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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生活《同学会后,我和老婆彻底离婚了》,主角分别是陈凛苏琬,作者“默默不爱喝豆浆”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同学会后,我和老婆彻底离婚了》是大家非常喜欢的男生生活,家庭小说,作者是有名的网络作者默默不爱喝豆浆,主角是苏琬,陈凛,冰冷,小说情节跌宕起伏,前励志后苏爽,非常的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同学会后,我和老婆彻底离婚了
主角:陈凛,苏琬 更新:2025-10-18 22:2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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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琬的同学会,游戏尺度大得离谱。他们逼她和初恋玩暧昧游戏,她笑着应了。
酒意与灯光怂恿下,那晚她背叛了婚戒。短信告密来得冰冷:“你老婆在凯悦酒店1608。
”我看着手机,第一次发现原来恨意滚烫。第一章厨房顶灯洒下的光,白惨惨的,
像一层薄霜,覆在苏琬忙碌的背影上。新烫的卷发梢在她肩头不安分地翘着,
被汗水濡湿了几绺,黏在脖颈。空气里原本浓郁的酱烧排骨味儿,
被一股甜得发齁、廉价又陌生的香水味隐隐盖过,丝丝缕缕,钻进陈凛的鼻腔。
“晚上高中同学会,”苏琬没回头,锅铲刮着锅底,发出刺啦刺啦的噪音,刻意放大了似的,
“就那帮人,闹腾得很,估计得闹到后半夜。”声音拔高了点,带着点欲盖弥彰的轻快。
陈凛后背抵着冰箱门,铝制啤酒罐上的水珠汇聚成流,洇湿了他指尖,冰凉一片。“嗯。
”他喉咙里滚出一个音节,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视线掠过椅背上搭着的那件簇新的浅紫色连衣裙。V领,开得有点深,
上周末她特意拉他去商场挑的,当时在试衣镜前转着圈,裙摆飞扬,笑着问他:“老公,
好看吗?”灯光下,她眼底的光亮得像星星。“宋扬也去。”这句话像颗小石子,
被她轻飘飘地抛出来,铲子刮锅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厨房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
只有锅里排骨咕嘟咕嘟的焖煮声,单调又沉闷,一下下敲在人心上。宋扬。
这个名字像个生了锈的钩子,猝不及防又从记忆的淤泥里被扯了出来。
苏琬那段被他刻意忽略的初恋,她青春纪念册扉页上烫金的名字。
前阵子这名字又阴魂不散地冒出来,不知从哪弄到苏琬的新号码,短信、电话,
藕断丝连得让人烦躁。那场争吵爆发得毫无征兆,两人都撕破了脸皮,吼出的狠话像刀子。
“他不是在外地混?”陈凛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下去,
胸口那团被强行压下的烦躁却“腾”地烧得更旺。“调回来了,”苏琬猛地关了火,
动作有点急,把锅里油亮的排骨往白瓷盘里盛,“好像还升了职,当了个什么副主任。
班长特意通知的,说…说好多年没见了,大家聚聚。”她端着盘子转过身,
脸上迅速堆起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仿佛要用这光亮驱散空气中的僵硬,“哎呀,就吃个饭,
唱个歌,老一套,无聊死了,我都不太想去。”那笑容像层刚刷上去就快剥落的劣质油漆,
遮不住底下的裂痕。她把盘子放到餐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柔软的裙料,指节微微发白。
“嗯,”陈凛又应了一声,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少喝点酒。”“知道啦!啰嗦!
