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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室友泼热水案例

绿竹衣衣 著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被室友泼热水案例讲述主角褚明翰夏怿天的爱恨纠作者“绿竹衣衣”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九月的日毒得能剥掉人一层塑胶跑道被晒得微微发蒸腾起一股混杂着橡胶和尘土的、难以言喻的气裹挟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年轻身体特有的汗无孔不入地侵袭着褚明翰的感他僵硬地站在一群穿着统一而怪异他们称之为“迷彩服”的年轻人中只觉得头重脚魂魄都像是要被这酷烈天光晒得离体而“……挺胸、收腹、头要正、颈要直、两眼平视前方!两肩后张!身体微向前倾!”教官中气十足、带着口音的吼声像铜锣...

主角:褚明翰,夏怿天   更新:2025-10-29 08:5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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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日头,毒得能剥掉人一层皮。塑胶跑道被晒得微微发软,

蒸腾起一股混杂着橡胶和尘土的、难以言喻的气味,

裹挟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年轻身体特有的汗气,无孔不入地侵袭着褚明翰的感官。

他僵硬地站在一群穿着统一而怪异他们称之为“迷彩服”的年轻人中间,

只觉得头重脚轻,魂魄都像是要被这酷烈天光晒得离体而去。

“……挺胸、收腹、头要正、颈要直、两眼平视前方!两肩后张!身体微向前倾!

”教官中气十足、带着口音的吼声像铜锣一样在他耳膜边震荡,每一个字都认识,

连成句子却显得陌生而刺耳。他能感觉到汗水顺着鬓角、脊梁、腿根滑落,所过之处,

一片黏腻。脚下这双硬底胶鞋他们称之为“运动鞋”硌得他脚心生疼,

远不如他惯穿的云头履来得舒适。荒谬。这一切都荒谬绝伦。他,琅琊褚氏嫡枝的明翰公子,

十八年来习的是君子六艺,行的是端方礼仪,

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置身于这等……毫无遮拦、秩序粗野之地,像个木偶般被呼来喝去,

只为学习如何“站立”?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的记忆,是家中后园那方他独爱的荷塘,

月色如水,他正于塘边亭中抚琴,弦音淙淙,忽觉心口一阵莫名悸痛,再睁眼,

便是这片炼狱般的喧嚣与灼热。以及,

脑海中凭空多出的、属于另一个“褚明翰”的十八年记忆碎片。父母离异,父亲酗酒亡故,

母亲改嫁远方对他不闻不问,

靠着微薄的救济金和助学贷款才得以踏入这所大学……一个与他前世云泥之别,

却又同名同姓、甚至容貌都有七八分相似的、孤苦伶仃的少年。

巨大的落差与信息洪流的冲击,让他这几日一直浑浑噩噩,此刻在这烈日暴晒之下,

最后一丝强撑的清明也即将告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嗡鸣声盖过了教官的口令。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周遭迷彩服的颜色混杂成一片令人眩晕的绿。完了。

世家公子的体面,今日要彻底葬送于此了……就在他膝盖一软,即将瘫倒在地的瞬间,

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从侧面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胳膊,

半拖半抱地将他从队列里架了出来。“报告教官!褚明翰同学好像中暑了!

”一个清亮又带着点急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一道清泉,暂时驱散了些许混沌。

他被搀扶到不远处的树荫下,背靠着粗糙的树干坐下。清凉感从后背隐隐传来,虽然微弱,

却足以让他喘过一口气。他勉强抬起眼,看向救他于“水火”之人。逆着光,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口白得晃眼的牙,笑容灿烂得几乎要灼伤人眼。然后才看清那张脸,

眉眼开阔,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利落,是种毫无阴霾的、极具生命力的英俊。

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黑发,几缕黏在光洁的额头上,同样穿着那身难看的迷彩服,

穿在他身上却莫名显得挺拔精神。“喏,快喝点水缓缓。

”那人拧开一瓶透明的、印着陌生字符的“水”记忆中这叫“矿泉水”,塞到他手里,

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熟稔,“我叫夏怿天,是你室友,昨天你来报到的时候我出去买东西了,

