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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10

我叫张巨,是个赘婿。我们张家,三代单传,到我这代,不仅没发扬光大,

我还入赘到了李家。没办法,穷。我媳妇叫凌溯,是李家独女。人长得不赖,

就是脑子有点……不灵光。别人都说,我是走了狗屎运,一个穷光蛋,配了个富家千金,

哪怕是个傻的。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直到我那丈母娘,为了贴补她那不争气的儿子,

也就是我的大舅哥,开始打我媳妇嫁妆的主意。他们设计了一出好戏,

说我媳妇偷了家里的传家宝。全家人围着她,指着鼻子骂,唾沫星子都快把她淹了。

我一个赘婿,屁都不敢放,急得满头是汗。可我那个傻媳妇,她就坐在那,

安安静静地剥着橘子。等他们骂完了,她抬起头,认认真真地问了一句:“娘,

你说的那宝贝,是哪个?”从那一刻起,我知道,这李家的天,要变了。也从那一刻起,

我才明白,我们这一大家子所谓的“聪明人”,在她眼里,可能跟她手里那瓣橘子,

没什么两样。1我叫张巨,是个赘婿。这俩字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我们老张家祖上阔过,但也就是祖上。传到我爹手上,就剩下城东那两间破瓦房。

再传到我手上,瓦房都开始漏雨了。媒婆上门的时候,我正跟屋顶上和泥呢。

她说李家要招个上门女婿,管吃管住,每月还有二两月钱。我当时就一个念头,这敢情好,

以后下雨天不用自己爬上爬下了。媒婆又说,就是李家那闺女,脑子有点……单纯。我懂,

单纯,就是傻。一个傻媳妇,换个不漏雨的屋子,还倒找钱。这买卖,我赚翻了。

所以我就嫁了,哦不,入赘了。我媳妇,凌溯,确实有点傻。你跟她说东,她不一定往西,

她就站在原地,瞅着你,好像在琢磨你这句话的构造。你让她去买醋,

她能提溜回来一罐子酱油,然后特别认真地告诉你,酱油铺的老板说,今天买酱油打折,

比醋划算。我丈母娘,李家现在的主事人,天天指着凌溯的鼻子骂。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赔钱货!”“脑子被狗吃了?啊?这点事都办不好!

”凌溯也不还嘴,就低着头,有时候还抠抠手指甲。我那个大舅哥,李文才,就更过分了。

他是我见过最游手好闲的人,三十好几了,除了遛鸟斗蛐蛐,啥正事不干。

他总喜欢抢凌溯的东西吃。一块点心,凌溯刚拿到手,他就一把夺过去。

“傻子吃什么好东西,浪费!”凌溯也不哭不闹,就看着他,眼神跟看路边一块石头似的。

我有时候都替她急。我说:“溯啊,他抢你东西,你就喊啊,跟娘说啊。”凌溯歪着头看我,

看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喊,费嗓子。跟娘说,娘会头疼。不划算。”得,我又忘了,

这是个傻子,跟她说不通。我们成亲三个月,我基本摸清了这家的底。丈母娘王氏,

嘴碎心狠,一把年纪了还总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家里大小事都得她说了算。大舅哥李文才,

草包一个,吃喝嫖赌样样沾点边,就是不干正事。家里还有个老丈人,李顺,是个闷葫芦,

一天到晚捧着个茶壶,家里吵翻天他都不带抬眼皮的。基本算是个摆设。而我,张巨,

就是这个家最底层的生物。比我媳妇凌溯还低。因为她再傻,也是李家的血脉。我,

就是个外人。这天,天气不错,我在院里劈柴。我那个大舅哥,又输钱了,

鼻青脸肿地被两个壮汉架了回来。“李文才!你再敢去赌,我打断你的腿!

”丈母娘气得跳脚。李文才抱着头,缩在地上,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要不是你把着钱不给我,我能输吗?我那叫投资!投资你懂吗,老娘们!”“反了你了!

