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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小黄毛》男女主角雷烈林晚是小说写手爱吃上汤馄饨的小梵所精彩内容:被家人压榨24我决定找个小混混假结婚礼当娘家集体在酒店闹说我不小混混一把搂住我的腰:“老该收网”三十辆豪车堵住酒店出保镖列队递上股权我爸尖叫:“你哪来的钱?”我晃着红酒杯:“多谢你们把我‘卖’给城中首”---二十四年的空似乎总是同一种味林晚星坐在书桌窗外的天光被厚重的窗帘滤只剩下一点惨淡的灰落在她面前摊开的财务报表数字是清晰黑是黑...
主角:雷烈,林晚星 更新:2025-11-06 11:3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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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家人压榨24年,我决定找个小混混假结婚。婚礼当天,娘家集体在酒店闹事,说我不孝。
小混混一把搂住我的腰:“老婆,该收网了。”三十辆豪车堵住酒店出口,
保镖列队递上股权书。我爸尖叫:“你哪来的钱?
”我晃着红酒杯:“多谢你们把我‘卖’给城中首富。”---二十四年的空气,
似乎总是同一种味道。林晚星坐在书桌前,窗外的天光被厚重的窗帘滤过,
只剩下一点惨淡的灰白,落在她面前摊开的财务报表上。数字是清晰的,黑是黑,白是白,
逻辑分明,不像她在这个家中的位置,永远模糊,永远带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粘稠压抑。
鼻尖萦绕的,是母亲赵秀兰女士身上那股混合了廉价香水与厨房油烟的特殊气味,
是父亲林建国指间永远散不去的烟草臭,
还有弟弟林朝阳那满是汗液和游戏手柄塑胶味的房间飘散出来的东西。
它们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罩在这间不足十平米的、由阳台改造的卧室里,
整整二十四年。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林朝阳发来的语音消息,
外放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打破一室沉寂:“姐,我看中那双新出的限量版球鞋,
待会儿链接发你,你帮我买了啊。快点,马上要抢没了!”理所当然,毫无铺垫。
林晚星没有立刻回复。她的指尖划过冰凉的屏幕,下面还有几条更早的消息。
母亲赵秀兰的:“晚星,这个月家用怎么还没打?你爸的烟快抽完了,我的降压药也快没了。
你上了那么多年学,工资高点不是应该的?”父亲林建国的,
言简意赅:“下周末你李叔家儿子满月酒,封个厚点的红包,别让我丢脸。”一条条,
一件件,像无数只细小的水蛭,附着在她身上,贪婪地吮吸。她曾经以为,努力工作,
赚很多很多钱,就能换来一点自主的空间,一点被平等看待的可能。后来她发现错了。
她赚得越多,他们索取得越狠,仿佛她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而是一台被设置了“供养家人”程序的永动机。心口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悄然碎裂,
发出极轻微的“咔嚓”声。不是突然的爆发,而是累积到极限的、彻底的崩坏。她站起身,
走到那面边缘已经起翘的旧镜子前。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沉寂,
带着长期睡眠不足的青黑,长发规规矩矩地束在脑后,露出一张清秀却毫无神采的脸。
身上穿的,是洗得发白的旧家居服。这就是二十四年的林晚星。乖巧,顺从,沉默,
是父母口中“懂事”的女儿,是弟弟眼里“好用”的姐姐,
是亲戚邻里称赞“有出息又顾家”的别人家孩子。一个彻头彻尾的,
被精心驯养出来的“乖乖女”。可他们不知道,再温顺的绵羊,被逼到绝境,也会露出獠牙。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口盘旋在胸腔许久的浊气,似乎终于找到了出口。她拿起手机,
没有理会林朝阳的催促,而是点开了一个隐藏在通讯录最底层的、没有保存姓名的号码。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然后坚定地敲下一行字。“考虑好了。见面谈。”发送。
对方回复得极快,只有一个字:“好。老地方,一小时后。”一小时后,
林晚星站在一家喧闹嘈杂的台球厅门口。劣质香烟和汗水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与家中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截然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粗粝的、原始的躁动。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昏暗的空间里旋转闪烁,映照着一张张年轻却带着戾气的面孔。
她穿着最普通的牛仔裤和T恤,与这里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被这喧嚣淹没。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露出精壮手臂和大片刺青的男人叼着烟,
歪歪斜斜地靠在最里面的一张台球桌边。他头发染成扎眼的亮黄色,乱糟糟地竖着,
眼神睥睨,看人时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审视和野性。他就是雷烈。这一带出了名的小混混,
打架、惹事、无所事事,是所有人眼中标准的“人渣”、“败类”。林晚星径直走过去,
高跟鞋踩在黏腻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声响。雷烈抬起眼皮,看到她,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带着毫不掩饰的邪气:“哟,好学生,真敢来啊?
”林晚星无视他话语里的挑衅,在他对面的高脚凳上坐下,
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我需要一场假结婚。”雷烈挑眉,似乎来了点兴趣,示意她继续。
“婚礼要足够‘像样’,足够让我家里人‘满意’。”她刻意加重了那几个词,
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事成之后,我给你这个数。
”她报出一个足以让雷烈这种混混潇洒好几年的金额。雷烈吹了声口哨,
吊儿郎当地用球杆轻轻敲着地面:“买卖不错。不过,林晚星,你图什么?
就为了气气你那一家子吸血鬼?”林晚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你只需要回答,干,还是不干。”雷烈盯着她看了几秒,
那双总是带着惫懒和凶光的眼睛里,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东西。随即,
他又恢复了那副混混模样,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干啊!有钱不赚王八蛋。
不过……”他凑近了一些,身上浓烈的烟草味几乎将林晚星包裹,“演戏得演全套,对吧,
‘老婆’?”那声“老婆”叫得轻佻又暧昧。林晚星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
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合作愉快。”……“结婚?”赵秀兰的嗓门瞬间拔高了八度,
尖锐得刺耳,“和谁?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能不跟我们商量?!”林家那套老旧的客厅里,
气氛瞬间凝固。林建国放下了报纸,皱紧眉头。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林朝阳也坐了起来,
好奇地望过来。林晚星站在客厅中央,垂着眼,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他叫雷烈。
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婚礼定在下个月。”“雷烈?哪个雷烈?做什么的?
家里什么情况?”赵秀兰连珠炮似的发问,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和不满。“他没固定工作。
”林晚星按照事先和雷烈对好的说辞,语气平淡,“家里……也没什么人。就是普通人。
”“没工作?没家底?”赵秀兰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林晚星!你脑子被驴踢了?!
我跟你爸辛辛苦苦供你读书,指望你找个好人家帮衬家里,你倒好,找个这样的废物?!
他拿什么娶你?拿什么给你弟弟买婚房?!”林建国也沉着脸开口:“胡闹!简直是胡闹!