没碰上面。”褚明翰握着微凉的瓶身,指尖蜷缩了一下。前世,便是至亲好友,

递送汤饮也需合乎礼仪,何曾有过这般……直接的动作?他沉默片刻,

才依着脑中模糊的记忆,低声道:“多谢。”声音因脱水而有些沙哑。

他尝试学着记忆中他人喝水的样子,仰头灌了一口。无色无味,

带着一丝奇怪的、类似于……气体的感觉?谈不上甘美,但确实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不客气,室友嘛,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夏怿天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就势在他旁边的草地上坐下,一双长腿随意地支着,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褚明翰脸上,

带着纯粹的好奇与欣赏,“我说褚明翰,你这名字挺好听,人长得也……啧啧,

刚才你往那儿一站,脸白得跟玉似的,我都怕你被风吹跑了,果然没撑住吧?

”这话语直白得让褚明翰有些无措。他微微蹙眉,垂下眼睫,避开那过于炽热的目光。

貌比潘安之类的赞誉,前世他听得多了,却从未有人说得如此……不含蓄。

“只是……有些不适应。”他斟酌着用词。“正常正常!这鬼天气,铁打的也扛不住!

”夏怿天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随即又兴致勃勃地问,“你是哪儿的人啊?

听口音不太像本地的。”“我……”褚明翰卡住了。原主的记忆杂乱无章,

他一时竟提取不出准确的籍贯信息。好在夏怿天似乎并不真的执着于答案,见他迟疑,

立刻自顾自地接了下去:“我本地的,家就在大学城边上,以后周末没事,

我带你去逛吃逛吃!对了,你哪个专业的?”“历史……学。”这个他记得,

原主似乎是凭着一丝对过去的模糊兴趣,填报了这个在当下显得有些冷门的专业。“历史?

哇,厉害!一看你就是文化人!”夏怿天眼睛一亮,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却让褚明翰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褚明翰看着对方灿烂得毫无阴霾的笑容,

感受着肩膀上残留的、属于陌生人的温热触感,心中五味杂陈。这等自来熟的做派,

在他前世,近乎失礼。可奇异的是,对着这张笑脸,他却生不出丝毫厌烦之心。

接下来的军训日子,因为有了夏怿天的存在,似乎不再那么难熬。站军姿时,

褚明翰总能感觉到身旁有一道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休息的哨声一响,往往他还没动作,

一瓶拧开的矿泉水就已经递到了眼前;教官下令原地休息,

夏怿天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抢占到树荫下最好的位置,

朝他招手;甚至在他因为不熟悉现代衣物,扣子系得歪扭时,

夏怿天也会一边大大咧咧地笑着打趣,一边自然地伸手帮他整理。褚明翰从最初的无所适从,

到渐渐习惯。他开始学着用简单的“嗯”、“好”、“谢谢”来回应。他发现,

夏怿天就像一团毫无缘由燃烧着的火焰,热烈、直接,不懂得什么叫距离,

只知道一味地对他好。夜晚,四人宿舍里另外两个本地的室友时常回家,

常常只剩下他们两人。夏怿天会抱着他那台轻薄得不可思议的“笔记本电脑”,凑到他床边,

给他看网络上光怪陆离的视频。有时,夏怿天会拉着他在晚训后,

溜到学校后门那条灯火通明、油烟缭绕的小吃街。“尝尝这个,烧烤!绝世美味!

夏怿天举着一把撒满红色粉末据说是“辣椒面”和绿色颗粒据说是“孜然”的肉串,

塞到他手里,眼神亮晶晶地期待着他的反应。

褚明翰犹豫地看着那焦黑与鲜红交织、散发着浓烈刺激气味的食物,在前世,这等品相之物,

是绝无可能呈上他餐桌的。但在夏怿天鼓励的目光下,他还是小心地咬了一口。霎时间,

咸、香、辣、麻,多种霸道而粗犷的味道在口腔中炸开,

与他记忆中清淡雅致的饮食天差地别。他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怎么样?好吃吧!

