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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首页 > 那匹白马失控冲向人群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定了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12

在外人眼里,我是乔家那个只会养马、性格沉闷的“咸鱼”千金。我的堂妹乔琳,

则活泼外向,八面玲珑,是众人眼中的开心果。

在未婚夫裴晋的家族举办的马术俱乐部活动上,所有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他。

乔琳为了让我在裴晋面前出丑,故意惊了我的爱马“踏雪”。她想看我狼狈地摔下马,

摔断骨头,甚至毁容。但她不知道,我这双手,不仅能抚摸马背,也能握紧缰绳,

拿下欧洲马术障碍赛的冠军奖杯。她更不知道,真正的骑士,从不用嘴告状。我的马,

就是我的剑。而清醒和理智,是我最好的缰绳。1、马场的风,有点喧嚣今天风很大。

京郊的这家私人马术俱乐部,草皮养得比一些人的脸皮还金贵。风吹过,

绿草像波浪一样滚过去。我坐在遮阳伞底下,慢吞吞地喝着冰柠檬水,没什么精神。

我那个订婚快一年的未婚夫,裴晋,正陪着一群叔伯辈的人聊天。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骑装,

人长得确实不错,腰是腰,腿是腿,站在人群里很打眼。不过,那跟我没什么关系。

商业联姻,说白了就是两家公司签了个长期合作协议,我跟他是协议里的人形附加条款。

我俩私下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说过的话加起来可能还没俱乐部喂马的师傅跟马说得多。“姐姐,你怎么不去骑马呀?

今天裴晋哥家的‘月光’也来了呢,你不是最喜欢纯血马吗?

”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我的好堂妹,乔琳。她也穿着一身骑装,粉色的,

衬得她皮肤白,脸蛋小,眼睛又大又亮,看人的时候水汪汪的,好像总含着一包天真。

她亲热地挨着我坐下,挽住我的胳膊。一股浓郁的玫瑰香水味钻进我的鼻子,有点冲。

我往旁边挪了挪,把胳膊抽出来。“今天懒得动。”我说。这是实话。

我的人生信条就是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乔琳好像没察觉到我的疏远,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不远处的裴晋。“哎呀,姐姐你就是太内向了。你看裴晋哥,多耀眼啊。

今天来的名媛,眼睛都快长他身上了。你这个正牌未婚妻,可得看紧一点。

”她嘴上说着为我好,那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傻子都听得出来。我点点头:“嗯,

你看得挺紧的。”她的视线就没从裴晋身上挪开过。乔琳的脸僵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

捏了捏我的手。“姐姐你又开玩笑。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你看,

连张家那个刚回国的小女儿都凑过去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孩,正端着酒杯,仰着脸对裴晋说话。裴晋微微颔首,

脸上挂着标准化的商业微笑,客气,又疏离。这是他的本事。能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平易近人,

但谁也别想真的靠近他。乔琳还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姐姐,你就不去宣示一下***吗?

你好歹是裴晋哥的未婚妻呀。”我吸了一口柠檬水,冰块撞在玻璃杯壁上,叮当响。

“没必要。”我的马,“踏雪”,正在远处的草地上打着响鼻,悠闲地吃草。

那才是我今天来这里的唯一目的。陪它放放风。至于裴晋,他是属于他自己的,

也是属于裴氏集团的。从来都不属于我。这点清醒,我还是有的。乔琳看我油盐不进,

撇了撇嘴,眼珠子一转,又有了新主意。“姐姐,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这样吧,我帮你。

”她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去把裴晋哥叫过来,就说你想跟他一起骑马。

他肯定会过来的。”说完,她就提着裙摆,踩着小皮靴,风风火火地朝裴晋那边走过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她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去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就好像一只总想吸引孔雀注意力的麻雀。可孔雀开屏,从来都不是为了麻雀。我没阻止她。