这婚事我不同意!”林晚星抬起头,第一次在父母如此激烈的反对下没有立刻妥协,
只是轻声说:“我们已经决定了。”“决定?你凭什么决定?!”赵秀兰猛地站起来,
手指几乎要戳到林晚星鼻子上,“我告诉你,没门!除非我死了!你想结婚?行啊!
让他拿五十万彩礼出来!少一分都不行!还得在市中心给你弟买套房!写你弟的名字!
”五十万。市中心一套房。林晚星心里冷笑,看,这就是她的家人。
卖女儿卖得如此理直气壮。“他没有那么多钱。”她说。“没有?没有结什么婚!
”赵秀兰气得胸口起伏,“林晚星,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五十万和房子,必须到手!
不然你别想进这个家门!”一直没说话的林朝阳也插嘴道:“姐,妈说得对!
你没嫁个好人家,我以后怎么办?我女朋友家要求可高了!
”林晚星看着眼前这三张因为贪婪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心中最后那一丝微弱的、对亲情的期待,也彻底熄灭了。她低下头,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
用近乎顺从的语气说:“……我,我再跟他商量商量。”她没有答应,也没有再强硬反对。
这种模糊的态度,在赵秀兰看来,就是妥协的前兆。“商量?必须办好!”赵秀兰语气稍缓,
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婚礼也不能寒酸!该有的排场一样不能少!请帖赶紧发,
让亲戚们都看看!”林晚星在心中冷笑。排场?当然要有。没有排场,这场戏怎么唱到高潮?
她轻声应道:“好。”接下来的日子,林家陷入一种诡异的忙碌。
赵秀兰一边四处打电话“控诉”女儿找了个多么不堪的对象,
一边又趾高气扬地开始以“丈母娘”的身份筹备婚礼,狮子大开口地向林晚星索要各种费用,
试图从这场她极度不满的婚事里榨取最后一点价值。林建国依旧沉默,
但看向林晚星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责备。林朝阳则热衷于打听雷烈的“底细”,
并时不时地来“提醒”姐姐他的球鞋、电脑、最新款手机。林晚星照单全收。要钱,
给;要操办,任由他们去。她甚至主动提出,婚礼就在本地那家最豪华的“君悦酒店”举办。
“君悦?那得花多少钱?”赵秀兰先是惊讶,随即算计起来,“也行!
反正这钱得让那黄毛小子出!不能让亲戚们看低了!”林晚星没有争辩。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的家人为了那场即将到来的“盛宴”上蹿下跳,
像一群滑稽而贪婪的小丑。期间,她见过雷烈几次,核对“剧本”。
雷烈依旧是一副混混做派,叼着烟,没个正形。只是在一次,
林晚星被他那个所谓的“兄弟”流里流气地调侃时,雷烈一脚踹了过去,
眼神狠戾:“老子的‘老婆’,也是你能瞎叫的?”那一刻,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
让林晚星微微怔了一下。但转瞬,他又凑到她耳边,热气喷洒,语气轻佻:“怎么样,
‘老婆’,我演得还不错吧?”林晚星推开他,面无表情:“记住你该做的就行。
”婚礼的日子,在一种看似混乱实则一切尽在掌控的筹备中,如期而至。
君悦酒店最大的宴会厅“锦绣厅”,此刻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林家那边的亲戚几乎全都来了,坐满了大半席位,交头接耳,
脸上带着或好奇、或鄙夷、或等着看笑话的神情。而新郎雷烈这边,
只稀稀拉拉坐了几桌穿着打扮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兄弟”,显得格外突兀。
林晚星穿着租赁来的、略显廉价的洁白婚纱,站在休息室里。隔音并不好的门外,
大厅里的喧闹声隐约可闻。赵秀兰最后一次闯进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嫌恶,
她不是来祝福的,是来下最后通牒的。“我告诉你林晚星,待会儿仪式完了,
赶紧让那黄毛把彩礼钱当场转过来!还有,你弟弟看中的那辆车,今天也必须定下!不然,
这婚别想顺顺利利结完!”她恶狠狠地低语,仿佛女儿的幸福与否根本不值一提,
只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关键。林晚星透过婚纱的头纱,
安静地看着母亲那张因为贪婪而刻薄的脸,没有说话。这时,
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了进来,请新人入场。音乐响起,宴会厅的门缓缓打开。
林晚星挽着脸色僵硬的林建国的手臂,踏着铺洒一地的灯光碎屑,一步步走向红毯的尽头。
红毯那端,雷烈穿着一身明显不太合身的黑色西装,头发依旧黄得刺眼,站姿松散,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称不上善意的笑。他能扮演一个“标准新郎”的唯一努力,
大概就是勉强洗掉了发胶,让那头黄毛稍微柔顺了一些,
以及换下了那身标志性的紧身黑T恤和破洞牛仔裤。台下,
林家亲戚们的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来。“那就是新郎?像个什么样子!”“哎,
晚星这孩子,读书读傻了吧?找个这样的……”“听说没工作,还是个混混,
林家脸都丢尽了!”赵秀兰坐在主桌,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林朝阳则拿着手机,不停地对着雷烈和他那帮“兄弟”拍照,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仪式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司仪努力烘托着喜庆气氛,但台下回应冷淡,
只有雷烈那几桌“兄弟”时不时发出几声怪叫和口哨。终于,到了双方父母上台致辞的环节。
司仪刚说完,赵秀兰就一把抢过话筒,力道之大,几乎要把话筒杆掰断。
她脸上早没了半分婚礼该有的喜气,只有积压已久的怨毒和愤怒,她猛地转身,
手指直接戳向站在一旁的林晚星,声音尖利得刺破麦克风的负荷,
响彻整个宴会厅:“林晚星!你这个白眼狼!不孝女!我们林家白养你这么大!
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大学!指望你光宗耀祖,帮衬家里!你倒好!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放着那么多好人家不要,非要自甘下贱,找这么个不三不四、一头黄毛的社会渣滓来气我们!
你是要我们林家成为全城的笑柄啊!”她唾沫横飞,胸口剧烈起伏,
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或震惊或看戏的亲戚,更是找到了某种“正义”的支撑,
声音愈发高亢:“今天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我把话放在这里!这婚,我们林家不认!
你这个女儿,我们也不认了!除非你现在就跪下给你爸和我磕头认错,
让这个黄毛拿出五十万彩礼,再给你弟弟在市中心买套房!否则,你别想走出这个门!
”这一番泼妇骂街般的操作,让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林建国站在一旁,脸色铁青,虽然没有说话,
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纵容。林朝阳则在一旁帮腔:“对!妈说得对!姐你太自私了!
