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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沧衍是修真界第一宗主，我是他唯一的道侣。他许诺我，此生心意如磐，唯我一人。

今日，是他与凡女舒浅的大婚之日，他要废我道侣之位，立她为宗主夫人。

他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对我说：“阿浅体弱，受不得委屈，你且让一让。”让一让？呵，

我曾为他剖出剑骨，助他登临绝顶，如今倒成了那个需要“让一让”的人。他们不知道，

为他征战四方，打下这片江山的剑圣“朔夜”，也是我。朔夜陨落，

我便不再是那个不可或缺的暮言了。我笑着饮下合卺酒，血从唇角溢出：“沧衍，这杯酒，

祝你们……死生不复相见。”说罢，我转身步上九霄宗的禁地——碎魂崖。1我的兄长，

“朔夜”，修真界三千年来第一剑圣，陨于魔渊。消息传回九霄宗那日，我正在三味小筑里，

拨弄一盆即将枯萎的冰心草。这草曾是沧衍踏遍万里雪山为我寻来，说最衬我的清冷。如今，

草失了灵气，就像我一样。贴身侍女晚镜哭得泣不成声：“夫人，

外面都传言朔夜剑圣他……您怎么一点不急？”我抬手，一片枯黄的叶子在我指尖化为飞灰。

“急有什么用？”“朔夜没了，我也快完了，自然要抓紧时间，看看这最后的体面。

”兄长强，则我强。兄长陨，则我……什么都不是。晚镜不懂。我正要起身，

一股熟悉的、冰冷又强大的威压笼罩了整个三味小筑。金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俊美如神祇，

却再无往日的半分温柔。是沧衍，我的夫君，九霄宗的宗主。

晚镜吓得跪伏在地：“宗、宗主。”他看也没看晚镜，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意。“暮言，你可知，朔夜已身陨道消？”我抚平衣角的褶皱，

抬眸看他，心口像是被那盆枯草的根须紧紧缠绕，密不透风。“宗主亲自看过他的命魂灯了？

”“自然。”他总是这么谨慎。

若非亲眼看到那盏代表着修真界战力天花板的命魂灯彻底熄灭，他不敢来我面前说这句话。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朔夜在一天，我暮言道侣的位置，就稳如神山，无人可以撼动。

哪怕他沧衍是宗主，也不行。但现在，朔夜“死”了。“我与阿浅，今日大婚。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吐出了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哦。

”我平静得像是在听别人家的闲事。沧衍好看的眉头蹙起，似乎不满我的反应，

又补充道：“立她为宗主夫人。”我点点头，甚至扯出一个微笑：“看得出来，

你和她是真爱。”七年前，他从凡间带回那个叫舒浅的女子。为她逆天改命，开启灵根。

为她耗费宗门无数珍宝，炼制法衣。为她孤身闯入险地，只为寻一味能稳固她神魂的药草。

桩桩件件，都比待我这个正牌道侣要用心百倍。当年，我凭着“朔夜”助他登顶的泼天功劳，

也不过只得了个道侣之位。而她，一个凡女，却能轻易得到宗主夫人的名分。我的平静，

让一向习惯了我“骄纵”的沧衍，感到了强烈的不适。“你不闹了？”他狐疑地问。

我看着他，反问：“我闹，你今日便不娶她了？”“绝无可能！”沧衍答得斩钉截铁，

“我欠阿浅良多，此生绝不负她。”我当然知道。他还是个不起眼的宗主候选人时，

下凡历劫，便爱上了那个凡女。只是被他师尊，也就是前任宗主强行拆散。

这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心结。我曾以为，万年光阴，足以抚平一切。是我天真了。我缓缓起身，

对着他盈盈一拜，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真诚：“那便恭喜宗主，祝你们佳偶天成，白头到老。

