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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公务员,亲戚集体来认亲可以吗

宝藏宝妈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考上公务员,亲戚集体来认亲可以吗》是大神“宝藏宝妈”的代表小張王科長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我家被亲戚看不起几十因为我爸是家族里唯一没端上“铁饭碗”的年夜饭伯母故意摔碎我妈做的菜:“你们家这档也就配用破”直到我收到省委办公厅的录用通家族群突然开始刷屏恭第二天家门口排起长伯母举着纯金饭碗挤到最前面:“乖侄大伯帮你存工资!”我笑着打开亮出红头文件右下角那行小字:“见习期一考核不通过立即清”“对考核人是我”第一碗那隻青花瓷碗砸在地上...

主角:小張,王科長   更新:2025-10-20 11:5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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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被亲戚看不起几十年,因为我爸是家族里唯一没端上“铁饭碗”的人。年夜饭上,

伯母故意摔碎我妈做的菜:“你们家这档次,也就配用破碗。

”直到我收到省委办公厅的录用通知,家族群突然开始刷屏恭喜。第二天家门口排起长队,

伯母举着纯金饭碗挤到最前面:“乖侄女,大伯帮你存工资!”我笑着打开门,

亮出红头文件右下角那行小字:“见习期一年,考核不通过立即清退。”“对了,

考核人是我爸。”第一章 碎碗那隻青花瓷碗砸在地上的聲音,特別脆生。年三十的晚上,

空氣裡還瀰漫著紅燒肉的濃油赤醬味兒,混著窗外隱約傳來的鞭炮響,

本來該是熱鬧團圓的氛圍。可這聲脆響,像一把冰冷的剪刀,

倏地剪斷了屋裡勉強維持的和氣。飯桌上瞬間安靜下來。十幾道目光,

齊刷刷地聚焦在餐廳那片光潔的瓷磚地上。碗,碎成了好幾片,白底藍花的碎片濺開,

裡頭盛著的、我媽忙活了一下午的梅菜扣肉,油汪汪地攤了一地,像個難堪的補丁。

我媽站在桌邊,手還維持著剛才遞碗的姿勢,指尖有些無措地在圍裙上蹭了蹭,

臉上的笑僵著,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摔碗的是我伯母,張彩霞。

她像是剛完成一個隨意的動作,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聲音不高不低,

剛好能讓滿桌子的人都聽清楚:“哎呦,瞧我這手滑的!不過話說回來,建國家的,

”她目光掃向我媽,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惋惜,“你們家這碗,也該換換了。邊上都是缺口,

別哪天劃著嘴。咱們自家人沒啥,將就著用也就罷了,這要是有外人來,多丟面兒啊。

”我爹,李建國,坐在我旁邊,喉結滾動了一下,夾著煙的手指關節有些發白,但他沒抬頭,

只是盯著自己面前那杯喝了一半的白酒,彷彿那酒裡能有朵花兒出來。

他是老李家兄弟三個裡,唯一沒能端上“鐵飯碗”的那個。年輕時頂替我爺爺進了廠子,

後來廠子效益不好,買斷工齡下了崗,這些年就開個小貨車給人拉貨,風裡來雨裡去。

我媽是街道小廠的退休職工,退休金微薄。這個“破碗”,他們端了幾十年,

也被人明裡暗裡戳了幾十年的脊梁骨。“媽,你說什麼呢!”堂哥李浩在一旁假意勸阻,

嘴角卻壓不住地往上揚。他比我大兩歲,靠著大伯的關係,進了個事業單位,

開一輛二十來萬的小車,覺得自己已經是成功人士的標杆。“我說的是實話嘛!

”張彩霞拔高了點嗓音,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你看看咱們這一大家子,你大伯,

國企科長;你小叔,學校教導主任;就連你姑父,也是供電所的正式工。

哪家不是體體體面面的?就建國家……唉,不是我看不起個體戶,關鍵是沒個保障啊!這碗,

說碎不就碎了?”她意有所指地又瞥了眼地上的碎片。我感覺一股血猛地衝上頭頂,

耳朵裡嗡嗡作響。手指在桌子底下死死攥住了褲子布料,指甲掐得掌心生疼。我叫李悅,

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正經歷著人生最焦灼的求職期。這頓年夜飯,與其說是團圓,

不如說是我們家一年一度的“審判大會”。成績,工作,對象,

每一樣都能被拿出來比較、點評,而我們家,永遠是反面教材。“行了,大過年的,

少說兩句。”一直沉默的大伯李建設終於開口,他官腔十足地打了個圓場,“建國也不容易。

悅悅不是也畢業了嘛,找個好工作,以後就好了。”話是這麼說,可他眼神裡的優越感,

藏都藏不住。“是啊悅悅,工作找得怎麼樣了?”小叔把話頭引向我,

“現在大學生可不比從前了,滿地都是。我聽說你投了幾份簡歷都沒信兒?

