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城的天气慢慢回温了, 季时屿打了个喷嚏,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花粉,于是掏出个口罩戴上了,后排立马有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过来,“要说人家讨人喜欢呢,这精致劲儿,学 不 来!”
是个尖锐刺耳的女声,同桌立马接上话茬,“一个男的,事那么多…”季时屿吸了吸鼻子,觉得这动静比两只尖叫鸡在耳边叫还难捱,于是转过身,低声叫醒李砚扬,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密语,季时屿小声告状,“你还睡觉呢,你的迷妹蛐蛐我半天了,估计嘴都干了,你不打算管啊。”
李砚扬刚睡醒还迷糊着,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己经放在季时屿的头上轻轻揉着了,“小鱼小鱼不生气,别跟那些女的一般见识,烦人的很。”
季时屿没说什么,默默转回去了。
一上午季时屿都不怎么舒服,估计鼻子里进花粉了,痒痒的。
上午的课结束了,教室外的动静像一锅沸腾的热水,李砚扬己经把书包甩到了肩上。
他倚着季时屿前面的桌子,半转着身子,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臂弯,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沿。
阳光从走廊斜切进来,在他身后的墙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影子里还叠着季时屿低头整理书本的轮廓。
季时屿慢慢悠悠的挑选着要带回家的书。
此刻他正用拇指把练习册的边角抚平,指尖在数学和英语课本间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先把物理错题本塞进了帆布包。
李砚扬看着他垂在额前的碎发一动一动的,忍不住想逗逗这个人。
"喂,"李砚扬屈起指节敲了敲季时屿的桌角,"再不快点门卫大爷要锁门了。
"季时屿闻声抬头,睫毛上还沾着片细小的纸屑。
他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一本语文书放进包里,拉链拉到一半忽然停住,从夹层里摸出颗柠檬糖丢给李砚扬。
糖纸在阳光下闪了闪,李砚扬伸手接住时,听见对方极轻地说了句:"谁让你等了。
"走廊里的广播开始播放午间音乐,李砚扬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开。
张一程的电话接二连三的打过来催他快点来网吧,李砚扬也有点烦躁了。
他看着季时屿终于站起身,帆布包带子勒出肩膀清晰的骨线,忽然觉得这慢吞吞的收拾也没那么难熬。
数学课讲台上,几何图形在黑板上渐渐模糊。
李砚扬盯着前桌男生修剪整齐的发尾,看那截莹白的脖颈随着低头写字的动作微微晃动。
李砚扬回过神来,惊觉自己最近老是被前面这个清瘦的男生吸引目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九月的风把走廊里的喧嚣吹进新教室,高二分科后李砚扬从二楼搬到了西楼,抱着书包站在门口时,目光扫过整个屋子,没找到一张熟悉的脸。
他穿着黑色的连帽衫,校服搭在肩膀上,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周围几个女生悄悄交换了眼神。
第一节课后的课间,右边男生己经勾上他肩膀讨论篮球赛了,他仰头笑的时候露出一颗虎牙,高中时期这样长的帅又活泼的男生总是受欢迎。
很快周围就围了一圈人,叽叽喳喳的又说又笑。
唯独正前方那个座位,始终保持着雕塑般的安静。
李砚扬的视线越过椅背,能看见前桌乌黑的发顶和一截白皙的脖颈。
对方总是低着头,不是看书就是写题,校服领口扣得严严实实。
他试着在对方起身接水时搭话:"哎,你用的这支笔挺好看的,是什么牌子啊?
"那人脚步顿了顿,闻声看了过来,李砚扬才发现前桌皮肤很白,长的很好看,眼睛偏圆,眼角的弧度并不锐利,显得整个人很乖,鼻子不是很挺,饱满的鼻头带着孩子般的稚气。
嘴唇却薄薄的,不笑的像是在绷着劲儿生气,听到他说话,浅浅一笑不达眼底,只看见嘴角勾起一点弧度。
“百乐的,你喜欢可以送给你。”
走廊里的风又吹进来,卷起前桌落在地上的一张草稿纸。
李砚扬弯腰去捡,指尖触到纸张边缘时,另一只手按住了纸张另一边,又是浅浅一笑,“谢谢。”
李砚扬莫名觉得心里不舒服,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周围的喧闹还在继续,有人喊他去买水,他应着"来了",站起来后悄悄瞄了一眼前面桌角的练习册。
走到教室门口再回头看时,那人己经坐回去了,单薄的背影挺立着,像一只鹤。
原来他叫季时屿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