”沧衍彻底怔住了。这与那个会因为他多看了别的女修一眼，就拔剑相向的暮言，判若两人。

他后面准备好的一肚子安抚和补偿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我抬起头，

轻声问：“宗主还有事？”“我……我允了阿浅，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说这话时，

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愧疚。“所以，暮言，我放你自由。”说完，他转身就走，

像是怕我反悔，临走前还布下结界，封了我的三味小筑。他怕我跑出去，

毁了他和心上人的婚礼。他想多了。东西坏了，就该扔掉。感情没了，就该放手。

倒是晚镜扑上来，哭成了泪人：“夫人！他欺人太甚！

若是朔夜剑圣还在……他怎敢如此对您！”我捏了捏她的小脸，笑了：“别哭，问题不大。

”“反正此地灵气稀薄，也该换个地方了。”这些年，九霄宗的灵气，

已经养不起内伤深重的我了。若不是还念着那么一丝旧情，我早就走了。

“夫人……”晚镜不懂我的话中深意。我挥手将她送出结界，随后屈指一弹。

沧衍亲手布下的、号称无人能破的结界，如玻璃般寸寸碎裂。

在一片喜庆的红绸与喧天的锣鼓声中，我逆着人流，一步步走向了九霄宗的禁地。碎魂崖。

2碎魂崖下，是号称能撕碎神魂的九天罡风。万年来，只有犯下滔天大罪的修士，

才会被废去修为，扔下此崖，永世不得超生。我站在崖边，白衣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远处，

大殿前，沧衍正牵着一袭红妆的舒浅，准备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猛地回头，视线穿过千山万水，与我对上。他的脸上先是震惊，随即转为暴怒。“暮言！

你休要胡闹！速速下来！”他厉声喝道，声音里裹挟着宗主的威压。

四方宾客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那不是暮言仙子吗？她要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仗着兄长的余威，想逼宫呗！真是骄纵跋扈，死性不改！”“朔夜剑圣刚陨落，

她就闹出这等丑事，真是给剑圣蒙羞！”我听着那些议论，只觉得好笑。蒙羞？

他们口中的朔夜，就是我啊。我懒得与他们多说一句废话。迎着沧衍那双快要喷出火的眼睛，

我朝他笑了笑，张开双臂，向后倒去。那一瞬间，天地变色！风停了，云静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道来自亘古的悲鸣响彻整个修真界，

天空被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殷红如血。这是……上古神祇陨落才会出现的天地异象！

我清晰地看见，沧衍的脸在一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他疯了一般推开身边的舒浅，

不顾一切地朝我冲来，想要抓住我下坠的衣角。“暮言——！！！”那一声嘶吼，不似人声，

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绝望。有什么用呢？现在才知道痛，早干什么去了？下坠的过程中，

我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剥离。是那半截我亲手剖出，赠予他的剑骨。

为了让他能安然无恙地融合这半截不属于他的力量，我在上面下了十八道封印。

封印了它的本源气息，也封印了我对它的感知。如今，我身死道消，封印自然破碎。

……九霄宗，大殿前。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异象惊得呆在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暮言仙子跳崖，会有神祇陨落的异象？”“她不是……罪有应得吗？

”沧衍冲到崖边，却只抓住了一缕冰冷的空气。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一秒，

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他的灵台深处炸开！仿佛有人用一把钝刀，

生生将他的灵魂劈成了两半！他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体内那根让他引以为傲、战无不胜的至强剑骨，正在疯狂地哀鸣。

一股不属于他的、冰冷而熟悉的记忆洪流，冲垮了他的识海。沧衍，这半截剑骨给你，

以后，我做你的剑，为你荡平一切崎岖。那是“朔夜”的声音。沧衍，别怕，区区雷劫，

有我……们在。那是暮言在他渡劫失败，濒死之际，带着“朔夜”赶来，

将他护在身后的声音。他看到了暮言是如何剖开自己的胸膛，

取出那根闪耀着混沌光芒的剑骨。他看到了“朔夜”是如何布下重重禁制，

将剑骨的气息完美伪装。朔夜……暮言……是同一个人！从来就没有什么兄长！

那个强大到让整个修真界颤抖的剑圣，那个骄纵到让他头疼不已的道侣……全都是她！

“噗——”一口心血猛地喷出，洒在崖边的白雪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红梅。沧衍单膝跪地，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头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成雪。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口中喃喃念着：“暮言……我的……剑……”话未说完，他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彻底失去了意识。一场盛大的婚礼，瞬间变成了一场仓皇的闹剧。新娘舒浅，

穿着那一身刺眼的红，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成了修真界最大的笑话。3坠落的感觉，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碎魂崖下的罡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将我撕碎。反而像久别的故人，

