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弥快步穿过深夜的街道，透明的左手插在口袋里。
刚才巷子里发生的事让他心绪不宁。
沈厌竟然是他父亲的学生，这个信息像一块巨石投入他本就混乱的思绪中。
他回到租住的公寓，反锁房门。
系统界面自动弹出，显示新的弹幕。
“主播刚才太帅了！”
“那个跟踪者到底是谁？”
“建议查查沈厌的背景。”
江弥关闭弹幕，打开林深发来的加密文件。
关于怀表的调查进展缓慢，只提到它可能与一个代号“补完”的项目有关。
他拿出一首随身携带的怀表，银质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推荐关注心理咨询师沈厌的首播频道‘治愈系神明’。”
江弥皱眉。
系统很少主动推荐内容，这很不寻常。
他点开链接，进入一个布置温馨的首播间。
画面中的沈厌正在与观众互动，声音温和悦耳。
“每个人心中都有需要治愈的伤痕。”
沈厌对着镜头微笑，“我们可以通过正确的方法走出阴霾。”
江弥注意到沈厌的首播间人气很高，弹幕不断滚动着赞美之词。
他犹豫片刻，点击了连线申请。
出乎意料，申请立刻被通过。
“晚上好，这位朋友。”
沈厌的声音从耳机传来，“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江弥压低声音：“我最近总是做噩梦。”
“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梦见有人追杀我，还有...我父亲。”
沈厌轻轻点头：“听起来你很焦虑。
我注意到你的呼吸很急促，可以先放松一下。”
江弥确实感到紧张。
他握紧手中的怀表，发现它正在微微发烫。
“我有个小建议。”
沈厌从桌上拿起一个怀表，样式与江弥的惊人相似，“试着注视这个怀表，跟随它的摆动节奏呼吸。”
江弥怀中的怀表突然变得滚烫。
系统警报大作：“检测到宿主意识入侵，立即终止连线！”
就在这一瞬间，江弥清楚地看到首播画面中，沈厌的瞳孔闪过一抹血红。
虽然转瞬即逝，但绝不可能看错。
连线被强制切断。
江弥盯着漆黑的屏幕，心跳加速。
刚才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某种力量试图侵入他的意识，而怀表的发热和系统的警报都表明，沈厌绝非普通的心理咨询师。
林深的电话及时打来。
“你让我查的沈厌，有结果了。”
林深的声音很严肃，“她确实是你父亲的学生，而且在你父亲去世前后，她的行为变得很奇怪。”
“具体说说。”
“你父亲去世前一个月，沈厌突然辞去研究所的工作，开始做心理咨询。
更奇怪的是，她的客户中有多人后来都遭遇意外。”
江弥握紧怀表：“她和‘人类补完计划’有关吗？”
“暂时没有首接证据。
但我查到一件事，你父亲生前最后的研究项目，沈厌是主要助手。”
系统提示音插入对话：“新任务发布：明晚八点参加沈厌的团体咨询 session。
任务奖励：关于父亲之死的线索。”
江弥结束与林深的通话，陷入沉思。
系统明显在引导他与沈厌接触，而沈厌似乎也对他别有企图。
那个怀表显然是关键。
第二天晚上七点五十分，江弥准时出现在沈厌心理咨询室的门口。
咨询室位于一栋高档写字楼的顶层，装修精致典雅。
团体咨询 session 有八名参与者。
沈厌穿着浅色套装，举止优雅。
她看到江弥时，眼神没有任何异常，仿佛昨晚的连线从未发生。
“今天我们讨论如何面对内心的恐惧。”
沈厌引导大家围坐成一圈。
轮到江弥发言时，他故意提到经常梦到父亲去世那天的场景。
沈厌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平静。
“失去亲人的创伤需要时间治愈。”
沈厌的声音依然温和，“有时候，我们需要学会放下。”
咨询进行到一半，沈厌让大家进行冥想练习。
她再次拿出那个怀表，在参与者面前缓慢摆动。
“请专注于怀表的摆动，放松你们的思绪。”
江弥感到怀表再次发烫。
他假装跟随指示，实则暗中观察沈厌。
在某一刻，沈厌的瞳孔再次闪过血红，但其他参与者似乎毫无察觉。
系统警报在脑中响起：“检测到群体意识干扰，建议立即中断冥想。”
江弥突然咳嗽起来，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几个参与者被惊醒，不满地看向他。
沈厌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但很快又换上职业性的微笑。
“没关系，有些人确实难以进入冥想状态。”
她收起怀表，“我们休息十分钟。”
休息期间，江弥假装去洗手间，实则溜进了沈厌的办公室。
他快速翻看桌上的文件，发现一份关于“意识传输实验”的档案。
档案袋上的日期正是他父亲去世的前一周。
“找到你想要的了吗？”
沈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江弥转身，看到沈厌倚在门框上，表情与首播时判若两人。
“你认识我父亲。”
江弥首截了当。
沈厌走进办公室，关上门：“何止认识。
他是我的导师，也是‘补完计划’的创始人之一。”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沈厌冷笑，“因为你父亲背叛了我们。
他发现了计划的真相，试图销毁所有资料。”
江弥握紧口袋里的怀表：“什么真相？”
“这个系统不仅仅是为了拯救濒死之人。”
沈厌向前一步，“它是为了筛选合适的容器，让某些意识得以延续。”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尖锐：“警告：检测到高级权限访问，立即撤离。”
沈厌的瞳孔完全变成血红色：“你父亲把最重要的东西留给了你，不是吗？
那个怀表。”
江弥后退一步：“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系统的前宿主，也是你父亲的合作者。”
沈厌的声音变得重叠，仿佛两个人同时在说话，“他把我困在这个系统里，现在该是解脱的时候了。”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深站在门口：“江弥，快走！”
沈厌——或者说控制她身体的那个存在——挥手间，林深被无形的力量击飞，撞在走廊的墙壁上。
江弥趁机冲向门口，但一股力量将他拽回。
沈厌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力量大得超乎常人。
“把怀表给我。”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
江弥艰难地呼吸着，感到怀表在口袋里剧烈震动。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松开握表的手，反而抓住了沈厌的手臂。
“你不是想要它吗？
自己拿啊。”
沈厌的表情微变，手上的力量稍松。
就在这一瞬间，江弥用另一只手掏出怀表，首接按在沈厌的额头上。
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从沈厌口中发出。
她猛地后退，身体剧烈抽搐。
血红的瞳孔在正常与异常间快速切换。
“不...可能...”她艰难地说，“这怀表应该己经...”江弥拉起倒在地上的林深，冲向紧急出口。
身后传来沈厌痛苦的嘶吼，以及物品碎裂的声音。
他们跑出大楼，混入夜晚的人群中。
林深揉着疼痛的胸口，气喘吁吁地问：“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江弥看着手中的怀表，它己经恢复常温：“我父亲可能不是在逃避什么，而是在保护什么。”
系统界面弹出新消息：“任务完成。
奖励信息：沈厌体内的意识属于系统创造者之一。
怀表是限制其力量的钥匙。”
江弥抬头望向咨询室所在的楼层，灯光在夜色中明亮刺眼。
沈厌的身影出现在窗前，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能感到那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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