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夜加班状态

台风天，公司整栋楼都封了。项目经理在加班群里艾特所有人：谁还没交日报？

没人理他。过了五分钟，他发了张照片出来。是人事小张的工位，一片狼藉，

键盘上全是血。找到一个没交的了。1我心里咯噔一下。照片拍得很晃，但能清楚看到，

那是小张的座位。她桌上那盆绿萝，还是我送的。群里一下就安静了。过了半天，

市场部总监赵鹏出来打圆场。赵鹏：李经理，别开这种玩笑。

赵鹏：小张刚还跟我汇报工作呢。说着，

他艾特了人事小张：@张晓晓我盯着屏幕，手心有点出汗。一分钟后，

人事小张的头像亮了。张晓晓：我在呢，总监。张晓晓：日报刚发您邮箱了。

她还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群里顿时松了口气，开始七嘴八舌地指责李经理。

老李你吓死我了！就是啊，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肯定是网上找的图吧，

太恶趣味了。李经理只回了个笑脸表情，再也没说话。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李经理平时是个很严肃的人，从不开玩笑。而且那张照片里的工位，细节和现实中一模一样，

不像是网图。就在这时，桌子底下，有人轻轻踢了我一下。我低头，看见我的死对头，

坐我隔壁的许洋，从桌子底下给我递过来一张揉皱的纸条。我疑惑地接过来，展开。

上面用红笔写着两行字。别信群里的任何人，也别出声。五分钟前，

我亲眼看见李经理拖着人事小张的腿，进了杂物间。2我脑子嗡的一声，血都凉了。

我猛地抬头看向许洋。他脸色苍白，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继续低头看自己的电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再低头看那张纸条。红色的字迹，

在昏暗的灯光下，像血一样刺眼。我立刻把纸条捏成一团，塞进了口袋里。

我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这肯定是许洋的恶作剧。他平时就最喜欢跟我作对，

找我麻烦。今天这种时候，他肯定又想出了什么新招数来吓唬我。我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但后背的冷汗却止不住地往外冒。我偷偷打开公司的内部通讯软件，找到张晓晓的头像，

给她发了条消息。我：晓晓，你还在吗？等了足足三分钟，她才回复。张晓晓：在啊，

怎么了？我：刚才群里吓死我了，李经理也太能开玩笑了。张晓晓：是啊，

他就是个神经病。我看着她的回复，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张晓晓平时打字，从来不用“啊”和“呀”这种语气词。她的口头禅是“OK”和“收到”。

我定了定神，又问：你刚才在干嘛？总监艾特你半天才回。张晓晓：哦，

刚才去茶水间倒水了。茶水间？我抬头看了一眼。茶水间就在我们办公区的拐角，

从我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门口。而我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看到有人去过茶水间。我的心，

又沉了下去。我不敢再和“张晓晓”聊天了。我偷偷观察许洋。他正襟危坐，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好像在专心工作。可我注意到，他的屏幕是黑的。

他根本什么都没在做。他也在害怕。这说明，纸条上的内容，是真的。李经理真的杀了人。

而现在，他正用着张晓晓的账号，在群里和我们聊天。想到这里，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搅。

群里，总监赵鹏又说话了。赵鹏：好了好了，既然是误会，大家就继续工作吧。

赵鹏：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现在所有人，都打开摄像头，我们开个视频会议，

互相确认一下。赵鹏：我先来。很快，群里弹出了一个视频会议的邀请。

总监赵鹏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坐在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里，

背景是巨大的落地窗和外面的狂风暴雨。他笑着说：大家都进来吧，让我看看你们。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开视频？那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不就全部暴露了吗？

3视频会议的邀请，像个催命符一样在屏幕上闪烁。我手脚冰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许洋的椅子悄悄向我挪近了一点。他没有看我，嘴唇几乎不动，声音压得极低。

“拒绝掉。”“然后把你的电脑摄像头用贴纸盖住。”我立刻照做。

我找到了抽屉里的便签纸，撕下一小块，死死地贴在了笔记本的摄像头上。然后，

我点了“拒绝”会议邀请。几乎是同时，群里“叮”的一声。总监赵鹏艾特了我。

赵鹏：@苏然，你怎么不进来？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许洋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说你电脑摄像头坏了。”我手抖着打字：总监，不好意思，我电脑摄像头好像坏了，

打不开。赵鹏：是吗？这么巧？赵鹏：那你用手机进会议。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这要怎么办？手机摄像头可没法用贴纸盖住。