”丈母娘抄起扫帚就要打。我在旁边看着,心里直乐呵。打,打重点,

最好把他那张破嘴打烂。结果,丈母娘的扫帚挥到一半,停住了。她的眼睛,直勾勾地,

盯上了从屋里走出来的凌溯。凌溯手里,正拿着一串成色极好的珍珠手串在看。

那是她的嫁妆。我心里咯噔一下。要坏事。2丈母娘的眼睛亮了。

不是那种看到闺女的慈爱光芒,是狼看到肉的光。她丢下扫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凌溯面前,

一把将那珍珠手串夺了过去。“死丫头,天天就知道摆弄这些死物!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凌溯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没说话。李文才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凑过去,

满脸谄媚。“娘,这串珠子不错啊,看着就值钱。拿去当了,正好把我的账还了。

”“滚一边去!”丈母娘把他推开,把手串揣进自己怀里,宝贝似的。她清了清嗓子,

对着凌溯说:“溯儿啊,你哥这事,你也看到了。这手串,娘先替你保管,

等家里周转过来了,再还你。”我听得直撇嘴。替她保管?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

进了她的口袋,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我以为凌溯会哭,或者会闹。

毕竟这手串是她娘家陪嫁过来的,是她外祖母留给她的念想,她平日里宝贝得很。结果,

凌溯只是抬起头,很平静地看着丈母娘。“娘,”她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那手串,是我的。”就这么一句,平铺直叙,不带一点情绪。丈母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你这死丫头说什么胡话!你的不就是家里的?我是你娘,还能贪了你的东西不成?

”凌溯没理她,继续说:“嫁妆单子上写了,那是我的私产。动用私产,要去官府画押。

”这话一出,院子里安静了。我劈柴的斧子都停在了半空。去官府画押?我这个傻媳妇,

她居然知道“官府画押”?丈母娘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她做梦也想不到,

这话会从她这个“傻闺女”嘴里说出来。“你……你反了天了!为了个破手串,

你还要跟你娘去对簿公堂?我白养你了!”她开始撒泼,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个讨债鬼啊!没天理了啊!

”大舅哥李文才也跟着帮腔:“凌溯!你怎么跟娘说话呢!娘要你个东西是看得起你!

不知好歹!”我看着凌溯,她就站在那,像个没事人一样。等丈母娘哭得差不多了,

嗓子都哑了,她才又开口。“娘,我没说要去公堂。”丈母娘立马收了声,抬头看她,

眼里带着一丝期望。凌溯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子,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说的是,

如果你拿了,又没画押。被我知道了,我会去报官。说家里遭了贼。”院子里,

死一般的寂静。连风都好像停了。遭了贼?这话说得可太有水平了。她没说你偷,

但她说家里遭了贼,丢的东西是她的私产。官府一来,第一个查谁?查来查去,

东西在丈母娘你房里搜出来了。你说是你拿的?那叫“窃”。你说你忘了?谁信?到时候,

丢脸的是整个李家。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背发毛。这话,是一个傻子能说出来的?

我看着蹲在我面前的媳妇,她脸上还是那副呆呆的表情,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瘆得慌。

丈母娘也想明白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串珍珠,

像是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你……你个不孝女!算你狠!”她把手串狠狠砸在地上,

珠子散了一地。然后,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都是你!张巨!肯定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

在背后教唆她!不然她一个傻子,哪懂这些!”我当时就懵了。我?我教唆?

我连“官府画押”这四个字都说不囫囵!这黑锅,怎么就飞我头上了?3这口黑锅,

我背得结结实实。丈母娘认定了是我在背后搞鬼,从此看我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

吃饭的时候,我的碗里永远是清汤寡水,连块肉末都见不着。大舅哥也天天给我使绊子,

不是把我劈好的柴弄湿,就是往我挑的水里撒沙子。我憋了一肚子火,但一个赘婿,

能说什么?说了,就是顶撞,就是不敬。我只能忍着。凌溯倒是没事人一样,每天该吃吃,

该喝喝。她把散落的珍珠一颗颗捡回来,自己拿针线重新串好,比以前还亮。

有时候我看着她,心里就犯嘀咕。她那天说的话,到底是碰巧了,还是她……真的不傻?

可我看她平时的样子,还是呆呆的。你跟她说个笑话,别人都笑完了,她还瞪着眼睛看你,

一脸的“你为什么嘴角上扬”。我觉得,应该是巧合。一个傻子,

偶尔也能说出一两句惊人之语嘛。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很快,到了丈母娘的寿辰。

这是李家的大事。一大早,家里就张灯结彩,鸡鸭鱼肉摆了满满一桌。各路亲戚也都来了,

把个小院子挤得满满当当。主角,自然是丈母娘王氏。她穿了件崭新的绛红色褙子,

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大舅哥李文才,腆着个脸,献宝似的捧上一个锦盒。“娘!