因为我知道,她叫不来裴晋。果然,乔琳走到裴晋身边,仰着头说了几句什么。

裴晋只是礼貌地对她笑了笑,又转头继续跟旁边的人说话了。乔呈的笑脸,

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她在那站了一会儿,觉得尴尬,只好又灰溜溜地走回来。

“裴晋哥在谈正事呢。”她坐下来,给自己找台阶,“真是的,生意什么时候谈不行,

非要今天。”我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的“踏雪”。它是一匹漂亮的安达卢西亚马,通体雪白,

没有一根杂毛。是我十八岁那年,在西班牙的一个马场亲手挑的。这些年,

它跟着我去了很多地方。它是我最忠诚的朋友。乔琳见我不搭理她,也觉得没趣,

开始玩手机。过了会儿,她忽然“呀”了一声,把手机凑到我面前。“姐姐快看,

这是欧洲青少年马术障碍赛的视频,好帅啊!”视频里,

一个穿着黑色骑装、戴着头盔看不清脸的骑手,驾驭着一匹黑马,

行云流水地越过一道道障碍。最后一个超高难度的组合障碍,人马合一,完美落地。

弹幕里一片惊叹。“这是五年前的比赛了吧?这个选手当年一战成名,好像是个亚裔,

后来就没消息了,太可惜了。”“这技术,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乔琳一脸羡慕地说:“要是我有这技术就好了,肯定能让裴晋哥对我刮目相看。

”她又看向我,带着点施舍的口气。“姐姐,你也学学嘛。你不是喜欢马吗?

天天就知道喂草,多没意思。学点真本事,也能给裴晋哥长长脸。

”我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柠檬水喝完。冰块滑到我嘴里,凉得我舌头发麻。

我看着视频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和那匹叫“夜影”的黑马。有点怀念。我说:“学不会,

太难了。”乔琳立刻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带着点优越感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

姐姐,你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剩下的,我来。”她说完,站起身,走向了马厩的方向。

她的马术教练正在那边等她。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她总是这样,

拼命想证明自己比我强。却不知道,我们从一开始,就在两个完全不同的赛道上。

我拿起桌上的小胡萝卜,朝“踏雪”走去。风停了。空气里只剩下青草和阳光的味道。

2、我的马,只听我的话“踏雪”看到我,高兴地打了个响鼻,用它的脸颊蹭我的手心。

它的毛很顺滑,像上好的丝绸。我把胡萝卜喂给它,挠了挠它的下巴。它舒服地眯起眼睛。

“又有人在你面前炫耀了。”我小声对它说。“踏雪”晃了晃脑袋,好像在说“习惯了”。

是啊,习惯了。从乔琳住进我们家的那天起,这种戏码就没停过。她是二叔的女儿。

二叔二婶走得早,爷爷就把她接到了本家,当亲孙女一样养着。可能是寄人篱下的缘故,

她从小就特别要强,什么都要跟我比。我弹钢琴,她就要去学小提琴,还非要考到十级。

我报了油画班,她就去学国画,拿回来的奖状贴了半面墙。我爸妈觉得我性格太静,

怕我以后吃亏。乔琳呢,嘴甜会来事,把爷爷奶奶哄得天天合不拢嘴。久而久之,

在乔家人眼里,我成了那个没什么本事、全靠长辈宠爱的“花瓶”。而乔琳,

是那个努力上进、未来可期的“潜力股”。我不在乎这些。他们不知道,

我三岁就被我外公抱上了马背。我外公是国内最早一批玩马术的人。他总说,

女孩子不一定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一定要有一项能让自己站直腰杆的本事。他给我选的,