”所有的目光,或同情,或鄙夷,或纯粹看戏,都聚焦在了红毯中央,
那个穿着廉价婚纱、孤立无援的新娘身上。林晚星低着头,婚纱的头纱遮住了她的脸,
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并非源于悲伤或恐惧。
而是压抑到极致的,即将破茧而出的冷笑。来了。她等了二十四年的戏肉,终于来了。
就在赵秀兰气势最盛,准备继续发难,逼林晚星就范的时刻——一直歪歪斜斜站在旁边,
仿佛事不关己的新郎雷烈,忽然动了。他没有看撒泼的赵秀兰,也没有看台下任何一个人,
而是慢悠悠地、一步三晃地走到了林晚星身边。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伸出手,
不是牵,而是极其自然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揽住了林晚星纤细的腰肢,
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动作熟稔,甚至透着一丝暧昧的亲昵。他低下头,凑到林晚星耳边,
用并不算小,足以让前排人听清的音量,懒洋洋地、带着点戏谑地开口:“老婆,
戏看够了没?”他顿了顿,抬起眼,那双总是惫懒的眸子里,此刻锐光乍现,
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扫过台上脸色僵住的赵秀兰,以及台下哗然的宾客,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狂妄的弧度。“该收网了。”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宴会厅厚重的雕花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不是侍者,不是迟到的宾客。
是两排穿着统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身形挺拔健硕的男人,动作迅捷而无声地鱼贯而入,
瞬间控制了所有出入口。他们眼神锐利,气场冷硬,与现场这荒诞的婚宴氛围格格不入,
更像训练有素的私人安保,或者说……保镖。
原本因为赵秀兰的泼妇骂街和雷烈突兀的举动而窃窃私语、骚动不安的宾客们,
在这一刻集体失声。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压抑的死寂和无数双惊疑不定的眼睛。
赵秀兰举着话筒,还维持着那个咄咄逼人的姿势,嘴巴半张着,
像一只突然被掐住脖子的母鸡,所有的叫骂都卡在了喉咙里。
林建国脸上的肌肉僵硬地抽搐着,林朝阳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裂,
他也浑然不觉。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黄毛小混混,他……不等他们反应过来,
保镖队列中为首一人,一个眼神沉静、步伐稳健的中年男人,径直穿过鸦雀无声的宴会厅,
走到红毯中央,在雷烈和林晚星面前微微躬身,双手递上一个深蓝色的丝绒文件夹。
姿态恭敬,无可挑剔。“先生,夫人。”中年男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股权转让协议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星辰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随时可以完成交割。”星……星辰集团?那个横跨地产、金融、科技多个领域,
在本市乃至全国都声名赫赫的商业巨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台下有懂行的亲戚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煞白。更多的人则是茫然中带着巨大的震撼,
虽然不清楚具体数值,但“星辰集团”这四个字,已经足够说明一切。雷烈没接那文件夹,
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仿佛那价值天文数字的股权文件不过是一张废纸。他的手臂依旧揽着林晚星的腰,
目光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落在对面彻底石化的林家三人身上。“爸,妈,朝阳,
”他开口,语气轻慢,却字字如锤,“这份‘彩礼’,还入得了你们的眼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林建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着,
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死死盯着雷烈,试图从那头扎眼的黄毛和一身别扭的西装下,
找出一点点熟悉的、属于“混混”的痕迹,却发现徒劳无功。眼前这个男人,气场全开,
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流里流气?那是一种久居上位、掌控一切的从容与压迫。
赵秀兰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扔掉了话筒,发出刺耳的噪音。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看看雷烈,又看看被雷烈护在怀里、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林晚星,脑子里一片混乱。
彩礼?五十万?市中心一套房?和星辰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比起来……那算什么?
屁都不是!可她无法理解,无法接受!“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星辰集团的股份?
你明明就是个……”“是个混混?是个黄毛?是个社会渣滓?”雷烈嗤笑一声,打断她,
眼神冰冷,“是啊,在你们眼里,我不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吗?配不上你们‘优秀’的女儿,
只配被你们敲骨吸髓,最后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他的目光转向林晚星,瞬间柔和了少许,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欣赏,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可惜,
你们看走眼了。”他慢条斯理地说,声音透过此刻死寂的空气,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不是她林晚星高攀了我,而是我雷烈,等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有机会,
把她从你们这群吸血鬼手里抢回来。”林晚星直到这时,才微微动了一下。她抬起手,
轻轻掀开了遮住视线的白色头纱。露出的那张脸上,没有新娘应有的娇羞幸福,
没有面对家人指责时的委屈悲伤,甚至没有大仇得报的激动狂喜。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平静之下,是积压了二十四年、如今终于破冰而出的冰冷与锐利。她的目光,
缓缓扫过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父母,以及那个目瞪口呆、仿佛世界观都被摧毁的弟弟。
“爸,妈,”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珠落玉盘,清脆而寒冷,“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
我哪来的底气‘忤逆’你们,哪来的钱‘倒贴’这个你们看不上的‘黄毛’吗?”她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极具冲击力的弧度。“多谢你们,
这些年孜孜不倦地把我往‘绝路’上逼。也多谢你们,今天这场大张旗鼓的‘卖女儿’婚礼,
给了我一个最好的舞台。”她微微侧头,看向宴会厅入口的方向。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
酒店窗外,原本空旷的停车场,不知何时已被一辆辆线条流畅、气势逼人的豪车占据。
劳斯莱斯、宾利、迈巴赫……足足三十辆,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
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泽,将酒店的出口堵得水泄不通。那无声的排场,
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威慑力。林晚星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面无人色的父母,
晃了晃不知何时被侍者递到手中的红酒杯,殷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度。
“答案就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一丝嘲弄,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大厅里,
“你们处心积虑想把我‘卖’出的价钱,连我未婚夫——城中首富雷家唯一的继承人,
雷烈先生名下资产的零头,都远远不及。”“哐当!”赵秀兰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打翻了旁边的花架。林建国踉跄后退,撞在仪式台上,脸色灰败如同死人。林朝阳张大了嘴,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城中首富……雷家……继承人?!
那个传说中神秘低调,产业遍布全球,富可敌国的雷家?!那个黄毛混混……是雷家继承人?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林家三人以及所有在场亲戚的认知。
他们看着红毯中央那对姿态亲密的男女,一个褪去了伪装,
显露出睥睨众生的尊贵;一个撕掉了顺从,展露出冷静锐利的锋芒。天造地设?不,
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等待了二十四年的……王者归来。
林晚星看着家人那副失魂落魄、悔恨交加的狼狈模样,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她轻轻抿了一口杯中酒,甘醇的液体滑入喉咙。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殷红的酒液在林晚星指尖的玻璃杯中轻晃,折射出头顶水晶吊灯破碎的光晕,
也映出台下林家亲戚们一张张煞白、惊惶、写满难以置信的脸。瘫坐在地的赵秀兰,
裤子上沾染了打翻的饮料和蛋糕残渣,狼狈不堪。她仰着头,
看着红毯中央那个被她骂作“白眼狼”、“不孝女”的女儿,
此刻正被那个她鄙夷为“黄毛渣滓”的男人护在怀里,姿态从容,眼神冰冷。
那不是她认识的林晚星。她认识的女儿,应该是逆来顺受的,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是永远会把工资卡上交,永远会满足弟弟无理要求的那个沉默的影子!“假的……都是假的!
