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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10

玄真阁青州市的老城根下,沿着力主街往南走三百步,拐进一条爬满青藤的窄巷,

“玄真阁”的木匾便悬在巷口第二家的门楣上。匾上三个字是我祖父手书,漆色虽已斑驳,

笔锋却依旧遒劲,在周围林立的网红奶茶店、潮流服饰店之间,

透着一股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沉静。这里恰好卡在老城区与新商圈的交界处,

巷口外是车水马龙的霓虹繁华,

着青砖黛瓦的市井烟火——卖早点的张婶每天清晨会把刚炸好的油条留两根放在我相馆门口,

修鞋的老王头闲时总爱搬个小马扎坐在对面,听我和客人聊些命理玄机。

推开那扇雕着缠枝莲纹样的木门,先是一道垂挂的竹帘,掀开时会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仿佛在提醒来客暂别外界的喧嚣。馆内空间不算宽敞,却布置得错落有致。

正对门口的案几上,摆着一面直径尺余的黄铜古镜,镜面被岁月磨得有些温润,

边缘刻着天干地支的纹路,这是我陈家传了三代的物件,据说能映照出人心底的隐绪。

案几左侧的书架上,整齐码放着各类相术典籍,

最上层的《麻衣神相》《柳庄相法》纸页泛黄,边角处有密密麻麻的批注,

那是我从小研读留下的痕迹,书页间还夹着几片干枯的银杏叶,

是我少年时在祖父书房拾得的。书架旁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黄铜罗盘,

指针在刻度盘上微微颤动,仿佛能感知到天地间的气场流转。墙角的博古架上,

还陈列着几尊小巧的玉如意、铜制貔貅,并非用来炫富,而是按照风水方位摆放,

以调和馆内的气场。地面铺着浅灰色的青砖,缝隙里长着几株不起眼的青苔,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给这间老相馆镀上了一层时光的滤镜。

我的相术,是实打实的家传渊源。祖父曾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相师,

晚年便把毕生所学倾囊传授给了我。五岁时,我便跟着祖父背诵相术口诀,

七岁开始学习辨识面相中的五官、十二宫,十岁已能对着铜镜给自己看相,

指出祖父眉形中“兄弟宫”的纹路所对应的家族亲缘。成年后,我没有急着守在相馆里,

而是背着行囊游历四方,从江南的烟雨小镇到塞北的风沙古城,一路上为贩夫走卒看相,

也为达官贵人解惑。在湘西的苗寨,

我曾通过面相识破过一桩拐骗孩童的骗局;在西北的牧区,我凭借手相中的“财运线”,

帮牧民找到了遗失的羊群。十几年的游历生涯,让我的相术愈发精湛,

也让我养成了沉稳内敛的性子。回到青州开馆后,我凭借“断事精准、言辞恳切”的口碑,

渐渐在圈内闯出了名气。我的客户五花八门,既有隔壁巷子里愁着儿子娶媳妇的李大娘,

也有开着豪车来问事业前程的企业老板;有刚毕业的大学生来问职业方向,

也有隐姓埋名的艺人来问星途运势。但无论面对何种身份的客户,我始终一视同仁,

既不会因为对方身份低微而敷衍,也不会因为对方权势滔天而谄媚。去年,

青州一位身家亿万的地产大亨带着厚礼登门,想让我为他刚出生的孙子改运,

承诺事成后给相馆重新装修,再送一套市中心的公寓。我仔细看过孩子的面相后,

直言孩子命格康健,无需刻意改运,随后婉拒了对方的厚礼,只收下了合理的看相费用。

此事传开后,有人说我傻,放着到手的富贵不要,我却只是笑笑——在我看来,

相术是用来帮人解惑、引导向善的工具,而非攀附权贵、谋取私利的手段。这些年,

我始终坚守着祖父留下的规矩:奸恶之人不看,心术不正者不看,为非作歹者不看。

我在相馆的门后挂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心正则运顺,德厚则福长”,

这既是我对客户的告诫,也是我作为相师的职业准则。

日子就这么在竹帘的开合声、罗盘的转动声中缓缓流淌,我以为,

自己的余生大概都会在这间老相馆里,看着往来的客人带着困惑而来,怀着释然离去,

直到那个清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打破了巷子里的宁静。相馆风云,一语惊客清晨六点半,

