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没有标准答案歌曲

第一章 菜市场里的哲学家清晨六点的阳光刚漫过菜市场的铁皮顶棚，

王秀兰已经把第三捆菠菜摆得整整齐齐。她总说菠菜要带着露水卖才鲜灵，

就像人活着得带点脾气才真实。“王婶，今儿菠菜怎么比昨天贵一毛？

”穿着花衬衫的老李掂着两颗番茄凑过来，他退休前是中学数学老师，

如今最大的乐趣是给菜价算小数点后两位。

王秀兰往竹篮里扔了把小葱：“昨天那批是本地的，今儿这是从郊区拉来的，

人家菜农凌晨三点就往这儿赶。你算算油钱人工，一毛贵吗？

”她手上的银镯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那是儿子去年送的六十大寿礼物。

老李撇撇嘴掏出手机扫码，屏幕上弹出他刚给孙子抢的奥数班优惠券。“你说现在的孩子，

周末补数学补英语，连喘气都得掐表。我那小孙子说最大的愿望是睡个自然醒，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王秀兰用杆秤称着土豆，

秤砣晃悠着压弯了秤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儿子小时候天天爬树掏鸟窝，

现在不也成了程序员？上次回来还说，当年爬树练的平衡感，帮他在地铁里抢着了三年座位。

”正说着，市场西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卖猪肉的张屠户举着剔骨刀追一个瘦高个，

油腻的围裙在晨光里飘成面黄旗。“你小子敢给我假钱！

”张屠户的大嗓门震得旁边摊位的鸡蛋都颤了颤。瘦高个跑得趔趄，怀里的塑料袋破了，

滚出三个蔫了的苹果。王秀兰赶紧放下秤跑过去拦：“老张你这脾气得改改，

多大点事儿值得动刀？”她转头看那年轻人，“小伙子，钱是假的就换一张，跑什么？

”年轻人红着脸从裤兜摸出个皱巴巴的钱包，抽出张崭新的五十块：“对不起叔，

我也是刚从银行取的，没细看。”张屠户接过钱对着光看了半天，

嘟囔着“现在的假钱做得比真的还真”，转身回了肉摊。年轻人叫周明，

是附近小区的外卖员。他蹲下来捡苹果，王秀兰递过个新塑料袋：“装好吧，下次注意点。

看你这脸色，是不是没吃早饭？”周明点点头，从口袋摸出个干硬的馒头。

“我这儿有热豆浆，你拿一盒。”王秀兰从保温桶里倒出豆浆，“跑外卖辛苦，

得照顾好自个儿。我儿子也总说忙，一天三顿凑不齐，

上次体检报告上红箭头比我账本上的赤字还多。”周明接过豆浆，

手指在塑料袋上掐出几个小坑：“阿姨您心真好。其实我也不想跑外卖，我想攒钱开个花店。

”他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像沾了露水的星星，“我妈以前最喜欢养花，阳台上摆满了月季，

可惜她走得早。”王秀兰叹了口气，往他袋里塞了把香菜：“有念想是好事。

我年轻时候想当拖拉机手，结果嫁了你王叔，一辈子守着这菜摊。你王叔走了三年，

我倒觉得他天天还在这儿，蹲在角落给我数零钱呢。”八点多的时候，市场里人渐渐多了。

穿着睡衣的主妇们挎着篮子讨价还价，穿校服的孩子举着油条追跑打闹。

王秀兰忙着称菜收钱，偶尔抬头看一眼周明消失的方向，那里晨光正穿过梧桐叶，

在地上织出金灿灿的网。收摊时老李又凑过来，手里捏着张彩票：“刚买的，

中了奖请你吃红烧肉。”王秀兰笑着收拾竹筐：“我才不盼你中大奖，你那抠门劲儿，

中了奖指不定把红烧肉切成丁给我端来。”两人拌着嘴往市场外走，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条拧在一起的麻花。王秀兰突然想起什么，

从布包里掏出个西红柿塞给老李：“你孙子不是爱吃番茄炒蛋吗？这是今早最后一个，

沙瓤的。”第二章 格子间里的诗人林晓梅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屏幕上的PPT模板已经换了第三十七个。总监说下午的汇报要“有灵魂”，

她对着“季度销售数据分析”六个字翻了个白眼，灵魂这东西，在格子间里早被空调抽干了。

“晓梅，帮我带杯咖啡呗？”隔壁工位的张弛探过头，他的头发乱得像被猫抓过，

眼镜片上沾着不知哪年的咖啡渍。林晓梅瞥了眼他桌角堆成山的文件：“自己去，

你都快把咖啡因当饭吃了。”张弛夸张地捂着胸口：“我这不是为了项目吗？

昨晚加班到三点，现在看PPT上的数字都在跳广场舞。”他压低声音，“听说没，

策划部的莉莉要辞职，说要去西藏骑行。”林晓梅的手指顿了顿。西藏，

这个词像颗埋在心底的种子，每年春天都会冒出点绿芽。大学时她跟室友约定，

三十岁前一定要去纳木错看星空，可现在离三十岁还有八个月，

她连小区对面的公园都半年没去过了。“她疯了？”林晓梅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羡慕。

莉莉的朋友圈全是加班自拍，昨天还在吐槽客户要把LOGO放大的同时再缩小点，

今天就要去追寻诗和远方了。中午去楼下便利店买饭团时，林晓梅碰到了周明。

他正捧着手机蹲在台阶上，屏幕里是各种玫瑰的图片。“买花吗？”林晓梅戳了戳他的胳膊，

“我上次订的生日花束就是你送的，包装挺好看。”周明慌忙站起来，

外卖箱在背后晃了晃：“林姐好。我在看进货渠道，想下个月租个店面。”他挠挠头，

“其实我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也不会写文案，不知道能不能行。”“文案我帮你写啊。