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儿子给您淘换的,上好的和田玉镯子!”盒子一开,

满堂喝彩。那镯子确实通透,一看就价值不菲。丈母娘乐得合不拢嘴,当场就戴手上了,

见人就显摆。“看看,还是儿子贴心!比那胳膊肘往外拐的闺女强多了!”说着,

还意有所指地瞟了凌溯一眼。亲戚们也跟着附和。“哎哟,文才真是孝顺啊!”“嫂子,

你这福气,可真是天大的!”“不像有些人家,养闺女,就是给别人家养的,赔钱货!

”一句句,一声声,跟针似的,扎在我耳朵里。我低着头,脸烧得慌。凌溯坐在我旁边,

慢条斯理地啃着一块桂花糕,好像周围的闲言碎语都跟她没关系。轮到我们献礼了。

我紧张得手心都是汗。我们能有什么好东西?我一个赘婿,月钱都被丈母娘扣着。

凌溯的嫁妆,上次那事之后,她自己锁箱子里了,谁也别想动。我们俩商量了半天,最后,

凌溯从院子角落里,挖了一株品相还不错的兰花,移栽到了一个破瓦盆里。

这就是我们的寿礼。我端着那盆兰花,硬着头皮走上前。“娘,祝您……安康。

”我说不出那些花团锦簇的词。全场瞬间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集中在我手上那盆……破兰花上。然后,就是哄堂大笑。“哈哈哈,这是什么玩意儿?

路边挖的野草吧?”“张巨,你也太抠门了!丈母娘过寿,就送这个?

”“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大舅哥笑得最大声,眼泪都快出来了。“妹夫啊,

你是不是穷疯了?没钱跟哥说啊,哥赏你几个子儿!拿这玩意儿出来,不嫌丢人吗?

”丈母娘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她一拍桌子,指着我吼道:“张巨!你存心的是不是!

想让我当着亲戚朋友的面丢人现眼!”我百口莫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在这时,

凌溯放下了手里的桂花糕。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从我手里接过了那盆兰花。

她没看任何人,只是低头,轻轻拂去叶片上的一点尘土。然后,她抬起头,看向院门口。

院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一个穿着长衫,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

他正一脸激动地看着凌溯手里的那盆兰花,嘴唇都在哆嗦。“这……这是……‘一品素心’?

!”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进来,也顾不上跟主人打招呼,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盆花。“天哪,

真的是‘一品素心’!我找了它整整十年!”满院子的亲戚,都看傻了。

丈母娘也愣住了:“什么……一心一品?”那男人根本不理她,他转向凌溯,拱了拱手,

语气里满是敬畏。“这位姑娘,在下乃是本城‘百草堂’的掌柜,姓陈。不知此花,

可否割爱?在下愿出……三百两白银!”三百两!整个院子,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当场。我手一哆嗦,差点把下巴掉地上。

这盆……我眼里的野草……值三百两?!我看着身边的凌溯。她脸上,

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傻样。4三百两白银。这三个字,像三颗炸雷,在李家小院里炸开了。

丈母娘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从暴怒,到震惊,再到贪婪,

最后变成了一种极其扭曲的狂喜。她一把推开我,挤到凌溯身边,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哎哟,陈掌柜!您真是好眼力!这可是我闺女精心培育的宝贝,就是为了给我祝寿的!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去拿那盆兰花。凌溯手一偏,躲开了。丈母娘的手抓了个空,

有点尴尬。陈掌柜的眼里只有那盆花,他急切地看着凌溯:“姑娘,三百两,您看如何?

若是不够,我们还可以再商量!”所有亲戚的眼睛都红了。那可是三百两啊!

够他们不吃不喝干一辈子了!大舅哥李文才更是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他搓着手,

凑到凌溯跟前。“妹妹,好妹妹!三百两啊!快卖了!卖了钱,哥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我紧张地看着凌溯。我知道她不傻,但三百两的诱惑,太大了。换做是我,

可能早就点头了。凌溯看了看陈掌柜,又看了看手里的兰花,最后,她把目光投向了我。

她问:“张巨,你说呢?”我愣住了。她……她在问我的意见?这是我们成亲以来,

她第一次在正事上问我。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贪婪,没有算计,只有平静。

我突然就明白了。这花,是她的。怎么处置,得她自己说了算。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

对着陈掌柜说:“掌柜的,这是我媳妇的东西,我们……不卖。”“什么?!