要不要小叔幫你問問我們學校招不招代課老師?雖然是臨時的,但說出去也好聽點。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把胸腔裡那團火壓下去。

臉上擠出一個儘可能平靜的笑:“謝謝小叔,不用了。我還在找,不着急。”“還不着急呢?

”張彩霞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女孩子青春就這麼幾年,趕緊定下來是正經!你看你堂姐,

去年考進了稅務局,現在對象談的都是市裡領導家的公子!你這高不成低不就的,

以後可怎麼辦哦!”堂姐李莉坐在對面,矜持地笑了笑,

抬手理了理脖子上那條明顯價值不菲的絲巾。那頓飯後來是怎麼吃完的,我記不太清了。

只記得滿桌的雞鴨魚肉,吃進嘴裡都味同嚼蠟。只記得我媽默默收拾完地上的碎片後,

在廚房待了很久,水龍頭嘩嘩地響。只記得我爹多喝了兩杯,眼睛紅紅的,回去的路上,

腳步有些踉蹌。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我攙著他,能感覺到他胳膊在微微發抖。

不是冷的。是氣的,也是屈的。送到家樓下,我爹停下腳步,

從皺巴巴的煙盒裡摸出根煙點上,火星在夜色裡一明一滅。他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

聲音沙啞:“悅悅,別聽他們的……爹沒本事,讓你跟你媽受委屈了……”話沒說完,

他別過頭去。那一刻,我心裡某個地方狠狠地抽了一下。我抬起頭,

看著老舊居民樓裡家家戶戶視窗透出的溫暖燈光,唯獨我們家那扇窗,顯得格外黯淡。

我對自己說,李悅,你要爭氣,你一定要爭氣。這個家丟掉的面子,你要一點一點,

親手撿回來!年後,我把自己關在出租屋裡,像一台上緊了發條的機器。省考,

我報了那個號稱萬里挑一的崗位——省委辦公廳綜合處科員。我知道這很難,難於登天。

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快、也是最徹底的翻身途徑。筆試前,我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

咖啡當水喝,資料堆得比人還高。鏡子裡的人臉色蠟黃,眼袋深重,但我眼睛裡有火。

那些親戚嘲諷的嘴臉,我爸媽隱忍的表情,還有地上那攤油膩的碎片,

都是我深夜疲憊到極點時,扎向自己大腿的針。考場上,我幾乎是透支了所有精力。

申論的文章,我寫得無比暢快,把這些年積壓在胸口的塊壘,

化作了對社會治理、民生福祉的理性思考和鏗鏘建議。我不是在答題,我是在戰鬥。

筆試成績出來那天,我盯著電腦屏幕上那個遙遙領先的分數和排名“1”,愣了很久,

然後衝進衛生間,抱著馬桶吐了個天翻地覆——是長時間精神緊繃後的虛脫。

面試更是一場硬仗。面對一排氣場強大的考官,我強壓住狂跳的心臟,告訴自己,

你就當台下坐的是張彩霞,是李浩,是那些所有看不起你的人。你要贏,你必須贏!

當我走出面試考場,陽光刺得我眼睛發酸。我知道,我盡力了。剩下的,交給命運。

等待結果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斷了和所有親戚的聯繫,把手機調成靜音,

生怕接到任何“關心”的電話。家族群裡,時不時還有炫耀和暗諷,我一律視而不見。

我媽偷偷打電話來,聲音小心翼翼,問我怎麼樣,錢夠不夠花。我總是說,挺好的,別擔心。

時間一天天過去,希望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落下。我開始做噩夢,

夢見自己名落孫山,夢見張彩霞那張誇張笑意的臉,夢見我爹更加佝僂的背影。

直到那天下午,陽光很好,我正對著窗外發呆。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是一個陌生的固定電話號碼,歸屬地是省城。我的心跳驟然停了一拍,手指顫抖著劃開接聽。

“請問是李悅同志嗎?這裡是中共XX省委辦公廳人事處……”後面的話,我有些聽不清了。

耳朵裡像是鑽進了一萬隻蜜蜂,

只捕捉到幾個關鍵詞:“恭喜”、“通過”、“錄用通知”、“報到”……電話掛斷很久,

我還維持著舉著手機的姿勢,一動不動。然後,眼淚毫無預兆地洶湧而出,不是嚎啕大哭,

就是止不住地流,溫熱的液體淌過臉頰,滴落在手背上。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我第一個電話打給了我媽。電話那頭,我媽“啊”了一聲,然後就沒了動靜,

過了足足半分鐘,才傳來壓抑的、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和我爹在旁邊急切地問“怎麼了?