温柔地将我包裹。我体内那股即将消散的灵力，与属于“朔夜”的那一半残魂，

开始缓慢地融合。这个过程，比刀割剑砍还要痛苦万分。我本是天地间一株混沌青莲，

天生双魂。一魂为阴，是为暮言。一魂为阳，是为朔夜。双魂同体，力量过于霸道，

连我自己都无法掌控，时常有爆体之危。无奈之下，我只能将阳魂朔夜剥离出去，化为分身。

分则各自为王，合则……灵力消耗加倍。为了养活我们“兄妹”两个，

我不得不四处寻找灵脉，结果每到一处，都会被当成“灵气刺客”追杀。直到我遇到了沧衍。

为了能长久地留在灵气最充裕的九霄宗，我用“朔夜”的身份，帮他扫平障碍，

助他登上宗主之位。又用“暮言”的身份，成为他的道侣，名正言顺地享受宗门供奉。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七年前，他带回舒浅。我便知道，这场梦，该醒了。

朔夜的“陨落”，是我计划的第一步。只有让他彻底消失，我才能收回属于他的那一半魂魄。

而我的“死”，是第二步。只有彻底斩断与沧衍的因果，我才能拿回属于我的那半截剑骨。

如今，万事俱备。双魂归一，剑骨重塑。只待我重临世间。……不知过了多久，

下坠的势头终于停止。我睁开眼，对上了一双铜铃大的土黄色竖瞳，

充满了凶戾与……一丝丝嫌弃。“砰！”我下意识地抬手，一记老拳就挥了过去。“嘶！

暮言，你发什么疯！”一个熟悉又苍老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我惊喜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片黑暗的深渊，魔气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而我，正坐在一只巨大玄龟的背上。

“归墟老前辈？你怎么躲到魔渊来了？”这老王八，哦不，老玄龟，

是我混沌青莲本体诞生时，旁边的一块“石头”。后来我把祂洞府的灵气吸干了，

祂就骂骂咧咧地连夜搬家跑路了。归墟巨大的头颅上，那条与之共生的腾蛇探了过来，

用蛇头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我抱着祂的蛇头一顿猛亲：“小腾蛇，想死我了！

”归墟不耐烦地把腾蛇扒拉开，瓮声瓮气地骂道：“什么叫躲？老夫这叫回归故里！

”祂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语气更加嫌弃了：“才几万年不见，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的剑骨呢？”我淡淡道：“哦，送人了。

”归墟愣了一下，随即暴跳如雷：“送人？！那可是混沌剑骨！天地间独一份！

你就这么送人了？你这个败家女！”我撇撇嘴：“一个男人而已，玩玩嘛，不要当真。

”归墟还想说什么，突然，祂猛地抬头，巨大的竖瞳中满是震惊。深渊之上，苍穹如血，

那亘古的悲鸣声穿透了层层空间，传到了这里。

归墟呆滞了片刻：“这是……神祇陨落的异象？你从碎魂崖跳下来了？”“嗯哼。

”“……”归墟沉默了。良久，祂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可知，从碎魂崖跳下，

若身负大功德，便不会死，而是会斩断一切尘缘因果。”“传说，

这是天道对有功之臣最后的慈悲。”“而那沧衍……怕是要受这因果反噬之苦了。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关我屁事。”话音刚落，一道金光穿透了无尽的黑暗，

精准地射入我的眉心。是我的那半截剑骨！它回来了！刹那间，失去的力量如江河入海，

尽数回归我的体内。我的境界开始疯狂暴涨！四周浓郁的魔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争先恐后地涌入我的四肢百骸。黑暗中，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亮起。无数奇形怪状的魔物，

从深渊各处爬出，将我和归墟团团包围。我非但没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来得好！

”我抽出重新凝聚的、闪烁着混沌光芒的青莲剑，对归墟道：“老前辈，看好了。”“今天，

老娘我，要杀疯了！”4沧衍昏迷了七天七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发疯一样冲向碎魂崖。

宗门长老们拦都拦不住。“都给我滚开！”他双目赤红，雪白的发丝在风中狂舞，

哪里还有半分仙门宗主的风范，分明是堕入魔道的疯子。他想也不想，就要跟着跳下去。

“宗主，不可！”恰在此时，天道降下惩戒。一道比水桶还粗的紫雷，携着灭世之威，

狠狠劈在他身上！这是因果反噬。他欠暮言的，天道要他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轰隆——”沧衍被劈得浑身焦黑，当场吐血，但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从地上爬起来，

