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山脉，暮色如血。
林渊趴在枯黄的草地上，指节深深掐入泥土，喉间溢出的血沫混着草屑，腥甜在舌尖炸开。
后背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淌血，浸透的青衫黏在背上，每呼吸一次都扯动肌肉，疼得眼前发黑。
“废物，跑啊？”
少年的笑声像淬了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
抬眼望去，月白色衣袍的少年负手而立，腰间玉佩刻着繁复的云纹——正是林家本脉的三少爷林昊。
他脚边躺着两具尸体，是今早偷偷塞给林渊干粮的老仆夫妇，此刻胸腔被洞穿，鲜血染红了满地落叶。
“三年前你娘跪在祠堂求我爹给你一条生路，说什么‘渊儿天生凡体，活不过十八’。”
林昊勾起唇角，眼中尽是戏谑，“现在离你十八岁还有三天，你说我是该让你‘病死’，还是首接送你去见你爹娘？”
寒风掠过树梢，卷起几片枯叶打在林渊脸上。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碎玉——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说是从他襁褓里发现的，刻着看不懂的符文。
凡体？
三年前，林家测试灵根，他被测出五灵根残缺，连最低等的杂灵根都算不上。
族长当场甩袖，说他是“林家百年耻辱”，首接贬为外门杂役。
从此，曾经对他笑靥如花的族人们，看他的眼神比看蝼蚁还不如。
可谁也不知道，三个月前他在柴房劈柴时，突然听见脑海里有个机械音说：“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濒危，天道账本系统即将启动……”只是还没等系统完全激活，林昊就带着人来追杀他。
显然，林家等不及他“自然病死”了。
“说话啊！”
林昊不耐烦地踢了踢脚边的尸体，“你不是总装出一副可怜样吗？
现在你那宝贝系统呢？
不是说能让你逆天改命吗？”
林渊浑身一震，瞳孔骤缩。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砸在他心上——三天前他偷听到族老议事，才知道自己的“凡体”根本不是天生，而是有人在他幼年时动了手脚，甚至连母亲的死都与林家高层有关。
更重要的是，林昊居然知道他体内有系统。
“你……怎么……”话未说完，喉间又是一甜，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枯叶上绽开暗红的花。
“怎么知道的？”
林昊上前一步，指尖凝聚出淡蓝色的灵气，“你以为偷偷修炼《烈阳诀》没人发现？
我早就派了灵蝶跟着你——哦对了，那本功法还是我故意扔在柴房的，就等着看你偷学后经脉逆行的笑话。”
剧痛中，林渊忽然想起三天前偷练功法时，丹田处突然浮现出一本金色账本，上面写着：任务：偷学《烈阳诀》并活过三息奖励：100积分。
当时他不懂什么意思，只觉得经脉像被火烧，没想到硬生生扛过了剧痛，甚至隐隐摸到了炼气期的门槛。
“现在……”林昊指尖的灵气化作利刃，“我就让你看看，凡体就算偷学了功法，也只是个会喘气的废物——”话音未落，利刃骤然刺下！
“叮——”金属相撞的脆响在林间炸开。
林渊下意识抬手，那半片碎玉不知何时出现在掌心，竟生生挡住了灵气利刃！
“这是……”林昊瞳孔骤缩，“上古灵器？
你娘居然把这种东西留给你——”碎玉表面的符文突然亮起，金色光芒如流水般涌入林渊体内。
原本濒死的剧痛被一股暖流取代，他看见脑海中那本金色账本徐徐展开，空白的页面上浮现出一行血字：宿主生命体征：13%检测到因果线断裂危机，启动紧急绑定当前任务：反杀林昊，改写必死结局任务奖励：500积分+初级 healing 术警告：若任务失败，宿主将被天道回收，永堕无间“系统……真的激活了？”
林渊忽然笑了，血水顺着牙齿缝溢出，却笑得像个疯子，“来啊，继续啊！
不是说我是废物吗？”
林昊看着他突然亮起来的眼睛，心里莫名发怵，却还是硬着头皮再次凝聚灵气：“装神弄鬼！
你以为有个破玉佩就能翻盘？
我可是炼气六层——”话没说完，他突然看见林渊抬手，掌心竟浮现出和他一模一样的烈阳诀法印！
“怎、怎么可能？”
林昊骇然后退，“你明明经脉受损，根本无法凝聚灵气——”“谁说我用的是灵气？”
林渊踉跄着站起来，碎玉的光芒顺着手臂蔓延，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淡淡金光，“你看清楚了，我用的是……你的因果。”
昨夜偷学《烈阳诀》时，系统突然解锁了“因果复刻”功能：只要看过对方施展功法，就能消耗积分临时复制。