就是马术。他说,马是有灵性的动物,你真心对它,它就真心对你。学会了跟马打交道,

以后跟人打交道,就不会吃亏。这些年,我每年夏天都会去欧洲的马术学校待两个月。

那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没有乔家的纷纷扰扰,没有旁人的指指点点。

只有我和我的马。“乔小姐,您的马状态真好。

”马术俱乐部的经理牵着一匹棕色的马走过来,满脸堆笑。“这是裴总刚运过来的‘风暴’,

纯血马,拿过速度赛冠军的。”我看了那匹马一眼。确实是好马。肌肉线条流畅,眼神锐利,

浑身都透着一股爆发力。但太傲了。纯血马的通病。适合比赛,不适合当伙伴。“嗯,不错。

”我淡淡地应了一句。经理看我反应平平,有点尴尬。可能在他看来,我这种“花瓶”,

根本看不懂马的好坏。他转头看到乔琳从马厩里牵出她的马,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

“乔琳小姐,今天准备练什么项目?”乔琳的马是一匹温顺的Pony马,很适合初学者。

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看我的方向。“随便练练,主要是陪我姐姐。她胆子小,不敢骑,

我得带着她。”经理立刻附和:“乔琳小姐真是姐妹情深。”周围几个名媛也围了过来,

七嘴八舌地夸她。“琳琳你真厉害,这么快就能自己骑了。”“是啊,不像有些人,

就知道喂胡萝卜。”我没理她们,专心给“踏雪”梳理鬃毛。“踏雪”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不安地刨了刨蹄子。我拍拍它的脖子。“没事,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乔琳在那边享受了一会儿众星捧月的感觉,翻身上了马。她在场地里慢悠悠地跑了两圈,

动作还算标准。裴晋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谈话,正站在场边看着。乔琳一看到他,

眼睛都亮了,立刻催马朝他跑过去。“裴晋哥,你看我骑得怎么样?

”她想在马背上做出一个漂亮的亮相。可惜,她的Pony马大概没领会到她的意图,

跑到裴晋面前时,突然停了下来。乔琳一个没坐稳,身子往前一冲,差点掉下去。

虽然及时抓住了马鞍,但姿势非常狼狈。周围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乔琳的脸,

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狠狠地瞪了那匹Pony马一眼,好像在怪它不争气。

裴晋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小心点。”然后,他的目光越过乔琳,

落在了我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我身边的“踏雪”身上。他也是懂马的人。

他朝我走了过来。乔琳的脸色更难看了。“你的马很漂亮。”裴晋站在我面前,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很沉,像大提琴。“谢谢。”我回答。“安达卢西亚马,耐力好,也聪明,

很适合做舞步马。”他说。我有点意外,他居然能一眼看出来。“你懂马?”我问。

他笑了笑:“略知一二。我母亲喜欢。”我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有点微妙。

乔琳骑着马,在我们旁边来回踱步,插不上话,脸色越来越臭。“要一起骑一圈吗?

”裴晋忽然提议。我有点犹豫。我不太喜欢和不熟悉的人一起骑马。尤其是,

我不想让“踏雪”去迁就另一匹马的速度。但看着裴晋那双深邃的眼睛,拒绝的话,

又有点说不出口。还没等我回答,乔琳就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开口了。“裴晋哥,

你别为难我姐姐了。她的马是好看,可中看不中用啊。她自己都说了,胆子小,怕摔。

”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再说了,‘踏雪’是舞步马,又不是速度马,

哪跟得上你的‘风暴’啊。万一被吓到了,可怎么办?”这话听起来是在替我解围,实际上,

每个字都在戳我的肺管子。说我胆小,说我的马不行。我还没说话,“踏雪”先不乐意了。

它重重地打了个响鼻,前蹄在草地上刨出一个小坑。这是它生气的表现。

我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脖子。抬起头,我看着乔琳,笑了。“没关系。我胆子是小,不过,

‘踏雪’的胆子不小。”我转向裴晋。“那就,骑一圈?”裴晋的嘴角,

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好。”他转身走向他的“风暴”。乔琳的计划落空了,

气得脸都绿了。她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我没在意。我牵着“踏雪”,

走到上马石旁边,利落地翻身上马。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我能感觉到,

裴晋的目光在我身上停顿了一下。我调整了一下脚蹬,拉了拉缰绳。

“踏雪”兴奋地原地踏步,已经准备好了。我看着场地另一头,那个穿着粉色骑装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3、阴影里的那声脆响我们沿着马场外圈的跑道,开始慢跑热身。