天刚蒙蒙亮,带着老城区特有的潮湿雾气,我推开了“玄真阁”的木门。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轻响,像是在跟这条沉睡的老街道道早安。

我的相馆坐落于青石板路的中段,左右分别是开了二十多年的裁缝铺和卖早点的小摊,

青砖灰瓦的门头嵌着一块暗红色木匾,“玄真阁”三个隶书大字被岁月磨得有些温润,

却依旧透着股沉稳的气场。进店后,我熟练地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涌入。

屋内陈设简单却规整,正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线装的相术古籍,

《麻衣神相》《柳庄相法》《神相全编》等典籍的封皮都泛着陈旧的黄色,

那是我们陈家几代人传下来的宝贝。书桌摆在窗边,

上面放着一面黄铜古镜、一个罗盘、几叠相纸和一支狼毫笔,桌角还压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我这些年的看相心得。我走到桌边,用抹布细细擦拭着罗盘上的铜锈,

指尖划过那些精准的刻度,这不仅是我赖以谋生的工具,更是家族技艺的传承,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与先辈对话。七点刚过,巷口传来早点摊油锅滋滋作响的声音,

裁缝铺的张老板也扛着缝纫机零件走了过来,笑着跟我打招呼:“陈玄,今天开门挺早啊,

要不要来碗豆浆油条?”我笑着应道:“张哥客气了,等会儿忙完就去。”话音刚落,

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硬生生打破了老街的宁静。

这声音与周围的市井烟火气格格不入,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门口。

只见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来,车身线条流畅而霸气,

在这条布满岁月痕迹的老街上显得格外扎眼,就像一只误入羊群的雄狮。

车子稳稳停在玄真阁门口,引擎熄灭后,老街又恢复了片刻的安静,

但那辆豪车带来的压迫感却挥之不去。紧接着,车门打开,

两名身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镖先下了车。他们戴着墨镜,神情严肃得像两尊石像,

下车后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恭敬地走到后座车门旁,

其中一人拉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

身着一套深灰色高定西装,面料考究,剪裁合体,一看便价值不菲。他身形挺拔,气度不凡,

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久居上位的沉稳与威严,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沉郁之气,

像是被一块千斤巨石压着,连周遭的空气都跟着凝重了几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沈明远,

本市知名企业集团“沈氏集团”的董事长,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的封面和本地新闻的头条上,

是实打实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周围的街坊邻居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探头张望,

小声议论着。张老板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这不是沈老板吗?怎么会来咱们这条老街?

”我没有回话,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沈明远,

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能让这样一位商界大佬放下身段,来我这小小的相馆,

想必是遇到了寻常方法解决不了的难事。沈明远在两名保镖的簇拥下走进了相馆,

门口的保镖则守在门外,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好奇的目光都隔绝在外。

他环顾了一圈相馆内的陈设,目光在那些古籍和罗盘上停留了片刻,

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随即看向我,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就是陈玄?

”“不敢当沈先生如此直呼其名,在下正是陈玄,不知沈先生今日到访,有何见教?

”我微微颔首,示意他落座,随后转身从柜子里拿出茶叶,给我们两人各泡了一杯热茶。

茶叶在沸水的冲泡下缓缓舒展,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稍稍冲淡了空气中的压抑。

沈明远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摩挲着杯壁,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沉声道:“我也是经人介绍才找到这里的。说实话,我以前从不信看相算命这些东西,

但最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他顿了顿,眉宇间的郁结之气似乎更重了,

“近期公司的业务倒是顺风顺水,几个大项目都谈成了,但家里却怪事频发。

先是我母亲突然卧病在床,各大医院都跑遍了,检查结果都显示正常,可她就是昏迷不醒,

偶尔清醒的时候也说胡话,医生们都束手无策。这还不算,

家里的佣人也总说半夜能听到奇怪的声音,书房里的东西还会莫名移位。”说到这里,

沈明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焦虑:“我实在没办法了,

前几天跟一位老友吃饭,他说你看相极准,还帮他解决过类似的麻烦,所以我今天特意过来,

想请你帮我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点点头,示意他放松:“沈先生,

看相讲究心诚则灵,你先静下心来。把手伸出来,我先看看你的手相,再结合面相一起判断。

”沈明远依言伸出右手,他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掌心有一层薄茧,

想来是常年握笔签字留下的痕迹。我仔细观察着他的手相:智慧线清晰深长,

说明他头脑聪慧,极具商业天赋,这与他在商界的成就不谋而合;事业线笔直向上,

中途虽有几道细小的分叉,却并未中断,印证了他事业上的顺风顺水。

但当我的目光落在亲情线上时,

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的亲情线在靠近指尖的位置有一处明显的断点,

而且断点周围纹路杂乱,透着一股疏离之气。我抬眼看向他的面相,

这是我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手相与面相相互印证,才能保证判断的精准。沈明远天庭饱满,