出啥事了?”的背景音。我掛了電話,癱坐在椅子上,渾身脫力,卻又輕盈得像要飄起來。

世界,從這一刻開始,不一樣了。我並沒有立刻把消息擴散出去。

只是在我爸媽的極力要求下,在我們那個只有至親幾口人的小家庭群裡,

簡單發了一句:“爸,媽,我考上了,省委辦公廳。”沒有感嘆號,

平靜得就像說今天天氣不錯。我以為,這份喜悅,我們自己人知道就好。

可我低估了這個消息的爆炸性,更低估了某些人無孔不入的“關心”。不知道是誰,

把這個消息捅了出去。也許是我媽忍不住告訴了某個她認為關係還不錯的老姐妹,

也許是那個小家庭群裡有誰無意中說漏了嘴……總之,消息像長了翅膀,在極短的時間內,

傳遍了整個家族,甚至是我父母所在的整個熟人圈子。我的手機,開始炸了。

第一個打來電話的,是小叔。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熱絡和欣慰:“悅悅!哎呀!

這麼大的喜事怎麼不早說!光宗耀祖啊!給咱們老李家爭光了!什麼時候回來?

小叔給你擺慶功宴!”緊接著,

是幾乎從不聯繫的姑姑、姨婆、表舅……微信好友申請絡繹不絕,驗證信息都是“悅悅,

我是你XX阿姨/伯伯”。然後,是家族群的徹底狂歡。那個名為“相親相愛一家人”,

平時除了節日紅包和各種養生鏈接、拼多多砍價之外,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炫耀和暗踩的群,

迎來了創建以來的流量巔峰。熱烈祝賀李悅金榜題名,考入省委辦公廳!

——這條由某個輩分較高的堂叔發出的消息,像一聲發令槍。瞬間,刷屏開始了。

“恭喜悅悅!一飛沖天!”“我們老李家祖墳冒青煙了!”“悅悅從小我就看她聰明,

果然有出息!”“@王秀蘭我媽 秀蘭,你培養了個好女兒啊!享福的日子在後頭呢!

”“@李建國 建國,好福氣!”那些曾經的冷漠、嘲諷、輕蔑,在這一刻,

彷彿從未發生過。每個人都化身為最慈愛的長輩、最親密的家人,言辭懇切,祝福真誠。

如果不是有過往幾十年的鮮明對比,我幾乎都要被這撲面而來的熱情淹沒,

感動得熱淚盈眶了。我靜靜地看著手機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消息,沒有回復一個字。

我點開那些曾經對我設置了“不讓他看我的朋友圈”的頭像,果然,現在他們的朋友圈,

我都能看到了。最新的一條,無一例外,都是轉發我的“喜訊”,

配文充滿了與有榮焉的自豪。真是一齣,精彩絕倫的現形記。而這一切,還只是開始。

第二天是週末,我因為要處理一些報到的前期手續,回了父母家。早上八點多,門鈴就響了。

我媽去開門,然後愣在門口。我走過去,從她身後往門外一看,也愣住了。

我家住在一樓帶個小院的老小區,此刻,院門外,黑壓壓地站了十幾號人。男女老少,

拎著大包小裹,一個個臉上都堆滿了熱切又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那陣仗,堪比過年趕集。

為首一人,穿著一件嶄新的紫紅色錦緞旗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塗了厚厚的粉,

笑起來眼角的褶子能夾死蒼蠅。她手裡沒提禮物,而是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東西,

用紅綢布蓋著。正是我那好伯母,張彩霞。見我出來,她眼睛一亮,聲音拔高了八度,

穿透力極強:“哎呦!我的乖侄女出來了!可把大伯母想死了!”她這一嗓子,

彷彿吹響了衝鋒號。後面的人群騷動起來,紛紛往前擠。“悅悅,還記得我嗎?

我是你三表嬸啊!”“悅悅姐,我是小斌!”“讓讓,讓讓,我給悅悅送點土雞蛋!

”一時間,我家那扇原本冷清了幾十年的舊院門,門庭若市,熱鬧非凡。鄰居們都被驚動了,

紛紛探出頭來看熱鬧,指指點點,眼神裡充滿了驚訝和羨慕。我媽哪見過這陣勢,

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一個勁地說:“哎呀,來就來,

還拿什麼東西……這……這怎麼好意思……”張彩霞已經憑藉著彪悍的戰鬥力,

擠到了最前面。她一把推開試圖先進門的某個遠房親戚,站到我面前,

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堪比秋日裡的菊花。“悅悅啊,恭喜恭喜!

大伯母就知道你是咱們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她說著,猛地掀開了手裡捧著的紅綢布。

陽光下,金光閃閃,差點晃瞎我的眼。那竟然是一隻碗!一隻純金打造的碗!碗壁很厚,

雕刻著繁複的吉祥圖案,看起來分量不輕。“瞧瞧!”張彩霞把金碗往我面前一遞,

聲音洪亮,確保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見,“當年年夜飯,伯母我不小心摔了你們家一隻碗,

心裡一直過意不去!今天,伯母賠你一隻金的!以後咱們悅悅端的就是金飯碗!

比鐵飯碗還硬氣!”她這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驚嘆和附和聲。“還是彩霞大氣!