”夏怿天得意洋洋,自己也抓起一串,大口咀嚼起来,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褚明翰看着他毫无形象的吃相,再看看手中这“粗鄙”却滋味鲜明的食物,心中某个角落,

似乎也随着这烟火气,一点点松动、软化。他慢慢点了点头,

唇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尚可。”“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夏怿天高兴得像是得到了天大的褒奖,

又转身去摊位买了两杯冒着气泡、甜腻冰凉的“奶茶”。坐在塑料凳上,

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听着夏怿天眉飞色舞地讲述校园趣事,

褚明翰捧着那杯凉意沁人的甜饮,第一次觉得,这个陌生而喧嚣的世界,

似乎……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军训结束,正式开课。褚明翰坐在窗明几净的阶梯教室里,

听着讲台上教授讲述着他早已烂熟于胸的古代史。

那些曾经需要皓首穷经去钻研的典籍、需要反复考证的史实,

在这里变成了幻灯片上清晰的文字和图片,被条分缕析地讲解。感觉……颇为奇妙。

夏怿天果然履行了“互相照应”的承诺,虽然专业不同,但只要是公共课或者选修课,

他总能精准地出现在褚明翰身边,替他占好位置,

准备好笔记尽管他自己的字迹潦草得如同鬼画符。日子如水般流过。

褚明翰凭借着前世深厚的学识底蕴,在历史专业课上如鱼得水,很快便引起了教授们的注意。

但他也面临着现实的窘迫——原主留下的生活费所剩无几。他必须想办法谋生。

尝试过几种所谓的“勤工俭学”——在熙攘的餐厅里端盘子,

油污和嘈杂让他几近窒息;在偌大的校园里分发传单,路人漠然或审视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

他做得笨拙而痛苦,那属于世家公子的、浸入骨子里的清高,在这些场合显得格格不入。

一次,他在宿舍里,对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无意识地用手指在桌面上虚划,

那是一首《幽兰操》的曲谱。忽然,夏怿天进来了,看着他的手,眼神发亮:“明翰!

你刚才在干嘛?”褚明翰回过神,收回手,淡淡道:“未曾做什么。”“不对!

你手指动的样子,特别有范儿!就像……就像电视里那种弹琴的大师!”夏怿天凑过来,

兴奋地比划着,“你会弹古琴吗?”褚明翰微怔,点了点头:“略通一二。”君子六艺,

礼、乐、射、御、书、数,乐为其一,他于琴道上确有造诣。“我就知道!

”夏怿天一拍大腿,“你可以去直播啊!”“直播?”褚明翰皱眉,这个词他听过,

似乎是指通过网络,实时展示自己?“对!就你这样的,长得跟从古画里走出来似的,

又会弹古琴,穿身汉服往镜头前一坐,绝对火!”夏怿天越说越激动,

直接打开了一个直播平台,指着上面一些人气主播给他看,“你看,现在国风正流行呢!

你比他们专业多了!

”褚明翰看着屏幕上那些穿着仿古服饰、唱着流行歌曲或者插科打诨的男男女女,

眉头蹙得更深。在他看来,这无异于俳优取乐,有失身份。“不妥。”他断然拒绝。

“有什么不妥的?凭本事吃饭,不偷不抢!”夏怿天却不放弃,苦口婆心地劝,

“难道你还想去端盘子?你那手是抚琴弄墨的,不是用来刷盘子的!”接下来的几天,

夏怿天几乎见缝插针地给他“洗脑”,

自由、收入可观、还能传播传统文化这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最能打动褚明翰的理由。

最终,在现实的压力和夏怿天锲而不舍的游说下,褚明翰勉强松了口。他用仅剩的钱,

在夏怿天的参谋下,购买了一套品质尚可的汉服,一架基础款的古琴,

以及最简单的直播设备。第一次直播,是在一个没有课的下午。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人。

夏怿天笨手笨脚地帮他调整好手机支架和灯光,比他自己还要紧张。“别紧张,明翰!

就当是在自己家弹琴!”夏怿天握了握拳,给他打气,然后屏息凝神地退到镜头之外。

褚明翰深吸一口气,坐到琴前。他并未看镜头,只是垂眸,净手,

焚香用的是最普通的线香,聊作仪式,然后,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了琴弦上。

一曲《流水》从他指尖流淌而出。起初,直播间只有零星几个被封面吸引进来的游客。

但随着清越空灵的琴音持续,在线人数开始悄然增加。卧槽?真弹?这音质绝了!

小哥哥手好好看!颜值逆天啊!这是什么曲子?好好听!