”她声音扬起来,带着点嗔怪的甜腻,紧挨着他坐下,夹起一块裹满酱汁、炖得脱骨的排骨,
稳稳放进他碗里,“快尝尝,火候怎么样?特意给你烧的。”排骨咸香软糯,是熟悉的味道。
陈凛机械地咀嚼着,舌尖却尝不出什么滋味。那股甜丝丝的、不属于这个家的香水味,
此刻更清晰了,萦绕在她颈侧,顽固地钻进他的呼吸。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苏琬的手机就放在她手边的桌布上,屏幕时不时就毫无征兆地亮一下,没有铃声或震动,
每次屏幕亮起,她扫过去的眼神就快一分,夹菜的筷子也跟着顿一下,像被无形的线扯动。
七点二十八分,门铃“叮咚”响起,尖锐刺耳。苏琬几乎是弹起来的,
膝盖撞到了桌腿也顾不上。“肯定是李晓!”她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雀跃,
脚步轻快地冲向玄关,像只迫不及待要飞出笼子的鸟。门开了。
楼道的光勾勒出一个烫着浮夸大波浪卷的女人轮廓,脸上糊着厚粉,
浓烈的脂粉香气混着某种廉价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压过了厨房的饭菜香。李晓,
苏琬高中时的死党兼八卦集散中心。每次提起她,
苏琬总说她“人来疯”、“爱玩”、“嘴没把门”。“哎哟我的苏大美人!磨蹭什么呢?
等得我花儿都谢了!”李晓的声音又尖又亮,跟她那身紧身亮片裙一样扎眼。
她的眼神毫不客气地越过苏琬的肩膀,在陈凛脸上溜了一圈,带着点审视和说不清的玩味,
“啧啧,陈凛,放心啊!保管把你家这朵娇花全须全尾、毫发无损地送回来!
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少!”她咯咯笑着,声音聒噪得像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鸡。苏琬飞快地换鞋,
拎起小巧的链条包。“我走啦!”她回头冲陈凛喊了一声,
脸上的笑容比盘子里排骨上的油光还要亮,晃得陈凛眼睛发涩。防盗门“砰”一声被带上,
隔绝了李晓那放肆的笑声和那股浓烈甜腻的香水味。
屋子里瞬间被一种巨大的、冰冷的寂静吞没。餐桌上那盘几乎没动过的红烧排骨,
酱汁凝结成暗红粘稠的块状。陈凛盯着那扇紧闭的、毫无生气的门板。刚才苏琬转身的瞬间,
后颈靠近衣领的地方,一小片雪白细腻的肌肤猝不及防地暴露在灯光下,刺得他瞳孔微缩。
宋扬那张藏在记忆深处、模糊却又带着莫名敌意的脸,突兀地在他脑海里闪现了一下。
“咔嚓。”一声轻微的金属变形声。他低头,看到自己手里那个被捏得凹陷下去的啤酒罐。
一股粘稠冰冷的寒意,像湿透的蛛网,悄无声息地从脚底蔓延上来,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
那场喧嚣的同学会还没开场,一股混杂着廉价脂粉气息和某种蠢蠢欲动腥膻的预感,
已经顺着门缝,无声无息地渗了进来。第二章城市的霓虹如同打翻的调色盘,
在“金色年代”KTV巨大的落地窗外肆意流淌,却穿不透厚重的隔音玻璃。门内,
豪华包间如同一个巨大的、沸腾的声浪蒸笼。震耳欲聋的电子乐轰炸着鼓膜,
混杂着跑调的鬼哭狼嚎;五彩斑斓的射灯像失控的探照灯,
变了形的脸上胡乱扫射;空气里塞满了浑浊的烟味、酒气、廉价香水和果盘甜腻腐败的气息,
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苏琬缩在沙发最边缘的角落,手里捏着一个细长的香槟杯。
杯壁凝结的水珠冰凉,濡湿了她的指尖,她却毫无所觉。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晃动着,
映出她有些恍惚的神情。心脏在胸腔里失了节奏,一下一下,撞得肋骨生疼。
这震耳欲聋的喧嚣像层薄纱,
隔绝不了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隔着一张堆满空啤酒瓶、瓜子皮、果壳狼藉的矮几,
宋扬就坐在斜对面,正和几个男同学高谈阔论,笑声爽朗,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她。
可每一次她眼角的余光扫过,都精准地捕捉到他看似不经意投来的视线。
那目光像带着细小的倒刺,在她脸上、脖颈、裸露的小臂上轻轻刮过,若有似无,
却留下难以言喻的痒和悸动。“喂!苏琬!”一个带着浓重酒气的声音炸响在耳边。
李晓端着满满一杯泛着泡沫的啤酒,一屁股挤坐在她旁边,沙发凹陷下去一大块。
那股混合了酒精、汗味和廉价香水的浓烈气息几乎把苏琬熏了个趔趄。
“躲这儿当什么壁花小姐呢?今儿可是我们宋主任荣归故里、衣锦还乡的大日子!