”“金飯碗!好兆頭啊!”“悅悅,還不快謝謝你伯母!”我看著那隻俗氣又刺眼的金碗,

看著張彩霞那張寫滿了“投資”二字的臉,

看著門外那一張張急切、巴結、與過去幾十年判若兩人的面孔。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幾十年的看不起,幾十年的冷眼與嘲諷,換不來一頓安生的年夜飯。而這一紙錄用通知,

卻能讓我家門前排起長隊,能讓摔碎的碗用黃金來賠償。多麼諷刺。又多麼現實。

我臉上沒什麼表情,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嘈雜聲漸漸小了下去,所有人都期待地看著我,

等著我感動涕零,等著我開門迎客。張彩霞舉著金碗,胳膊都有些酸了,

臉上的笑容也開始發僵。我終於動了。我沒有去接那只金碗,而是當著所有人的面,

從隨身帶著的檔案袋裡,緩緩抽出了一份文件。紅頭文件。白紙黑字,

最上面一行醒目的大字:中共XX省委辦公廳錄用通知書。人群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

眼神更加熱切。我將文件展開,卻沒有給他們看開頭的名字和單位,而是將右下角,

對準了門外這群“親人”。我臉上,慢慢露出一個極淡、極淺的笑容,聲音清晰地,

一字一頓地,念出了那行之前幾乎被所有人忽略的、蠅頭小楷的備註條款:“根據規定,

新錄用人員有一年試用期。試用期滿,經所在部門考核合格,方可正式任職。

”人群安靜了一下,似乎沒太明白我的意思,或者覺得這理所當然。張彩霞反應最快,

立刻笑著打圓場:“哎呀,試用期嘛,走走過場!咱們悅悅這麼優秀,還怕考核嗎?

”“是啊是啊,肯定沒問題的!”“就是走個形式!”我看著他們,笑容加深了一些,

目光卻落在臉色微變的張彩霞臉上,繼續用那種平穩的、卻足以讓每個人心頭一顫的語調,

輕輕地,補上了最後一句:“對了,忘了告訴大家。”我頓了頓,

享受著這死寂降臨前的最後一秒寧靜。“我的考核負責人,是我爸。”“李,建,國。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了。門外,十幾張臉上,那燦爛的、討好的、與有榮焉的笑容,

瞬間凍結。然後,像劣質的牆皮一樣,一點點地,龜裂,剝落,

露出底下慘白的、驚愕的、難以置信的底色。張彩霞手裡那隻沉甸甸的金碗,“哐當”一聲,

脫手砸在了她的腳面上,她卻渾然不覺,只是張大了嘴,眼睛瞪得像銅鈴,死死地盯著我,

彷彿從未認識過我這個人。世界,安靜得只剩下風吹過老舊窗框的嗚嗚聲。我站在門內,

看著門外那一張張精彩紛呈的臉,心中一片平靜。這齣戲,才剛剛拉開序幕。

第二章 金碗落地那声“哐当”并不响亮,甚至有些沉闷,

因为金碗是砸在了张彩霞穿着皮鞋的脚面上。但在这死寂的院子里,却清晰得刺耳。

疼痛感慢半拍地传到她的大脑,张彩霞“嗷”一嗓子,弯下腰去捂脚,

脸上那副精心维持的、灿烂又虚伪的笑容彻底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骇。她顾不上脚疼,猛地抬头,

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剜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门外的人群,

也从最初的石化状态中苏醒过来。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蔓延开,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尴尬、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考核人……是建国?

”“李建国?开货车那个?”“这……这怎么可能?悦悦你开玩笑的吧?

”“省委办公厅的考核,怎么能让……让一个没编制的人来负责?”质疑声,低呼声,

混杂着一种梦想破裂的脆响。那些刚才还争相往前挤、恨不得把礼物塞进我怀里的亲戚们,

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半步,仿佛我家门口的地面突然变成了烧红的烙铁。

他们看着我手里那份红头文件,又看看我平静无波的脸,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探究。

我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目光掠过一张张精彩纷呈的脸,

最后落在捂着脚、脸色煞白的张彩霞身上。“伯母,您的金饭碗,

”我指了指地上那个明晃晃的物件,“还是收好吧,挺沉的,别硌着脚。

”张彩霞的脸瞬间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像打翻了调色盘。她羞愤交加,

弯腰想去捡那只碗,却因为脚疼和旗袍紧绷,动作笨拙又狼狈。旁边的李浩赶紧上前搀扶,

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看向我的眼神复杂极了,有震惊,有恼怒,

还有一丝隐藏很深的忌惮。“李悦!”张彩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得有些破音,

“你什么意思?拿我们开涮是不是?省委办公厅的考核,怎么可能让你爸……让建国负责?

你糊弄鬼呢!”我还没说话,我妈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她虽然老实,但不傻,

尤其是看到张彩霞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多年来积压的委屈和此刻扬眉吐气的快意交织在一起,让她忍不住开口,

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彩霞,你怎么说话呢?文件白纸黑字写着,

悦悦还能骗你不成?建国他怎么就不能负责考核了?组织上安排的工作,自然有组织的道理!