裴晋的“风暴”确实名不虚传,步子又大又稳,充满了力量感。相比之下,

“踏雪”的步伐就显得轻盈优雅许多。我们并排跑着,谁也没说话。

只有马蹄踏在草地上的声音,和风声。“你骑得很好。”裴晋忽然开口。“你也是。”我说。

这不是客套。他的骑姿很标准,看得出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我以为,

你只喜欢在旁边看着。”他说。“大部分时候是。”“为什么?

”“因为骑马是件很私人的事。我不喜欢表演。”我说的是真心话。对我来说,

骑马是一种交流,是我和“踏雪”之间的对话。我不希望有第三者来打扰。裴晋沉默了。

他似乎在思考我的话。跑完一圈,他提议:“比一比?”我看着他,

他眼里有种跃跃欲试的光。男人大概都这样,喜欢竞争。“比什么?

”“终点就在前面的那棵白桦树下。谁先到,谁赢。”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棵白桦树在马场的另一端,距离我们大概有四百米。一条直线。这是纯粹的速度比拼。

纯血马的优势项目。“赌注呢?”我问。“如果我赢了,下周陪我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他说。“如果我赢了呢?”“你提。”我想了想。“如果我赢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

乔琳不能再碰我的任何东西。包括我的马。”裴晋挑了挑眉,似乎没料到我会提这个条件。

他看了不远处的乔琳一眼。乔琳正和几个名媛聚在一起,假装聊天,

眼睛却一直往我们这边瞟。“好,一言为定。”裴晋答应得很干脆。他拉紧缰绳,

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冲刺的准备。“踏雪”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开始变得兴奋,

鼻息变得粗重。我俯下身,贴着它的脖子,小声说:“伙计,争口气。别让那匹棕马看扁了。

”“踏雪”甩了甩尾巴,算是回应。“三,二,一!”裴晋话音刚落,

“风暴”就像一支离弦的箭,猛地冲了出去。速度太快了!几乎是瞬间,

就把我们甩开了两个马身。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天啊,裴总的马太快了!

”“这还用比吗?肯定裴总赢啊。”乔琳的声音尤其尖锐:“姐姐,加油啊!别输得太难看!

”我没有急。我轻轻夹了一下马腹,给了“踏雪”一个指令。“踏雪”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它没有立刻提速到极限,而是保持着一个非常稳定的高速,紧紧跟在“风暴”后面。

安达卢西亚马的爆发力不如纯血马,但它的耐力和后劲更强。长途奔袭,它才是王者。

虽然只有四百米,但战术同样重要。风在我耳边呼啸。两边的景物飞速倒退。

我能看到“风暴”的***就在我前面不远处。裴晋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惊讶。

他大概没想到,“踏雪”能跟得这么紧。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风暴”的速度开始有一点点下降。机会来了。我再次加紧马腹,身体的重心前移,

将指令清晰地传达给“踏雪”。“就是现在!”“踏雪”长嘶一声,四蹄翻飞,

整个身体像一道白色的闪电,猛地从“风暴”的侧面超了过去!五十米!三十米!

终点近在咫尺!周围的惊呼声变成了尖叫。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在跑道旁边的灌木丛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类似鞭子抽在空中的爆响!声音不大,

但在高速奔驰中,却异常刺耳。“踏雪”的耳朵猛地竖了起来,身体瞬间僵硬!它受惊了!