”李晓拔高了嗓门,故意把“宋主任”三个字咬得又响又亮,清晰地穿透音乐声,
朝对面砸过去。宋扬那边的谈笑果然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穿过缭绕的烟雾和晃动的射灯,
准确地落在了苏琬身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嘴角噙着一抹了然又意味深长的笑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过来。苏琬的脸颊“腾”地烧了起来,
下意识想把自己缩进沙发深处:“晓晓你别瞎说!
什么主任不主任的…就是老同学…”“哎哟哟!还害臊上了?”李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更加来劲,胳膊肘重重撞了她一下,对着旁边几个早就竖起耳朵的男女同学挤眉弄眼,
声音尖锐得能划破玻璃,“装!接着装!当年谁不知道咱们班才子配佳人,天造地设啊?
宋大才子给你写的那几麻袋情诗,哎呦喂,酸得我牙倒了整整三年!是不是啊宋大才子?
”她直接扭过头,对着宋扬那边喊,带着明显的煽动。
包间里瞬间爆发出更加巨大的哄笑、口哨和拍桌子的怪叫。
暧昧的灯光适时地聚焦在宋扬身上,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默认的纵容和掌控感。
苏琬的脸红得几乎滴血,慌乱地伸手去捂李晓的嘴:“你闭嘴吧!”指尖冰凉。
“光动嘴皮子起哄多没意思!”一个剃着板寸头、脖子上挂着条小指粗金链子的胖子王力,
喝得脸红得像块猪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抄起麦克风“哐哐哐”猛敲茶几,震得酒瓶乱颤。
“老规矩!真心话大冒险!怂包软蛋自动罚酒三杯!敢不敢玩?!
”他粗嘎的嗓门压过了音乐,贼亮的眼神挨个扫过沙发上的人,
最后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沙发两端的苏琬和宋扬身上。“敢!谁他妈不敢!”“玩大的!
要玩就玩刺激的!”“上!王力主持!”群情瞬间被点燃,气氛达到高潮。
几个好事者七手八脚把茶几中间的酒瓶、果盘粗暴地扫到地毯上,
清出一块光秃秃的“战场”。“第一轮!瓶子给我转起来!”王力唾沫星子横飞,
粗壮的手指捏住一个空啤酒瓶的瓶颈,在光滑的玻璃茶几上猛地发力一旋。
瓶口滴溜溜疯狂转动,包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音乐都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只有低音炮还在发出沉闷的嗡鸣。瓶口旋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宿命感,
摇摇晃晃,最终,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不偏不倚,精准地指向了脸色发白的苏琬。
“哦——!!!”尖叫声和口哨声几乎要掀翻整个屋顶,震得水晶吊灯都在晃动。
“苏大美人!”王力兴奋地喷着酒气,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动,手指几乎戳到苏琬鼻尖,“选!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他拉长了音调,每个字都充满了恶意。
苏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攥着杯子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
冰凉的触感像针一样刺着掌心。“大…大冒险吧。”她声音发飘,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真心话?宋扬就坐在对面,那些被她拼命掩埋、羞于启齿的青春往事,
那些隐秘的悸动和早已褪色的情愫,她一个字都不敢碰。“痛快!够胆!”王力咧嘴一笑,
露出满口被烟熏黄的牙齿,冲着旁边的狐朋狗友一挥手,“兄弟们!
