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态度?我这态度怎么了?你是文化人,难道分辨不出我在表达什么。”
陈杏枝其实语气很平静,她站在房门口一脸嫌弃地看着孙博学,她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看一个垃圾。
此时此刻,她在脑海里问自己,就这么一个日渐发福的男人,她以前怎么就那么舍不得松手。
总想着他会念着夫妻感情回头。
其实人家看她生病,巴不得第二天就让她驾鹤西去好和相好在一块甜蜜。
生死一场,陈杏枝已经看透了他,没了奢望就只有嫌弃和反感。
原来没有感情后,的确看着都恶心。
难怪孙博学不想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
他看我也嫌弃又恶心吧。
孙博学看到妻子用这样的表情跟他对视,令他内心很诧异,也有一些难堪,这种感觉太复杂了。
因为向来瞧不上的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这个小学文化的女人嫌弃。
但想想儿子儿媳打算备孕要二胎是孙家的大事,他决定好好跟妻子沟通一下,让她别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唉,杏枝,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动这么大火,到底谁惹你生气,你可以好好跟我沟通,没必要把家里闹的鸡犬不宁,如果是我的问题,你告诉我,我的错,我就改。”
“真是稀奇…”
陈杏枝一脸感慨,然后直接地表态道。
“我把话说敞亮点,不可能去伺候他们夫妻俩,也不会为了照顾孩子就辞掉工作,没工作,我就没钱,你们都是有工作的人,你们工资比我多,学历比我高,何必为难我一个学历低工资少的人?”
陈杏枝即便是小学文化,她也从来没有离开过社会,她是一直都工作的,虽然不固定。
她年龄到了这个时候,比任何人都知道钱有多重要。
她做过服务员,做过物业保洁,钟点工,做过办公楼清洁工。
现在在小区外面的一个工作室做打扫,工作室是一个年轻姑娘开的,好说话,每天去打扫一次,整理整理仓库,工资虽然少,但是时间上自由一些,而且活也不累,她觉得挺自在的。
“有必要闹到这个地步吗?”孙博学叹气,“钱都是小事,主要是自家人,你一个月工资多少,我给你添个整数,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月两千,你去儿子家里照顾,这样总行?”
陈杏枝摇了摇头。
“不是钱的问题,我今天去医院做了检查,肺部查出有结节,医生不让吸二手烟,也要我远离油烟,不然病情会恶化,所以不仅不能过去给孩子们做饭,咱们家以后,我也不去厨房了。”
言外之意,不可能再给你做饭。
“啥意思,因为这个结节,你不吃饭,我也吃不上饭了?”
孙博学没当回事,下意识认为是妻子矫情,不过是个结节而已,竟然杯弓蛇影,连饭都不做了。
陈杏枝语气淡淡的呛回去,“你不是经常不在家吃饭,这日子你应该比我更适应,以后早餐你吃外面的豆浆油条,小米粥小笼包,中午在单位吃,晚上也可以在单位吃,不在单位吃,反正你一周还要大小聚会应酬两到三次,这不都能解决?”
“那周六日也不做饭了?”
“你想做你可以做,我在楼下报名了小饭桌,我去吃小饭桌就行。”
“……”孙博学顿了顿说,“你把那个检查报告给我看看,我同学老刘你知道吧,是医生,我拿给他看看,有啥问题,这个一次检查还不行,咱们到时候去复查一下,万一是误诊呢,你别担心。”
他以为陈杏枝是怕死才这么害怕紧张,拒绝做饭。
他说完就要从口袋里掏打火机和烟。
“要抽烟你下楼去抽,别在家里抽,我闻不得烟味,也不想吸二手烟。”
孙博学看陈杏枝这么说,呵呵道:“我好话说尽,你不当回事,现在又要管我抽烟,我这烟都抽了三十年了,没跟你结婚的时候就抽,现在你倒是管起我来了。”
陈杏枝看到孙博学说完就把烟点起来了,直接走到厨房,从里面抱起一摞盘子,一个一个的砸在地板上,“抽,你什么时候抽完,我什么时候不砸。”说完又接着往地上扔。
噼里啪啦,陶瓷盘四分五裂,扔完手里的盘子,又去拿碗。
孙博学气的脸抽抽,额角青筋凸起,捏着烟,伸着手指头指着陈杏枝,“你停手,不怕这个点人家楼下的找上来,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我不发疯,你不当回事,你继续抽。”说完,啪的一下,一个碗又掉落在地板上。
孙博学急急把烟按灭,“我按了,别砸了,你别砸了,你这泼妇!我看你不是肺部结节,是脑子长瘤子了吧,压迫神经,神志不清了!”
“少咒我,我看你再抽下去马上得肺癌!”说完呸了一口,转身就往卧室走。
孙博学站起来想要走过去,又怕踩到地上的碎片,不满地说:“你这就走了,把地板收拾干净!”
“你惹的祸,你收拾,要不是你抽烟,这地板上能一堆垃圾吗?”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孙博学气得不轻,绕过茶几,来到陈杏枝的门口,隔着门对她说:“陈杏枝,你不可理喻,离婚,我们离婚!你赶紧卷铺盖给我滚!”
陈杏枝仿佛就在等他这句话,唰得下拧开门叉着腰说:“好,离婚,房子一人一半,存款一人一半!”
“可笑!这房子是当初单位分给我的!家里我是赚钱主力军,我赚的钱,凭什么跟你分!”一脸“你想的美”的模样,仿佛在说陈杏枝异想天开。
陈杏枝叉着腰哈哈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小学毕业就可以随便糊弄,我查过婚姻法,分房子的时候我们已经结婚,分的房子,你现在的存款,甚至你的养老金,我都有一半合法权益,不愿意,那我们就打官司,法官判多少,我就拿多少,要是全部没我的分,我就卷铺盖走人,绝不跟你死搅蛮缠。”
“想分走一半,你想都别想!”
孙博学自然知道陈杏枝说的没错,但他怎么甘心分一半给这疯女人,嘴硬的拒绝接受陈杏枝所说,“不可能!”连说好几句不可能。
“能不能,你说的不算。”陈杏枝砰的一下把门又重新关上了。
发疯,原来这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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