马是天生警惕又胆小的动物,突如其来的异响是它们最害怕的东西。它的前蹄猛地高高扬起,

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整个身体失去了控制,开始疯狂地向侧面冲去!那个方向,

正好是乔琳和那群名媛站的地方!“啊——!”尖叫声四起。那群人吓得花容失色,

抱头鼠窜,场面一片混乱。我的身体在马背上剧烈颠簸,缰绳几乎要脱手。这一下太突然了。

没有任何预兆。我死死地抓住缰绳,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身体的平衡。我不能摔下去。

一旦***,后果不堪设guhua。更重要的是,“踏雪”现在是无差别攻击状态,

如果不控制住它,它会伤到人!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眼睛的余光,

扫过那个发出声响的灌木丛。一抹粉色的衣角,飞快地缩了回去。是乔琳。是她!我的心,

瞬间沉到了谷底。她不是想让我出丑。她想要我的命。4、我的马,和我,

是一体的时间仿佛变慢了。耳边是人群的尖叫,是“踏雪”惊恐的嘶鸣。

我的身体像狂风中的一片叶子,随时可能被甩出去。但我没有慌。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外公说过,你的恐惧,会通过缰绳,加倍地传给你的马。你想让它冷静,

你自己必须先成为一块石头。我深吸一口气,放弃了用蛮力去拉扯缰绳。

“踏雪”现在已经疯了,跟它比力气,是找死。我放松了手臂,身体随着它的颠簸起伏,

像被粘在马鞍上一样。这是人马合一的第一步:顺应它。我的双腿,像铁钳一样,

紧紧夹住马腹。不是为了控制,而是为了给它安全感。我在用我的身体告诉它:别怕,

我还在。“踏雪,听我说,没事了,没事了……”我的声音不大,但是很稳。

我贴在它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用我们之间最熟悉的频率。

“踏雪”的嘶鸣声渐渐小了下去,但身体还在疯狂地冲撞。

它冲向了摆放着阳伞和桌椅的休息区。“快躲开!”有人在大喊。桌椅被撞得人仰马翻,

玻璃杯碎了一地。混乱中,我看到乔琳躲在一个柱子后面,脸上带着惊恐,但眼底深处,

却藏着一丝兴奋和恶毒。她死死地盯着我,等着看我摔下来的那一刻。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我必须立刻,马上,让“踏雪”停下来。常规的方法已经没用了。只有一个办法。

一个风险极高,但我曾经在训练中做过无数次的动作。我猛地一拉左边的缰绳,

同时右腿用力向外侧蹬。这是一个强烈的转向信号。“踏雪”的身体被这股力量强行扭转,

前冲的势头一滞!就是这个瞬间!我将身体的重心压到最低,几乎是平躺在马背上,

同时双腿交换指令!左腿用力向内,右腿向外!这是一个极其矛盾的指令。它的作用,

是打断马匹直线奔跑的惯性,强迫它的后腿进行交叉。在马术里,这叫“半渡勒”。

通常用在盛装舞步的特定步伐里。此刻,我用它来救命。“踏雪!”我喊出它的名字,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踏雪”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弧线。

它的后蹄在草地上交错,滑动。巨大的惯性让它几乎要摔倒。但我用我的身体,

死死地维持住了那个微妙的平衡点。我们就像一个陀螺。在失控的边缘,疯狂地旋转。一圈。

两圈。速度在急剧下降。人群的尖叫声,渐渐变成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们大概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匹疯狂的马,和一个骑在马上的人,

以一种近乎舞蹈的姿态,化解了一场灾难。第三圈。“踏雪”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是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但它不再冲撞了。

它停了下来。四只蹄子,稳稳地站在草地上。全场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

风吹过,扬起“踏雪”白色的鬃毛。我慢慢地坐直身体,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我伸出手,

轻轻地拍了拍“踏雪”的脖子。“好孩子,辛苦了。”它用头蹭了蹭我,

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它在向我道歉。我笑了。我拉起缰绳,调整了一下姿态。

既然所有人都看着。那这场表演,总得有个漂亮的结尾。我轻轻一带缰绳,双腿给出指令。

“踏雪”立刻心领神会。它扬起前蹄,优雅地原地踏步,

这是盛装舞步里最基础的“比亚菲”。接着,我变换指令。“踏雪”开始斜向横步,

步伐轻快,像在跳舞。最后,我让它做了一个“后肢旋转”。

它的前蹄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圆形,后蹄则像圆规的轴心,稳稳地钉在原地。一整套动作,