给咱们班花整点‘有趣’的!要够劲爆!
”旁边一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暴露的女人杨艳,立刻像闻到腥味的猫凑到王力耳边,
嘀嘀咕咕,眼神像淬了毒,在苏琬和宋扬之间来回扫射,嘴角挂着恶意的笑。几秒钟后,
王力猛地一拍自己油亮的大脑门:“有了!玩个经典永流传的——‘唇齿相依撕纸巾’!
”他顺手从桌上的零食堆里抽出一张方方正正的餐巾纸,薄得像蝉翼。“规矩简单明了!
”王力捏着那张薄纸的一角,得意洋洋地晃着,“苏琬!宋扬!你俩,上!就用嘴,
接力撕这张纸!一人只能咬一次!传一次!最后撕剩的纸片,宽度不能超过一根手指头!
谁要是把纸弄断了,或者剩得太宽——嘿嘿!”他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立刻有人默契地倒了满满三小杯高度白酒,一字排开摆在茶几上,
清澈透明的液体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辛辣气味。“一人三杯!一滴不许剩!谁耍赖谁孙子!
”“嗷——!!!”整个包间瞬间炸开了锅!
口哨声、拍桌子声、怪叫声、跺脚声汇合成狂热的声浪,
像一群嗜血的鬣狗嗅到了猎物的血腥。所有目光,灼热的、猥琐的、嫉妒的、纯粹看好戏的,
全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呆立当场的苏琬和从容起身的宋扬身上。
宋扬脸上那点矜持的笑意彻底化开了,变成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侵略性的兴味。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挺括的衬衫袖口,绕过矮几,
走到苏琬对面的茶几前站定。隔着那张决定命运的、薄如蝉翼的纸巾,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施压的、笃定的探究。“苏琬,大伙儿的面子,老同学的情分,得给吧?
”王力凑近一步,满嘴酒气喷在苏琬脸上,声音里全是看好戏的亢奋。
李晓也用力推了她后背一把,力道大得让她一个趔趄:“就是啊琬琬!玩嘛!图个热闹!
都是成年人了,怕什么呀!又不会少块肉!”混乱的射灯光柱扫过苏琬瞬间失去血色的脸。
她盯着那张薄薄的纸,
面宋扬镜片后深不见底、闪烁着欲望的眼睛;看着周围一张张兴奋得扭曲、写满恶意的面孔。
那些疯狂的尖叫和口哨像一把把钢针,疯狂地扎着她的大脑神经末梢。
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眩晕,混杂着被逼到悬崖边的巨大恐慌,
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羞于承认的、被这疯狂气氛点燃的、隐秘的悸动。
指尖的冰凉感蔓延到全身。众目睽睽之下,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带着浓郁的酒精、汗味和浑浊的空气,呛得她喉咙发紧。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让她混乱的脑袋获得了一瞬间残忍的清醒。她抬起头,
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迎向宋扬那带着审视的目光,嘴角僵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好。
”声音不大,微微发颤,带着一种绝望的破罐破摔,
却在这一刻诡异的安静中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包间。“哇哦——!!!牛逼!!!