这是典型的富贵之相,说明他出身优渥,运势亨通;但他印堂发黑,隐隐透着一股晦气相,

这通常是家中有变故或自身有烦心事的征兆,与他所说的家庭困境相吻合。再看山根位置,

他的山根有一道浅浅的断纹,山根主中年运势,也关联着亲情运势,

这道断纹暗示着他中年时期可能会在亲情方面遭遇重大变故。

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他的“父宫”——也就是额头靠近发际线的左侧位置。

那里不仅塌陷无光,还隐隐透着一层淡淡的青黑色,这在相术中是典型的“丧父之相”,

而且从纹路的陈旧程度来看,其父离世的时间应该在多年之前。

结合手相中的亲情线断点和面相上的种种特征,我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判断。我沉吟片刻,

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沈先生,观你手相,亲情线早年有断,

再看你面相,父宫暗淡无泽,塌陷无光,按照相术所言,令尊应已不在人世多年了。

”话音刚落,沈明远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从椅子上拍案而起,

桌上的茶杯被震得晃动了一下,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你一派胡言!”他怒目圆睁,

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充满了压抑的怒火,“我父亲明明健在,

前几天还出席了市里的商业峰会,电视上都播了!你是不是想骗我钱财,故意编造这种谎话?

”我心中一怔,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但我对自己的相术有绝对的信心,

家传的技艺加上多年的实战经验,在“父宫”这一卦上,我从未出过差错。

于是我冷静地说道:“沈先生,我陈玄看相多年,向来只说真话,从不编造谎言骗取钱财。

相术所言自有其道理,你父宫的纹路骗不了人,或许其中有什么你不知道的隐情也未可知。

”“隐情?能有什么隐情?”沈明远的情绪愈发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父亲从小看着我长大,手把手教我打理公司,他是不是还活着,我难道会不知道吗?

你这个江湖骗子,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耐着性子解释:“沈先生,相术之事,

讲究一个‘缘’字,也讲究一个‘真’字。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你若不信,

大可当我没说,但请不要出口伤人。”“出口伤人?你咒我父亲离世,

我没砸了你这破相馆就不错了!”沈明远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眼中布满血丝,猛地抬起右手,

不等我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扇在了我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

在安静的相馆里显得格外刺耳。一股***辣的疼痛感瞬间从脸颊蔓延开来,

我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似乎也破了,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周围的街坊邻居听到动静,

纷纷涌到门口张望,议论声也变得清晰起来。沈明远打完人,胸口依旧剧烈起伏着,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以后再敢胡言乱语,我饶不了你!”说完,

他不再看我一眼,怒气冲冲地转身走出相馆,两名保镖连忙紧随其后。

黑色迈巴赫的引擎再次响起,很快便驶离了老街,消失在巷口。我捂着红肿的脸颊,

缓缓直起身,看着散落一地的相纸,心中五味杂陈。有被人误解的委屈,有被人动手的愤怒,

但更多的是一种强烈的疑惑——以我的经验,相术判断绝不会出错,沈明远的反应如此激烈,

难道真的如我所说,其中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门口的张老板连忙跑进来,

一脸担忧地问:“陈玄,你没事吧?这沈老板也太过分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我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张哥,让你见笑了。”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相纸,

指尖划过上面的纹路,心中暗下决心: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无论如何,

我一定要弄清楚这其中的谜团。周围的街坊邻居七嘴八舌地安慰着我,

有人骂沈明远仗势欺人,也有人劝我少管豪门闲事,免得惹祸上身。我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只是将捡起的相纸整齐地叠放在桌上,目光望向沈明远车子离去的方向,心中一片凝重。

我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豪车再至,负荆请罪我摩挲着右脸颊上早已淡去的指印,

那道来自沈明远的掌痕,像是一道警醒的烙印,刻在脸上,也记在心里。

自那日他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后,玄真阁的生意倒没受什么影响,老主顾依旧踏破门槛,