感觉心灵都被净化了……弹幕开始滚动起来。褚明翰并未理会,

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琴声淙淙,时而如幽涧滴泉,清冷空灵;时而如江河奔涌,

气势磅礴。他仿佛又回到了琅琊褚家的后园荷亭,明月清风,无人打扰。一曲终了,

余音袅袅。他抬眼,看向手机屏幕,被上面飞速刷过的礼物特效和密密麻麻的弹幕惊了一下。

主播求再来一曲!关注了关注了!这是什么神仙下凡!打赏个“火箭”!

小哥哥看我!夏怿天在镜头外激动得直蹦,用口型无声地对他喊:“火了!明翰!你火了!

”褚明翰看着屏幕上那些陌生却热烈的赞美,

看着那个叫“夏日怿天”的ID显然是夏怿天刷了好几个最贵的礼物,

霸占了榜一的位置,心中涌起一股极其陌生的情绪。不是喜悦,

更像是一种……被认可的恍惚。他按照夏怿天事先教他的,对着镜头,微微颔首,

声音清润:“多谢诸位厚爱。”这一颔首,清冷矜贵,又引得弹幕一阵疯狂刷屏。从此,

褚明翰的直播之路一发不可收拾。他不仅弹琴,偶尔兴起,也会铺开宣纸,研磨墨锭,

现场挥毫,写一幅俊逸挺拔的楷书,或是画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小品。他的博学与风雅,

在充斥着喧嚣和快节奏的网络上,宛如一股清流,迅速吸引了大批粉丝。

打赏收入很快让他摆脱了经济困境,甚至变得颇为优渥。而夏怿天,

始终是他最忠实的观众和最得力的“运营”。帮他管理粉丝群,处理杂事,

在他直播时默默守在旁边,递水,调试设备,看向他的目光里,欣赏与骄傲日益浓稠,

渐渐染上了别的、更为滚烫的东西。时间悄然滑入大三。某个春日傍晚,褚明翰结束直播,

关上设备,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宿舍里很安静,只有夏怿天敲击键盘的声音。

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户,洒在夏怿天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明朗锐利的线条。

夏怿天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依旧灿烂,

眼底却似乎藏了些更深的东西,像是潜藏着星火的夜海。“结束了?累不累?

”夏怿天放下电脑,自然地拿起他桌边的水杯,去饮水机接了温水递给他。褚明翰接过,

道了声谢。他隐约觉得,夏怿天最近有些不同。对他更好,也更……小心翼翼。比如,

递水时,指尖会“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并肩走路时,

手臂会“无意”地碰到他的肩膀;看他时的眼神,也越来越久,越来越深,

带着一种他无法精准解读的灼热。像此刻,夏怿天就站在他身边,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

而是倚着他的书桌,垂眸看着他,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明翰,明天周末,

市中心新开了家美术馆,有个明清书画展,听说有不少真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他的气息拂在耳畔,带着清爽的薄荷牙膏味,有些痒。褚明翰捧着水杯,微微侧头,

对上那双映着夕阳、格外明亮的眼睛。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一种陌生的、细微的战栗,

顺着脊椎悄然爬升。他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半寸,拉开一点微不足道的距离,点了点头。

“好。”好的,我们接着写:---那场明清书画展,

最终成了褚明翰记忆里一个模糊而鲜明的印记。画是真迹,笔意精妙,但他大半心神,

却莫名系在了身侧那个亦步亦趋的人身上。夏怿天对书画显然一知半解,却看得极认真,

偶尔指着某处山水或题跋,低声问他其中的典故,温热的气息时近时远,扰得他讲解时,

竟罕见地卡壳了几次。自那日后,夏怿天那种若有似无的“入侵”,

变得愈发频繁和明目张胆。他会“顺手”带走褚明翰用完的草稿纸,美其名曰检查笔记,

实则那上面除了演算,

识写下的、属于前朝某位诗人的残句;他会“碰巧”多买一份褚明翰曾随口赞过一句的甜品,

放在他桌上,然后装作无事发生般走开;他会在大教室的公共课上,无视周围空着的座位,

固执地挤到他旁边,手臂贴着手臂,传递过来不容忽视的体温。

更让褚明翰困惑的是夏怿天的眼神。那里面像是燃着一簇小小的、执拗的火苗,

专注地只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当他抚琴时,那目光便流连于他的指尖;当他书写时,

