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净身出户的说说

凌晨四点。玄关的指纹锁“嘀”的一声，门被推开。我睁开眼，

客厅的白炽灯刺得我眼睛生疼。林菲回来了。她甚至没换鞋，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

发出“哒、哒、哒”的催命声。她身上那股浓烈的，混杂着威士忌、香烟和昂贵香水的味道，

瞬间淹没了我用空气净化器维持了一整晚的“干净”。她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露出那条价值六位数的亮片吊带裙。“还没睡？”她扯了扯嘴角，声音因为酒精而沙哑，

“等我？”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三年来，每一天，都是这样。我是这家公司的CFO，

一个在外人看来严谨、自律到变态的人。我的人生信条是晚上十点必须入睡，

早上六点必须晨跑。而我的妻子，林菲，是这座城市的“夜店女王”。她的生活从午夜开始，

到凌晨四点，太阳升起时，她才带着一身疲惫和酒精回来。我们像两条时区的狗，

活在一个屋檐下，却永不相见。“林菲。”我开口，声音比她更沙哑，因为我一晚没睡，

“我们离婚吧。”她的动作僵住了。她正准备倒酒的手，停在半空。她似乎笑了，

转过身看我：“陈默，你又发什么疯？”我没说话，只是把我昨晚打印好的文件，

推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离婚协议书》。她脸上的嘲讽一寸寸冷了下来。她走过来，

拿起那几张纸。“陈默，你来真的？”“我受够了。”我盯着她因为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受够了每天早上闻着你身上的酒味醒来，受够了在你半夜的音乐声中惊醒，

受够了我的家像个酒吧中转站！”我站起来，指着落地窗外：“我35岁了，林菲！

我不是20岁！我只想找个能和我一样，晚上十点睡觉，早上六点晨跑的人！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这有错吗！”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林菲静静地看着我，

看了足足一分钟。她眼中的血丝，似乎更红了。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安静过日子？”她重复着这几个字，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拿起桌上的万宝龙钢笔，没有看任何条款，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下了她的名字。“陈默，

”她把笔扔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成全你。”我愣住了。

我准备了一晚上的所有说辞，所有关于财产分割的拉扯……她全都不要。“房子，车子，

存款，都归你。”她拿起她的外套，“我净身出户。”她走向门口。“为什么？

”我下意识地问。她拉开门，凌晨的冷风灌了进来。她回头，那张画着精致浓妆的脸上，

满是疲惫和一种我看不懂的……怜悯。“因为你连我为什么每晚要去蹦迪都不知道。

”“陈默，你活该。”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我赢了。我拿到了我想要的“安静”。

可我站在凌晨四点半的客厅里，只觉得那盏白炽灯，冷得像冰。

2. 清晨六点的豆浆油条我卖掉了那套价值三千万的江景房。

我只带走了我的跑鞋和几件换洗衣服。我不需要林菲的“施舍”。

我搬进了一个老城区的一室一厅，月租三千。离婚后的第一天，清晨五点五十五分。

我准时睁眼。没有宿醉的酒气，没有震耳的音乐，只有窗外早起鸟雀的叫声。这，

才是我要的生活。我换上跑步装备，六点整，准时跑出小区。老城区的早晨是活的。

是豆浆的香气，是油条的“滋啦”声，是老人们提着鸟笼的闲聊声。我沿着河边跑。

空气清新，带着水汽。我感觉我这三年积压在胸口的浊气，全都被吐了出去。跑到第三公里，

我放慢了脚步。我看到前面有一个女人，也在慢跑。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

扎着一个清爽的马蹄尾。她的节奏和我惊人的一致。我超过她，然后停下来拉伸。

她也跑了过来，停在我旁边，拿出毛巾擦汗。“跑得真好。”她主动开口，

声音像清晨的溪水。“你也是。”我点头。她看了看我，忽然笑了：“你好像……很开心？

”“嗯？”“你，”她指了指我的嘴角，“从刚刚跑过来，就一直在笑。”我愣住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刚……离婚。”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说出了口。