只是每当有人问起脸颊上的痕迹,我都只是轻描淡写地搪塞过去。我心里清楚,

那掌掴背后藏着不寻常的隐情。以我研习相术二十余年的经验,

父宫塌陷无光、亲情线早年断裂,绝非空穴来风,沈明远的激烈反应,

更像是一种被戳中痛处后的恼羞成怒。这些日子里,我时常对着他留下的那张相纸出神,

纸上勾勒的纹路清晰可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被掩盖的往事。十几天后的清晨,

天刚蒙蒙亮,我正坐在案前整理《麻衣神相》的批注,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引擎熄火的声响。

这声音低沉厚重,绝非寻常车辆所能发出。我抬眼望去,透过窗棂,

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正稳稳地停在玄真阁门口,

与周围青砖黛瓦的老建筑形成了刺眼的对比。车门打开,先是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下车,

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正是那日跟在沈明远身后的人。紧接着,主驾驶的车门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弯腰走了下来。看清来人的模样时,我手中的毛笔猛地一顿,

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片黑点。沈明远***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的背上捆着一束密密麻麻的荆条,尖锐的荆刺深深嵌入皮肉,

渗出的血珠顺着脊背的沟壑缓缓滑落,在腰侧积成一小片暗红。他的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胡茬也冒出了不少,往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型此刻有些凌乱,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憔悴,

唯有那双眼睛,透着异常坚定的光芒。他没有让保镖跟随,独自朝着相馆走来。

脚下的皮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荆条摩擦着皮肉,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却始终挺直着脊背,没有一丝退缩。我起身拉开房门,

双手负在身后,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

也沾湿了他背上的荆条,让那些尖刺显得愈发狰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混杂着晨雾的湿气,让人有些不适。走到我面前三步远的地方,沈明远停下了脚步。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某种艰难的决定,紧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膝盖与青石板相撞,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颤了颤。“陈大师!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难以掩饰的悔恨,“是我有眼无珠,错怪了您的好意,

还对您动手动脚,我该死!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鲁莽!”话音未落,

他便对着我连连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在青石板上,一下,两下,

三下……清脆的撞击声在清晨的巷子里回荡。不过片刻,他的额角就渗出了鲜血,

与脸上的汗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那点芥蒂早已烟消云散。

能让一位身份显赫的集团董事长如此放低姿态,显然是真相已经水落石出。我上前一步,

伸手虚扶:“沈先生,起来说话吧。”他闻言,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感激。

在我的示意下,他挣扎着站起身,动作牵扯到背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侧身让他进屋,指了指一旁的木椅:“坐吧,先把荆条解开。

”沈明远依言坐下,小心翼翼地解开背上的绳索,将那束染血的荆条放在地上。

他的后背已是伤痕累累,荆刺留下的伤口纵横交错,看得人触目惊心。我从里屋取出药箱,

拿出碘伏和纱布递给他:“简单处理一下吧,别感染了。”他接过药箱,

却没有立刻处理伤口,而是对着我再次深深鞠了一躬,缓缓道出了那段尘封多年的秘密。

“陈大师,您那日说得没错,我的亲生父亲,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神飘向远方,像是陷入了回忆,“我一直以为的父亲沈振雄,

其实是我的养父。当年我母亲柳曼云怀了我之后,我的亲生父亲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

那时候柳家家境中落,母亲孤立无援,恰好沈家老爷子看中了她的家世背景,

想让她嫁给还未成婚的沈振雄,为沈家延续香火。”“母亲为了保住我,

也为了能在乱世中找到一个依靠,最终答应了这门婚事。为了不让我受委屈,

也为了在沈家立足,她对外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世,就连我自己,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以为沈振雄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他顿了顿,

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和泪水:“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早就有蛛丝马迹。从小到大,

沈振雄对我始终很冷淡,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关心。我犯错的时候,他只会严厉斥责,

从来不会耐心教导。母亲也很少提及我幼年时的事情,每次我问起亲生父亲的过往,

她都要么岔开话题,要么默默流泪。”“那日您说出真相,我第一反应是愤怒,

觉得您在胡说八道,践踏我的尊严。可冷静下来之后,那些潜藏在心底的困惑全都冒了出来。

我开始暗中调查,找了当年的老佣人,又查了很多旧档案,最终才确认了这个事实。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里满是自嘲,“我活了四十多年,