那目光便胶着于他的笔端;甚至当他只是安静地看书,一抬头,

也总能撞进那片过于明亮、过于滚烫的眸光里。褚明翰并非无知无觉的木石。前世十八年,

他见过倾慕,见过爱恋,只是那些目光大多含蓄矜持,合乎礼法,从未有人像夏怿天这般,

毫不掩饰,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的热度。他感到一种陌生的悸动,

像初春冰面下悄然涌动的暗流,又像夏夜微风拂过琴弦,引起一阵细微而持久的震颤。

但这感觉太过新奇,太过……不合时宜。他将其归咎于对挚友过度亲近的不适应,

归咎于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本就模糊的界限。“怿天,”一次,

在夏怿天又一次试图帮他拂去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时,他终于忍不住微微侧身避开,

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紊乱,“我……自己来便好。”夏怿天的手悬在半空,

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像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插进裤兜,

语气依旧轻快:“哦,好。我就是看你肩膀上沾了点粉笔灰。”只是那眼神,

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像流星划过夜空。这种微妙的拉扯,持续到了大三的尾声。

褚明翰的直播事业蒸蒸日上,他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为生计发愁的贫困生。

他在校外租了一间安静的小公寓,方便直播和存放他陆续购置的古琴、文房。

夏怿天是他公寓的常客,美其名曰“蹭网”,实则大部分时间,

只是抱个靠垫坐在角落的地毯上,看他直播,或只是单纯地陪着他。有时直播到深夜,

褚明翰关掉设备,一回头,会发现夏怿天不知何时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呼吸平稳,

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那一刻,一种奇异的安宁感会包裹住褚明翰,

让他不忍心叫醒他,只会拿起一旁的薄毯,轻轻盖在他身上。动作间,

指尖难免触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或柔软的衣料。每一次触碰,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在他心底漾开一圈圈涟漪。他开始贪恋这种无声的陪伴,

开始习惯身边总有这样一个热烈而温暖的存在。转折发生在大四刚开学不久。

夏怿天参加了一场校际的篮球联赛决赛。褚明翰被硬拉了去观战。他坐在喧闹的观众席上,

看着球场上那个穿着红色球衣、奔跑跳跃的身影。汗水浸湿了夏怿天的头发,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每一个精准的传球,每一次有力的突破上篮,都引得全场尖叫。

当夏怿天投入制胜一球,全场沸腾,他被队友们簇拥着抛向空中时,

那笑容比头顶的烈日还要耀眼。褚明翰远远看着,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了一下,

又酸又胀,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与有荣焉的骄傲。比赛结束,夏怿天顾不上和队友庆祝,

拨开人群,径直跑到褚明翰面前,胸膛还在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

眼睛亮得惊人:“明翰!你看到了吗?我们赢了!

”他身上的热气混合着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强势地侵占了褚明翰所有的感官。

周围是震耳欲聋的欢呼,眼前是这人毫不掩饰的、只为向他一人展示的喜悦和期待。

褚明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盛满了星光和自己倒影的眼睛,一时间竟忘了回应。

只觉得耳根有些发烫,心跳快得不成样子。“嗯,”他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递过早就准备好的水和毛巾,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看到了,很……精彩。

”夏怿天接过水,仰头灌了几口,水流顺着他的脖颈滑下,没入湿透的球衣。

他胡乱用毛巾擦了把脸,然后看着褚明翰,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带着点运动后的喘息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来了,我就觉得我一定能赢。

”这话语里的亲昵和依赖,几乎要溢出来。褚明翰心头猛地一跳,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认知,

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他脑海里——夏怿天对他,绝非仅仅是挚友之情。而他,似乎也并不排斥,

甚至……隐隐期待着什么。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慌乱。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想要拉开距离,理清这团乱麻。但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那天之后,

夏怿天的追求,从之前的迂回试探,变得直接而大胆起来。

他会捧着大束的向日葵他说这花像太阳,看着就让人开心,等在褚明翰下课的教学楼下,

引来无数侧目;他会记住褚明翰直播时随口提过想看的某本古籍影印本,然后费尽心思淘来,

放在他桌上;他甚至开始旁听褚明翰所在历史系的专业课,尽管听得昏昏欲睡,

却依旧坚持坐在最后一排,只为能多看他几眼。“夏怿天,你计算机系的,

跑来听《魏晋南北朝史专题》做什么?”有相熟的同学打趣他。夏怿天理直气壮,

目光却直直望向正在前排认真记笔记的褚明翰:“陶冶情操,不行啊?