”更大的欢呼和尖叫如同海啸般炸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天花板的水晶吊饰都在疯狂摇晃。宋扬嘴角的弧度骤然拉大,
那笑容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得逞意味。他微微弯腰,双手撑在茶几边缘,身体前倾,
离那张纸更近了。苏琬像个被丝线操控的木偶,僵硬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她走到茶几前,
与宋扬隔着那张方方正正的、此刻显得无比脆弱的纸巾对峙。宋扬的气息扑面而来,
混合着一种陌生的、带着侵略性的须后水味道,强势地笼罩了她。
周围是无数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像烧红的炭火,贪婪地炙烤着她,
等待着这场香艳闹剧的上演。第三章客厅墙上的电子挂钟,
红色的数字固执地显示着“00:07”。电视屏幕里,
午夜新闻的主持人面无表情地播报着远方的灾难,
字正腔圆的声音在过分空旷死寂的客厅里空洞地回荡,成了毫无意义的背景噪音。
陈凛陷在沙发深处,身体绷得像一块冷却的铸铁。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漆黑,
金属外壳被反复摩挲得温热,又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冰凉。
胃里那点早已凉透的晚饭像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坠着,顶得他胸口发闷。水晶茶几上,
那个沉重的玻璃烟灰缸里,七支吸到尽头的烟蒂歪斜地躺着,烟灰洒落四周,
像一片小小的、绝望的坟场。他又一次拿起那包烟,抽出一支,
塑料打火机“咔嚓”一声轻响,火苗跳跃,
映亮他紧绷的、线条冷硬的下颌线和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辛辣的尼古丁涌进肺里,
却像投入冰水的火炭,瞬间熄灭,只留下更深的焦躁。十二点十七分。
死寂的楼道里终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踉跄、杂乱,毫无节奏可言,
中间夹杂着女人压抑不住、含混不清的嬉笑声和含糊的嘟囔。钥匙串稀里哗啦地摩擦着锁孔,
摸索了半天。“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人作呕的、混合着劣质酒精、呕吐物残留、浓烈香水、烟草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体味的热浪,
像一团有形的、粘稠的污秽气浪,猛地冲破了玄关,瞬间吞噬了客厅里原本清冷的空气。
苏琬几乎是被李晓半拖半抱着推进来的。她的头无力地垂在李晓肩窝,
发出压抑的、痴痴的、近乎痴傻的笑声。那件出门前精心挑选的浅紫色连衣裙,
此刻肩带彻底滑落,露出大片雪白却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肌肤,
精致的刺绣胸口处被酒液浸染出深色的污渍,裙摆皱巴巴地卷到了大腿根,
隐约可见丝袜的破洞和腿上可疑的、粘稠的深色痕迹。李晓也没好到哪里去,脸颊酡红,
眼线晕开像熊猫,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
但脸上却残留着一种意犹未尽的、亢奋的潮红。她一眼看到沙发上面无表情的陈凛,
夸张地咧开红唇,挥了挥空着的手:“嗨…陈大帅哥…嗝…你家宝贝儿…安全…嗝…送达!
任务…嗝…圆满…完成!”她舌头打着结,一边嚷着,
一边费劲地把怀里软得像烂泥的苏琬往前推搡。苏琬脚下彻底没了根,被这么一推,
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直直地朝茶几栽倒过来。陈凛猛地从沙发上弹起,一步跨过去,
大手铁钳般抓住了她冰凉滑腻的手臂。那触感像碰了一条冰冷的蛇,
让他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滚。
晓身上那甜腻发齁的香水味…以及一种陌生的、极具侵略性的、属于成熟男性的须后水味道,
浓烈得几乎让他窒息。“谢了。”陈凛的声音像是从冰窖深处凿出来,
眼神落在李晓那张因酒意和过度兴奋而扭曲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漠然的冰原。
李晓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一寒,酒意似乎瞬间醒了三分,
讪讪地松开扶着苏琬的手:“那个…琬琬她…就…就是玩得有点嗨…你…嗝…别往心里去啊!
老同学嘛…高兴…高兴过头了…”她结结巴巴地说完,像是怕被这冰冷的空气冻伤,
赶紧摆摆手,逃也似地溜出了门,高跟鞋在楼道里发出慌乱的哒哒声,最终消失在电梯口。
门关上了。隔绝了外面世界残留的喧嚣,只剩下客厅里令人窒息的死寂,
和苏琬粗重、不均匀、带着酒气的喘息。她终于抬起头,眼神涣散得找不到焦点,
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早已糊成一团,眼线晕开像挨了揍,口红被蹭得晕染到下巴,
嘴角甚至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像是酱汁又像是血渍的东西。她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陈凛,
咧开嘴,露出一个茫然而又醉态十足的傻笑:“老…老公…你…还没…睡…啊?
