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女孩下跪

我是个家庭主妇，林若渝。我的丈夫，宋玄之，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络道士。

他每天在直播间舌灿莲花，隔空给人画符，号称能驱邪避凶，斩尽世间不平事。

可我们女儿宋昭昭，在学校被霸凌到重度抑郁，他却说：“小孩子打闹，是她自己太脆弱。

”女儿被几个男生拖进厕所，拍下被浇了一身脏水的视频，传遍全校。为首的男生，

是校董的儿子，他笑着对我说：“想让我们放过她？可以啊，跪下给我磕一百个头。

”我看着手机里丈夫正在进行的“百万人气冲榜”直播，他在镜头前意气风发。

我毫不犹豫地跪下了。一个，两个……额头磕破，鲜血直流。第九十九个头磕完，

校董儿子把视频发给了我丈夫。直播间里，弹幕瞬间爆炸。宋玄之脸色煞白，

中断直播疯了似的往学校赶。可他等来的，不是我和女儿。而是警察。

我举着手里的验伤报告和转账记录，平静地看着他：“宋玄之，你不是能通天吗？

算算你今天，是会失去女儿，还是会身败名裂？”1警笛声由远及近，

刺破了圣德私立中学门口虚伪的宁静。宋玄之冲过来的时候，直播还没关。手机屏幕里，

弹幕像疯长的杂草，将他那张英俊却惨白的脸层层淹没。他死死盯着我，

眼里的震惊和愤怒几乎要溢出来。“林若渝，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平静地举起手里的两份文件，一份是昭昭的重度抑郁诊断书和额头的验伤报告，另一份，

是我给他直播账号打赏的百万转账记录。“宋玄之，我当然知道。”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盖过了他手机里传来的喧嚣。“我在让你选。”“是选你百万粉丝的人设，

还是选你女儿的命。”他身后的校董王总挺着啤酒肚，一脸不耐烦地走了过来。

他身边跟着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妻子，王太太。

王太太一上来就挽住王总的胳膊，用涂着蔻丹的指甲指着我。“你就是那个宋昭昭的妈？

你还敢报警？我看你是不想好了！”她说话的调子又尖又利，带着一股理所当然的优越感。

“我们家宇航说了，是你女儿自己不检点，天天缠着我们家宇航，他烦不过才跟她开个玩笑！

怎么？开个玩笑都不行了？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金贵了！”我没理她，

目光依然锁定在宋玄之身上。他喉结滚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王总先开了口。“宋大师，

”他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宋玄之的肩膀，“一场误会，小孩子打打闹闹，何必闹到警察局？

你直播不还开着吗？这要是传出去，对你影响不好吧？”他语气轻飘飘的，

威胁的意味却重如千斤。宋玄之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终于想起来关掉直播，可那短短几分钟，

已经足够发酵。他压低声音，对我嘶吼：“林若渝！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非要毁了我才甘心吗？”“毁了你？”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宋玄之，

你是不是忘了，你这条‘通天’的路，是谁给你铺的？”“是我，林若渝。

是我在你画的符一张都卖不出去的时候，用我爸妈留下的房子抵押贷款，

给你买了第一批流量。”“是我，在你连直播设备都凑不齐的时候，刷爆了所有信用卡，

给你打造了这间‘玄学直播间’。”“是我，在你所谓的事业和你女儿之间，

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我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冷。“而你呢？你给了我和昭昭什么？

”“昭昭被霸凌，你说她脆弱。昭昭被关进厕所浇脏水，你说小孩子开玩笑。

我跪下来给他们磕头的时候，你正在镜头前享受着百万人的追捧，意气风发地冲榜！

”“宋玄之，你摸着你那颗所谓‘修道’的心问问自己，你配吗？”警察走了过来，

公事公办地问：“是谁报的警？发生了什么事？”我举起手里的报告：“警察同志，我。

我女儿在学校遭遇长期霸凌，导致重度抑ur郁，并受到人身伤害。

这是医院的诊断证明和验伤报告。另外，我怀疑我丈夫，宋玄之先生，

与霸凌者的家长存在不正当的利益输送，并胁迫我放弃追究。

这是我给他直播间打赏的转账记录，数额巨大，资金来源不明，我申请进行调查。

”宋玄之的身体晃了一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王太太尖叫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个疯女人！你敢污蔑我们？”我没看她，

只是看着宋玄之，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宋玄之，你不是号称能斩尽世间不平事吗？

那你现在算算。”“今天，是你身败名裂，还是你会彻底失去你的女儿？”他张了张嘴，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身后，王太太还在尖声叫骂。“跟个讨债鬼似的生了个女儿，