”赵秀兰猛地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不愿相信而扭曲,她挣扎着想爬起来,
手指胡乱地指向雷烈,“你骗人!你怎么可能是雷家的?!
雷家的继承人怎么会是你这副鬼样子!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们的!就是想赖掉彩礼!
想甩掉我们!”林建国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强撑着发软的双腿,
色厉内荏地吼道:“对!证据呢?!空口白牙就想唬住我们?
谁知道这些车这些人是不是你们租来演戏的!”雷烈嗤笑一声,那笑声不大,
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压过了赵秀兰刺耳的尖叫和林建国虚张声势的吼叫。
他甚至懒得去看那对状若疯癫的夫妇,只是偏过头,目光落在怀里的林晚星身上,带着询问。
林晚星迎上他的目光,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雷烈这才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
那名为首的中年保镖会意,立刻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手指快速滑动几下,
然后将其屏幕转向台下,尤其是让林建国和赵秀兰能看得清楚。屏幕上,
是一份加密的股权架构图,顶端清晰地显示着“雷霆控股集团”,其下复杂的持股链条中,
“雷烈”这个名字赫然在列,关联着星辰集团以及其他数个声名显赫的企业,
持股比例触目惊心。旁边还有经过处理的雷烈身份证明文件照片,
以及几张他与财经新闻上偶尔出现的、真正顶级富豪们的私人合影。铁证如山。
“啊——”赵秀兰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去,眼神涣散,
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林建国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他死死盯着屏幕,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他想起自己之前对雷烈的颐指气使,
想起妻子对林晚星的刻薄辱骂,
想起儿子那些理所当然的索取……他们到底得罪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他们亲手把一座真正的、触手可及的金山,变成了索命的阎王!林朝阳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看着那些黑衣保镖冷硬的面孔,看着窗外那排无声却压迫感十足的豪车,
再想到自己之前对“姐夫”的种种不敬,腿肚子直转筋,差点尿了裤子。
“姐……姐夫……”林朝阳哆哆嗦嗦地开口,试图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却比哭还难看,
“我……我之前不知道……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雷烈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仿佛没听见。林晚星却在此刻向前走了一小步,脱离了雷烈揽着她腰的手臂,
但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亲密与默契依旧存在。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的母亲,
看着面如死灰的父亲,看着摇尾乞怜的弟弟。“妈,您刚才说,要五十万彩礼,
还要市中心一套房,写朝阳的名字,对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天真的疑惑,
仿佛真的在认真回忆。赵秀兰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最后一丝希冀的光,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半步,“晚星!晚星!妈错了!
妈刚才都是气糊涂了!胡说的!你是妈的好女儿啊!妈怎么会真要你的钱!妈都是为你好啊!
怕你嫁不好受苦!现在好了,你找到了这么好的归宿,妈……妈替你高兴!真的!
”她语无伦次,试图用苍白的话语挽回一切。林晚星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动容。
等赵秀兰说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
精准地剜在赵秀兰的心上:“可是妈,您忘了吗?从我工作第一年开始,
每个月工资百分之七十都交给了您。三年下来,不算年终奖和其他补贴,单单是固定工资,
就已经超过了五十万。”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林建国:“爸,您喜欢收藏玉石,
前年看中的那块和田玉籽料,十二万八,是我掏的钱。去年您说要换个有面子的车,
首付十五万,也是我出的。”最后,她的视线落在林朝阳身上,
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嘲弄:“还有朝阳。你的大学是买的,
四年学费生活费加起来超过二十万。毕业一年,换了三份工作,每次嫌累不去,在家打游戏,
所有开销,包括你看中的那些限量版球鞋、最新款手机电脑,哪一样,
不是我这个‘自私’的姐姐出的钱?”她每说一句,林家三人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被他们视为理所当然的索取,此刻被林晚星用如此冷静的语气一条条罗列出来,
变成了压垮他们尊严和侥幸心理的最后一根根稻草。“粗略算算,这几年,我花在家里的钱,
没有一百万,也有八十万了。”林晚星总结道,她晃了晃酒杯,看着里面晃动的液体,
“所以,您刚才要求的彩礼和房子,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打算把这些钱,
连本带利地还给我?”“不!不能!”赵秀兰尖叫起来,脸上是极度的惊恐,
“那些钱……那些钱是你应该给家里的!是孝敬我们的!哪有女儿跟父母算账的道理!
”“哦?应该的?”林晚星挑眉,那眼神冷得让赵秀兰瞬间噤声,“那按照您的逻辑,
我现在找到了一个‘好归宿’,以后是不是更应该‘帮衬’家里?毕竟,雷家指缝里漏一点,
都够你们荣华富贵几辈子了,对吗?”她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彻底撕开了赵秀兰内心深处最后那点龌龊的算计。赵秀兰张着嘴,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林晚星不再看他们。她转过身,
面向台下那些早已被这接连反转惊得目瞪口呆的亲戚们。这些人里,有真心看笑话的,
有暗中同情却不敢出声的,也有不少曾经受过林家请托,
对林晚星“不懂事”、“不顾家”颇有微词的。此刻,他们接触到了林晚星平静无波的目光,
竟不由自主地纷纷避开了视线,不敢与她对视。“各位叔叔阿姨,亲朋好友,”林晚星开口,
声音清晰地传遍大厅,“今天让大家见笑了。一场婚礼,闹成这样,非我所愿。
”她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但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有些话,我想说清楚。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过去二十四年,我林晚星自问对林家,对父母,对弟弟,
仁至义尽。从今往后,我与林家,恩断义绝。他们的事,与我再无瓜葛。我的事,
也无需他们过问。”恩断义绝!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她竟然……竟然要和自己娘家彻底断绝关系?!在攀上了雷家这样的高枝之后?!