”丈母娘和我大舅哥同时尖叫起来。“张巨你疯了!三百两你不要!”“你个败家子!

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妹妹决定!”亲戚们也议论纷纷,都说我脑子进水了。

陈掌柜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凌溯,她却笑了。她真的笑了,嘴角微微上扬,

眼睛弯成了月牙。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她对着陈掌柜说:“不卖。但可以送你。

”“送……送我?”陈掌柜以为自己听错了。凌溯点点头:“你刚刚说,你找了它十年?

”“是啊!实不相瞒,我师父当年最喜欢的就是‘一品素心’,可惜后来失传了。

我找了半辈子,就是为了却师父一桩心愿。”陈掌柜说着,眼圈都红了。

凌溯说:“那它跟着你,比跟着我有用。你拿走吧。”她说着,就把那盆花,递了过去。

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整个院子的人,都疯了。丈母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直接晕过去。三百两啊!就这么,送人了?!“败家女!你这个败家女啊!”她捶胸顿足,

哭天抢地。陈掌柜捧着那盆花,激动得手都在抖。他对着凌溯,深深地鞠了一躬。

“姑娘大恩,陈某没齿难忘!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百草堂’的地方,姑娘尽管开口!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乌木牌子,递给凌溯。“这是我百草堂的贵宾令牌,

见此牌如见我本人。姑娘,请务必收下!”凌溯看都没看,就把牌子塞给了我。然后,

她拉着我的手,转身回屋了。留下一院子的人,风中凌乱。那天晚上,家里闹翻了天。

丈母娘又哭又骂,说凌溯是个傻子,是个败家精,白白把三百两银子往外推。

大舅哥也跟着煽风点火,说肯定又是我这个赘婿在背后使坏。我一句话都没说。

等他们闹够了,我回到房间。凌溯正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医书在看。灯光下,

她的侧脸很安静。我走过去,把那块乌木牌子放在桌上。“你……早就知道那花值钱?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凌溯头也没抬,翻了一页书。“嗯。”“那你为什么……”“三百两,

拿回来,娘会抢走,哥会惦记,亲戚会借。以后家里没有安宁日子。”她淡淡地说。

我心里一震。她继续说:“送给陈掌柜,三百两没了,但我们有了一个人情。

一个‘百草堂’掌柜的人情。哪个划算?”我呆呆地看着她。她条理清晰,目光长远,

把人心算计得一清二楚。这……这哪里是个傻子?我突然想起,她看的那本书,是医书。

院子角落那株兰花,也是一种药材。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过我的脑海。“你……你懂医?

”凌溯终于抬起了头,她看着我,很平静地点了点头。“我娘家,祖上是御医。”我,张巨,

一个赘婿。我那个被所有人当成傻子的媳妇。她好像……是个大夫?5自从寿宴那天起,

我在李家的地位,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丈母娘虽然还是看我不顺眼,但骂我的时候,

声音小了点。大舅哥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给我使绊子了。他们都怕我。更准确地说,

是怕我身边的凌溯。一个能把三百两银子当野草一样送出去的人,谁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我揣着那块乌木牌子,心里也不踏实。我总觉得,这块牌子,

比三百两银子还烫手。日子安生了没几天,又出事了。这天,我正在厨房帮佣人烧火,

大舅哥李文才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死人了!死人了!”他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利索。

我心里一惊,赶紧站起来:“怎么回事?”“孙……孙屠户家的婆娘,

吃了咱们家铺子卖出去的卤肉,死了!”李家在城西有个小小的卤肉铺,

是家里最主要的进项。平时都是丈母娘在管。这下出了人命,可是天大的事!

我们赶到铺子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人。一口薄皮棺材就摆在铺子门口,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是孙屠户,正跪在棺材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留着山羊胡的男人,正唾沫横飞地对着围观群众说着什么。“大家看啊!

这就是吃了李家卤肉的下场啊!好端端的一个人,昨天还跟我有说有笑,

今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人我认识,是街对面的“王记药铺”的王郎中。

跟我们家的“百草堂”是死对头。丈母娘早就到了,正跟孙屠户对骂。“你放屁!

我们李家的卤肉卖了几十年了,从来没吃死过人!肯定是你婆娘自己有病!”“放你娘的屁!

”孙屠户跳起来,指着丈母娘的鼻子,“我婆娘身体好得很,一顿能吃三碗饭!

