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毫不犹豫举起了猎枪,老公那硬要同行的小青梅却不干了。
她一把拉住导游胳膊,声音带着责备:“熊熊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打它。”
“你看它还跟我们打招呼呢,我估计它只是饿了,我喂它。”
话音未落,她竟真的从包里翻出牛肉干,要上前投喂。
藏马熊被吸引,开始朝我们狂奔。
见到这一幕,我一把将她拽到身后。
对着导游大喊:“开枪!”几声枪响终于吓退了熊群,我双腿发软,刚松口气。
小青梅却拉着我老公带着哭腔嘟囔道:“月月姐也太恶毒了,它明明没有恶意,为什么要这么对它......”......几声枪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那几头被牛肉干引过来的藏马熊总算被吓住了。
浑浊的眼睛盯着我们这边看了几秒,才不甘不愿地掉头,慢腾腾地消失在远处的土坡后面。
我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一样,心脏哐哐乱撞,刚想撑着膝盖喘口气。
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月月姐也太恶毒了,它明明没有恶意,为什么要这么对它……”林友友拽着顾彦的胳膊,声音带着没散尽的哭腔,细细弱弱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顾彦拍着林友友的背,眉头拧得死紧,看向我:“江月,你刚才确实有点过了,友友只是太善良,看不得这些。”
我过了?我他妈刚刚才把这拎不清的蠢货从熊爪子底下拽回来!“顾彦,你脑子里装的是高原粑粑吗?她那不叫善良,叫找死。
还想拿着牛肉干迎上去,要不是我拉她那一下,现在她已经被熊舔掉半张脸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发抖,气极了。
林友友被我吼得身子一缩,眼泪珠子成串往下掉,把脸埋进顾彦怀里:“彦哥,我就是看它们饿得可怜。
月月姐她刚才拉我的时候好用力,我胳膊肯定青了。”
她说着还真把袖子捋起来,露出手腕上方一小块红痕。
顾彦一看脸色更沉了:“江月,你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友友也是好意。”
我看着他紧紧搂着林友友的样子,那保护姿态,刺得我眼睛生疼:“好意?她差点用她的好意把我们全送进熊肚子里当点心。”
“江月。”
顾彦低吼一声,眼神里是全然的责备。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友友从小就这样,心软,看不得动物受苦,她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是啊,她林友友永远不用想那么多,反正有顾彦替她兜着。
就像这次旅行,明明是我和顾彦说好的蜜月,她林友友一句‘我也一直想去***看看,彦哥,带上我嘛,我一个人害怕。
’就硬生生挤了进来。
此时导游在一旁收拾猎枪,脸色也不太好,闻言插了句嘴:“这位顾先生,你太太说得对。
藏马熊看着笨重,真发起狂来,我们这几个人都不够它塞牙缝。
刚才那种情况,喂食就是找死。
这位林小姐,你的善良用错地方了。”
导游的话刚说完,林友友却像是被这话***到了,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我,声音带着一种可笑的谴责:“月月姐,我知道你怪我,可是你刚才喊开枪的样子,真的好可怕,那是一条生命啊,你怎么能说出那种话……”我看着她那张状似无辜的脸,再看看顾彦那一脸‘你吓到她了’的不满,心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啪”一声,断了。
所有的后怕、愤怒,和从她硬要跟来时就积压的憋屈,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我忽然觉得特别没意思,轻轻笑了一声,打断了林友友的啜泣和顾彦即将开口的维护。
看着顾彦,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顾彦,既然你觉得我狠毒,刻薄,可怕,连救你们的命都成了原罪。”
我顿了顿,吸了一口高原冰冷的空气,肺管子都跟着疼。
“那回去之后,我们就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顾彦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江月你”我没理他,目光转向还靠在他怀里的林友友:“既然你这么有爱心,看什么都可怜,不如现在就留在这儿,对着那些藏马熊,好好哭个够?看看你的眼泪,能不能把它们喂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