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西野静谧。
秦渊和老仆秦诚趁着朦胧月色,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荒野小径上。
微弱的星光下,能隐约看见两人形容憔悴,衣衫破旧,眉宇间皆是疲惫与警惕。
自从逃离战场,辗转避开蛮族追兵后,他们一路向蜀地渝州赶去。
白天不敢明目张胆地露面,晚上只能借夜色掩护赶路。
偶尔路过荒芜村落,能寻到的干粮微乎其微,根本无法填饱肚子。
幸而秦诚身手不凡,总能在林间打些野物充饥。
哪怕是一只干瘪的野兔,也足以令饥寒交迫的秦渊心生感激。
只是,连日奔波下来,秦渊始终留意腕上的量子手表,却看到的全是“太阳能充电中”的提示。
两天来,他心中越发焦虑。
若是表里的能量无法快速积累,他就不能回到现代,就得凭借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硬撑在乱世里。
想到如今蛮族、朝廷、还有那个严基丞相对他们都虎视眈眈,他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少主,前面有山路了,小心脚下。”
秦诚在前方低声提醒。
秦渊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夜色下,一条蜿蜒山道似乎通往更深处的山岭,西周林木幽密,青石台阶不知通往何方。
他正想问秦诚是否要绕道,一阵粗豪的吆喝猛然从前方灌木丛中炸起“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声音如虎啸,震得林间鸟雀惊飞。
紧接着,一条壮硕汉子从阴影里跃出,手持一对淵重的宣花大斧,气势汹汹地挡在路中央。
那汉子赤胳膊暴露在冷风中,肌肉结实宛如盘龙,脸上横肉虬结,一看就不好惹。
秦渊与秦诚对视一眼,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又听到身后呼啸一声,“嚓”地一声破空一柄闪着寒光的小飞刀擦着地面钉在他们脚前的土里,刀身仍微微颤动。
“再敢跑,下一次可就不是打地面了。”
话音清脆,却透着杀气。
只见另一个身影翻身跃下,从一棵树后闪出,是个身形轻盈、扎着马尾的女子,衣着干练,眸光冷锐。
她的手里还攥着另一柄飞刀,显然来历不凡。
秦渊头皮一麻:一个扛着巨斧的彪形大汉加上一个随时能扔飞刀的女贼,自己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体格,除非能瞬间回到现代,否则毫无胜算。
可偏偏表还没充满电,他只得硬着头皮往秦诚那边靠。
“少主,动手!”
秦诚暴喝一声,也不等对方再放话,竟率先挥刀疾冲那飞刀女子——可见他在战场上也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那女子正是苏瑶,她见眼前老仆气势凛冽,倒也不敢大意,飞身后退避过首击。
场面登时混乱起来,刀光与火光交错,显出几分危险的寒芒。
壮汉见状,提起巨斧咆哮一声就要上前帮忙,却余光瞥到秦渊正跌跌撞撞地想逃。
他狞笑道:“你小子想往哪跑?”
话未落音,他长臂一捞,便像擒小鸡般将秦渊的后领拧了起来。
“呜啊……”秦渊被拎得脸涨通红,挣扎却毫无用处。
他这才体会到,对方那恐怖蛮力如铁钳一般,根本无法挣脱。
“放了我家少主!”
秦诚情急之下,刀势顿时乱了几分。
眼见秦渊被制住,他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
“大牛,先别下手!”
那女子见壮汉擒住了目标,立即后退几步,严防秦诚。
“再敢乱动,我可要真往你身上扎几刀!”
她冷喝道。
秦诚神色大乱,知道若再妄动,少主随时会被斧锋所伤,只得紧咬牙关收刀。
那壮汉看了看老仆,嘿嘿怪笑道:“你这老头子身手还不错嘛,不过瞧这年轻人,细皮嫩肉,像是贵公子。
我张大牛见过不少倒霉蛋,这样的可不常见。”
随着他一声呼哨,周围树林里陆续跳出几名山贼模样的喽啰,皆面露嘲弄,对秦渊和秦诚上下搜身。
“哟,身上还有块秦字令牌、几两银子……这是什么鬼东西?”
其中一名喽啰捏着秦渊的量子手表翻来覆去,面露狐疑。
秦渊见状大惊,脱口道:“各位好汉,这个真的没什么用……”“没用?”
刚才那名女子苏瑶冷哼一声,抬腿就是一脚踢在秦渊背上,“我看你挺着急嘛,那就更说明它珍贵!”
秦渊吃痛闷哼,却不敢顶撞,生怕激怒这些人。
只见张大牛闻言,转而问苏瑶:“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要放了他们吗?”
苏瑶挑眉冷笑:“放了?
你看他这细皮嫩肉的,还有个口口声声喊他‘少主’的老头,一看就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说不定是条大肥羊。
把他们押回去,等刘大当家审问。
要真能捞着大笔赎金,可比打家劫舍强多了。”
张大牛闻言咧嘴憨笑:“嘿,你还真是只看着瘦,没想到是头肥羊嘛。”
他说着捏了捏秦渊的后背,乐得哈哈大笑。
秦诚眼见少主被人捏来捏去,急得满脸通红,却被两个壮汉死死架住,半点动弹不得。
山贼们喝骂几声,三下五除二便将两人五花大绑,押向山中。
昏暗的山道上,火把翻飞,犬吠此起彼伏。
山贼们押着秦渊二人没入曲折的小径,远远的,依稀能看到山腰处点点灯火,便是飞鹰寨所在。
伴随着荒野夜风与山贼的哄笑声,这一趟非同小可的“遭遇”,正引领秦渊走向更加危险莫测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