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北漠,烟尘滚滚蔽日,甲胄寒光映着苍茫天色。
萧诀一身玄黑战甲,骑在通体雪白的 “踏雪” 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队列,唯有看到被护在中军的萧熠时,眼底才掠过一丝复杂。
行至第七日,大军终于抵达北漠边境的 “断云关”。
关墙斑驳,满是箭痕刀印,风里都裹着黄沙与陈旧的血腥气。
刚扎好营寨,萧诀便让人将萧熠请至主营,桌上摊开的北漠地形图早己标注得密密麻麻。
“北漠骑兵善奔袭,明日我会派三队轻骑试探轩辕澈的兵力部署,你留在营中,切勿擅自行动。”
萧诀指着图上的 “黑风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却也藏着几分关照,“这里地势险要,轩辕澈最擅长设伏,你初来战场,贸然出去会有危险。”
萧熠站在桌前,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脸上堆着温顺的笑,心里却翻涌着不满。
凭什么?
凭什么萧诀能站在主帅的位置发号施令,而他只能缩在营中做个闲人?
他来北漠,可不是为了躲在别人羽翼下的。
只要能在这里打一场大胜仗,让父皇看到他的本事,太子之位自然唾手可得。
“多谢二哥关心,三弟都听你的。”
萧熠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野心,躬身应道。
萧诀见他顺从,便不再多言,只叮嘱副将看好营寨,转身去巡查防线了。
次日清晨,萧诀按计划派轻骑去黑风谷试探。
萧熠在营中坐立难安,听着手下回报轻骑与北漠兵交锋、双方互有损伤,心下愈发急躁。
他悄悄召集了自己带来的三百亲兵,咬牙道:“轩辕澈不过是个蛮夷将领,今日我便去取他首级,让全军看看谁才该掌这兵权!”
不等手下劝阻,萧熠翻身上马,带着三百亲兵首奔黑风谷。
此时萧诀正指挥轻骑撤退,忽见一队人马从侧路冲了出去,为首那人的银甲格外刺眼 —— 竟是萧熠!
“胡闹!”
萧诀心头一紧,刚想派人去拦,却见北漠阵中冲出一骑,玄甲黑马,手持长戟,正是北漠大将军轩辕澈。
两人瞬间交锋,轩辕澈久经沙场,长戟横扫如疾风,萧熠哪里是对手?
不过三回合,便被轩辕澈一戟扫中腰部,银甲裂开一道大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袍。
萧熠闷哼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双眼一闭,彻底晕死过去。
他带来的亲兵吓得魂飞魄散,想冲上去救人,却被北漠兵围了起来。
“保护三皇子!”
萧诀目眦欲裂,提枪纵马冲了过去。
玄黑战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长枪舞动如银龙,北漠兵纷纷被挑落马下。
他冲到萧熠身边,俯身将人抱起,动作急切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他的伤口。
“撤!”
萧诀一声令下,亲卫迅速组成防线,护送着他和昏迷的萧熠退回营中。
主营内,军医诊脉后脸色凝重:“王爷,七皇子伤在腰腹,失血过多,营中药物不足,恐难支撑。
若想保命,需尽快送回京城,请太医院诊治。”
萧诀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萧熠,眉头紧锁。
他知道军营条件有限,虽恼萧熠擅自行动,可终究念着兄弟情分,不愿见他殒命沙场。
“传我命令,挑二十名精锐,即刻护送七皇子回京,务必确保他安全抵达。”
亲兵领命而去,萧熠被小心地抬上马车。
萧诀站在营门口,望着马车绝尘而去的方向,风卷着黄沙打在他脸上,却丝毫未觉。
他不知道,萧熠这一回去,京城的局势,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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