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天台边缘的风裹着秋夜的寒气往衣领里灌，冻得我牙齿打颤。
手机屏幕亮着，50.7万这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发疼。
脚下的水泥地裂着细纹，碎渣子沾在鞋底，一挪步就簌簌往下掉，像我攥不住的日子。
楼下是浓得化不开的黑，连路灯都灭了，静得可怕——没有车鸣，没有人语，只有催收电话的铃声一遍遍炸响，像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来电显示“安心贷-王经理”。
我接了。
不是想谈，是想听他说完那句我己经听过八百遍的话：“田力，最后 24小时，再不还，我们上门找你父母。”
我没说话，首接挂断，把手机塞进兜里。
指尖碰到栏杆的冰凉铁面，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跳下去，债务、催收、爸妈的失望……就都结束了。
可就在我身体前倾的瞬间，天裂了。
一道金光从云层里劈下来，像刀一样划开整座城市。
空中浮现出巨大的白光文字，刺得人睁不开眼，全城的人都看得见：“新纪元开启。
遵守规则，即可变强。
拒绝者，将被淘汰。”
死寂持续了三秒，随后尖叫、哭喊、欢呼炸开。
有人跪在地上磕头，有人打开手机狂点，有人趴在地上做俯卧撑，一边数一边喊：“努力值+ 1！
+2！
+3！”
我眼前也浮起半透明面板，像贴在现实上的玻璃。
田力努力值：0服从度：0贡献点：0最下面一行亮着个奇怪的图标——BUG视界。
没等我琢磨，点开规则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别人只能看到金色的奖励规则，我却能看到下面藏着的灰字。
我盯着“努力值”三个字，指尖下意识点上去——金色的规则字亮得刺眼：“努力值+ 10，奖励：力量+ 1”。
可下一秒，一行比蚊子腿还细的灰字从金色下面钻出来，像有人趴在耳边说阴话：“代价：寿命- 3天”。
我浑身一僵，风刮在脸上突然像冰碴子。
又点“服从度”，“精神抗性+ 1”的奖励刚冒出来，灰字就跟着显形：“意识污染+ 5%，连续达标者将被接管”。
接管？
接管什么？
身体？
脑子？
最后点“贡献点”，规则首白得可笑：“上交 1000元，+1贡献点”。
灰字却透着股贪婪：“可重复触发，无上限，回收资金将用于天道能源储备”。
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
这哪是让人变强的系统？
分明是把人圈起来催肥的屠宰场——努力值耗命，服从度洗脑，贡献点抢钱。
我没像其他人那样尖叫或磕头，反而突然笑了——笑得喉咙发紧，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疯劲。
愤怒？
呐喊？
有屁用？
欠的 50多万还在那，催收的电话还会打。
可这系统……好像给了我一条歪路。
我摸出兜里发烫的手机，指腹摩挲着屏幕上的催收短信，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管它是天道还是屠宰场，只要能让我还债，能让我不用连累爸妈，就算是火坑，我也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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