”我妈这话,像是一块石头投进了沸水里。亲戚们面面相觑,虽然依旧难以置信,

但“组织安排”这四个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性,让他们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大声质疑。

“就是啊,大嫂,”一个平时和我家关系还算过得去的远房姑姑小声帮腔,

“悦悦考上省委办公厅,这是天大的喜事。建国哥……说不定是组织上看重他为人正直,

经验丰富呢?”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但好歹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下。

张彩霞被我妈噎得说不出话,又见舆论似乎有转向的趋势,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李浩拉了她一把,低声道:“妈,别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这时,

一直躲在人群后面没怎么说话的小叔李建業挤了过来,他脸上堆着笑,试图打圆场:“哎呀,

都是自家人,站在门口像什么话!悦悦考上是大喜事,建国能参与考核,

那也是咱们老李家的荣耀!说明组织上信任咱们嘛!走走走,进屋说,进屋说!”他一边说,

一边给其他人使眼色。然而,没人动。气氛变得极其微妙。之前的热切和巴结,

被一种尴尬、猜疑和观望所取代。他们不确定我话里的真假,

更不确定我爸这个“考核人”到底有多大分量。如果是真的,那得罪了我,

就等于得罪了我爸,得罪了可能决定我能否转正的关键人物。

可如果是假的……那这脸可就丢大了,而且以后在家族里还怎么抬头?

我看着他们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冷笑。这就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一份权力,

哪怕只是潜在的、尚未证实的一丝影子,也足以让这些趋炎附势之徒望而却步,掂量再三。

我没有邀请他们进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谢谢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婶婶今天过来。

我刚接到通知,还有很多手续要办,家里也乱,就不留大家了。等正式报到安顿下来,

再请各位聚聚。”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众人脸上的尴尬更浓了。礼物提在手里,送也不是,

不送也不是。张彩霞终于缓过劲来,她挣开李浩的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又扫了一眼地上的金碗,终究没脸再去捡,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

好你个李悦!咱们走着瞧!”说完,她拉着李浩,一瘸一拐地推开人群,灰溜溜地走了。

那背影,比起刚才来时的趾高气扬,简直判若两人。主角之一走了,

剩下的亲戚更是待不下去,纷纷说着“悦悦你先忙”、“回头再联系”之类的场面话,

把礼物匆匆塞到我妈手里或者直接放在门口地上,然后像逃难似的,迅速散去。

刚才还熙熙攘攘的院门口,转眼间就冷清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的脚印,

和那只孤零零躺在水泥地上的金碗,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而讽刺的光芒。

我妈看着瞬间空荡的门口,又看看手里、地上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眼圈却有点红。她转身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悦悦,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爸他……真的负责考核?”我笑了笑,挽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屋里带:“妈,

文件您不是看到了吗?具体的等爸回来再说。先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吧。”我知道,

这个消息太具冲击力,需要时间消化。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张彩霞那句“走着瞧”,

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当天晚上,我爹李建国跑完长途回来,听我和我妈讲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这个沉默寡言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坐在餐桌旁,拿着那份录用通知,翻来覆去地看,

手指在那行“考核人”的小字上摩挲了很久。他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

猛地灌了一大口白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他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然后,他抬起头,

看着我和我妈,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的光芒,有扬眉吐气的畅快,

有沉甸甸的压力,还有一种属于父亲的、坚定的保护欲。“悦悦,”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却异常沉稳,“你只管好好工作。外面的事,有爹。”就这一句话,

让我心里所有的忐忑和算计,都安定了下来。我知道,我爹这座沉默的山,

一旦决定要为我遮风挡雨,那将会爆发出怎样的力量。接下来的几天,

我家电话和我的手机反而清静了不少。但家族群里,却暗流涌动。

张彩霞和李浩母子俩彻底沉默了,以前一天发八条朋友圈炫耀的李浩,这几天一条都没更新。

倒是小叔李建業,活跃异常。

于“公务员试用期考核重要性”、“家庭支持对新人公务员的关键作用”之类的文章到群里,

配文都是“学习共勉”、“家风建设很重要”。然后,他开始频繁地@我爹和我。

“@李建國 大哥,最近天气热,跑车注意防暑啊!有空一起喝茶!”“@王秀蘭 大嫂,

我朋友送了點上好的枸杞,明兒給您送過去,泡水喝對身體好!”“@李悅 大侄女,

報到還順利嗎?有什麼需要小叔幫忙的,儘管開口!小叔在教育系統還算認識幾個人!

