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我走了出来。一瞬间,
走廊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震惊,疑惑,
难以置信。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
面料和做工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五官依旧是江凡的五官,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
那双深邃沉静、不怒自威的眼睛,以及周身散发出的无形压迫感,让他们感到无比陌生。
这……这真的是那个在他们家唯唯诺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窝囊废女婿?
王美娟的哭嚎卡在喉咙里,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林薇薇更是浑身僵直,
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我,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复杂情绪——悔恨、恐惧、茫然,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这强大气场骤然吸引的悸动。“江……江凡?
”一个林家远房亲戚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我没理会他们,
径直走到病房门口。“你……你来干什么?!”王美娟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从长椅上跳起来,
叉着腰,试图找回往日的气势,但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都是你!你这个丧门星!
把你岳父气进医院,你满意了?!滚!这里不欢迎你!”我停下脚步,
目光平静地扫过她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岳父?”我轻轻重复,
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王女士,如果我没记错,半个小时前,你的女儿,
已经向我提出了离婚。协议,我都签好字带来了。”我从西装内袋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
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然后,慢条斯理地,撕成了两半,再撕,碎片像雪片一样,
飘落在光洁的地面上。这个动作,让所有人瞳孔骤缩。“所以,
”我看着面如死灰的林薇薇和王美娟,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走廊,“我和林家,
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林国栋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你……你……”王美娟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鼻子,“你放肆!就算离婚,你也还是个人!怎么能这么冷血!”“冷血?
”我笑了,笑容冰冷,“比起你们林家一边吸着江家的血,一边把我当狗一样呼来喝去,
我这算冷血吗?比起你的好女儿,一边拿着我江家巨额的注资挥霍,
一边偷偷转移财产给她的旧情人,我这算冷血吗?”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扇在王美娟和林薇薇脸上,也扇在周围那些林家亲戚和高管脸上。他们面面相觑,
信息量太大,冲击得他们头晕目眩。江家?注资?转移财产?旧情人?
难道……那个神秘的幕后投资人……真的是……江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明明是个穷光蛋啊!“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王美娟色厉内荏地尖叫,试图掩盖心虚。
“是不是胡说,很快就会有答案。”我不再看她,目光转向病房紧闭的门,“我今天来,
不是探病,而是以寰宇集团代表的身份,通知林国栋先生,
鉴于林氏集团严重的财务问题和违约行为,寰宇将正式启动债务追偿程序。这是律师函。
”我身后一名穿着职业套装、气质干练的年轻女子上前一步张秘书安排的随行律师,
将一份文件递到王美娟面前。王美娟看着那份文件,像看到毒蛇,不敢去接。“另外,
”我继续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走廊落针可闻,
“关于林薇薇女士涉嫌非法侵占、转移婚内财产一事,相关证据我已移交司法机关。林薇薇,
你很快会收到传票。”轰!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引爆。转移财产!司法机关!
传票!林薇薇双腿一软,要不是扶着墙,几乎要瘫倒。她看着我,眼泪汹涌而出,
是真正的恐惧的眼泪。
能这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看在我们三年夫妻的份上……”她哭得梨花带雨,
若是以前,我或许会心软。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夫妻?”我走近她一步,微微俯身,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说,“当你和赵康在酒店翻云覆雨的时候,
可曾记得我们是夫妻?”林薇薇的哭声戛然而止,瞳孔放大到极致,像是看到了鬼。
她和我摊牌后,还没来得及联系赵康,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今早才在酒店……恐惧,
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我没再看她,直起身,对律师微微颔首,转身走向电梯。
走廊里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这接连的重磅消息砸懵了。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
隔绝了那些震惊、恐惧、复杂的目光,王美娟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瘫坐在地上,
发出杀猪般的嚎哭:“天杀的江凡!你没良心啊!我们林家被你害惨了啊!
