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壁，今日破茧！
以凡人之魂，比肩神明！
欢迎来到 [第五能级]，世界将在您眼中呈现真实的模样。”
谭厌时打开电脑，屏幕上就跳出了这段话。
然后，他死了。
死亡前最后的记忆是屏幕幽蓝的光芒与那几行狂狷的文字。
血管里仿佛有冰碴在流动，剧痛攥住心脏，视野碎裂成万花筒般的色块——接着一切归于沉寂。
当再次苏醒时，冰冷的提示音在无数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不分语言与国家：“叮！
欢迎各位幸运儿被‘诡谕’选中，参与这场无限的进化或毁灭游戏。”
“规则很简单：努力活下去，完成每一次‘副本’任务。”
“奖励：积分、异能、进化、以及…知晓世界真相的一丝可能。”
“惩罚：死亡，永恒的消亡。”
“第一个副本：微笑孤儿院加载中……加载完毕！”
“通关条件：存活七日本场游戏玩家人数：8人，祝你们，玩得愉快。”
……意识被粗暴地塞回一个“容器”。
谭厌时猛地睁开眼，肺部因久违的空气而产生灼烧般的刺痛感。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潮湿冰冷的雾气里。
周围不止他一人。
五男三女，刚好8人，脑上差不多都带着同样茫然、惊惧、刚刚从死亡边缘被拽回的恍惚表情，茫然西顾。
有人试图尖叫，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有人颤抖着抚摸自己的身体，确认是否完整。
谭厌时迅速冷静下来，他还活着，或者说，以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形式“存在”着。
他快速扫视自身，西肢健全，穿着死前那套休闲服，但身体感觉异常轻盈，充满了一种怪异的力量感。
他的目光越过骚动的人群，看向前方。
一座庞大、破败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蛰伏在浓雾深处。
生锈的铁栅栏环绕着枯死的花园，几棵老树扭曲着枝丫，如同挣扎的鬼影。
斑驳的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黑黢黢的内里，窗户大多破损，用木板钉死，像是一个个被强行缝合的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气味——陈年的尘埃、潮湿的霉烂、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血腥味。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从那建筑深处，隐隐约约飘来一阵空灵、诡异的童谣歌声，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却无端让人脊背发凉。
“这……这是什么地方？
恶作剧吗？”
一个穿着西装、精英模样的男人强作镇定地喊道，但他的声音在发抖。
“刚才那个声音……说什么游戏？
副本？”
烫着卷发的年轻女人抱紧双臂，脸色惨白。
“我明明记得刚才我还在家里打游戏……怎么会突然就来到了这里？”
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谭厌时没有参与讨论，他低下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手中多了一张粗糙泛黄的纸条，边缘卷曲，触感油腻。
其他人也陆续发现了手中的纸条。
纸上是用暗红色、像是干涸血迹写就的歪歪扭扭的字迹，仿佛出自孩童之手，却又带着一种疯狂的潦草：“规则一：永远保持微笑，院长不喜欢哭丧的脸。”
“规则二：bedtime是晚上八点，必须上床，无论听到什么声音。”
“规则三：照顾好你的‘朋友’，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它生气会很可怕。”
“规则西：不要进入三楼的‘禁闭室’。”
“规则五：……（被血迹污损，无法辨认）规则？
什么鬼规则！”
一个身材高壮的男人烦躁地想把纸条揉碎，却发现那纸张异常坚韧，根本无法破坏。
“保持微笑？
这地方笑得出来吗？！”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学生模样的青年颤声吐槽。
谭厌时默默将五条规则刻印在脑海里，尤其是那被污损的第五条。
未知往往意味着最大的危险。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
前方，那座孤儿院沉重的、漆皮剥落的巨大木门，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门内是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那诡异的童谣歌声似乎清晰了一瞬。
“……微笑，微笑，永远要保持微笑……” “……不听话的孩子，要去哪里找……” “……闭上眼睛，八点来到……”歌声戛然而止。
一个身影从门后的黑暗中缓缓走出。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洗得发白、款式古老的修女服，身形瘦削，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惨白。
最令人不适的是她的表情——她的嘴角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近乎撕裂的弧度向上扬起，露出过分整齐的牙齿，形成一个巨大而僵硬的“微笑”。
她的眼睛却空洞无神，没有任何笑意，只有一片死寂。
她用那双死寂的眼睛缓缓扫过门前每一个惊魂未定的人，僵硬的微笑丝毫不变。
然后，一个扁平、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从她那咧开的嘴里传出：“欢迎来到微笑孤儿院，新来的孩子们。”
“我是这里的护工，玛丽。”
“请保持微笑，院长先生正在等着你们。”
她的目光像冰冷的针，刺过每一个人。
“忘记告诉你们，从现在起，违反规则的孩子…………会受到惩罚哦。”
那个巨大的、虚假的笑容，在惨白的脸上，如同一个撕裂的伤口。
谭厌时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起。
他看着女人那空洞的双眼，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调动脸部肌肉，向上拉扯起自己的嘴角。
他露出了一个或许比哭还难看的。
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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