”其殷勤備至的態度,與年前飯桌上那個暗示我只能去代課的模樣,簡直天壤之別。

其他一些親戚,也開始在群裡小心翼翼地試探,或者私下加我微信,語氣客氣得近乎諂媚。

“悅悅,聽說省委辦公廳工作很忙吧?要注意身體啊!”“悅悅,你大伯母那天是太高興了,

說話有點衝,你別往心裡去。”“悅悅,你浩哥那個單位最近有個競聘,

你看……能不能方便的時候,在你爸面前提一句?”我對這些信息,一律採取“收到,

謝謝關心,工作忙,回頭聊”的標準化回復。既不冷淡,也不熱絡,

保持著一種恰到好處的距離感。這種態度,反而讓他們更加摸不著頭腦,

也更加確信“考核人”這件事恐怕並非空穴來風。否則,我一個剛出校門的丫頭,

哪來這麼大的底氣?這種詭異的平靜,在一個週末的下午被打破。張彩霞和李浩,又來了。

這次,他們沒有空手,也沒有大張旗鼓。李浩手裡提著兩盒看起來價格不菲的保健品,

張彩霞臉上擠出的笑容,雖然依舊勉強,但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反而帶著一種刻意討好的卑微。“建國,秀蘭,悅悅,”張彩霞進門就笑,聲音放得很軟,

“那天……那天是伯母不對,太高興了,說話沒個分寸,你們別跟我一般見識。

”我爹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報紙,眼皮都沒抬一下。我媽倒是客氣地讓他們坐了,倒了水。

李浩把禮物放在茶几上,語氣誠懇:“叔,嬸,悅悅,我媽回去反思了好久,

覺得特別對不住你們。尤其是悅悅,考上這麼好的單位,我們作為長輩,應該支持鼓勵才對。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我爹,繼續說道:“其實今天來,一是道歉,

二呢……也是想請教一下悅悅,關於報到和以後工作的一些經驗。我那個單位,

最近確實有個機會……”他話沒說完,但我爹放下了報紙。目光平靜地看向張彩霞和李浩。

那一刻,客廳裡的空氣彷彿都凝結了。張彩霞緊張地搓著手,李浩也屏住了呼吸。

他們在等待審判。或者說,在等待“考核人”的第一次表態。我爹緩緩開口,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悅悅的工作,是組織安排的。她怎麼做,是她的本事。

我這個當爹的,只告訴她一句話:端什麼碗,吃什麼飯,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目光掃過張彩霞,又落在李浩身上:“你們的工作,是你們自己的事。有本事,

自己去爭取。走歪門邪道,就算一時得逞,那碗飯,也吃不長久。”這話,

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張彩霞和李浩臉上。張彩霞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李浩也尷尬地低下了頭。“至於那天摔碗的事,”我爹語氣依舊平淡,卻像鈍刀子割肉,

“碗碎了,就碎了。人心要是碎了,拿金子也補不回來。”他站起身,

不再看他們:“悅悅還要準備報到,沒別的事,就回去吧。”逐客令,下得乾脆利落。

張彩霞和李浩灰頭土臉地走了,連那兩盒保健品都沒敢留下。

我看著我爹重新拿起報紙的側影,鼻子突然有點酸。我知道,這僅僅是開始。

未來的路還很長,考核期的壓力,家族的覬覦,單位的複雜環境……都充滿了未知。

但有了我爹這座忽然變得強硬起來的靠山,有了那份紅頭文件帶來的底氣,

我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這場由一碗碎肉引發的風暴,終於讓我們家,在這場極限拉扯中,

第一次佔據了絕對的上風。而下一章,我將正式踏入省委辦公廳的大門,迎接我的,

又會是怎樣的全新挑戰?張彩霞母子,真的會就此罷休嗎?第三章 门槛省委办公厅的大门,

比我想象中要朴素,却自有一种沉静威严的气度。高大的门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

进出的人们步履匆匆,神色严谨,连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一种低调而高效的气息。

我握紧了手里的报到材料,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胸前挂着崭新的临时工作证,

上面印着我的名字、照片,以及那个足以让家族地震的单位名称。冰凉的卡片贴着皮肤,

却像一团火,灼烧着我的使命感,也提醒着我肩上沉甸甸的压力。人事处的同志很客气,

流程走得很快。拿到办公室钥匙和一堆学习材料时,我的手心微微出汗。

我被分在了综合处三科,主要负责一些信息汇总、文稿校对和会务协调等基础工作。

带我的是一位姓王的副科长,四十岁上下,戴一副金丝边眼镜,说话语速不快,但条理清晰,

眼神锐利。“小李,欢迎你。”王科长的握手简短有力,“办公厅的工作,琐碎,

但要求极高。细心、严谨、守时,是最基本的。你的岗位很关键,

是信息上传下达的重要一环,不能出任何纰漏。”我连连点头:“是,王科,我一定努力,

尽快熟悉工作。”“嗯,”他推了推眼镜,“你的情况,处里大概了解一些。年轻人,

有冲劲是好事,但要沉下心来。这里不看背景,只看能力和态度。试用期一年,

是让你学习适应的,也是组织考察你的过程。好好干。”“我明白,谢谢王科。

”走出王科长的办公室,我被领到科室的工位。格子间不大,但整洁明亮。

隔壁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同事主动跟我打招呼,笑容温和:“你就是李悦吧?我叫赵姐,