”林晓梅咬了口金枪鱼饭团，“我天天写那些‘赋能’‘抓手’‘闭环’，

写点‘玫瑰代表爱情’还不简单？”周明眼睛一亮，非要把刚取的奶茶塞给她，说是谢礼。

回到办公室，林晓梅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她点开自己的博客，最新一篇停留在半年前，

标题是《午夜十二点的打印机》。下面有条评论：“你写的格子间比我的诗集还有意思。

”那是她唯一的读者，网名叫“荒原狼”。下午汇报时，

总监盯着PPT皱眉：“还是缺了点东西。小林，你周末加个班，把这份方案重做一下。

”林晓梅想说“我妈下周手术”，话到嘴边变成了“好的”。她看着总监油光锃亮的头发，

突然觉得那像是抹了发胶的谎言。下班时张弛塞给她个信封：“这是我攒的笑话集，

你看看能不能让你妈开心点。我奶奶住院时，我就天天给她讲笑话，

她居然比医生预料的多活了半年。”信封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个没长齐牙的孩子。

出了写字楼，林晓梅没直接回家。她走到街心公园，坐在长椅上打开张弛的笑话集。

夕阳穿过银杏叶落在纸上，把“为什么数学书总是很忧郁？

因为它有太多的问题”这句话染成了金黄色。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荒原狼”发来的消息：“今天看到卖烤红薯的大爷，把红薯摆成了北斗七星的样子。

”林晓梅笑了笑，回复：“我今天发现，写字楼的玻璃幕墙能把晚霞分成十六个格子，

每个格子里都藏着一个没说出口的愿望。”周明的外卖箱从眼前晃过，

他正骑着电动车往小区里赶，后架上的保温箱里，大概装着别人家的晚餐和他自己的梦想。

林晓梅突然站起来，往地铁站走去。她决定明天跟总监说，下周末她要去趟西藏，

哪怕只是看看攻略也好。第三章 轮椅上的登山者赵建国把轮椅摇得飞快，

轮椅轴承发出“咯吱”的抗议声。他喜欢这种声音，像是在替他喊出那些堵在喉咙里的话。

小区广场上，几个老太太正跟着《最炫民族风》跳广场舞，红绸子在夕阳里甩成一团火。

“老赵，来两圈？”领舞的刘大妈朝他招手，她的花衬衫上别着朵塑料牡丹，

是孙子玩剩下的玩具。赵建国摇摇头，轮椅在花坛边转了个圈：“你们跳得太温柔，

我这老骨头得听点带劲的。”他从布包里掏出个半导体，拧开开关，

里面传出京剧《挑滑车》的唱腔。“想当年在工厂，我能扛着五十斤的零件在车间跑三圈。

”赵建国拍着轮椅扶手，“现在倒好，连台阶都迈不过去。

”三年前的一场车祸让他丢了左腿，也丢了厂里的工作。刚出院那会儿，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三个月，看着窗外的梧桐树从绿到黄，再到落光叶子，

觉得自己的日子也跟着落了一层灰。“赵叔，您的快递。”周明推着电动车过来，

车筐里放着个长长的纸箱。赵建国眼睛一亮：“是我的登山杖到了！”他费力地拆开包装，

拿出根碳纤维登山杖，在地上顿了顿，发出清脆的响声。“您这是要爬山去？

”周明蹲下来帮他调整杖尖，“这附近最高的就是后面那座小山坡，还没您家楼高跟呢。

”赵建国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菊花：“我不去爬山，我要去爬楼梯。

”这话得从上周说起。他去三楼给刘大妈送腌好的萝卜干，发现楼梯间堆满了杂物，

轮椅根本进不去。他在楼下等了半小时，腿都麻了刘大妈才回来。

“这楼里住了三个腿脚不利索的，这楼梯间早该清理了。”赵建国当时就拍了胸脯。

周明把登山杖递给他：“我帮您。明天我休息，咱们一起去跟物业说。

”赵建国摆摆手：“不用，我自己来。当年我在厂里当安全员，谁敢在消防通道堆东西，

我直接给扔垃圾桶里。”第二天一早，赵建国就摇着轮椅去了物业办公室。

年轻的客服小姑娘对着电脑嗑瓜子，头也没抬：“赵大爷，您反映的情况我们记下了，

等领导回来再说。”赵建国把登山杖往地上一顿：“领导什么时候回来？我在这儿等。

”他从早上等到中午，物业经理才打着哈欠进来。听完赵建国的话，

经理挠挠头：“这都是业主自己堆的，我们也不好强拆啊。再说清理费谁出？

”赵建国掏出个布包，倒出一沓零钱：“我出！不够我再去凑！”下午的时候，

周明带了几个外卖员过来，张弛也请假赶来了。林晓梅提着相机，

说要把这事儿拍下来发小区论坛。刘大妈领着广场舞队，每人手里都拿着个垃圾袋。

赵建国坐在轮椅上指挥，像个运筹帷幄的将军。

杂物还真不少：断腿的椅子、发霉的床垫、孩子玩旧的滑板车。张弛搬床垫时闪了腰，

哎哟哎哟地喊，却笑得比谁都开心。周明发现个破鸟笼，擦干净说要挂在自己未来的花店里。

林晓梅对着堆成小山的杂物拍照，突然觉得这比公司的团建活动有意义多了。清理到五楼时，

赵建国非要自己上去看看。他拄着登山杖，一条腿用力，一步一步往上挪。周明想扶他，

被他推开：“我自己能行。当年在厂里检修锅炉，比这陡的梯子我都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