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宗的外门考核场设在宗门东侧的演武场，场边插着两排青色旗帜，随风猎猎作响。
林越站在考核队伍末尾，看着前方弟子依次上前测试，心里早己盘算好应对之策 —— 今日考核只需达到合格线即可，绝不能露出半点异常。
“下一个，林越！”
考核执事的声音传来，那是位面容严肃的中年修士，身穿绣着银纹的青灰道袍，腰间令牌刻着 “外门考核执事”，周身散出的灵力波动比典籍室的李长老弱些，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 林越暗自判断，这应当是炼气 7 层的修为。
考核分为两项，第一项是 “灵力测试”，需将手掌按在测灵柱上，引动体内灵力，测灵柱亮起的高度达到半丈即为合格；第二项是 “法术测试”，需施展《凝元诀》催动基础法术 “引火术”，能点燃面前的火折子即为合格。
林越走到测灵柱前，深吸一口气，将右手按在冰凉的柱面上。
他刻意放缓引动灵力的速度，只调动体内三成灵力，顺着经脉注入测灵柱。
淡青色的光芒从柱底缓缓升起，升到半丈高时便停住，微微闪烁了两下，再无动静。
“灵力强度勉强合格。”
执事扫了眼测灵柱，在名册上打了个勾，“下一项，法术测试。”
林越走到法术测试区，面前摆着一个小巧的火折子。
他双手掐诀，按照《凝元诀》的口诀催动灵力，指尖泛起一点微弱的火星，他控制着火星慢慢飘向火折子，过了好一会儿，火折子才 “嗤” 的一声，燃起一小团火苗。
“法术操控生疏，勉强合格。”
执事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多了几分不耐，“下一个！”
林越松了口气，默默退到考核场边缘。
他知道自己的表现落在旁人眼里，就是个资质平庸、修炼懈怠的外门弟子，这样正好 —— 越是不起眼，越能减少麻烦，也越能守住自己长生的秘密。
考核结束后，林越正准备回丙字院，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林越师兄，等一下！”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青布长衫的少女快步走来，少女梳着简单的发髻，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腰间的身份令牌上刻着 “苏晴” 二字，周身的灵力波动比他强些 —— 看这气息，应该是炼气 2 层。
“你是？”
林越有些疑惑，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位少女。
“我叫苏晴，也是外门弟子，住在乙字院。”
苏晴笑着递过手里的油纸包，“刚才在考核场看到你了，你考核的时候好像很紧张呀？
这是我从膳堂买的桂花糕，你要不要尝尝？”
林越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油纸包，轻声道了谢：“谢谢苏师妹，我刚才只是有点紧张。”
“正常正常，我第一次考核的时候也紧张，生怕不合格被逐出宗门。”
苏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对了，林越师兄，你考核结束后要去膳堂吃饭吗？
我正好也要去，咱们可以一起走。”
林越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他正好想了解更多关于外门弟子的情况，跟苏晴一起走，或许能听到些有用的信息。
两人并肩往膳堂走，苏晴性子开朗，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告诉林越，自己是山下苏家的女儿，苏家是个小家族，因为没有修仙者撑腰，经常被其他家族欺负，她这次来青玄宗，就是想好好修炼，将来突破筑基期，成为苏家的靠山，改变家族的命运。
“我听说筑基期修士能活两百年呢，还有机会学习更厉害的功法和法术，到时候我一定能保护好苏家！”
苏晴说着，眼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林越听着她的话，心里却泛起一阵感慨。
他知道苏晴的梦想很美好，可修仙之路何其艰难，外门弟子中能突破炼气期、达到筑基期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困在炼气期，最后在寿元耗尽时黯然离世。
两人走到膳堂时，里面己经坐满了人。
苏晴拉着林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跑去窗口点了两份灵米粥和一碟青菜。
很快，饭菜端了上来，灵米粥里蕴含着微弱的灵气，喝起来比普通米粥香甜不少。
“林越师兄，你知道吗？
我听外门的老人说，咱们外门弟子的平均寿命只有 80 年呢。”
苏晴喝了一口灵米粥，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他们说，大多数外门弟子一辈子都突破不了炼气 5 层，炼气期修士的寿元最多 120 年，可很多人因为修炼辛苦、资源匮乏，往往活不到那么久。”
林越的心猛地一沉，他虽然知道修仙界寿命有限，却没想到外门弟子的平均寿命这么短。
他看着苏晴年轻的脸庞，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百年之后，当苏晴的寿元耗尽，当王虎、当他认识的所有人都化为尘土，只有他还活着，那时的他，又该何去何从？
“不过我才不怕呢！”
苏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低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突破筑基期，活过两百年，甚至更久！
林越师兄，你也别灰心，咱们一起努力，说不定将来都能成为厉害的修仙者！”
林越看着她充满活力的样子，勉强笑了笑：“嗯，一起努力。”
可他心里却清楚，自己和苏晴、和王虎，甚至和这青玄宗的大多数人，都不是一路人。
他们追求的是修为的突破、寿命的延长，而他拥有的，是他们梦寐以求的长生。
可这份长生，却让他注定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注定要独自面对漫长的时光。
“百年后故人难寻啊。”
林越在心里默默叹息。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站在时光长河岸边的旁观者，看着身边的人匆匆而过，却无法留住他们的脚步。
吃完饭，苏晴要去后山采集灵草，两人在膳堂门口告别。
苏晴挥着手对他说：“林越师兄，以后咱们常联系呀，要是你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来找我帮忙！”
“好，谢谢苏师妹。”
林越点点头，看着苏晴的身影渐渐远去。
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往丙字院走。
路上，他看到不少外门弟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刚才的考核，有人因为合格而欢呼，有人因为不合格而沮丧。
林越看着他们，心里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 他拥有长生，却不知道自己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应该追求些什么。
回到丙字院三号房时，王虎己经回来了。
他看到林越，连忙迎上来问道：“林越，你考核怎么样？
合格了吗？”
“嗯，勉强合格了。”
林越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拿出刚才苏晴给的桂花糕，递给王虎一块，“你呢？
考核顺利吗？”
“顺利顺利，我灵力测试达到了六尺，法术测试也一次性通过了！”
王虎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对了，我刚才在考核场听说，下个月宗门要组织外门弟子去后山历练，猎杀一阶妖兽，据说能获得不少灵石和修炼资源呢，咱们要不要报名参加？”
林越心里一动，后山历练虽然有风险，但能近距离接触妖兽，了解它们的习性，也能获得更多的修炼资源。
不过他很快又冷静下来 —— 历练人多眼杂，万一遇到危险，以他炼气 1 层的修为，很容易暴露自己的异常。
“还是算了吧。”
林越摇了摇头，“我修为太低，去了也是拖后腿，还是留在宗门好好修炼，完成日常任务比较好。”
王虎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自己报名了。
你放心，等我历练回来，给你带些妖兽的内丹，说不定能帮你提升修为。”
林越心里一暖，点了点头：“谢谢你，王虎。”
晚上，林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内视丹田深处的长生道果。
淡金色的道果依旧在缓缓旋转，散出温和的暖意，将他的心神包裹。
他忽然想起苏晴说的话，想起外门弟子 80 年的平均寿命，想起王虎对历练的期待。
“或许，我可以试着在不暴露长生秘密的前提下，多了解一些修仙界的事情，多认识一些人。”
林越在心里想，“就算百年后他们都会离去，至少现在，我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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