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工作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晚刚走进修复室，就看到小林正拿着手机，神色慌张地说着什么。
“……真的不行吗？
王教授之前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挂了电话后，眼圈通红地看向苏晚，“苏老师，王教授说他身体不舒服，不能来帮我们做古籍鉴定了。”
苏晚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心里早有预料。
这己经是这周第五位临时推脱的专家了。
她走上前，拍了拍小林的肩膀：“没事，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小林擦了擦眼泪，委屈地说：“可是之前联系好的专家都找遍了，要么说没时间，要么说身体不舒服，好像故意躲着我们一样。”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工作台前，打开电脑，浏览着最近的行业动态。
她注意到，好几家原本和工作室有合作意向的机构，都突然宣布和星寰集团旗下的文化公司达成了合作。
很明显，沈夜阑正在用他的资源，一步步切断她的所有后路。
他要让她明白，离开他，她在这个行业里将寸步难行。
“苏老师，”小林忽然想起什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苏晚，“昨天星寰集团的助理送来了这个，说是沈总特意交代的，让我们优先修复这批古籍。”
苏晚接过文件，翻开一看，里面是一份详细的古籍修复清单，上面标注的修复要求极为苛刻，甚至有些超出了文物保护的范畴。
比如其中一本明代的手抄本，要求将页面上所有的褶皱都完全抚平，恢复成最初的平整状态。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古纸脆弱，过度处理很容易造成纸张断裂，反而会对文物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苏晚合上文件，指尖泛白。
沈夜阑这是在故意刁难她，还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我知道了。”
苏晚将文件放在一边，深吸一口气，“先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继续修复己经开始的项目，这份清单我会和沈总沟通。”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沈夜阑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沈夜阑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苏老师？”
“沈总，关于您送来的那份古籍修复清单，我有一些疑问。”
苏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其中有些要求可能会对文物造成损伤，不符合文物保护的原则，我希望能和您沟通一下，调整修复方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沈夜阑轻笑的声音：“苏老师是专家，我相信你的专业判断。
不过，我希望能看到最好的结果。”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随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力。
苏晚握紧手机，继续说道：“沈总，文物修复不是简单的‘完美’，而是要在保护的前提下进行修复。
如果一味追求表面的完美，反而会毁掉文物的历史价值。”
“我明白。”
沈夜阑的声音顿了顿，“但我相信苏老师有能力做到。
毕竟，苏老师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修复师。”
他的夸赞像是蜜糖，却让苏晚觉得无比刺耳。
她知道，沈夜阑这是在用夸赞来绑架她，让她不得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沈总，我会尽力，但我不能保证完全达到您的要求。”
苏晚的语气带着一丝坚定。
“好。”
沈夜阑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我等你的好消息。
对了，晚上有个行业晚宴，我让助理给你送了邀请函，你一定要来。”
苏晚还想拒绝，电话那头己经挂断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无奈地叹了口气。
沈夜阑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要让她出现在他的圈子里，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他有关系。
晚上，苏晚穿着一件简约的黑色长裙，来到了晚宴现场。
宴会厅布置得奢华大气，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她刚走进宴会厅，就感受到了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苏老师，您来了。”
沈夜阑的助理快步走上前，恭敬地递给她一杯香槟，“沈总在那边等您。”
苏晚顺着助理指的方向看去，沈夜阑正站在宴会厅的中心，被一群人簇拥着。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领口系着白色领结，身姿挺拔，气质卓然，宛如帝王般耀眼。
沈夜阑也看到了她，朝着她举起酒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晚深吸一口气，端着香槟走了过去。
周围的人看到她过来，都下意识地安静下来，目光在她和沈夜阑之间来回打量。
“苏老师，介绍一下，这位是文化局的李局长，这位是考古研究所的张所长。”
沈夜阑热情地为她介绍着身边的人，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熟稔。
李局长和张所长都笑着和苏晚打招呼，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疏离。
苏晚知道，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沈夜阑的附属品一样。
“苏老师年纪轻轻，就在古书画修复领域有这么高的造诣，真是难得啊。”
李局长端着酒杯，语气带着几分客套。
“李局长过奖了，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苏晚礼貌地回应。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走到沈夜阑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看向苏晚的眼神带着一丝敌意：“夜阑，这位就是你常说的那位苏老师吧？
果然很有气质。”
女人的声音娇嗲，眼神却像打量猎物一样盯着苏晚。
苏晚认得她，她是本市有名的地产商千金，林薇薇，之前在不少财经杂志上见过她的照片。
沈夜阑不动声色地推开林薇薇的手，语气平淡：“薇薇，别闹。
苏老师是客人。”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却还是不甘示弱地看向苏晚：“苏老师是做古书画修复的？
我家也有不少古董字画，不知道苏老师有没有时间，帮我看看？”
她的语气带着挑衅，显然没把苏晚放在眼里。
苏晚淡淡一笑：“林小姐要是有需要，可以联系我们工作室，我们会按照正常流程安排鉴定。”
“哦？
正常流程？”
林薇薇挑眉，“可是我听说，苏老师的工作室现在只接沈总的单子啊。
怎么，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小客户吗？”
周围的人都看向苏晚，等着看她的反应。
苏晚知道，林薇薇是故意在刁难她，想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
她正要开口回应，沈夜阑却抢先说道：“薇薇，苏老师的工作室现在主要负责我的私人收藏，确实没有多余的精力接其他单子。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让我的私人鉴定师帮你看看。”
沈夜阑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却也坐实了苏晚“依附于他”的传闻。
周围的人看向苏晚的眼神更加微妙了，有同情，有不屑，还有嫉妒。
苏晚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心里一阵冰凉。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在这个行业里的名声，恐怕就要和沈夜阑紧紧绑在一起了。
晚宴过半，苏晚借口去洗手间，想要暂时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她刚走到走廊，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苏老师，等一下。”
苏晚转过身，看到林薇薇正快步向她走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苏老师，我劝你还是离夜阑远一点。
你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身边的位置，不是你能觊觎的。”
“林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和沈总只是工作关系。”
苏晚语气平静。
“工作关系？”
林薇薇嗤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夜阑为了你，把整个行业的资源都垄断了，就是为了让你只能依赖他。
你以为他是真的欣赏你？
他只是把你当成一件有趣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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