”她试图站稳,身体却像被抽走了骨头,猛地一个趔趄,
整个人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软软地倒向陈凛怀里。陈凛没有躲,没有扶,
只是僵硬地站着,任由她滚烫的、散发着污浊气息的身体重重撞在自己胸口。
那陌生的须后水味道混合着她头发里廉价的发胶味,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子,
狠狠捅进他心口最深处,缓慢地搅动。“玩得开心?”他垂着眼,声音不高,
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视线落在她卷曲的发梢蹭在自己干净的衬衫前襟上。
“开…开心…”苏琬痴痴地笑着,一只手胡乱地抓上他的衣襟,指甲划过他的锁骨,
留下几道细微的划痕,“宋扬…他…他好会玩…”她含混不清地嘟囔着,
声音里带着一种醉醺醺的、不设防的满足感,
“那个…游戏…真…真他妈刺激…他们都…都疯了…”陈凛的呼吸猛地一滞,
身体绷紧得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他不再说话,强压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箍住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她的身体绵软无力,
沉甸甸的,像个失去灵魂的布偶。她没有挣扎,反而把头更深地拱进他颈窝,
滚烫的、带着酒臭的呼吸喷在他敏感的皮肤上。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卧室。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铺满碎玻璃的路上,脚下的冰冷和心口的剧痛交替啃噬。卧室门被推开,
又被轻轻带上。把她放到床上的瞬间,苏琬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开关,手脚无意识地缠了上来,
滚烫的嘴唇带着陌生的、急切的力道,胡乱地在他脸上、颈间蹭着、啃咬着,嘴里喷着酒气,
含糊不清地呓语:“…别走…抱我…再来…亲我…扬…扬…”最后那个名字,
像一把烧红的铁锥,猛地刺穿了陈凛最后的克制。他像是被滚油泼到,猛地直起身子,
巨大的力量几乎将苏琬甩开。他站在床边,黑暗笼罩着他高大的身形,
像一座沉默的、内部岩浆奔涌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死死盯着床上那具蜷缩的、散发着污秽气息的身体,那雪白肌肤上刺眼的红痕,
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他转身,没有任何停顿,带上了卧室的门,
将那个混乱污浊的空间隔绝。门板隔绝了她无意识的呓语,却隔绝不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更隔绝不了他视网膜上深刻烙印的那一幕——她颈侧锁骨处,
那枚深红、醒目、如同耻辱标记般的吻痕。凌晨三点零二分。床头柜上,
冰冷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幽蓝的光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劈开了卧室的黑暗。
陈凛猛地睁开眼。他根本没有入睡,闭着眼睛也只是在无边的冰海里沉浮。他伸出手,
指尖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划开屏幕。一条没有署名的短信,孤零零地躺在收件箱里。
“你老婆苏琬,凯悦酒店1608。”发信时间:凌晨一点四十七分。冰冷的方块字,
像一排淬了剧毒的冰针,狠狠地扎进他的瞳孔,瞬间冻结了所有的血液流动。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攥紧、捏爆,然后被扔进绝对零度的深渊里瞬间冰封。
没有愤怒的嘶吼,没有崩溃的颤抖,甚至连呼吸都在那一刻停滞了。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瞬间被抽干、凝固,只剩下一种死寂的、能将灵魂都冻裂碾碎的寒意。
他死死地盯着那行字,屏幕幽蓝的光反照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像一张惨白僵硬的面具。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流逝,房间里静得可怕,
只有他自己血液在冰冷血管里缓慢流动时发出的、细微到几不可闻的嗡鸣。几分钟后,
他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掀开被子坐起,动作僵硬却精准。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走到客厅,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金属的冰冷触感硌着掌心。
拉开门,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惨白的光线洪水般涌进来。