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还动手打了您这个说出真相的人,真是荒谬至极。

”说完,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厚重的信封,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陈大师,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算是给您的赔偿和道歉,还请您务必收下。

”我看了一眼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想必里面装的是数额不菲的现金。我将信封推了回去,

摇了摇头:“沈先生,我开这家相馆,是为了帮人解惑答疑,传递相术的真谛,

而非为了牟利。你若真心道歉,就无需用这些俗物。不如如实告诉我,

你母亲的情况到底如何。”听到我提及他的母亲,沈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语气也急切了许多:“陈大师,您果然神通广大!正是因为我母亲的事情,

我才特意来求您相助。自那日从您这里回去之后,我母亲的病情就突然加重了,

直接陷入了昏迷。我把她送到最好的医院,请了国内外的专家会诊,可所有人都查不出病因,

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生命。”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想来想去,

觉得母亲的病肯定和当年的秘密有关。这些年来,她一直郁郁寡欢,心里藏着太多事。

我想起您的相术如此精准,一定能看出其中的蹊跷,所以才特意负荆请罪,求您发发善心,

随我去沈家看看,救救我的母亲!”看着他眼中的焦急与恳求,我陷入了沉思。

作为一名相师,救死扶伤、化解因果本就是我的职业操守。更何况,沈明远的悔意如此真切,

这段牵扯到身世的秘事背后,显然还藏着更深的因果纠葛,这让我生出了强烈的探究之心。

片刻之后,我缓缓点头:“好,我随你去沈家看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只能尽力而为,

至于最终能否治好你母亲,还要看她自身的造化和其中的因果循环。”沈明远闻言,

脸上瞬间露出狂喜的神色,他再次对着我深深一拜:“多谢陈大师!多谢陈大师!

只要您肯出手,无论结果如何,我沈明远都感激不尽!

”我起身收拾好自己的相具和一些常用的玄学器具,装进一个古朴的木箱里。

看着沈明远依旧渗血的后背,我递给他一件我的素色长衫:“穿上吧,总不能就这样出去。

”他接过长衫,连声道谢,小心翼翼地穿在身上,生怕牵扯到伤口。做完这一切,

我们便一同走出玄真阁,朝着那辆黑色的迈巴赫走去。阳光渐渐升高,

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而我知道,一场关于身世、秘密与救赎的征程,

才刚刚开始。沈家深宅,迷雾重重我跟着沈明远坐上那辆黑色迈巴赫时,

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车内的真皮座椅泛着冷硬的光泽,

与沈明远此刻的状态倒是有些契合。他坐得笔直,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指节微微泛白,

时不时侧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我余光扫过他的侧脸,

之前因愧疚而紧绷的下颌线稍缓,但眉宇间的褶皱却愈发深刻,

显然是被母亲的病情揪紧了心。我下意识地再度观察他的面相——上次只留意了父宫的异常,

此刻细看,他的母宫位置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晦气,如同被乌云遮住的月光,

但边缘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清亮,这意味着柳曼云的情况虽危急,却尚未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还有一线生机可寻。这个发现让我稍稍松了口气,也更坚定了此行的决心。

车子行驶了近一个小时,最终驶入一片依山傍水的别墅区。

穿过刻着“沈府”二字的朱漆大门,一条铺着青石板的车道蜿蜒向前,

两侧是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园林景观。名贵的乔木错落有致,花丛也被打理得规整划一,

但不知为何,满园的绿意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冷清,听不到虫鸣鸟叫,

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沉闷。沈家别墅是典型的欧式风格,

米白色的墙体搭配深蓝色的屋顶,巨大的落地窗外装着雕花栏杆,气派非凡。可越是靠近,

我越能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场,仿佛这座豪宅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下车时,

等候在门口的管家面无表情地迎上来,躬身示意我们进屋,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连同周围几个佣人,都像是被按了固定程序的木偶,神色肃穆得近乎诡异。走进屋内,

挑高的客厅里摆放着价值不菲的古董家具和艺术画作,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地面的大理石光洁得能照出人影,却处处透着疏离感,完全没有一个家该有的烟火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与香薰机散发的淡雅香气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不适的味道。“陈大师,这边请。”沈明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他引着我穿过走廊,脚步匆匆,每一步都透着急切。走廊两侧挂着许多沈家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沈振雄总是面色威严,柳曼云则面带微笑,却眼神空洞,