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勉强。它已经完全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并且,在用它最优美的姿态,

向所有人宣告它的回归。也是我的回归。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我拉住缰绳,

“踏雪”稳稳立定。我坐在马背上,挺直了腰杆。我没看裴晋,也没看那些惊魂未定的宾客。

我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落在了那个柱子后面。那个穿着粉色骑装的身影上。乔琳的脸,

一片煞白。她眼里的兴奋和恶毒,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掌声,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响起的。随即,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淹没了整个马场。5、我的谢谢,

是扎人的针我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踏雪”立刻把头靠过来,在我肩膀上蹭来蹭去,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抱着它的脖子,脸埋在它温热的鬃毛里。“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我轻声说,“别怕。”它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这次,真的吓到它了。裴晋快步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有点白。“你没事吧?”他伸手想碰我的胳膊,又停在了半空中。我摇摇头,

站直身体。“我没事。”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确认我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的样子。

然后,他看向“踏雪”,眼神变得复杂。“刚才……那是……”他想问我刚才的动作。

“一点小技巧。”我不想多说。马术俱乐部的经理和工作人员也跑了过来,围着我七嘴八舌。

“乔小姐,您没事真的太好了!”“吓死我们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马突然发狂了?要不要叫兽医来看看?”我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马没事。

是受了点惊吓。”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乔琳。她已经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正被几个名媛围着“安慰”。“琳琳,你没事吧?刚才太危险了!”“就是啊,

那马疯了一样,差点撞到你!”乔琳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她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我没事。就是吓到了。姐姐她……她没事就好。”她这话说得,

好像我才是那个惹祸的。我牵着“踏雪”,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

人群自动为我让开一条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的皮靴踩在草地上,

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乔琳的心上。她开始紧张了,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躲在了一个朋友的身后。我在她面前站定。“乔琳。”我开口,声音很平静。“姐……姐姐。

”她小声地叫我,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笑了。笑得很灿烂。“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乔琳猛地抬起头,一脸的错愕。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谢她?谢她什么?

谢她差点害死我吗?我没理会众人的疑惑,继续说道:“‘踏雪’今天早上起来,

状态一直不太好,有点懒洋洋的。”“我正愁热身运动做得不够呢。没想到,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刚才那一下,把它所有的潜能都激发出来了。你看,它现在的状态,

多好。”我拍了拍“踏雪”的脖子。“踏雪”很配合地打了个响鼻,扬了扬头,

看起来神气十足。我的话,每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乔琳的耳朵里。她的脸,

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我……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语无伦次地辩解。

“哦?你不知道吗?”我歪了歪头,一脸“天真”。“我刚才好像听到,

跑道那边的灌木丛里,有什么声音响了一下。我还以为是谁在帮我的马打拍子呢。

”“不是你吗?”“那可能是我听错了。”我轻描淡写地把话题带过,

却在每个人心里都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灌木丛?有响声?

再联想刚才马匹失控的时间点和方向……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微妙起来。大家都是人精,

谁还不懂这点弯弯绕绕。刚才还围着乔琳的几个名媛,都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乔琳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她完了。我没再看她。目的已经达到。

剩下的,交给别人的脑补就够了。我转身,牵着“踏雪”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手腕,

却突然被人拉住了。是裴晋。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有震惊,有探究,

还有一丝……欣赏?“我们的比赛,还没分出胜负。”他说。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

我们还有个赌局。刚才那场混乱,他被我反超,最后是我先冲过了那条无形的终点线。

“我赢了。”我说。“嗯,你赢了。”他承认得很坦然。他松开我的手。“你的条件,

我答应。从今天起,乔家人,没你的允许,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马厩里。”他的声音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