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厨房窗户，在林晨的眼皮上跳舞。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手臂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搭——却摸了个空。
"小白？
"他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
三年来的每个早晨，那只白色的小毛球都会准时在六点整用肉垫拍他的脸，催他起床做早餐。
可现在......"糟了，不是梦！
"他冲出卧室，然后愣在厨房门口。
眼前的画面让他既松了口气又忍俊不禁：小白正蹲在厨房流理台上——没错，是蹲着，就像她还是猫时那样。
她身上还穿着他那件过大的白衬衫，银白长发乱糟糟地披散着，碧蓝眼睛专注地盯着冰箱，仿佛在思考如何打开这个巨大的"食物盒子"。
"小白，不能蹲在桌子上。
"林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严肃。
小白回头看他，歪了歪头，头顶那对若隐若现的猫耳轻轻抖动："为什么？
以前都可以。
""因为你现在是人了。
"他走过去，轻轻把她抱下来。
小白的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音。
"人要用椅子。
"小白看着椅子，表情困惑。
她试着像林晨那样坐下，但很快就滑跪在地上，改用猫的姿势蜷在椅子垫上。
"这样舒服。
"她理首气壮地说。
林晨叹了口气，决定先从简单的开始。
"好吧，我们先刷牙。
"浴室里，小白对牙刷表现出极大的警惕。
她凑近闻了闻薄荷味的牙膏，鼻子皱了起来。
"不喜欢这个味道。
"她后退一步，"像那个绿色的小草。
"——林晨知道她说的是猫薄荷。
"行吧，换一个其他味道的牙膏。
"他挤好牙膏，示范刷牙动作，"看，就这样。
"小白学着他的样子，但动作笨拙得可爱。
更糟糕的是，她很快就对牙刷产生了游戏般的兴趣——开始用牙齿轻轻咬刷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是玩具！
"林晨赶紧制止，"是用来清洁牙齿的。
""可是很好玩。
"小白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手里的牙刷己经惨不忍睹。
最后，林晨只好手把手教她。
当他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引导刷牙动作时，能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新奇。
"看，就这样上下刷。
"他轻声说。
小白通过镜子看着他，突然说："晨的眼睛很好看。
"林晨手一抖，牙刷差点掉进洗手池。
终于到了做早餐环节。
林晨打开冰箱取出鸡蛋和培根，小白立刻凑过来，鼻子轻轻抽动。
"鱼呢？
"她期待地问。
"早上不能只吃鱼。
"林晨把鸡蛋打进平底锅，"要营养均衡。
"小白盯着滋滋作响的培根，眼睛发亮。
当林晨转身拿盘子时，她迅速伸手想抓锅里的培根——"烫！
"林晨及时抓住她的手，"要用筷子，小白。
"他递给她筷子，但这显然超出了小白的能力范围。
两根木棍在她手里比划了半天，最后以一根飞出去、一根掉在地上告终。
"太难了。
"她委屈地说，眼睛盯着香喷喷的培根，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那是她作为猫时讨食的习惯。
林晨心软了："好吧，今天可以用手，但要小心烫。
"他吹凉一块培根递给她。
小白小心翼翼地接过，先闻了闻，然后才放进嘴里。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好吃！
"她含糊不清地说，嘴角沾着一点油光。
林晨忍不住笑了，伸手擦掉她嘴角的油渍。
这个动作对他们来说再自然不过——以前他也经常这样帮吃完猫粮的小白擦嘴。
但当他意识到现在的小白是个少女时，手指突然僵住了。
小白却毫无所觉，反而像猫时那样，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掌："晨最好了。
"吃到一半，小白突然跳下椅子——真的是跳，轻盈得像片羽毛。
她跑到窗边，专注地盯着外面。
"怎么了？
"林晨问。
"鸟。
"她简短地回答，身体微微前倾，尾巴骨的位置不自觉地摆动——那是猫准备扑击时的本能反应。
林晨赶紧走过去，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现在不能抓鸟了，小白。
""为什么？
"她不解地回头，"以前我抓过送给你的。
"林晨想起那些被放在门口的死鸟礼物，哭笑不得："因为你现在是人了。
人不会抓鸟当礼物。
""哦。
"小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目光还黏在那只麻雀身上。
最后，林晨用一个猫玩具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个带铃铛的小球。
小白立刻忘记了鸟儿，开始追着满屋子跑。
她的动作依然带着猫特有的优雅和敏捷，在家具间穿梭时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蹈。
林晨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的小猫还在那里，只是换了个样子。
而他要做的，就是帮助她适应这个新的身份。
"小白，"他叫住正要把球塞进沙发底下的她，"今天还要教你用勺子和叉子。
"小白抱着球，歪头看着他，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呀。
"阳光洒满整个客厅，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而对这对特殊的主宠——或者说，特殊的搭档——来说，学习的道路还很长。
但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再多的困难似乎都不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