他没有回头看一眼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径直走了出去。大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
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丧钟般的声音。电梯下行时短暂的失重感,
地下车库扑面而来的、混杂着机油、尘土和冰冷水泥气息的阴冷空气,
都无法让他脸上那层面具有丝毫松动。他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
低沉的轰鸣声在寂静的车库里显得有些突兀。车灯亮起,两道凌厉的白光如同出鞘的利剑,
刺破黑暗。方向盘冰冷刺骨。他踩下油门,黑色的车身无声地滑出地库,
汇入凌晨空旷死寂、如同巨大墓地的城市街道。路灯飞速地掠过车窗,
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飞速变幻的光影碎片,
却始终无法照亮那双深潭般、只剩下冰冷死寂的瞳仁。凯悦酒店。1608。
第四章凯悦酒店大堂高耸的穹顶下,巨大的水晶吊灯倾泻下璀璨却毫无温度的光芒。
旋转门无声地转动,卷进来凌晨城市尾气与尘埃混合的凉风。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高级香氛刻意营造的、腻人的暖甜气息,像一层虚假的薄纱,
掩盖不住内里透出的彻骨寒意。陈凛径直走向前台,
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冰冷的回响。
值夜班的前台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正低着头刷手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脸上瞬间挂上职业性的、带着点熬夜疲惫的微笑:“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1608。”陈凛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一块刚从冻库取出的铁,“找人。苏琬。
”他清晰、准确地报出了苏琬的身份证号码,目光如同两道冰锥,钉在前台年轻的脸庞上。
前台小哥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警惕和为难。“先生,非常抱歉,
按照酒店规定,我们需要保护客人隐私,不能随意透露房间信息。
请问您和这位苏女士的关系是?或者您能联系她本人下来接您吗?”“我是她丈夫。
”陈凛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的压迫感。他掏出自己的身份证,
又从钱包最深的夹层里,
保护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结婚证复印件——那是很久以前办理某项业务时随手塞进去的,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派上用场。他把它推到光滑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
“她现在状态可能很不好,我需要确认她的安全。”这句话他说得异常平稳,
喉头却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前台小哥拿起身份证和那张薄薄的复印件,
凑在灯光下仔细核对。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在结婚证上清晰的照片、名字、日期和陈凛此刻紧绷、冰冷、不带一丝波澜的脸上来回扫视。
他看到了陈凛眼中那片死寂的冰原,也感受到了那股凝成实质、几乎要将人冻僵的寒意。
片刻的沉默后,他放下了证件,拿起内线电话,背过身去,
压低了声音对着话筒急促地说了几句。“陈先生,”前台小哥放下电话,
脸上的职业笑容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职业谨慎和某种说不清的、近似于同情的凝重,“非常抱歉,
根据酒店严格的规定,我们无法直接带您上去或者提供房卡。但是…鉴于您的情况,
我可以申请带您查看一下相关公共区域的监控记录。您看这样可以吗?”陈凛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他站在原地,如同大堂里一尊冰冷的现代雕塑。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流淌。前台小哥在电脑上飞快地操作着,
鼠标点击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显得格外响亮刺耳。几分钟后,
他指了指旁边一个相对僻静、有沙发隔断的休息区:“陈先生,这边请,我们到这边看。
”休息区空无一人。前台小哥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走过来,屏幕上已经调出了一段监控录像,
右上角的时间清晰显示着:01:23:17。“陈先生,
这是十六楼电梯厅和对应1608房间走廊的公共区域监控记录。”前台把平板递给他,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小心翼翼,“您…自己看吧。”说完,他识趣地退开几步,