年轻的沈明远站在两人中间,显得有些拘谨。我注意到,近几年的照片里,

柳曼云的笑容越来越淡,直到最后几张,她的脸上已看不到任何笑意。来到二楼的卧室门口,

沈明远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药味夹杂着阴寒气扑面而来,让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房间布置得极为典雅,浅粉色的墙纸,精致的蕾丝窗帘,

梳妆台上摆放着成套的护肤品和首饰,看得出主人曾经对生活有着极高的讲究。但此刻,

这些精致的陈设都被一层死气笼罩,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一条缝隙,

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房间的一角。柳曼云静静地躺在床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真丝被。

我缓步走到床边,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

原本饱满的脸颊也变得凹陷下去,颧骨微微凸起,显得格外憔悴。她双目紧闭,

长长的睫毛毫无生气地垂着,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中断。我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刺骨,脉搏紊乱无力,时快时慢,完全没有正常人该有的节律。

我收回手,目光落在她的面相上。柳曼云的眉形纤细,本是温婉之相,

可眉头处却拧着一股化不开的郁结,显然是长期心绪不宁所致。

她的夫宫位置布满了细密的杂纹,缠绕交错,这在相术中通常预示着婚姻不顺,

夫妻感情淡薄,且容易被感情之事所累。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疾厄宫,

那里凝聚着一团明显的黑气,如同墨汁滴入清水,不断向外扩散,

这绝非普通疾病所能造成的迹象。结合房间里阴冷的气场,以及她手腕上紊乱的脉搏,

我心中已有了初步判断:柳曼云的病,根源并非生理上的病变,更多是源于长期的心理郁结,

再加上外界不良气场的持续干扰,才导致她身体日渐衰弱,最终陷入昏迷。

若不能及时化解她心中的症结,同时清除周围的气场干扰,再好的医术也难以让她真正康复。

“你在干什么?”就在我凝神思索之际,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浓浓的敌意。

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身材高大,

面容与沈明远有几分相似,但神色更为威严,眉宇间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傲慢与冷酷,

正是沈明远的养父沈振雄。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满了不屑与警惕,

仿佛我是什么招摇撞骗的骗子。“不过是个江湖术士,也敢跑到沈家来装神弄鬼!

”沈振雄向前走了两步,语气愈发严厉,“我夫人的病自有国内外的专家诊治,

轮不到你这种人在这里胡来!”“爸!您别这么说!”沈明远急忙上前拦住沈振雄,

语气急切地解释道,“陈大师的相术十分精准,上次是我太过冲动,错怪了他。

现在妈妈的病情危急,医院也束手无策,不如让陈大师试试,说不定能有转机!”“试试?

”沈振雄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地扫过我,“要是他治不好曼云,甚至让她的病情加重,

谁来负责?”“我来负责!”沈明远挺直脊背,语气坚定,“若是陈大师尽力了仍无效果,

我绝不怪他。但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放手一搏!”沈振雄盯着沈明远看了许久,

脸上的怒气渐渐平复,但眼神依旧冰冷。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冷哼一声:“好,

我就给你这个面子,让他试试。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治不好她,我定不饶你!

”他的目光转向我,带着***裸的威胁。我对此并不在意,

此刻我的心思全在柳曼云的病情和房间里的异常气场之上。我微微颔首,

对沈明远说:“沈先生,麻烦你让其他人先出去,我需要仔细勘察一下房间。

”沈明远立刻点头,劝说沈振雄和管家等人离开了卧室。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我开始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首先注意到的是卧室窗外的花坛,那里种着许多常见的花卉,

但在花丛的正中央,却长着一株我只在古籍中见过的植物——阴魂草。这种草通体呈暗紫色,

叶片细长,表面泛着一层诡异的光泽,据说能吸收周围的阳气,释放出阴寒之气,

长期处于这种植物的影响范围内,人的气场会逐渐紊乱,精神也会变得萎靡不振,

对体质虚弱的人来说,危害更是巨大。柳曼云的卧室窗户正对着这株阴魂草,

显然是受其影响不浅。接着,我将目光投向床头的古董花瓶。这个花瓶造型古朴,

表面刻着复杂的花纹,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些花纹并非普通的装饰图案,

而是一组排列有序的诡异符文。这些符文扭曲缠绕,透着一股邪恶之气,与阴魂草相互呼应,

进一步加剧了房间里的阴寒气场,难怪柳曼云的病情会持续恶化。我走到窗边,

指着那株阴魂草问随后进来的沈明远:“这株草是何时种在这里的?

