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娥走到窗前，摸着崭新的高档窗帘。
她看见两个人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院子里种了一些海棠花。
"大嫂，这些花要换吗？
"园丁抬头问。
“留着吧。”
谢小娥转念一想，又问，“傅哥喜欢什么花？”
园丁笑笑说:“大哥说他不懂这些花啊草啊，大嫂喜欢什么就种什么。”
“那就种玫瑰，玫瑰好，衬大嫂。”
周姐恭维道："对了，大哥交代明天让裁缝来给您做几身衣裳。”
“那老师傅啊，旗袍做的比百货公司卖的还好，大嫂要不要做几身？
让阿良去买几块丝绸料子！
"“好啊。”
谢小娥应着。
旗袍，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她目光微闪。
她这种身份的人，以前哪有什么场合穿旗袍。
“大哥对您真上心。
白小姐上次央着大哥好久，大哥都说没空，隔了好几个月才叫那老师傅去给她做了一身……哎，我多嘴了。
大嫂莫怪。”
周姐哂笑。
“白小姐？”
“美高梅经理白若芸。”
周姐一副瞧不上她又忍不住八卦的样子，“她喜欢我们大哥，投怀送抱好几次，不过大哥瞧不上她。”
周姐一副“嫂子你放心”的表情。
谢小娥心下了然。
美高梅也是傅铮的产业。
“傅哥……以前对其他女人也是这么好吗？”
谢小娥试探问道。
周姐笑笑:“大嫂是这屋子第一个。”
谢小娥一愣。
道上谁不知道傅铮女人多。
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
周姐眼睛一亮："肯定是大哥回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傅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都安排妥当了？
"傅铮推开卧室门，带进来淡淡的烟味和外面的寒气。
他身形高大，夕阳在他肩头投下金色的阴影。
谢小娥听见动静转过身，脸上立刻漾开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傅哥，你回来了。”
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刚住进新地方的怯生。
阿强连忙汇报："大哥，都按您吩咐准备好了。
"傅铮走进卧室，对周姐摆摆手："去准备晚饭吧。
"周姐躬身退下。
他看向站在窗边的谢小娥，目光扫过她身上的旧衣服。
最后落在衣柜里的红裙子上。
“怎么不穿新的？
不喜欢？”
傅铮似乎有些不满她的寒酸。
“喜欢的。”
谢小娥低头扯了扯衣角，语气带着点委屈：“我怕我穿着不好看，糟蹋了好东西。
让傅哥丢人。”
傅铮走到床边坐下，摸出烟点上：“给你买的，就是让你穿的。
有什么丢人不丢人。”
谢小娥乖巧地拿起打火机给傅铮点烟。
他吸了口烟，看向那个敞开的钱箱，“那这些呢，喜欢吗？”
谢小娥看着一叠叠灰色的百元大钞。
有些无语。
这话问的，谁不喜欢钱？
“喜欢。”
谢小娥答得老实，“傅哥又是给钱，又是让阿强他们给我买这买那……喜欢就行，收起来，明天让阿良带你去银行办个存折。”
“这钱给你傍身，以后给你钱就存起来。
你要买什么 ，我另外叫人给你买。”
傅铮眼睛笑起来也依旧带着粗糙的毛边。
谢小娥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沓沓簇新的钞票：“这么多呢，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
傅哥，你对我真好。”
这话谢小娥说的倒有几分真情实意。
她拿起那根金项链，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就是……这链子太沉了，我这么瘦，怕撑不起来，走路都晃荡。”
谢小娥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微翘，好像在撒娇。
傅铮从烟雾里抬眼瞧她：“那你想怎样？”
谢小娥立刻凑近两步，蹲在床边，仰着脸看他：“傅哥，你看啊，这项链是挂脖子上的，好看。
可我这手腕空落落的，是不是也得配个什么？”
“不要这么沉的，细巧一点的金镯子就行，走路轻轻响，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傅哥的人，多气派！”
她说得又轻又快，像只讨食的小雀儿。
挠得傅铮心尖发痒。
傅铮被她这模样逗得哼笑一声，弹了弹烟灰：“心眼不少。
明天让阿强带你去金店，你自己挑。”
“真的？”
谢小娥脸上瞬间绽开惊喜，得寸进尺地拽了拽他的袖子，“那……傅哥，我能再要双皮鞋不？”
“要高跟的！
我看电影里的太太们都穿，走起路来特有劲儿！”
“这点东西还值得特意说。”
“谢谢傅哥！
傅哥你最好了！”
谢小娥心花怒放。
“傅哥你饿不饿？
周姐饭应该做好了，我陪你吃点？
你不在，我一个人吃饭都不香。”
谢小娥在卖乖讨好他，傅铮哪能听不出来。
但他很受用。
他看着谢小娥的脸就舒坦。
这张脸好看，实在是好看。
亮晶晶的眼睛笑起来像两弯月亮，连要钱的样子都很娇憨。
像贪嘴的猫儿。
漂亮的小嘴说得全是他爱听的话，甜过他今早吃的话梅糖。
傅铮掐灭烟站起身：“走吧。”
“嗳。”
饭桌上，谢小娥没闲着。
一边给傅铮夹菜，一边小声念叨：“傅哥，你尝尝这个鱼，周姐做得真嫩！”
“傅哥，你喝酒吗？
我给你倒一杯？”
“傅哥，你平时都爱吃什么呀？
我让周姐教我做。”
……傅铮大多时候只是“嗯哦”地应着，但看起来和颜悦色。
吃完饭，他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谢小娥就挨着他旁边坐下，也不多话，安安静静地削苹果，削好了递到他嘴边。
傅铮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谢小娥看着他，小声说：“傅哥，这房子真好，又大又亮。
就是我一个人住，晚上有点害怕……楼下有点动静我就醒。”
傅铮盯着电视屏幕，没转头，但扬起的嘴角像是在笑：“知道了，小东西。
以后我常回。”
“傅哥你真好。”
傅铮想，谢小娥今天好像说了好几次他真好。
夜色渐深。
洗漱完毕，谢小娥先爬上了那张铺着大红床单的床。
躺在里侧，她心跳得厉害。
傅铮进来，关了灯。
黑暗中，傅铮身上的热气混合着香皂味逼近。
谢小娥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在他压下来的时候，她非但没有躲闪，反而主动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小声在他耳边说：“傅哥……你轻点儿，我有点怕疼。”
这话半真半假，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傅铮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比刚才温柔了些许。
事毕，傅铮起身去冲洗。
谢小娥躺在残留着体温和暧昧气息的床上，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长长舒了口气。
她脑子里想着，明天要去金店挑个什么样式的镯子，一定要买个大的，还有高跟鞋，是要黑色还是红色，还是都要……傅铮回来躺下，没多久鼾声响起。
谢小娥侧过身，在黑暗中描摹着身边这个男人模糊的轮廓。
这就是她选的路。
她轻轻往他身边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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