刚才林昊动手时，账本上清晰记录着：林昊：对宿主累计因果值-300（伤害值+200，命债+100）“去死吧！”
林昊怒吼着发出三道灵气斩，却见林渊不闪不避，抬手就是同样的三道斩击，甚至光芒更盛！
“砰——”第一击相撞，林渊退了半步，嘴角溢血，却看见账本上的积分从0跳到了100——是承受伤害的奖励。
“原来如此……”他忽然明白，系统所谓的“逆天改命”，就是让他在本该失败的局面下强行逆转，越是绝境，奖励越高。
第二击，他故意露出破绽，让灵气斩划伤左臂，积分+50。
第三击，他猛地扑上去，用碎玉划破林昊的手腕，看着对方惊恐的眼神，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渊儿，你要好好活着……”“现在，轮到我了。”
金光凝聚成细针，顺着林昊的伤口钻入体内——这是系统临时兑换的“因果穿刺”，消耗50积分，能短暂扰乱对方灵气运转。
“啊！”
林昊惨叫着跪倒在地，灵气溃散，“你竟敢对我用禁术！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爹？”
林渊揪住他的衣领，碎玉抵在他咽喉上，“三年前我娘跪在祠堂，你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后来她病重，求一片下品丹药都被拒，最后活活疼死在柴房——这些，你爹记得吗？”
账本上，林昊的因果值疯狂跳动，从-300飙升到-500，任务进度条显示80%。
“我……我给你钱！
给你功法！”
林昊涕泪横流，“别杀我，我是本脉弟子，你杀了我会被宗门处死——”“处死？”
林渊忽然听见脑海里“叮”的一声，任务进度条跳到100%，积分奖励500到账，“可我现在，只想让你偿还命债。”
碎玉骤然发力，割开咽喉的瞬间，林渊看见一道淡蓝色的光汇入账本，页面上浮现出：获得技能：烈阳诀（残缺版）尸体倒地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林渊跌坐在地，看着系统界面里的积分变成600，忽然发现右上角有个闪烁的红点——是新手礼包。
“领取。”
他默念一声。
获得：天阶下品功法《逆命九章》残卷（第一章）获得：青铜级灵器“因果之眼”（可查看目标因果值）获得：初级 healing 术（可瞬间恢复30%伤势）光芒笼罩全身，后背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经脉里的暗伤都在修复。
林渊感觉浑身轻快，仿佛脱胎换骨，低头看见掌心的碎玉己经和系统界面融合，化作一枚金色印记。
“原来你叫……天道账本。”
他轻笑一声，抬头望向渐暗的天色，“现在，该算算总账了。”
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熟悉的呼喊：“三少爷！
三少爷！”
是林昊的随从，炼气西层的林豹。
林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叶，指尖在账本上划过——对方的因果值显示-150，都是平时欺凌他的记录。
“系统，临时兑换烈阳诀需要多少积分？”
当前版本：消耗100积分/小时，可完美复刻技能“够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迎着脚步声走去，掌心再度凝聚出烈阳诀的光芒，却比之前更璀璨。
当林豹看见浑身是血却战意滔天的林渊时，瞳孔骤缩，刚要开口，就被一道强光击飞。
“你……你怎么可能……”他趴在地上咳血，惊恐地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少年，“你只是个凡体——”“凡体？”
林渊蹲下身，指尖捏住他的下巴，“从今天起，这个词，谁也没资格对我说。”
账本站在他的视野边缘，清晰记录着：反杀林豹，任务完成度+20%（累计完成度120%）额外奖励：200积分，解锁“因果掠夺”功能（可抽取目标30%灵气为己用）灵气入体的瞬间，林渊感觉丹田处有什么东西“砰”地炸开——那是炼气期的屏障。
他居然在连吞两道灵气后，首接从凡人突破到了炼气一层！
“原来如此，杀人和突破都能赚积分。”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望向苍云山脉深处，那里隐约可见林家的灯火，“接下来，该去会会那些‘亲人’了。”
刚要举步，忽然听见风中传来一声轻笑，像清泉滴落青石：“小友，你杀了本脉弟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回去，是不是太天真了？”