”沈明远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这草?我之前从未见过。

”他仔细回想了片刻,忽然说道,“对了,大概半个月前,我爸让人重新打理了花坛,

应该是那时候种上的。”我又指向床头的古董花瓶:“这个花瓶呢?它的来历你清楚吗?

”“这个花瓶放在这里很多年了,”沈明远答道,“我小时候就见过,听我妈说,

是多年前一位友人送给她的礼物,具体是谁送的,她没详细说过。”听到这里,

我心中的疑虑更甚。阴魂草是罕见之物,绝非随意栽种的普通植物,

而刻有诡异符文的古董花瓶也绝非寻常礼物。这两件东西同时出现在柳曼云的卧室附近,

绝非巧合,背后定然有人刻意安排。沈振雄恰好是在柳曼云生病前后让人栽种了阴魂草,

他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但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还只能停留在猜测阶段。

我深吸一口气,对沈明远说:“沈先生,当务之急是先移除那株阴魂草,

再将这个花瓶搬到远离卧室的地方,尽量削弱周围的阴寒气场,

这样才能为柳夫人的康复创造条件。”沈明远立刻点头:“好,我马上让人去办!

”他转身就要出去安排,我却叫住了他。“等等,”我叮嘱道,“移除阴魂草时,

最好戴上手套,不要直接用手触碰,处理完后立刻将其焚烧殆尽,切勿随意丢弃。

那个花瓶也不要轻易打碎,先找个密封的箱子装起来,暂时放到阳光充足的地方。

”沈明远将我的话一一记下,快步走出了房间。看着他匆忙的背影,

我再次将目光投向病榻上的柳曼云。她的命运,似乎与这深宅大院里的秘密紧紧缠绕在一起,

而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一层层揭开这些秘密,找到拯救她的真正方法。

只是我隐约有种预感,这场调查绝不会一帆风顺,沈家深宅里隐藏的,

或许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身世溯源,往事惊心我蹲在柳曼云的卧室窗边,

指尖捻着那株“阴魂草”的叶片,指尖传来一种黏腻的凉意。这种草性阴,

极易扰乱人的气场,尤其对体质虚弱、心事重重的人来说,长期接触便会日渐萎靡,

难怪柳曼云的病总不见好转。我让沈家的佣人赶紧将整株草连根挖起,

用黑布包裹好丢去远郊焚烧,又叮嘱他们开窗通风,驱散屋内积郁的阴寒之气。

转身回到床边,柳曼云依旧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像一张宣纸,呼吸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

沈明远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满是焦灼,沈振雄则背着手站在卧室门口,

面色阴沉地盯着我,那眼神里的不信任几乎要凝成实质。我没理会他的敌意,

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朱砂、黄纸和一支狼毫笔,在床头柜上快速画了一道安神符。

符纸落笔的瞬间,沈振雄嗤笑一声:“装神弄鬼,我看你就是想趁机骗钱。

”“沈先生要是信不过我,现在就让我走便是。”我头也不抬地将符纸对折,用烛火点燃。

灰烬落在提前准备好的温水里,化作一缕暗红的纹路,渐渐消散。我示意沈明远过来帮忙,

小心翼翼地将柳曼云的头微微抬起,把符水一点点喂进她的嘴里。喂完符水不过一刻钟,

柳曼云的睫毛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沈明远立刻凑上前,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妈!

妈您醒了?”柳曼云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曾经想必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浑浊不堪,

透着深深的疲惫与哀伤。她看了一眼沈明远,又扫过门口的沈振雄,嘴唇动了动,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妈,您感觉怎么样?

哪里不舒服?”沈明远急切地追问,伸手想去握她的手,却被柳曼云轻轻避开了。她侧过脸,

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耸动,显然不愿多言。我心中了然,她这病本就源于心结,此刻苏醒,

面对这两个让她心绪复杂的男人,自然不愿轻易开口。我朝沈明远使了个眼色,

又瞥了一眼沈振雄:“沈先生,沈董事长,柳夫人刚醒,需要静养,我们先出去吧,

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柳夫人说。”沈振雄眉头紧锁,似乎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