背对着陈凛,目光投向远处。陈凛接过冰冷的平板。指尖传来的寒意直抵骨髓。
他点下了播放键。高清的画面在屏幕上展开。铺着厚重地毯的走廊,光线柔和而暧昧。
电梯门在十六楼“叮”一声轻响,滑开。首先跌跌撞撞冲出来的,是苏琬。
她的身体像完全失去了控制,大幅度地摇晃着,那件浅紫色的连衣裙肩带早已不知去向,
露出整个雪白的肩膀和光滑的脊背,头发凌乱地粘在汗湿的脖颈和泛着潮红的脸颊上。
她的眼神彻底涣散了,嘴角咧开,
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痴傻的、沉浸在某种虚幻愉悦中的迷醉笑容。她似乎想站稳,脚下一软,
整个人向前栽去。就在她即将摔倒的瞬间,
一只属于男人的手稳稳地、用力地扶住了她的腰肢。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
带着一种掌控的力度。接着,宋扬的脸清晰地出现在镜头里。
他的金丝眼镜在走廊顶灯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嘴角毫不掩饰地勾着一抹得意又充满占有欲的笑意。他几乎是半抱半拖,
将苏琬软得像面条的身体紧紧箍在自己怀里,低下头,嘴唇凑近她泛红的耳廓,
清晰地说了句什么。苏琬非但没有抗拒,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痴痴地笑起来,
头一歪,完全依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整个身体与他紧密相贴,不留一丝缝隙。宋扬搂着她,
步履从容,甚至带着一种炫耀般的姿态,熟稔地走向走廊尽头的1608房。
在深红色的房门前,他一手稳稳地扶着意识不清的苏琬,一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房卡。
“嘀”的一声轻响,门锁绿灯亮起。推开门进入房间的刹那,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微微侧过头,
嘴唇极其自然地擦过苏琬光滑的额角——那是一个亲昵的、如同奖励宠物般的吻。门开了,
宋扬半抱着苏琬,脚步略微踉跄但坚定地走了进去。厚重的、隔音极好的房门,
在监控镜头冰冷无情的注视下,无声地、坚决地、缓缓合拢,彻底隔绝了门外的一切。
录像结束。屏幕暗了下去,映出陈凛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只有捏着平板边缘的指关节,
因为用力过度而呈现出死寂的苍白,并且在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着。他眼底深处,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瞬间被彻底砸碎、碾成了齑粉,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冻彻骨髓的黑暗寒冰。
而在这坚冰的核心,一点幽暗的、足以焚烧一切的毁灭之火,正无声无息地点燃、升腾。
“谢谢。”他将平板递还给站在不远处、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前台小哥,
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前台小哥接过平板,看着他,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您…保重。”陈凛转身,
走向电梯间。每一步都踏得极稳,仿佛脚下不是光滑的大理石,而是通往地狱的台阶。
电梯门开了,他走进去,按下“B2”的按钮。金属门缓缓合拢,
将他独自关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狭小的金属空间里。
冰冷的镜面映出他挺拔却透着无尽寒意的身形。他抬起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镜面,
指尖下的倒影,眼神如同淬了剧毒的冰刃,锋利,冰冷,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
车子驶离凯悦酒店那金碧辉煌、如同城堡般的大门,汇入凌晨更深的黑暗。
城市像一头沉沉睡去的巨兽,只有路灯投下凄清冷寂的光晕。陈凛降下车窗,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尘埃灌进来,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店走廊消毒水的刺鼻味儿、宋扬身上那侵略性的须后水味、苏琬头发里残留的劣质发胶甜香,
以及一种说不清的、属于情欲过后的腥膻……这些气息像无数只细小的、带着毒牙的虫子,
疯狂地钻进他的鼻腔,啃噬着他的神经,留下刻骨的恶心和剧痛。他没有回家。
那个地方弥漫的背叛气息,比地狱的硫磺味更令人窒息。车子在空旷的街道上拐了几个弯,
最终停在了一家闪着惨白灯光的24小时连锁咖啡店门口。店内空无一人,
只有自动咖啡机发出单调的嗡鸣。他推开玻璃门,冷风带响了门上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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