她也愣了一下，随即递给我一瓶水，是那种最普通的矿泉水。“那……恭喜你？

”她试探着说。我接过来，拧开：“谢谢。我叫陈默。沉默的默。”“我叫苏静。安静的静。

”我们都笑了。“你每天都这个点跑？”我问。“是啊。”她仰头喝水，露出白皙的脖颈，

“我生活特别规律。晚上十点必须睡觉，不然第二天起不来。”那一刻，

我听到了我心脏“咚”的一声。晚上十点睡觉。早上六点晨跑。

她就是我想要的那个“标准答案”。“我请你吃早饭？”我说。“好啊。

”我们去了路边的摊子，一人一碗豆浆，两根油条。热气腾腾。苏静吃得很慢，很安静。

她告诉我，她是一个插画师，在家工作，所以必须保持绝对的自律。

“我很讨厌那些吵闹的地方，”她小声说，“比如酒吧，夜店。我一次都没去过。

我觉得那种地方的空气，让人窒息。”我看着她，眼眶竟然有点发热。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苏静的脸在豆浆的雾气里，显得那么柔和，那么干净。她抬起头，

对我笑了一下。我的心脏又是一抽。她那个微笑，那个嘴角上扬的弧度，

和我记忆里……18岁时，穿着白裙子，第一次见我的林菲，一模一样。

3. 不请自来的迈巴赫我和苏静的关系，进展得像教科书一样“健康”。我们一起晨跑，

一起吃早饭。晚上九点五十五分，我们会准时互道“晚安”。十点，我关灯睡觉。

我从没睡得这么安稳过。我辞去了CFO的职务。林菲的关系网遍布整个金融圈，

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牵扯。我用卖房的钱我只拿了属于我的那一半，

在苏静住的老城区附近，开了一家小小的咖啡馆。手冲咖啡，卖点简餐。苏静成了我的常客。

她会带电脑来我店里画画，一坐就是一下午。她很安静，从不打扰我。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

觉得这辈子的幸福，可能也不过如此了。这天下午，苏静画完一张稿，伸了个懒腰。“陈默，

”她忽然开口，“今晚……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擦拭杯子的手一顿。

“我妈寄了乡下的土鸡，”她的脸有点红，“我炖了鸡汤。”“好。”我听见自己说。

晚上七点，我提着一瓶不那么贵的红酒，敲开了她的门。她的家，就和她的人一样。干净，

整洁，充满了阳光和绿植的味道。一顿饭，吃得平淡而温暖。九点，我们一起收拾完碗筷。

“我……我该走了。”我看了看表，“快十点了，你该休息了。”“嗯。”她站在门口送我。

“苏静，”我鼓起勇气，“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她的脸“刷”一下全红了。

“我……”“你不用回答，”我笑了，“早点休息。晚安。”“晚安。”我走出她的公寓楼，

感觉自己像个20岁的毛头小子。我刚走到街角，一束刺眼的车灯猛地打在我脸上。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像一头怪兽，无声地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是林菲。她瘦了，

瘦得脱了相。那张美艳的脸此刻白得像纸，眼下的乌青连浓妆都盖不住。她还是那股熟悉的，

刺鼻的酒味。“陈默。”她开口，声音冷得掉冰。“有事吗？”我皱眉。“她是谁？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抬头看了一眼苏静公寓的窗户，那里的灯刚熄灭。“和你无关。

”“你的新欢？”林菲忽然笑了，那笑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一个10点钟就关灯睡觉的‘好女孩’？”“林菲！”我怒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跟踪我？”“跟踪你？”她笑得更厉害了，“陈默，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她推开车门，

走了下来。她走近我，我才发现她站不稳，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她的手，冰凉。“陈默，

”她凑近我，酒气喷在我脸上，“你以为你‘净身出户’，这事……就算完了吗？

”“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毁了我，

你也别想安生。”“我毁了你？”我简直气笑了，“是你毁了我的生活！”“你的生活？

”她喃喃道，忽然用力，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你知不知道，

你那套‘安静生活’的理论，有多恶心？”“滚开！”我甩开她。

她踉跄着撞在迈巴赫的车门上。我没再看她，转身就走。“陈默！”她在我身后嘶吼，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我没有回头。我只想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我只想回去，

睡我的“十点钟”安稳觉。我不知道，从这一刻起，我所谓的“安稳”，已经裂开了缝。

4. 苏静的“早睡”秘密林菲的出现，像一个肮脏的印记，让我浑身不适。

我花了三天时间，才把那种烦躁感压下去。我加倍地对苏静好。我每天给她送不重样的早餐，

咖啡馆里永远留着她最喜欢的靠窗位置。苏静也对我越来越依赖。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她还是那么“完美”。10点睡觉，6点晨跑，不吵不闹，温柔体贴。