所有人都被这决绝的姿态震慑住了。林晚星说完,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她抬手,
轻轻将杯中剩余的酒液倾倒在地上。殷红的葡萄酒在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像是一个决绝的句号。她放下空杯,看向身旁的雷烈。雷烈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再次伸出手,这次是稳稳地牵住了她的手。“戏散了,老婆。”他低声说,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们回家。”“回家。”林晚星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清浅的、真实的弧度。两人不再看身后那一片狼藉和失魂落魄的林家人,
携手转身,在一众黑衣保镖的簇拥下,径直朝着宴会厅出口走去。身后,
是赵秀兰终于崩溃的嚎啕大哭,是林建国绝望的嘶吼,是林朝阳语无伦次的哀求,
以及满堂宾客复杂的目光和压低的、难以置信的议论。但这些,都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金色的阳光透过酒店高大的玻璃门涌进来,落在他们相携的背影上,
将那身廉价的婚纱和不合身的西装,都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边。走向的,是真正属于他们的,
再无阴霾的未来。酒店厚重的玻璃门在身后合拢,将里面一切的哭嚎、绝望与混乱彻底隔绝。
门内是延续了二十四年的泥沼,门外是豁然开朗的新生。初夏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落在泊满豪车的广场上,反射出大片大片晃动的光斑。林晚星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被雷烈牵着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与她记忆中家人那些或冰冷、或索取般的触碰截然不同。“怎么?”雷烈停下脚步,
侧头看她。那头招摇的黄毛在阳光下几乎有些晃眼,
但他此刻的眼神却收敛了在酒店里的所有戾气与戏谑,只剩下一点淡淡的询问。“没什么,
”林晚星轻轻吐出一口气,胸腔里那股盘踞了二十多年的滞涩感,
似乎也随着这口气被吐了出去,“只是觉得,阳光真好。”雷烈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只是牵着她继续走向车队最前方那辆线条最为流畅霸气的黑色幻影。
早有保镖恭敬地拉开车门。坐进车内,与外面喧嚣彻底隔绝。
顶级豪车的内部空间宽敞、静谧,只有空调系统发出几不可闻的送风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冽的皮革与木质混合香气。林晚星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熟悉的城市,此刻看在眼里,却仿佛蒙上了一层崭新的滤镜。
她没有说话,雷烈也没有。一种奇异的安静在车厢里弥漫,却不显得尴尬,
反而像是一种激战过后、彼此心照不宣的休憩。
车子最终驶入一个她只在财经杂志和都市传说里听闻过的地方——云顶苑。
本市最顶级、也最神秘的豪宅区,依山傍水,每一栋建筑都拥有绝佳的私密性和视野。
车辆通过森严的门禁,沿着绿树掩映的私家道路蜿蜒上行,
最终停在一栋现代风格、线条简洁利落的别墅前。
整面的玻璃幕墙映照着远处的山峦与近处的绿植,低调而奢华。“到了。”雷烈率先下车,
绕过来替她拉开车门。林晚星下车,站在别墅门前,
看着这栋与她从小长大的那个逼仄、老旧、充满油烟味的家截然不同的建筑,
有一瞬间的恍惚。“暂时住这里,”雷烈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随意的口吻,
“你要是不喜欢这风格,市区还有几套公寓,或者再看别的。”林晚星收回目光,
看向他:“这里很好。”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多么华丽的居所,
而是一个完全属于自己、不受打扰的空间。这里,显然符合要求。走进别墅内部,
装修是现代极简风,色调以黑白灰为主,点缀着一些质感温润的原木元素,开阔、明亮,
一尘不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无边泳池,视野尽头是连绵的城市天际线。
一个穿着得体、气质干练的中年女士微笑着迎上来:“先生,夫人,欢迎回家。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夫人您的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也按先生的吩咐备齐了。
”雷烈对林晚星介绍:“这是陈姨,负责这里的日常打理,有什么需要直接跟她说。
”他又转向陈姨,“这位是林晚星,我的夫人。”“夫人好。”陈姨恭敬地欠身,眼神温和,
没有半分探究或好奇,只有专业的素养。林晚星点了点头:“陈姨,麻烦你了。
”简单的安置后,林晚星被陈姨引到二楼的主卧。房间很大,
自带一个宽敞的露台和独立的衣帽间、浴室。衣帽间里果然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衣物,
从礼服到常服,尺码完全符合她的身材,连内衣和配饰都一应俱全,品味无可挑剔。
她随手拿起一件真丝衬衫的吊牌,上面的数字让她指尖微微一顿。
这几乎是她过去小半年的工资。放下吊牌,她走到露台上。
傍晚的风带着山间植物的清新气息吹拂过来,远眺是城市华灯初上的璀璨景象。如此开阔,
如此……自由。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雷烈也走了过来,靠在露台的栏杆上,
与她并肩看着远处的夜景。他已经换下了那身别扭的西装,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长裤,
那头黄毛依旧张扬,但整个人放松下来,少了几分攻击性。“还适应吗?”他问,
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有些低沉。“比想象中好。”林晚星实话实说。她顿了顿,转过头,
认真地看着他,“今天,谢谢你。”谢谢他的配合,谢谢他最后时刻撑起的那片天,
谢谢他给了她一个彻底挣脱牢笼的支点。雷烈嗤笑一声,带着点玩世不恭:“谢什么?
各取所需罢了。你摆脱了吸血鬼家庭,我……”他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快得让人抓不住,“我也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林晚星没有追问“他想要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这场婚姻始于一场交易,彼此心知肚明。
她只需要确认,这场交易对她而言,是绝对有利的,且后续不会产生她无法控制的麻烦。
“股权转让,是真的?”她换了个话题。虽然那是做给林家人看的戏码,但以雷烈的身份,
戏,也必须是真的。“当然。”雷烈答得干脆,“星辰集团百分之十五,
明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办理相关手续。这是‘彩礼’的一部分。”一部分。
林晚星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用词。她没有表现出惊喜或者推辞,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好。
”她的冷静似乎取悦了雷烈,他眼底闪过一丝欣赏。“林晚星,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他歪着头,打量她,“我以为,至少你会表现出一点……激动?”林晚星迎着他的目光,
夜色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激动在于摆脱过去,不在于获得多少。财富只是工具,
不是目的。”雷烈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忽然笑了起来,不是之前那种带着嘲讽或戏谑的笑,
而是真正染上愉悦的笑声。“很好。”他说,“看来我们确实能合作愉快。”他直起身,
“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去个地方。”“去哪里?”“去了你就知道了。”雷烈卖了个关子,
冲她摆摆手,转身离开了露台。林晚星一个人留在露台上,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
她看着脚下这片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灯火,心中一片清明。摆脱林家只是第一步。
用雷烈给的这笔启动资金和资源,她真正想要构建的,是属于她林晚星自己的商业版图,
是无人能够再轻易撼动的实力和地位。这场以“假结婚”开始的闹剧,或许,
会是她人生棋盘上,最妙的一手棋。她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转身走回房间。新的战场,
才刚刚开始。第二天清晨,林晚星是在一种近乎奢侈的静谧中醒来的。
没有赵秀兰尖利的催促声,没有林建国沉闷的咳嗽声,
更没有林朝阳把游戏音效开到最大的噪音。只有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
她躺在柔软得几乎能将人陷进去的大床上,看着陌生的、线条简洁的天花板,
有几秒钟的怔忪。二十四年来根深蒂固的生物钟,似乎在这一刻才真正被打破。起身,洗漱。