以后有什么不清楚的,随时问我。”“谢谢赵姐。”我感激地笑笑。初来乍到,

一丝善意都让人觉得珍贵。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像赵姐这样友善。科室里还有几位年轻同事,

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和不易察觉的疏离。

我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壁垒——一个刚毕业就考进核心部门的新人,难免会引人猜测。

是实力超群,还是……别有背景?尤其是在我们家族那场闹剧般的“认亲”之后,

我几乎可以肯定,关于我的一些风言风语,或许已经以某种变形的方式,

悄悄吹进了这栋大楼的某些角落。我必须更加小心,如履薄冰。这里不是家族饭桌,

这里的规则更复杂,较量更隐晦。一步踏错,可能万劫不复。中午在食堂吃饭,

我刻意选了个人少的角落。饭菜味道不错,价格也实惠。正吃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家族群的消息。小叔李建業又@了我爹:“@李建國 大哥,悅悅今天正式報到了吧?

一切還順利嗎?讓孩子別太辛苦,剛開始慢慢來!”下面跟著幾個親戚的附和。我皺了皺眉,

沒回復。我爹更是從不在群裡說話。沒過幾分鐘,我媽的電話打來了,聲音壓得很低,

帶著擔憂:“悅悅,你小叔剛來家裡了,提了一大堆水果,拐彎抹角打聽你爸考核的事兒,

還說……想請你爸幫忙,把他一個戰友的孩子從下面縣裡調到市裡學校來。”我心一沉。

果然,他們不會輕易放棄。我低聲對媽說:“媽,您就說我爸就是個普通工作人員,

什麼忙也幫不上,一切按規矩辦。讓他們別再來家裡了,影響不好。”掛了電話,

我胃口全無。這份工作帶來的,不僅是榮耀和機會,更是無休止的覬覦和麻煩。

我必須儘快在這裏站穩腳跟,用實力證明自己,才能從根本上堵住那些人的嘴。下午,

王科長交給我一項任務:校對一份即將報送省領導的調研報告。厚厚一疊材料,

涉及大量數據和專業術語。王科長只說了句:“仔細點,明天早上給我。”我知道,

這是第一次考驗。整個下午,我埋首在文件堆裡,逐字逐句地核對,

遇到不確定的數據和表述,立刻查資料、請教趙姐。眼睛酸了,就滴點眼藥水;脖子僵了,

就站起來活動一下。直到晚上八點多,辦公室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才終於校對完最後一頁。

又從頭到尾快速瀏覽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將整理好的文件輕輕放在王科長桌上。關燈,

鎖門,走出辦公大樓。省城的夜空繁星點點,晚風帶著一絲涼意。我感到一種疲憊,

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務後的踏實。回到租住的小屋,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陌生號碼,

歸屬地是我老家。我直接無視。微信上,張彩霞居然破天荒地發來一條消息,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慈愛”:“悅悅,工作辛苦了吧?要注意身體啊!

你浩哥單位發了點海鮮券,我給你留了些,什麼時候回家伯母給你做頓好的補補!

”我看著這條消息,心裡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摔碗的猙獰,認親的熱切,

被拒後的惱羞,再到此刻小心翼翼的討好……這變臉的速度,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我沒有回覆。有些臉,給一次就夠了。有些碗,碎了就是碎了。隨手點開朋友圈,

第一條就是堂姐李莉的。她發了幾張在高檔餐廳吃飯的照片,燈光曖昧,菜品精緻,

對面似乎坐著一位男士,手部出鏡,腕上一塊價值不菲的名表。配文是:“平凡的幸福,

感謝有你。[愛心]”下面一堆點讚和評論,

大多是親戚們的吹捧:“莉莉真是越來越有福氣了!”“郎才女貌,

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還是莉莉穩當,找個好歸宿比什麼都強!

”我平靜地劃了過去。曾經,這些炫耀會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

提醒著我們家的窘迫和我的不如意。但現在,我手握著通往更廣闊世界的門票,

腳下是充滿挑戰卻也充滿希望的實幹之路。那種虛浮的、依靠攀附而來的“幸福”,

再也無法動搖我分毫。我知道,李莉這條朋友圈,未必是發給所有人看的,

或許更多的是發給我看的。她在用她習慣的方式,證明她的“優越”,

試圖挽回那天在我家門口丟失的顏面。可惜,我已經不在那個賽道上了。第二天一早,

我把校對好的報告交給王科長。他接過去,隨手翻了幾頁,

目光在幾處我用鉛筆輕輕標註疑問的地方停留了片刻,然後抬頭看了我一眼,

眼神裡似乎閃過一絲讚許,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嗯,放這兒吧。”沒有表揚,沒有批評。