许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的东西，迅速塞到我手里。

是一个黑色的、像纽扣一样的东西。“贴在手机前置摄像头上。”他低声说，

“这是高透光的遮挡片，视频里看，只会觉得你的镜头很模糊，像信号不好。”我心里一惊。

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立刻照做，然后用手机加入了视频会议。

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同事的脸。他们都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表情有些紧张。

总监赵鹏的目光在屏幕上扫了一圈。“李经理呢？怎么没看到你？”李经理的头像亮了一下，

但他没有开视频。李经理：我这边也坏了，总监。赵鹏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但没说什么。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小窗口上。我的画面一片模糊，

只能勉强看到一个人影轮廓。赵鹏：苏然，你那边信号怎么这么差？我按照许洋教的，

清了清嗓子，用颤抖的声音说：可……可能是台风影响吧，总监。

赵鹏盯着我的窗口看了几秒，没再追问。他转头看向另一个窗口。“许洋，你呢？

你怎么也一片漆黑？”许洋的窗口，也是黑的。他用很无辜的语气说：总监，

我电脑没摄像头啊，我这是台式机。这个理由很扯淡，公司配的台式机都带外接摄像头。

但赵鹏居然信了。他点了点头：行吧。他清了清嗓子，

对着所有人说：既然大家都还在，那就好。赵鹏：现在听我说，为了安全，

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工位上，不要乱走动。赵鹏：有任何情况，立刻在群里报告。

说完，他挂断了视频。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我小声问许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监他……”许洋打断了我。“别说话。

”他指了指我的手机屏幕。我看到，我们虽然退出了视频会议，但那个加班群里，

多了一个人。或者说，多了一个账号。账号的名字，叫“会议纪要机器人”。

它的头像是公司logo。它在群里发了一句话。会议纪要：确认存活人员7名，

待处理目标2名。位置锁定中……4我盯着那行字，脑子里“嗡”的一声。

待处理目标2名。是我们。我和许洋。我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这……这是什么东西？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公司的内部程序。”许洋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赵鹏启动了它。

”“他想干什么？”“你还没明白吗？”许洋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这不是演习，也不是玩笑。”“这是一场……清理。”清理？我无法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我们是员工，不是垃圾。怎么会被“清理”？我拼命用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或许是公司的系统出了bug。或许是赵鹏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搞什么压力测试。对，

肯定是这样。他是市场总监，最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来考核员工。

我刚要开口把我的想法告诉许洋。群里又有了动静。是技术部的王工。他的工位在另一头，

隔着好几排。王工：@赵鹏 总监，我肚子不舒服，想去一下洗手间。赵鹏没有回复。

反而是那个“会议纪要机器人”发了言。会议纪要机器人：请求驳回。请坚守岗位。

王工似乎有点不高兴了。王工：不是，人有三急啊，这也不让去？

王工：我五分钟就回来。说完，我听到远处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王工站了起来。

他好像真的要去洗手间。群里，赵鹏终于说话了。赵鹏：@王工，我刚才说的话，

你没听到吗？他的语气很冷。王工在群里回了个不耐烦的表情。王工：听到了，

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下一秒。我们头顶的消防喷头，突然毫无征兆地响了。

“滴——滴——滴——”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楼层。紧接着，冰冷的水雾从天而降。

不是喷水，是雾。带着一股奇怪的甜香味。我被呛得咳嗽起来。许洋反应极快，

他一把捂住我的口鼻，把我拖到了桌子底下。“别吸！”他厉声说。我看到，远处的王工，

在水雾中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然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办公室里，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消防喷头还在发出“滴滴”的声响。群里。

会议纪要机器人发出了新的消息。待处理目标2名。违规离岗人员1名，已处理。

清理完成度：1/3。5我瘫在桌子底下，浑身抖得像筛糠。死了。王工就这么死了。

没有挣扎，没有呼救，就像一个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那股甜腻的香气还在空气中弥漫。我感觉自己的肺部火辣辣的疼。“那是什么？

”我隔着衣服，声音含糊地问许洋。“不知道。”许洋的声音也有些不稳，

“但肯定不是好东西。”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N95口罩，递给我一个。“戴上。

”我颤抖着手戴好口罩，感觉呼吸顺畅了一些。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群里，死寂一片。没有人敢再说话。刚才还在线的几个同事，头像都灰了下去，