浴室里摆放着全套未开封的高端护肤品和化妆品,与她过去用的开架货色天差地别。
她只做了最简单的护肤,换上一身舒适的运动服,走出了房间。楼下,
陈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精致的骨瓷餐具里盛着中西合璧的餐点,摆盘漂亮得像艺术品。
“夫人,先生已经在健身房了。”陈姨微笑着告知。林晚星有些意外。
她以为雷烈那种看起来昼夜颠倒的“混混”做派,应该会睡到日上三竿。她独自用了早餐,
食物美味,环境舒适,但她吃得很快,习惯使然。过去在家里,吃饭慢一点,
可能就意味着好吃的菜会被林朝阳抢光,或者被赵秀兰指责磨蹭。吃完早餐,
她循着隐约的动静找到了健身房。推开门,看到的景象让她微微顿足。雷烈果然在里面。
他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裸露的上身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
不是那种健身房刻意雕琢出来的块垒,更像是长期实战中淬炼出的精悍。
汗水顺着他紧实的肌理滑落,那头黄毛被汗水打湿,几缕黏在额前。他正在打沙袋,
动作迅猛,带着一种原始的、不加掩饰的力量感,每一拳都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听到开门声,
他动作没停,直到一套组合拳结束,才喘着气回过头,汗湿的脸上带着运动后的潮红,
眼神却亮得惊人。“起来了?”他随手扯过毛巾擦了把汗,走向她,“吃过了?”“嗯。
”林晚星点头,目光扫过他身上几处明显的旧伤疤,没有多问。“那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雷烈拿起旁边一件干净的T恤套上,动作利落。半小时后,
车子停在市中心一栋崭新的、极具设计感的摩天大楼前。楼体上,
“星辉资本”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林晚星看着那四个字,心头微微一动。
星辉……和她名字里的“星”……雷烈已经下车,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里走。
“给你准备的办公室。”一路通行无阻,穿着职业装束的员工见到雷烈,
都恭敬地停下脚步问候:“雷总。”目光落到林晚星身上时,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尊重。
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打开,是一个极其开阔、视野绝佳的办公层。
装修风格延续了别墅的现代简约,但更多了几分商务的冷峻与专业。
大片大片的玻璃幕墙让整个空间光线充沛,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核心景观。
办公家具都是顶级品牌,科技设备一应俱全。最里面是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门上没有任何标识。雷烈推开门。办公室很大,比林家整个房子的面积还要大。
一整面墙都是书架,另一面则是巨大的落地窗。办公桌是沉稳的黑胡桃木,
上面已经摆放了最新的电脑和办公用品。靠窗的位置,甚至设置了一个小小的休息区。
“看看喜不喜欢。”雷烈靠在门框上,姿态闲适,“缺什么直接跟秘书说,人手你自己挑,
或者从雷霆那边调也行。”林晚星走到办公桌后,手指拂过光滑冰凉的桌面。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象征性的礼物。这是一个完全属于她的、可以任由她施展的舞台。
星辉资本,听名字就知道,这绝非临时起意。“为什么是‘星辉’?”她转过身,看向雷烈。
雷烈勾了勾唇,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缘,将她半圈在身前,
带着汗味和淡淡须后水气息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当然是因为你,林晚星。”他低头,
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却又透着一丝认真,“我说过,各取所需。
你需要一个起点,我需要一个……值得投资的项目。而你,林晚星,是我迄今为止,
最看好的一笔投资。”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内核。“我相信你的能力,
不止是隐忍,还有野心。这里,就是你的棋盘。”林晚星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闪躲。
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不是因为他的靠近,而是因为眼前这触手可及的机会。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她说,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我当然知道。”雷烈笑了,
直起身,“走吧,带你去见见你的初始团队和目前正在跟进的项目。”接下来的半天,
林晚星在雷烈的引荐下,
见了星辉资本现有的几位核心成员——一位是从雷霆集团调来的、经验丰富的副总,
她熟悉业务和搭建框架;另外几位则是雷烈早就物色好的、在各自领域颇有建树的专业人才,
涉及金融、法律、市场分析。他们也初步浏览了星辉资本目前正在接触的几个投资项目。
盘子不大,但方向精准,涵盖了新兴科技和消费升级领域,显然经过精心筛选。
林晚星迅速进入了状态,她本身就拥有扎实的金融知识和敏锐的市场洞察力,
过去只是因为家庭的拖累,无法在职业上全力施展。此刻,如同久旱逢甘霖,
她贪婪地吸收着信息,并提出几个关键问题,直指核心,
让那位原本对她这位“空降老板”还存有一丝疑虑的副总,眼神里立刻多了几分郑重。
雷烈大部分时间只是在一旁看着,偶尔在她目光投来时,给出一点提示或背景信息。
他看着林晚星迅速进入角色,那双沉寂了太久的眼睛里,
终于燃起了他期待已久的、属于猎食者的光芒。中午,两人在办公室附近的餐厅简单用餐。
“下午我不过来了,”雷烈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说道,“雷霆那边还有个会。这里交给你,
没问题吧?”“没问题。”林晚星回答得干脆。她已经开始在脑子里规划接下来的动向了。
雷烈看着她,忽然放下刀叉,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有件事,得提醒你。”“什么?
”“你家里人,不会那么轻易罢休的。”雷烈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昨天那场戏,
只是打断了他们的腿,还没要了他们的命。以他们的德行,缓过劲来,
肯定会想尽办法缠上来。尤其是,你现在‘身价’不一样了。”林晚星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随即又松开。她当然知道。“我明白。”她抬眼,目光清冷,“他们敢来,
我就敢让他们彻底认清现实。”雷烈欣赏地看着她眼底那抹狠厉,
笑了笑:“需要清场的时候,告诉我。”“不用。”林晚星拒绝得毫不犹豫,“我的战场,
我自己来。”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谢谢。”雷烈耸耸肩,没再说什么。吃完饭,
雷烈直接乘车离开。林晚星独自回到星辉资本的办公室。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与人潮。昨天,她还被困在那场令人窒息的婚礼闹剧中。今天,
她已经站在这里,手握资本与权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
是林朝阳发来的微信。“姐,我知道错了,爸妈也知道错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血脉亲情是割不断的啊!你现在过得好了,拉弟弟一把行不行?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姐,
求你了!”言辞恳切,姿态卑微。与昨天在婚礼上那副嘴脸,判若两人。
林晚星看着那条信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没有回复,直接长按,选择了删除。
然后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回口袋。她转身,走向那张属于她的办公桌。属于林晚星的战争,
现在,才真正开始。而她,已经做好了全面迎战的准备。
星辉资本的办公室仿佛一个精密运转的蜂巢,而林晚星就是那只刚刚归巢,
便迅速掌控了整个蜂群动向的蜂后。接下来的几天,她几乎是以办公室为家。白天,
她与核心团队逐一深谈,快速梳理现有项目,她的问题往往一针见血,
直指商业逻辑中最脆弱的部分,让几位原本还带着几分观望态度的下属迅速收起了轻视之心。
晚上,她埋首于成堆的行业报告和项目资料中,台灯的光亮常常持续到深夜。
她需要最快速度吃透这一切,将“星辉资本”真正打上自己的烙印,
而不是仅仅顶着雷烈赋予的光环。雷烈偶尔会过来,有时是深夜,
带着一身外面的凉气和淡淡的烟味,倚在她办公室门口,看她对着电脑屏幕蹙眉沉思。
他也不打扰,只是看一会儿,丢下一句“别熬太晚”,便又转身离开。有时是白天,
他会带来一些圈内的最新动态或某个潜在项目的非公开信息,言简意赅,
却总能给林晚星提供新的思路。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是合作伙伴,
是同一战壕的盟友,却又比那多了点什么。是雷烈偶尔落在她身上,带着探究与欣赏的目光?