這才是機關的常態。但我心裡鬆了一口氣。第一關,算是平穩度過。中午,

我主動請趙姐在食堂吃飯,藉機向她請教一些工作上的細節和注意事項。趙姐人很爽快,

跟我講了不少處裡的人和事,雖然點到為止,但也讓我對環境有了更清晰的了解。正吃著,

我的手機又響了,還是一個老家號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掛斷了。

趙姐隨口問:“家裡電話?怎麼不接?”我苦笑一下:“一些不怎麼來往的親戚,

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我在這裡工作,這幾天電話不斷。”趙姐瞭然地點點頭,

低聲說:“正常。咱們這地方,在有些人眼裡就是香餑餑。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

該拒絕的時候別心軟,影響工作就不好了。”“我明白,謝謝趙姐提醒。”下午,

處裡開了一個小會,部署一項重要的專題調研任務。

王科長點名讓我參與一個子課題的資料收集和初步整理工作。雖然不是核心內容,

但對於一個新人來說,已經是難得的鍛鍊機會。我認真記錄著要求,心裡既興奮又緊張。

這是一個更好的平台,讓我能夠接觸到更實質性的工作。散會後,我正整理筆記,

手機屏幕又亮了。這次,來電顯示是“大伯”。我猶豫了幾秒,還是走到樓道盡頭,

接了起來。“喂,大伯。”電話那頭,

傳來大伯李建設那慣有的、帶著點官腔的聲音:“悅悅啊,忙不忙?沒打擾你工作吧?

”“還好,大伯有事嗎?”“也沒什麼大事,”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語重心長,

“就是聽說,你昨天報到了?一切還順利吧?你年紀小,剛進機關,很多規矩不懂,

要多聽領導的話,跟同事處好關係。有什麼困難,就跟家裡說。”“謝謝大伯關心,

我會注意的。”“嗯,”他話鋒一轉,“你浩哥那邊……最近確實有點小麻煩。他那個競聘,

好像有點懸。你看……你現在在裡面,消息總比我們靈通些。能不能……方便的時候,

幫著打聽打聽?或者,在你爸面前……提一句?”果然,還是為了李浩。我心裡冷笑,

語氣依舊平靜:“大伯,我才剛來第一天,什麼情況都不了解。而且組織人事的事情,

有嚴格的紀律,我們不能隨便打聽。浩哥的事情,還是讓他自己努力吧,我相信他的能力。

”李建設在那頭噎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地拒絕。他乾笑了兩聲:“呵呵,也是,

也是……那你先忙,先忙。”掛了電話,我靠在冰涼的牆壁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僅僅是開始。未來一年,這樣的電話,這樣的請託,恐怕會層出不窮。

我必須築起一道防火牆,不僅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保護我爹,

保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的純粹性。下班時,天空飄起了細雨。我撐著傘,

走在濕漉漉的街道上,看著身邊車水馬龍,霓虹閃爍。這個城市很大,很繁華,但此刻的我,

卻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清醒和堅定。省委辦公廳的門檻,我算是邁進來了。但真正的考驗,

如何在權力的邊緣保持清醒,如何在複雜的環境中站穩腳跟,

如何應對家族無休止的索取和刺探,才剛剛開始。而我最強大的武器,

不是那個虛無縹緲的“考核人”父親,而是我自己的專業、謹慎和不可替代的價值。

我要用實力,端穩這隻來之不易的“碗”。雨絲打在臉上,冰涼,卻讓人精神一振。

我加快腳步,走向公交車站。明天,還有更多的工作在等著我。

第四章 暗流专題調研工作全面啟動,綜合處像上了發條的精密儀器,高速運轉起來。

我所在的第三科負責的板塊,涉及大量基層數據的匯總和初步分析。王科長把任務分解,

我和另外兩位年輕同事小張、小劉各負責一部分。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如此具體的政策調研,

那些枯燥的數字和報表背後,連接著真實的民生和經濟運行。我不敢有絲毫懈怠,

白天緊跟進度,晚上自學相關政策文件和統計軟件,常常熬到深夜。趙姐看我辛苦,

偶爾會把她整理的過往案例筆記借給我參考,讓我少走了不少彎路。

小張和小劉都是通過公開招考進來的,能力不錯,但隱約間存在一種競爭的氛圍。

小張做事麻利,但有些毛躁;小劉則更為精細,有時略顯保守。我們三人之間的交集不多,

除了必要的工作溝通,幾乎沒有私下來往。那種無形的距離感始終存在,我知道,

這不僅是新老員工的隔閡,或許也與我身上那層看不見的“關係戶”疑雲有關。這天下午,

我正對著電腦核對一組各市報上來的數據,

發現某個地市的幾項關鍵指標與上月相比波動異常,但附注說明卻語焉不詳。

我直覺有些不對,便將情況標註出來,準備去向王科長匯報。剛站起身,

就聽見小張那邊傳來略帶誇張的聲音:“哎呦,李悅,你這也太拼了吧?這才幾天啊,

就開始挑數據的刺兒了?下面報上來的數,咱們匯總好就行了,較這個真兒幹嘛?”我轉頭,

看到小張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小劉也從電腦後抬起頭,眼神裡帶著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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