”褚明翰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落在自己背上的、灼热的视线。

他强迫自己专注于教授的讲解,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他开始在夜深人静时,

反复回想与夏怿天相处的点滴。那些不经意的触碰,那些专注的目光,

那些直白到近乎笨拙的关心,那些因为他一句话就雀跃不已的神情……每一帧画面,

都像是被慢放、放大,清晰地呈现出一种他过去一直刻意忽略的情感。心动吗?是的,

他无法再欺骗自己。当夏怿天抱着向日葵,在众人注视下走向他时,

他心跳如鼓;当夏怿天为了他,硬着头皮去啃那些佶屈聱牙的史书时,

他心头泛软;当夏怿天用那种全世界只看得见他一人的眼神望着他时,

他甚至会感到一丝隐秘的欢喜。可是,“喜欢”这两个字,对来自千年之前的他而言,太重,

也太陌生。前世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门当户对,是家族利益。

个人的情爱,被压抑在重重的礼法规矩之下,鲜少有机会如此赤裸、如此热烈地表达。

他需要时间,去确认,去消化这份过于汹涌的感情。而夏怿天,

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犹豫和挣扎。他没有再步步紧逼,只是将那份炽热的情感,

化为了更细致、更绵长的温柔。他依旧每天出现在他身边,替他挡开不必要的麻烦,

在他直播疲惫时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在他蹙眉沉思时,安静地陪在一旁。

像一场无声的攻城略地,用耐心和温暖,一点点瓦解他心防的壁垒。时光飞逝,

大四的生涯在忙碌的实习、论文和求职中,如同指间流沙,匆匆而过。毕业的钟声,

已隐约可闻。夏怿天的生日,

就在这样一个春末夏初、空气中都弥漫着离别与希望气息的时节到来。

他拒绝了所有同学、朋友的聚会邀请,只单独约了褚明翰。

地点选在学校附近一家格调清雅的私房菜馆,小小的包间,布置得温馨而安静。

“就我们两个?”褚明翰坐下时,还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嗯,就我们两个。

”夏怿天笑着给他倒茶,灯光下,他的轮廓似乎比平时更显深邃,

眼神里藏着某种压抑已久的、蠢蠢欲动的东西,“毕业前,就想安安静静地跟你吃顿饭。

”菜一道道上来,都是褚明翰偏好的清淡口味。夏怿天显得很兴奋,话也比平时多,

不断地给褚明翰夹菜,讲着他们从大一相识到现在的种种趣事。说到开心处,

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褚明翰安静地听着,唇角也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看着夏怿天,

看着这个如同小太阳一样,强行闯入他孤寂生命,照亮他整个陌生世界的青年,

心中一片温软。酒喝得有点多。夏怿天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绯红,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

他不再说话,只是撑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褚明翰看,目光滚烫,

几乎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明翰……”他终于开口,声音因为醉酒而有些沙哑黏连。

“嗯?”“我……”夏怿天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拿起酒杯,又灌了一口。

放下酒杯时,他的手有些抖。“我好像……喝多了。”褚明翰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微软,

又有些无奈:“那就别喝了,我们回去。”他起身,想去扶他。却被夏怿天一把抓住了手腕。

那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挣脱的决绝。夏怿天也站了起来,因为醉意,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逼近一步,几乎将褚明翰堵在了他和墙壁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夏怿天身上特有的、阳光般干净的气息,将褚明翰牢牢包裹。

他能清晰地看到夏怿天泛红的眼眶,和那双眼睛里再也无法掩饰的、汹涌澎湃的情感。

“明翰……”夏怿天又低低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

“我装不下去了……”褚明翰的心跳,在那一刻骤然停止。

“从大一……第一次在树荫下看见你,我就……我就……”夏怿天语无伦次,呼吸急促,

抓着褚明翰手腕的指尖用力到发白,“我喜欢你,褚明翰。不是朋友那种喜欢,

是想……是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的那种喜欢!”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才将这句压在心底三年多的话吼了出来。然后,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支撑,他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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