还是林晚星在极度疲惫时,
会下意识想起他那句“别熬太晚”带来的、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一丝暖意?
林晚星无暇深究。这天下午,
她正在与团队讨论一个关于人工智能医疗影像诊断项目的投资可行性,内线电话响了。
秘书的声音有些迟疑:“林总,前台说……有一位自称是您母亲的赵秀兰女士,
和您的弟弟林朝阳先生,在一楼大厅,坚持要见您。”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几位下属交换着眼神,他们都或多或少听说了老板那场“轰动全城”的婚礼,
此刻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林晚星的反应。林晚星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连握着钢笔的手指都没有顿一下。她只是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
对着话筒清晰地说道:“告诉他们,我在开会。没有预约,不见。”“可是……林总,
他们情绪似乎很激动,前台有点拦不住……”秘书的声音带着为难。
林晚星眼神冷了一分:“叫安保。如果扰乱办公秩序,直接报警。”“是,林总!
”秘书得了明确的指令,立刻应声。挂断电话,林晚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用笔点了点面前的投影屏幕:“继续。
刚才说到他们核心算法的临床验证数据存在问题……”她的冷静和决断,
让在座的下属心中都是一凛。这位新老板,不仅业务能力过硬,心性更是坚韧得可怕。
楼下大厅的骚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在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面前,
赵秀兰的哭闹和林朝阳的叫嚣显得苍白而滑稽。最终,在保安冷硬的“请离开,
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的警告声中,两人只能灰溜溜地被“请”出了大楼。然而,
这只是第一波。接下来的几天,骚扰变本加厉。
陌生的号码不断打到林晚星的办公手机和座机上,
接通后是赵秀兰哭哭啼啼的“忏悔”和林建国故作沉痛的“父女情深”,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要钱,要好处,要林晚星“原谅”他们,重新接纳他们。
林朝阳更是花样百出,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林晚星的私人邮箱,开始长篇大论地发邮件。
内容从回忆“姐弟情深”尽管林晚星记忆中只有无休止的索取和欺负,
到痛斥雷烈“挑拨离间”,
再到最后赤裸裸的威胁——如果林晚星不帮他解决一笔五十万的“赌债”,
他就去媒体曝光她“攀附豪门、抛弃贫贱父母”的“丑闻”。
林晚星的处理方式简单直接:电话设置屏蔽,邮件直接拖入垃圾箱,
所有通过前台或秘书转达的“家事”一律挡驾。她像一座壁垒森严的城堡,
任凭外面狂风骤雨,我自岿然不动。但这股风,还是不可避免地吹到了雷烈那里。这天晚上,
雷烈过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直接放到林晚星面前。屏幕上是一个本地知名的八卦论坛,
一个热度颇高的帖子标题异常醒目:《惊!豪门新妇原是白眼狼?
攀上高枝即刻与贫苦父母断绝关系!》发帖人匿名,但内容却极具煽动性,
详细描述了“L小姐”如何出身贫寒,父母如何含辛茹苦将其培养成才,
结果她一朝飞上枝头,便翻脸不认人,对陷入困境的父母弟弟不闻不问,
甚至在公开场合羞辱家人。文中虽未直接点名,
但“城中新贵”、“雷姓富豪”、“星辉资本”等关键词,几乎等于指着林晚星的鼻子在骂。
下面的评论已经炸开了锅。有不明真相痛斥“L小姐”冷血无情的,
有羡慕嫉妒恨嘲讽“捞女”上位的,也有少数理智派质疑帖子真实性的,
但很快就被淹没在口水中。“林朝阳的手笔。”雷烈语气肯定,带着一丝冷意,“手段拙劣,
但恶心人足够。”林晚星扫了几眼屏幕,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结了一层薄冰。
“跳梁小丑。”“需要处理吗?”雷烈问,“让论坛删帖,或者找到发帖人,给他点教训。
”林晚星却摇了摇头。“不用。”她抬起眼,看向雷烈,眼神锐利如刀:“删帖封口,
反而显得我心虚。他们想闹,我就让他们闹大。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有些账,
一次性算清楚。”雷烈挑眉,来了兴趣:“你想怎么做?”林晚星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拿起自己的手机,翻出了几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是她过去几年,
、甚至还有几次家庭争吵的录音赵秀兰歇斯底里的辱骂和林建国冷漠的偏袒清晰可辨。
她将这些证据快速整理、截图,然后登录了一个许久不用的、学生时代注册的社交媒体小号。
“既然他们想要舆论,”林晚星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就给他们一场他们承受不起的舆论海啸。”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着,
编辑着一条长文。没有激烈的控诉,只有冷静的陈述,配上那些无法辩驳的截图与录音链接。
一条条,一桩桩,将她工作以来如何被家人压榨,如何被逼到绝境,
以及婚礼当天赵秀兰如何狮子大开口索要天价彩礼和房产的丑态,原原本本,公之于众。
标题简单直接:《关于我为何要与原生家庭断绝关系——一些事实与证据》。写完后,
她没有立刻发送,而是将手机屏幕转向雷烈:“你觉得呢?”雷烈快速浏览了一遍,
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深的欣赏。他没想到,林晚星在那样长期的压抑下,
竟然还保留了如此清晰和完整的证据链。这份心性和忍耐力,远超他的预期。“完美。
”他言简意赅地评价,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需要我帮你推波助澜一下吗?
确保让该看到的人,都能看到。”林晚星点头:“好。”她按下发送键。那条长文,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瞬间激起了远比那个匿名贴猛烈千层浪。
真实、详尽、带着血泪的证据,比任何煽动性的文字都更有力量。
舆论的风向几乎是在瞬间逆转!“我的天!这哪里是父母,这是吸血鬼吧!
”“每个月工资上交百分之七十?弟弟的学费、父母的奢侈品全要姐姐出?
这家人怎么不去抢!”“听完录音我吐了,那个妈骂自己女儿‘贱货’、‘赔钱货’?
这是亲妈?”“婚礼上当场要五十万彩礼加一套房?不给就骂不孝?这脸皮比城墙还厚!
”“支持小姐姐!脱离这种家庭是明智的选择!”“@星辉资本林晚星,加油!
