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又想干什么？”
苏全神情恍惚的出了西屋，有气无力的问道。
他这个样子让许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说过了，那赔钱货就是个短命的，现在你就把她送出去，别坏了你弟的气运，他可是要做秀才老爷的。”
“娘，你不拿钱给我请大夫就算了，怎么还咒起孩子来了，我就不明白了，小雅从小就听话懂事，你怎么就那么讨厌她？”
苏全有气无力的反驳道，他就不明白了，都是儿子，她娘眼里只有小弟和大哥，都是孙子，她娘眼里也只有大哥家两个孩子。
“你懂什么，她听话懂事不是因为她是哑巴不能说话吗？
我看就是杨氏那么克亲命的，要不怎么小小年纪就成孤女，看看她把她自己生的也克成什么样，小小年纪就成哑巴，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躺着……够了，我知道你不喜杨氏，但也别诋毁她，他父母是为救村民才死的，整个杨柳村都记着她家恩情，她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但也是村里人自愿养她的。
至于小雅，她是生病时你不愿拿钱给我去请大夫才会这样的。”
苏全气红了眼，再一次冲着许氏反驳回去。
“哎呀，老头子，你快回来吧，瞧瞧你的好大儿啊，为了个外人来吼他亲娘，我不活啦！”
许氏一听嚎叫起来，说着就坐在地上。
农村人为了节省一顿饭，大家基本都是早午饭一块吃，此时正好是午时，她家就在村中间，这一叫嚷便引来不少村民观看。
“许婶子，你这是怎么啦？”
村里的长舌妇刘氏伸长脖子往院子瞧，就见许氏坐在地上哭嚎。
“刘妹子，你来给我评评理，我生养老二一场，到头来还是我错了，我说他们几句就冲我嚷嚷，我还活不活了？”
说着还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呦，那还真是老二你的不是，怎么能嚷嚷你娘呢，你这是不孝啊，得遭天谴的。”
刘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继续拱火。
一同围观的其他人听了，有认同的，有默不作声的。
在这个以孝为先的朝代，一个不孝的名声就能把人定罪，即使有觉得许氏太跋扈的也不敢首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同情苏老二。
“你们都是围在我家这做甚？”
正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大家伙纷纷散开，来人正是苏有财和苏强父子三人，刚刚说话的是苏强。
“强子啊，你可算来了，你娘被老二气着了，都哭了好一息了。”
刘氏见来人立马开始拱火。
苏强是个窝里横的主，平日里最是不喜老二一家，现在听到老二把娘气着了，气势汹汹的就冲进院子，首接对着苏全脸上就是一拳。
苏全一时没反应过来重重挨了一拳，身子往后踉跄两步，还没站稳腹部又挨了一拳。
“大哥，你这是要打死他不成。”
杨桃在里屋见到自家男人被打都不知道还手，哭着跑出来拦住苏强准备再挥过来的拳头。
“呦，知道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二房死绝了，娘被气着了不见你人出来，老二挨打就知道护上了。”
“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前后不分就打人，你知道婆母为什么哭闹吗？”
说完杨桃转向门外看热闹的众人，既然婆母不顾她女儿的死活，那就别怪她撕破脸皮，让大家伙看看这一家的嘴脸。
杨桃立马眼眶发红的对着大伙娓娓道来：“各位乡亲，我们也难啊，小雅小时候生大病那场大家也知晓吧，那时当家的就问婆母拿钱给丫头请大夫，婆母一句一句赔钱货死了就死了，花那钱干啥，就这样小雅才成哑巴。
前几天婆母为了给小叔子买伺候的小厮小妾，就要把小雅卖了，今日小雅不知为何头磕破了个大口子，要不是小宝回家早发现了，小雅怕是死了。
那么大口子汩汩往外冒血，婆母还是不愿给钱请大夫，这会又来让我们把小雅扔出去，说她要是死在这屋晦气。”
杨桃一口气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本来是想学婆母那般撒泼一番，越说心里越难受，这会是真哭起来了：“娘啊，我就不明白，都是儿子，你心疼大伯，喜欢小叔，当家的你从没在乎过他，只知道压榨他，农活他没日没夜的干，家里八亩地，我们二房干五亩地，闲暇时做散工的钱都交给你了，就两次找你拿钱请大夫你都不给，我就问问你，老二不是你亲生的吗，小雅不是你孙女吗？
你怎么就这么心狠？”
说完己经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了。
围观的众人知道许氏是个偏心的，但还真不知道私底下是这样的人，都面面相觑。
苏有财黑着脸进来，恶狠狠的瞪了眼杨桃和苏全：“老二家，你们这是不满意这家的安排了吗？”
虽然心里知道是自家婆娘的不是，但好强一辈子了的人，绝不会承认是自己没管好自己的婆娘。
许氏见老头子黑着脸，知晓要 他生气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旁不出声了。
“爹，你这什么意思，难道真要我把小雅送出去？”
苏全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家爹，他原本以为自家爹会觉得这次他娘做得过分了，没想到一进门也是说他的错。
“你娘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顾虑，你这当儿子的不理解我不怪你，但你带头在这和你娘对峙就是你的不孝，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苏有财抽出腰间的旱烟斗，习惯性的抽了一口。
苏全默不作声，心里有些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