抖落一身的黑灰，继续跌跌撞撞地往崖边跑。

他嘴里反复念着一个名字：“暮言……暮言……”众长老看得心惊胆战。天雷又是一道。

他倒下，又爬起。再一道。他依旧不屈，拼了命地向着崖边挪动，眼中血泪纵横。

“暮言……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娶别人了，

我只要你一个……”“我的宗主夫人之位，永远都只给你留着……”他卑微地哭求着，

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这一幕，别说九霄宗的长老弟子，就连天上的劫云，似乎都沉默了。

“宗主……”一声轻柔的呼唤从他身后传来。舒浅不知何时来了，她没有穿那身嫁衣，

而是换上了一袭素净的白裙，脸上血色尽褪，显得楚楚可怜。她看着匍匐在地的沧衍，

眼中满是痛楚和……失望。“原来，你心中一直有她。”沧衍没有回头，

他现在听不见任何声音，脑子里、心里，全都是暮言最后那个带血的微笑。舒浅惨然一笑，

转身离去。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她被沧衍接入九霄宗时，曾无意间闯入禁地，

看到过一块石碑。碑上记载着九霄宗历代宗主道侣的生平。关于暮言仙子的记载，

只有寥寥数语。天生剑心，骄纵任性，其兄朔夜，为本宗第一剑圣。那时她便知道，

沧衍心中，有一块她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她以为，只要自己够温柔，够体贴，

总有一天能取代那个“骄纵任性”的女人。是她错了。有些人，不是骄纵，

而是有骄傲的资本。而有些人，看似柔弱，实则不过是攀附的菟丝花。

……沧衍最终还是没能跳下碎魂崖。他被长老们强行带回了宗主殿。诊治的结果，

让所有人大惊失色。“宗主的剑骨……竟然是残缺的！”“不仅如此，

上面还附着另一人的神魂烙印，如今烙印濒临破碎，连带着宗主的修为也跌落了三个大境界！

”有资历最老的长老，想起了当年的旧事。“我记得，宗主当年与龙族太子争夺盟主之位时，

曾受过重伤，濒临死亡……”“是朔夜剑圣和暮言仙子拼死将他救回，回来之后，

宗主的修为不降反升，这才一举奠定了胜局。”“难道说……是暮言仙子用自己的剑骨，

救了宗主？”“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还将功劳都推给朔夜剑圣？”“天啊，

我们都错怪她了……”众人心中五味杂陈。他们这时才 belatedly 想起，

那个嚣张跋扈的暮言仙子，似乎从未真正伤害过任何人。她的所有“骄纵”，

不过是想得到沧衍多一点的关注。她的所有“善妒”，不过是笨拙地守护着自己的爱情。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朔夜剑圣和暮言仙子，都陨落了。九霄宗的天，塌了一半。

沧衍在殿内枯坐了百年。百年间，他修为尽失，雪发未变，只是整个人变得沉默而阴郁。

他将宗主殿改名为“思过崖”，日日夜夜对着一块无字碑。直到百年后的一天，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九霄宗。是早已飞升上界的龙族太子，烛幽。他拎着一壶酒，

站在思过崖外，笑得无比讽刺。“沧衍，听说你那宝贝道侣跳崖了？”“我找了朔夜百年，

想再与他打一场，没想到他死了。”“如今连他妹妹也死了，真是无趣。”“我今天来，

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烛幽走近，附在沧衍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轻笑道：“当年，你以为是我重伤了你？”“其实，是暮言。”“她怕你输给我，

失了宗主之位，便在比试前夜，偷袭了我，又亲手重伤了你。”“她说，只有这样，

你才能名正言顺地退出，保住性命和地位。”“怎么样，你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够不够狠？

”“哈哈哈哈哈哈！”5烛幽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扎进沧衍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连那场惨败，都是她精心策划的骗局。她不惜背负骂名，

偷袭对手，甚至亲手伤他，只是为了保住他。而他呢？他却因为这场“失败”，

一直对烛幽心怀怨恨，对她心存芥蒂。他觉得是她保护过度，让他失了颜面。

所以当舒浅出现时，那份柔弱和依赖，极大地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爱情，找到了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女人。却不知，他亲手推开的，

是这世上唯一肯为他剖心挖骨的人。“啊——！！！”沧衍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鸣，

一口黑血喷出，竟是急怒攻心，伤了道基。烛幽看着他这副模样，脸上的笑意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