就是吃了你们的肉,回去就上吐下泻,不到半个时辰人就没了!王郎中都看过了,说是中毒!

”王郎中捻着胡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没错,死者面色发青,嘴唇发紫,

正是中了剧毒的迹象。而毒源,就是这没吃完的卤肉!”说着,

他举起手里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肉。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天哪,李家的肉有毒!

”“黑心商家啊!为了赚钱不要人命了!”“以后谁还敢买他家的东西!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几个衙役也闻讯赶来了。为首的那个,是这里的巡街官,姓赵。

赵官人看了看尸体,又看了看王郎中手里的肉,眉头皱了起来。“把李家的掌柜带回去审问!

”丈母娘吓得腿都软了,直接瘫在了地上。大舅哥更是没用,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

这要是被带进衙门,就算没罪,也得脱层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慢着。”凌溯走了过来。她还是那身粗布衣服,

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她一出现,原本嘈杂的人群,好像都安静了一点。赵官人看了她一眼,

不耐烦地说:“你是什么人?”“我是他媳妇。”凌溯指了指我,然后又指了指丈母娘,

“也是她儿媳。”赵官人没好气地说:“家属就更要带走了!都给我带走!”凌溯没有理他,

而是径直走到了那口棺材前。她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尸体。孙屠户立马炸了:“你看什么看!

人都被你们害死了,还想怎么样!”凌溯没理他,转头问王郎中:“你说,她是中毒死的?

”王郎中挺了挺胸膛,一副专家的派头:“当然!老夫行医三十年,还能看错?”“什么毒?

”凌溯又问。“这……”王郎中卡壳了,“毒物繁多,一时之间,老夫也……但肯定是剧毒!

”凌溯点点头,好像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从王郎中手里,拿过了那块“有毒”的卤肉。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她掰下来一小块,

放进了自己嘴里。慢慢地,咀嚼,然后,咽了下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我也傻了。溯啊!那肉有毒啊!你干什么!

我刚想冲过去,凌溯却对我摇了摇头。她舔了舔嘴唇,然后看着王郎中,

淡淡地说:“味道不错。就是盐放多了点。”她看着王郎中,一字一句地问:“王郎中,

你说这肉里有剧毒。可我吃了,为什么没事?”“现在,我们来聊聊,到底是谁,在说谎?

”6王郎中的脸,瞬间就白了。汗珠子,从他额头上滚了下来。“你……你……妖法!

你肯定用了什么妖法!”他指着凌溯,手都在抖。凌溯没理他,而是转向了孙屠户。“你说,

你妻子是昨天吃了卤肉,回去就上吐下泻?”孙屠户愣愣地点头:“是……是啊。

”“半个时辰就死了?”“对!”凌溯又问:“那报官了吗?

”孙屠户眼神躲闪了一下:“我……我太伤心了,就……就先找了王郎中。”“哦,

”凌溯点点头,“所以,从她死,到王郎中来,再到你们抬着棺材来这里,中间隔了多久?

”这个问题,很刁钻。孙屠户支支吾吾,说不上来。还是王郎中反应快,

抢着说:“救人如救火!我们当然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凌溯笑了。就是那种,

让我后背发毛的笑。“王郎中,你说死者面色发青,嘴唇发紫,是中毒迹象,对吧?”“对!

千真万确!”“那你知不知道,人死后,血液会下沉,尸体会形成尸斑。

如果她是平躺着死的,那么尸斑会出现在背部和后腰。如果是趴着死的,会出现在胸腹。

这些尸斑,也会呈现出青紫色。”凌溯的声音很平,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但听在王郎中和孙屠户耳朵里,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王郎中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尸斑,我没听说过!”“你没听过,

不代表没有。”凌溯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让我猜猜,”她缓缓地说,

“孙屠户的妻子,根本就不是昨天死的。她可能已经死了两三天了。你们把尸体藏起来,

等到尸斑出现了,就说是中毒,然后嫁祸给我们李家。对不对?”孙屠户的腿,

开始打哆嗦了。围观的群众也反应过来了,开始议论纷纷。

“好像有点道理啊……”“这女的谁啊?懂的真多!”“难道真是嫁祸?

”赵官人也听出不对劲了,他厉声对孙屠户喝道:“他说的可是真的?从实招来!

”孙屠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但嘴里还在狡辩:“冤枉啊官爷!我婆娘就是昨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