”那个匿名攻击贴迅速被扒皮,楼主被骂到删帖销号。
无数网友涌到林晚星的社交账号下留言支持,相关话题甚至冲上了本地热搜榜。而此时,
林家那套老旧的房子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赵秀兰看着手机上那些铺天盖地指责她、咒骂她的评论,气得浑身发抖,
尖叫着把手机摔在地上。“反了!反了!她竟然敢!这个杀千刀的白眼狼!
”林建国铁青着脸,闷头抽烟,一言不发。他最后那点作为父亲的遮羞布,
被林晚星亲手撕得粉碎。林朝阳则面如死灰,他收到了一些极端网友发来的恐吓短信和电话,
吓得他赶紧关了机。他没想到林晚星的反击如此狠辣,如此彻底!“完了……爸,妈,
我们完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林朝阳抱着头,绝望地喊道。回应他的,
只有赵秀兰歇斯底里的哭嚎和林建国沉重的叹息。星辉资本办公室里,
林晚星关掉了社交媒体的页面,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抬头,看向窗外。
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只是这一次,她感觉那光芒,似乎更清晰地照进了自己的未来。
她拿起内线电话,语气平静如常:“通知项目组,五分钟后,会议室集合。
”舆论的海啸并未因林晚星的置之不理而平息,反而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
将林家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网络上的口诛笔伐逐渐蔓延到现实,
有“热心”网友甚至扒出了林家的住址和林朝阳混迹的场所,
导致赵秀兰连出门买菜都要遭受指指点点,林朝阳更是吓得躲在家里不敢露面。这些后续,
林晚星从陈姨偶尔欲言又止的汇报和雷烈带着讥诮的转述中得知一二,但她并未分神关注。
她的全部精力,
辉资本的第一个独立主导的项目上——那家名为“灵犀科技”的人工智能医疗影像诊断公司。
经过团队连日来的深入尽调和激烈辩论,项目风险与机遇都已清晰摆在面前。
灵犀的核心技术确有独到之处,算法精度在特定领域甚至超越了国际巨头,
但其商业化路径模糊,资金链也已岌岌可危,更关键的是,
创始人团队在战略规划上存在明显分歧。此刻,星辉资本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综上所述,灵犀的技术壁垒是真实的,但市场落地困难,内部管理混乱,此时介入,
风险过高。我认为应该放弃。”负责此项目的副总王磊推了推眼镜,给出保守建议。
另一名投资经理持不同意见:“风险固然存在,但这也是估值最低的时候。
如果能拿下足够份额,并派驻专业团队介入管理,想象空间巨大。
医疗AI是未来十年的黄金赛道!”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下。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在一直沉默聆听的林晚星身上。
林晚星指尖轻轻点着面前厚厚的项目资料,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下属。几天的高强度工作,
让她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愈发锐利清明。“风险和机遇,各位都分析得很透彻。
”她开口,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让人信服的镇定,“王总的顾虑很实际,
李经理看到的潜力也确有可能。但我们做投资,不是在赌概率,而是在可控风险下,
博取最大收益。”她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
快速写下几个关键词:技术验证、团队重组、明确场景、资金注入。“灵犀的价值,
在于其核心算法。这是我们的锚点,不容有失。”她在“技术验证”上画了一个圈,“所以,
投资的前提,是创始人团队必须接受我们的条款:第一,改组董事会,
星辉拥有绝对话语权;第二,剥离非核心业务,聚焦于肺结节和早期肺癌筛查这一垂直场景,
集中火力打通医院渠道和报证流程;第三,现有创始人可根据意愿选择去留,
但必须签署严格的竞业协议。”她每说一条,底下人的眼神就亮一分。这几条,
直指灵犀目前最致命的软肋,精准且狠辣。“至于估值,”林晚星放下笔,目光冷静,
“在他们现有报价的基础上,砍掉百分之四十。”会议室里响起一片轻微的抽气声。
百分之四十!这几乎是趁火打劫了!王磊忍不住开口:“林总,
这个价格……对方恐怕很难接受。”“他们会接受的。”林晚星语气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因为我们不仅是给钱,是给一条生路。除了资金,
我们会调动雷霆集团的医疗资源,协助他们进行临床合作和渠道拓展。
这是其他任何投资机构都给不了的附加价值。要么拿着我们的条款活下去,
要么抱着那点技术等死。他们没得选。”清晰的思路,强硬的手段,
以及对己方筹码的极致运用。这一刻,再无人敢因她的年龄或性别而有丝毫轻视。
“就这么定。”林晚星拍板,“王总,麻烦你负责起草投资意向书,条款就按我刚才说的拟。
李经理,你配合准备尽调补充材料。散会。”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下属们迅速收拾东西离开会议室,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被清晰指令驱动的高效和隐隐的兴奋。
林晚星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高强度的工作和神经紧绷带来的疲惫感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回到办公室,
发现雷烈不知何时来了,正姿态闲适地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翻看着一本财经杂志。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给他那头黄毛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削弱了几分平日的桀骜不驯。
“听说你今天差点把灵犀那帮人扒掉一层皮?”他头也没抬,语气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
林晚星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端起已经凉掉的咖啡喝了一口:“正常的商业谈判而已。
”雷烈放下杂志,看向她,目光在她带着倦意的脸上停留片刻:“做得不错。杀伐果断,
是该有的样子。”他的认可很直接。林晚星垂下眼睫,看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没说话。
“不过,”雷烈话锋一转,站起身,走到她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
带着淡淡的压迫感,“工作是做不完的。走吧,带你去放松一下。”“去哪里?
”林晚星抬眼。“到了就知道。”雷烈依旧卖关子,直接伸手抽走她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桌上,
“别喝了,凉的伤胃。”他的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林晚星怔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拉着胳膊从椅子上带了起来。半小时后,
车子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极其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的街角台球厅门口。
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方。喧闹的音乐,混杂着烟味、汗味和劣质香水的空气,
五彩斑斓旋转的霓虹灯球……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雷烈轻车熟路地走进去,
里面几个光着膀子、露出纹身的男人见到他,纷纷停下动作,恭敬地喊了声“烈哥”,
目光落到他身后的林晚星身上时,都带着几分好奇和审视,但没人敢多问。雷烈没理会他们,
径直走到最里面那张空着的台球桌,拿起一根球杆,随手扔给林晚星一根:“会吗?
”林晚星接过沉甸甸的球杆,摇了摇头。她的过去,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我教你。
”雷烈走到她身后,手臂从她身侧环过,大手覆上她握着球杆的手,调整着她的姿势。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体温和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瞬间将她包裹。“弯腰,
重心放低。”他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灼热的气息,“眼睛看着目标球,手腕放松,
出杆要稳。”他的指导很专业,动作也并不逾矩,但那种全然掌控的姿态和近距离的接触,
让林晚星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线条和胸膛传来的稳健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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