养不起就别生！现在跑来我们学校讹钱，真是丢人现眼！”我没再看宋玄之那张崩溃的脸，

而是转向那个叫嚣的女人。然后，我抬手，给了她一巴掌。2巴掌声清脆响亮。

王太太捂着脸，懵了。她身边那位一直沉默的王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敢打人？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冷冷地看着她。“打你？我这叫正当防卫。你对我进行人格侮辱，

我怀疑你精神有问题，帮你清醒一下。”“你……”王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贱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是谁跟我有关系吗？”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你说的每一个字，

我都会作为呈堂证供，告你诽谤。”王太太的叫嚣卡在了喉咙里。宋玄之终于反应过来，

他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林若渝！你闹够了没有！”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写满了暴怒和不可理喻。“你知不知道王总是谁？他是我们平台最大的投资人之一！

你得罪他，是想我们全家都去喝西北风吗？”“我们全家？”我抽出我的手，

“你什么时候跟我、跟昭昭是‘我们’了？”“我跪下的时候，你在哪里？

昭昭被推进手术室抢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哦，对了，你在直播，

你在跟你的女弟子卿卿我我，隔空画符，普渡众生。”我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他一时语塞。

我和宋玄之的相遇，并不浪漫。那时候他还是个落魄的美院毕业生，

租住在城中村的隔断间里，画着没人懂的现代水墨符。他说他有道缘，能见鬼神，

画的符能通阴阳。可现实是，他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出来。是我，一个刚毕业的小助理，

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他那幅所谓能“招桃花”的符。我不是信他的鬼话，

我只是看他画画时，眼里有光。那光，很像我去世的父亲，一个同样固执的画家。后来，

我们在一起了。我拿出我所有的积蓄，鼓励他把爱好做成事业。网络直播兴起，

我说：“玄之，你的画很好，你的故事也很好，为什么不让更多人看到呢？”于是，

有了“网络道士宋玄之”。我给他写文案，做运营，拉赞助，熬了无数个通宵，

把他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小主播，捧成了百万粉丝的大V。他成功了。他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却再也照不到我身上。他开始嫌我俗气，不懂玄学。嫌我一身烟火气，没有仙风道骨。

直到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叫“青月”的女弟子。青月年轻漂亮，一张嘴就是“师父好厉害”，

“师父，这个符咒的法门是什么呀？”她看他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就像，

很多年前的我。宋玄之很享受。他开始频繁地带着青月出席各种活动，

甚至在直播里公开收她为“入室弟子”。粉丝们磕着“清风玄月”的CP，

说他们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侣。而我，林若渝，成了那个面目模糊，上不了台面的“师娘”。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是青月发来的。“师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要怪就怪我吧，你别怪师父。师父他为了冲榜，已经三天没合眼了，他不是不关心昭昭，

他只是……太累了。”她半委屈半懂事，字里行间都是绿茶的芬芳。我看着这条信息，笑了。

我直接把青月的信息截图，连同我之前拍下的，她和宋玄之在车里拥吻的照片，

打包发给了我找好的律师。然后，我回复了她两个字。“等着。

”3宋玄之被警察带去做笔录了。王总夫妇也一样。我带着昭昭转去了市里最好的私立医院，

用了最好的病房。刷的，是我自己的卡。这些年，我虽然是家庭主妇，

但我没放弃我自己的事业。我爸留给我的画廊，在我手里，经营得有声有色。

我只是习惯了把最好的都给宋玄之，把自己藏在他身后。他大概早就忘了，

他口中那个“只会花钱的俗气女人”，才是他最大的金主。昭昭躺在病床上，小脸苍白，

手臂上还留着被掐出来的淤青。她睡着了，眉头却一直紧紧皱着。我坐在床边，

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心脏一阵阵抽痛。晚上，宋玄之来了。他看起来憔셔悴了很多，

眼下的乌青很重，身上的高定道袍也皱巴巴的。他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我，眼神复杂。

“若渝，我们谈谈。”我没动，声音很轻：“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就非要这样吗？

”他走进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把事情闹大，对谁有好处？昭昭以后还要不要上学？

你有没有为她想过？”又是这样。永远都是我的错。永远都是我在“闹”，在“无理取闹”。

“为她想？”我抬头看他，一字一句地问，“宋玄之，她被人渣堵在厕所里，

用脏水从头浇到脚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她哭着给你打电话，

你掐断了说你要直播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我给你发求救信息，

你回我一个‘别烦’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他被我问得步步后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我那时候在忙……我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你不知道？”我笑了，拿出手机，

点开一个视频。那是霸凌者的手机里，我拷贝过来的其中一段。视频里，

昭昭被几个高大的男生围在中间，其中一个，就是校董的儿子王宇航。

王宇航嚣张地笑着：“宋昭昭，你不是很清高吗？你妈给你爸那个网络神棍打赏了上百万，

怎么不让他给你算算你今天的劫数？”另一个男生附和道：“就是！还真以为自己是仙女了？

脱光了还不是一样！”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昭昭抱着自己，哭得浑身发抖。

宋玄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想抢我的手机，被我躲开了。“现在，你知道了吗？

”我关掉视频，冷冷地看着他。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但说的却是：“若渝，我知道错了。你听我说，王总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他答应私了，