她就是我人生的“治愈良药”。直到一个月后。那天是周末，我约她去邻市看一个画展。

她高兴地答应了。可到了周六早上，我六点钟给她打电话，没人接。我以为她睡过了。

我提着早餐去她家敲门。没人应。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拼命地敲门，喊她的名字。

“苏静！苏静！开门！”邻居被我吵醒了，一个大妈探出头：“小伙子，你别敲了。

小静她……她估计是又犯病了。”“犯病？她什么病？”“哎，”大妈叹了口气，“嗜睡症。

她有这个老毛病了。有时候一睡就是一两天，叫都叫不醒。

可怜哦……”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嗜睡症？我顾不上了，我开始撞门。门被撞开的瞬间，

我冲进卧室。苏静还“睡”在床上，睡得很沉。我冲过去摇她，她毫无反应。

我探了探她的鼻息，很微弱。我疯了一样把她抱起来，冲下楼，塞进车里，直奔医院。急救。

我在抢救室外，浑身冰凉。医生出来了。“病人是重度嗜睡症并发抑郁症，

她是不是擅自停药了？”医生严肃地问。“药？”我一片空白。“她长期服用的精神类药物。

这种药有很强的副作用，但不能乱停。这次是急性发作，再晚来半小时，就不是睡过去，

是‘死’过去了。”我僵在原地。苏静被推了出来，她醒了。她看着我，眼神躲闪，

苍白得像一张纸。我把她送回家。一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到了她家，

我才在她的床头柜最底下，翻出了一个大药盒。里面是成堆的、各种颜色的药片。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开口，声音干涩。“我……”苏静抓着被子，眼泪掉了下来，

“我怕你嫌弃我。”“我以为，我只要装得像个‘正常人’，就可以了。”“什么叫正常人？

”“就是……就是你喜欢的样子。”她哭着说，“10点睡觉，6点起床。健康，自律，

安静。”我的心脏被狠狠一攥。“陈默，”她抬起头，满脸泪水，“我不是自律。

我只是……在求生。”“我每天10点钟必须吃药，那些药会让我昏睡过去。

我每天6点钟必须逼自己起来晨跑，因为医生说，不运动，

我的肌肉会萎缩……”“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健康’的苏静。”“我只是一个，

每天靠药物维持‘清醒’和‘睡眠’的……病人。”我看着她。我那“完美”的，

“安静”的，“健康”的新生活……在这一刻，碎得一地鸡毛。

5. 林菲的“夜场”真相苏静的病，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我没有嫌弃她。

我只是……很失望。我发现，我爱的，或许真的不是苏静，而是那个“10点睡觉，

6点晨跑”的符号。我开始失眠。我又回到了离婚前的状态。凌晨两三点，瞪着天花板。

我开始想念林菲。不，我不是想念她。我只是在想，她那晚说的“你活该”，

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魔怔了。我雇了一个私家侦探。“帮我查查，我前妻林菲，

她到底为什么每晚要去夜店。”“陈总，这……你们都离婚了。”“我加钱。”三天后，

侦探给了我一份资料。我打开资料袋的手，在发抖。第一页，

是林菲家族企业“林氏集团”的破产清算报告。时间，三年前。就在我们结婚的第二个月。

我懵了。林菲的父亲，我的岳父，三年前就破产了？可我们结婚时，

他明明给了我一千万的“改口费”，他明明还是那个风光的“林董”。我往下翻。

一份……债务转移协议。林菲的父亲，在破产前，把所有个人债务，高达三个亿，

全都转移到了一个叫“龙哥”的人名下。而林菲，是这份协议的……担保人。她把自己，

卖给了那个“龙哥”。我疯了一样往下看。那个“龙哥”，

是这座城市最大的“地下钱庄”老板，他手里……掌控着十几家顶级夜店。

林菲不是“夜店女王”。她是他妈的“公关工具”！她每晚去蹦迪，去喝酒，

去周旋在那些油腻的富豪和权贵之间……她是在“卖笑”！她是在用她的尊严，一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