像是集体断了网。只有总监赵鹏的头像，还亮着。他发了一句话。

赵鹏：还有谁想去洗手间吗？没有人回答。过了几分钟。赵鹏：很好。

赵鹏：看来大家都领会了会议精神。赵鹏：那么，我们来玩个新游戏吧。

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赵鹏：现在，所有人，立刻离开自己的工位，到茶水间集合。

赵鹏：：五分钟内不到的，后果自负。他发完这条消息，还配上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看着手机屏幕，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到底想干什么？刚才不让我们动，

现在又让我们去茶水间。茶水间就在我们这片区域的拐角。离我们很近。但也意味着，

我们要从桌子底下出去，暴露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我看向许洋，他眉头紧锁，

也在飞快地思考着。“不能去。”他说得斩钉截铁。“去了就是死。

”“可不去……”“不去也是死。”许洋打断我，“但至少可以晚一点死。”我咬着嘴唇，

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活命吗？来23楼，储藏室。别让任何人发现。我愣住了。23楼？

我们公司在22楼。储藏室？我甚至不知道23楼有没有储藏室。这是谁发的？是陷阱，

还是……唯一的生路？我把手机给许洋看。他看完，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他抬头，

透过办公桌的缝隙，看向远处总监办公室的方向。那扇百叶窗紧闭的门，

此刻像一个择人而噬的怪兽的嘴。“你觉得，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他问我。我摇了摇头。

没有了。往前是赵鹏的死亡游戏。往后是未知的短信陷阱。“赌一把。”许洋下定了决心。

“我们去23楼。”6决定去23楼，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我们要穿过大半个办公区，才能到达消防通道。而赵鹏，很可能就在他的办公室里，

通过监控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监控有死角。”许洋压低声音，在我耳边画着路线图。

“从我们这里，贴着墙走，经过那几盆大绿植，可以避开走廊尽头的那个摄像头。

”“然后是人事部的区域，那里的摄像头前几天坏了，还没修。”“最后一段路，最危险，

没有任何遮挡。”我听着他的分析，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底。这个许洋，平时看着吊儿郎当，

关键时刻，脑子却异常清晰。他对我公司的监控布局，甚至比我还清楚。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忍不住问。他看了我一眼，没回答，只是说：“别废话了，

准备走。”五分钟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我能听到远处有椅子挪动的声音，是其他同事，

他们选择了去茶水间。我不敢想象他们会遭遇什么。“走！”许洋一声令下，

我们像两只壁虎，贴着墙根，快速地移动起来。我的心跳得飞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路过那几盆高大的绿植时，我甚至能闻到泥土的腥味。很顺利。

我们悄无声息地穿过了监控区域，来到了人事部的地盘。这里一片死寂。

张晓晓的工位就在不远处。那个被李经理“处理”掉的女孩。她的座位很整洁，

桌上的绿萝绿油油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空气中，却隐隐飘着一股血腥味。

我不敢多看，跟着许洋，快步走向消防通道。最后一段路，暴露在空旷的走廊上。

我几乎是闭着眼睛冲过去的。消防通道的门是虚掩着的。我们闪身进去，立刻关上了门。

门内一片漆黑，只有头顶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牌，发出幽幽的光。楼梯间里，

回荡着我们俩粗重的喘息声。“安全了。”我刚说出这三个字。许洋突然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他指了指楼下。有脚步声。很轻，一步，一步，正在慢慢地往上走。我吓得魂飞魄散。

是赵鹏？还是李经理？他们发现我们了？7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和许洋缩在楼梯的拐角，

连呼吸都停住了。那脚步声，不紧不慢，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感。嗒。嗒。嗒。每一下，

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

不合时宜地震动了一下。是群里的消息。我手忙脚乱地想把它关掉，却不小心点亮了屏幕。

屏幕的光，在黑暗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刺眼。楼下的脚步声，停了。完了。

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我们被发现了。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秒。两秒。十秒。

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楼下那个人，只是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什么。

许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慢慢松开捂着我嘴的手，对我做了一个“看手机”的口型。

我颤抖着点开微信。群里，总监赵鹏又说话了。他发了一张照片。是茶水间的照片。

几个同事，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和之前的王工一样，悄无声息。他们的身边，

散落着几个空了的纸杯。赵鹏：看来，大家对公司的饮品很满意。赵鹏：那么，

游戏继续。赵鹏：@苏然 @许洋，你们俩躲猫猫的技术不太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