赔偿我们一大笔钱，并且保证让王宇航转学。”他脸上甚至挤出一丝笑容，

仿佛这是天大的恩赐。“你看，事情可以解决的。我们没必要走法律程序，对昭昭影响不好。

你是她妈妈，你必须为她的名声着想。”他还在用他那套伪君子的逻辑PUA我。

“大丈夫在世，难道要为这点小事纠缠不休？我知你不是霸道的性子，拿出你往日温柔体贴，

不要作这幅怨妇模样。”我静静地听他说完。等他终于闭嘴，我才开口。“说完了？

”他愣了一下：“什么？”“我说，你说完了吗？”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可怕，“说完了，

就滚。”“林若渝！”他彻底被激怒了，“你不要不识抬举！”“我就是要告到底。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我不但要告王宇航故意伤害，我还要告你，

宋玄之，遗弃罪。”“你！”“你不是能通天吗？你再去算算，”我指着门口，

“是你先进监狱，还是我先让你净身出户。”4宋玄之最终还是走了，

是被我叫来的保安“请”出去的。他站在走廊里，隔着玻璃门，用一种淬了毒的眼神看着我，

嘴里咒骂着什么。我拉上了窗帘，将他的嘴脸隔绝在外。世界终于清静了。但我的心，

却像是被泡在冰水里，一点点下沉。接下来的几天，情况急转直下。学校那边，

不知道王家动用了什么关系，发出了一份官方声明。声明里，

他们将昭昭被打事件定义为“同学间因误会产生的肢体冲突”，并含沙射影地指出，

昭昭性格孤僻，与同学关系不睦，而我作为家长，“反应过激，

提出了不合理的巨额赔偿要求”。一夜之间，我从一个受害者母亲，

变成了一个企图敲诈勒索的泼妇。网上开始出现大量的帖子。

“扒一扒圣德中学霸凌事件真相，真的是霸凌还是玻璃心公主病？”“惊！

百万粉丝道士妻子竟是这种人？为敲诈学校不惜拿女儿炒作！

”下面配图是我在校门口跟王太太争执的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就像是我在撒泼打滚。

宋玄之的粉丝，加上王家雇的水军，瞬间占领了评论区。“我就说师娘看起来不像善茬，

原来是为了钱！”“心疼我师父，娶了这么一个老婆，还被她拖累。”“这种女人，

活该她女儿被欺负，上梁不正下梁歪！”恶毒的言论像是潮水，涌进我的手机。我关掉网络，

却关不掉心里的寒意。昭昭的情况更糟了。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尖叫着惊醒，

然后抱着我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地说：“妈妈，我错了，

我不该惹他们生气……”医生找我谈话，表情凝重。“宋太太，孩子的应激障碍很严重，

她现在有自残倾向，你们要二十四小时看着她。”我看着昭昭手腕上被她自己掐出的红痕，

心如刀绞。这天下午，病房门被推开。宋玄之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巧笑嫣然的青月。

青月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果篮，她走到我面前，柔柔弱弱地开口。“师娘，你别怪师父，

是我太着急了……是我劝师父为了昭昭好，先接受王家的和解的。”她说着，

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王家很有诚意，赔偿金加到了五百万，

还答应送昭昭去国外最好的贵族学校。师娘，你快签了吧，别再让师父为难了。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好像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她看我的眼神里，

却带着胜利者的炫耀和轻蔑。宋玄之站在她身后，一脸理所当然。“林若渝，青月说的对。

我已经决定了。你把字签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他用命令的口吻说着。“薇薇从小娇气，

猫是她唯一的寄托，你别计较。”——哦，不对，串台了。

他应该是说：“昭昭需要一个新环境，国外对她更好。你别再固执了。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演得真好。

我接过那份所谓的“和解协议”。上面白纸黑字，

写着我自愿放弃一切刑事和民事诉rousu权。我看着那刺眼的条款，

再看看宋玄之那张冷漠的脸，和他身边那个得意洋洋的女人。我笑了。我拿起桌上的笔。

宋玄之和青月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们以为，我妥协了。我的笔尖，

悬停在签名栏的上方。5笔尖没有落下。我抬起头，看着宋玄之。“宋玄之，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直播吗？”他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那天，

你在镜头前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是我在桌子底下，一脚一脚地踹你，提醒你流程。

”“你第一次收到大额打赏，是一个叫‘渝州玄粉’的ID打的，一万块。

你激动得抱着我转圈，说以后要让我过上最好的日子。”“那个ID，是我。

”宋玄zhī的脸色变了。“你……你说这个干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我慢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