”林薇薇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目光呆滞,脸上泪水纵横,妆容糊成一团,
像个被玩坏后丢弃的布娃娃。电梯下行。我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林家的崩溃,
林薇薇的绝望,赵康的末路……好戏,连台都没上。而我,将是唯一的观众,
也是唯一的……导演。第四章 绝望的求救电梯镜面映出我没什么表情的脸。西装革履,
气场冷硬,与半小时前那个坐在小凳子上听离婚宣判的男人,判若两人。三年蛰伏,
磨掉了最后一丝不必要的温情,只剩下精准和……冷漠。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张秘书。
“少爷,两件事。一,赵康试图通过关系联系金融监管部门的刘副主任,被我们的人拦下了,
他现在的活动范围已被限制。二,林国栋醒了,情绪很不稳定,主治医生建议避免***。
”“嗯。”我应了一声,“让医院‘配合’治疗,费用挂寰宇账上,
我要他清醒地看完这场戏。另外,把林薇薇转移财产的证据链,
匿名发给几个有影响力的财经记者,加点料,比如……她和赵康的酒店记录。”“明白。
”张秘书心领神会。杀人诛心,舆论的刀子,往往比法律更快。走出住院部大楼,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那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过来。我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站在台阶上,
点了支烟。尼古丁的味道吸入肺腑,带着一种久违的***感。这三年,
连烟我都只敢抽最便宜的那种,怕露出破绽。真是……荒谬。“江凡!
”一个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林薇薇。
她到底还是追下来了。我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没有转身。她跌跌撞撞地跑下台阶,
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摔倒,也顾不上,冲到我的面前。此时的她,彻底没了形象,
头发散乱,眼睛肿得像核桃,昂贵的套装皱巴巴,沾着灰尘和泪渍。
“江凡……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们家吧……”她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西装面料里,“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跟你离婚!
我不该惦记赵康!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你!”她语无伦次,涕泪交加,
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你看在我们三年夫妻的情分上,看在我以前也对你好的份上,
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那些钱……那些我转给赵康的钱,我想办法还!我一定还!
我去求赵康,让他把钱吐出来!求你别告我!我不能坐牢啊!”她仰着脸,
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滴落,样子可怜到了极点。若是从前,她这样哀求,
我大概什么都会答应。可现在,我只觉得她这副姿态,丑陋又可悲。“夫妻情分?
”我掸了掸烟灰,目光掠过她抓着我胳膊的手,冰冷得让她下意识松开了些,“林薇薇,
你跟我说情分的时候,不觉得讽刺吗?”“你对我好?”我嗤笑一声,
“是指把我当佣人使唤,还是指在你家亲戚面前对我呼来喝去,彰显你林家大小姐的优越感?
是指把我辛苦攒钱买的礼物扔进垃圾桶,嫌弃廉价,还是指……在你们林家每次遇到困难,
需要我这个‘废物’去求爷爷告奶奶找关系,解决之后又觉得理所应当?
”林薇薇的脸色一寸寸灰败下去,我每说一句,她的身体就颤抖一下。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是她无法辩驳的日常。“至于赵康那里的钱?”我凑近她,烟味淡淡地拂过她的脸,
看到她眼中清晰的恐惧,“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那四十几万?”我顿了顿,一字一句,
清晰地砸进她耳朵里:“我在乎的是,背叛的代价。”她浑身一颤,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瘫软在地,抱住我的腿:“不……江凡,你不能这么狠心……我爱你啊!我一直爱的都是你!
我跟赵康只是……只是一时糊涂!是他勾引我的!是他骗我的!”又开始推卸责任了。
真是……毫无新意。我弯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我。她的皮肤依旧细腻,
但此刻写满了恐惧和绝望。“林薇薇,收起你这套。”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的爱,
太廉价,我要不起。至于狠心?”我松开手,拿出手机,点开一段音频。
里面立刻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赵康,带着酒意和得意:“……薇薇?呵,那个蠢女人!
还真以为我对她旧情复燃?要不是看她能从江家那个傻子那里弄到钱,
谁乐意陪她演深情戏码?等钱到手,老子早逍遥快活去了!林家?就是个空架子,
全靠江家吊着命,等榨干最后一点价值,谁管他们死活……”这是张秘书搞到的,
赵康在某次酒后向“朋友”吹嘘的录音。时机刚刚好。林薇薇听着录音,眼睛越瞪越大,
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最后变得惨白如纸。她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赵康,
也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愚蠢。“不……这不是真的……他怎么会……”她喃喃自语,
信仰彻底崩塌。“现在,还觉得他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吗?”我收起手机,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林薇薇彻底崩溃了,趴在地上,失声痛哭,哭声凄厉绝望,
引得远处几个路人纷纷侧目。我没再理会她,直起身,对司机示意了一下。司机立刻上前,
恭敬地拉开车门。“江凡!江凡!”林薇薇见我就要上车,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扑过来想再次抓住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以后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