转身望去，月光下站着个白衣女子，长发及腰，面纱遮住半张脸，唯有眼睛如星辰璀璨。
她腰间悬着一把没有剑鞘的赤血剑，剑身上缠绕着黑色纹路，竟和系统界面的符文有些相似。
“你是谁？”
林渊瞬间绷紧神经，因果之眼扫过对方，却发现一片混沌，唯有因果值显示为？？？
“别紧张，我只是来提醒你——”女子抬手，赤血剑突然指向他心口，“你刚才杀林昊时，触发了林家的护脉灵阵，现在整个外门都在戒严，族长己经带着长老们赶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钟声，红色预警烟花在夜空炸开，将山林映得通红。
“有趣。”
林渊忽然笑了，系统界面疯狂闪烁，新任务弹出：紧急任务：突破林家三重封锁，活着离开苍云山脉任务奖励：1000积分+地级下品步法《踏星步》失败惩罚：因果值清零，系统强制剥离“看来，我的修仙路，从一开始就没得选啊。”
他望向白衣女子，“前辈既然来提醒，想必不是敌人，能否借个路？”
女子轻笑一声，赤血剑骤然斩出，竟是帮他劈开了一条通往悬崖的小路：“我与你有半缕因果，今日算还了。
记住，苍云山顶有座废弃的观星台，那里有你母亲留下的东西——”话未说完，远处传来破空声，三道身影裹挟着灵气扑面而来，为首的正是林家大长老，筑基期强者！
“林渊！
你竟敢弑杀本脉弟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林渊转身就跑，碎玉光芒在脚下凝聚，系统临时兑换的踏星步让他在乱石间健步如飞。
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大长老的攻击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在地面炸出深坑。
“系统，消耗积分加速！”
他默念。
消耗300积分，启动“因果加速”，速度提升50%，持续10分钟积分瞬间降到500，但速度果然暴增。
他看见前方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雾海，而白衣女子所说的观星台，就在悬崖边缘的巨石上。
“母亲留下的东西……”他咬牙冲过去，忽然听见系统警告：检测到宿主因果线即将断裂，建议立刻完成悬崖跳跃（成功率30%）额外选项：消耗200积分，启动“偷天换日”，强制改写3秒内的物理规则“拼了！”
在踏空悬崖的瞬间，林渊果断选择兑换。
眼前的世界突然静止，他看见自己的脚尖距离观星台边缘还差十厘米，而大长老的攻击己到身后三米处。
“给我……过去！”
改写规则的三秒内，他感觉有股力量托着他的脚底，硬生生让身体前倾，指尖抓住了观星台的石沿。
下一秒，世界恢复流动，攻击擦着他的发梢掠过，炸碎了半块崖壁。
“上来！”
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观星台顶，伸手将他拽了上去。
这时林渊才发现，观星台中央有座残破的石碑，上面刻着和碎玉相同的符文，而石碑下方埋着一个木盒。
“打开它。”
女子说。
木盒里躺着一本泛黄的典籍，封面上写着《逆命九章》，正是系统刚才奖励的残卷！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血迹斑斑的信，落款是“母字”。
他刚要伸手，突然听见大长老的怒吼从下方传来：“小畜生，你以为躲在观星台就能活命？
这里可是当年老族长布下的困龙阵——”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石碑上的符文亮起，竟形成一道金色屏障，将整个观星台托离悬崖，向着雾海深处飞去！
白衣女子看着震惊的林渊，面纱下的嘴角勾起：“现在知道了吧？
你母亲可不是普通的杂役，她是……”话未说完，雾海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龙啸，金色屏障应声而碎。
林渊抱着木盒跌入雾中，最后一眼看见的，是系统界面疯狂跳动的积分，以及白衣女子被血色剑光笼罩的身影。
宿主生命体征：20%检测到时空乱流，启动紧急保护下一任务：在雾海深处存活24小时奖励：神秘因果碎片意识模糊前，林渊忽然想起母亲信里的第一句话：“渊儿，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己经觉醒了系统。
记住，天道账本的真正力量，从来不是改写命运，而是——”“让所有欠你因果的人，都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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