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摊就被城管，【抢饭啘】“打电话摇市长来摆平”（王虎陈劲）最新章节列表

1天还没亮透，灰蒙蒙的。陈劲蹬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三轮车，

格当嘚——格当嘚——，在空荡荡的街上晃。车斗里码得整整齐齐的，

是刚从批发市场拉来的青菜，水灵灵的，叶子上还挂着露珠。他这人，就像这车青菜，

看着精神，其实被日子压得弯了腰。“陈劲，又这么早！”街角包子的热气冒出来，

老板娘隔着雾气喊他。“嗯，不早不行啊。”陈劲应一声，没停脚。到了东关菜市场，

他找了个老地方，把车停稳。竹席子铺开，菜一把一把地摆好，萝卜白生生的，

辣椒红艳艳的。他蹲下来，拿块湿布子，挨个儿擦叶子上的泥。日子就这么过。

跟这菜市场的泥土味儿混在一起，分都分不开。“哟，劲哥，今儿这菜精神啊。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陈劲抬头，隔壁水果摊的小桃端着一碗豆浆过来了。她扎着马尾辫，

一甩一甩的，眼睛亮亮的，像两颗黑葡萄。“你这话说的，难道我昨天的菜不精神？

”陈劲接过豆浆，喝了一大口，烫得他直咧嘴。小桃咯咯笑：“昨天的菜蔫头耷脑的，

跟你一样。”“去去去，小丫头片子，懂什么。”陈劲把她推开，自己也笑了。

他喜欢跟小桃逗嘴。这菜市场里，也就这点事能让他觉得活着还有点滋味。

他看着小桃的背影，她正弯腰码弄她那些水蜜桃，一个个白里透红，跟她的人一样。

陈劲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摆他的菜。心里头，那股子《奈何》的劲儿又上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叹什么，就觉得这日子，就像一碗白开水，没味儿。他爹以前也是卖菜的，

卖了一辈子。到他这儿，还是卖菜。好像生下来，就跟这摊子绑定了。他有时候会想，

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就只能看到这菜市场顶上的那片天了。太阳慢慢爬上来了，

菜市场里的人也多了起来。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剁肉骨头的声音，混成一团。

陈劲的生意还行。他老实，秤给得足，街坊邻居都愿意来他这儿买。“老板，这萝卜怎么卖？

”一个大妈问。“一块五一斤，大妈，刚拉来的，甜着呢。”“来一个。”陈劲拿起萝卜，

在秤上一勾，麻利地装进袋子。找钱，递过去，一气呵成。他干活的样子，就像他爹，

熟练得已经刻进骨头里了。他没发觉，市场的另一头，几个人正晃悠着走过来。为首的那个，

个子不高，肚子却挺着，走路一摇一摆的，像只刚下完蛋的鸭子。是王虎。城管的王虎。

陈劲的心，咯噔一下。2王虎身后跟着两个小伙子，都穿着制服，一脸不耐烦。

他们就这么走着，脚底下不长眼，路过一个卖豆腐的摊子，

一脚就把人家摆在最外边的一板豆腐给踹翻了。白花花的豆腐，碎了一地，混着灰土。

“哎哟！我的豆腐！”卖豆腐的是个老头，急得直跺脚。王虎眼皮都没抬一下，嘴里叼着烟，

含糊不清地骂：“瞎啊？摊子摆这么出来，挡道了！”老头敢怒不敢言，蹲下去，

心疼地收拾那些烂豆腐。周围的人都看见了，但没一个人吱声。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

这市场的规矩，谁都懂。王虎一行人，就这么一路“清理”过来，到了陈劲的摊子前。

陈劲的心提了起来。他赶紧把自己的菜往里收了收，生怕碍着这位爷了。可王虎还是停下了。

他拿眼扫了扫陈劲的菜摊，然后又看了看陈劲。“你，新来的？”王虎吐出一口烟，

烟雾喷在陈劲脸上。“不是，王哥，我一直在这儿卖。”陈劲陪着笑，腰又弯下去几分。

“一直？”王虎哼了一声，“我怎么不记得？你这摊子，超线了啊，知道不知道？

”他拿脚尖划了划地上那条用石灰画的白线。陈劲的菜筐，确实压过去一点点。“王哥，

我马上收，马上收。”陈劲说着，就动手去搬菜筐。“收？晚了！”王虎一脚就踹在菜筐上。

那筐黄瓜，骨碌碌滚了一地。好的，坏的，混在一起。陈劲的脑子，嗡的一声。他蹲下去，

一声不吭地捡黄瓜。捡一个，上面的刺就断一根。他捡得很慢，手指头都在抖。

旁边小桃看不下去了。“这位大哥，你怎么乱踢人东西啊！”王虎这才把眼转向小桃，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不怀好意。“哟，小丫头，挺会说话啊。你这摊子，

好像也超线了吧？”他说着，就要抬脚去踹小桃的桃子筐。“别！”陈劲猛地站起来，

一把抓住了王虎的脚腕。王虎的脚，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整个市场，好像一下子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边。王虎愣了一下，随即脸就涨成了猪肝色。“你他妈放手！敢碰我？

”陈劲没放手。他抓着王虎的脚腕，手上的劲儿越来越大。他低着头，没人看见他的表情。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像《龙族》里的路明非被逼到墙角一样，那个念头很简单：够了。

真的够了。他爹卖了一辈子菜，被人骂了一辈子。他卖菜，也得受这个？凭什么？他今天，

不想再当那颗被人踩来踩去的烂菜叶子了。“我让你放手！”王虎另一只脚抬起来，

就朝陈劲的胸口踹。陈劲没躲。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疼得他闷哼一声，

但手上的力道一点没松。小桃吓得脸都白了，想上来，又不敢。“反了你了！

”王虎身后的两个小伙子也围了上来。陈劲突然笑了。他松开手，慢慢站直了身子。

他拍了拍胸口上的灰，看着王虎，那眼神，让王虎心里莫名发毛。“行，王虎，是吧？

”陈劲从兜里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开始拨号。“你给谁打电话？给你妈？让她来收尸？

”王虎嘲讽道。陈劲没理他，手机贴在耳朵上。电话通了。“喂，李叔，是我，小劲。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对，我在东关菜市场。嗯，有点小麻烦。”他顿了顿，

看了一眼王虎。“一个叫王虎的城管，把我的菜给踹了，还想踹我。”“行，您忙。我等您。

”挂了电话，陈劲把手机揣回兜里，然后蹲下去，继续捡他的黄瓜。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王虎和他那两个手下，都愣住了。这唱的是哪一出？

3王虎觉得陈劲是疯了。一个卖菜的，还能摇来什么人？派出所的老张？来了又怎么样，

不还是和稀泥。这市场里，他王虎就是规矩。“装，你接着装。”王虎啐了一口，

“今天我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他说着，就要去掀陈劲的摊子。“王虎！

”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来。是市场管理处的刘主任。他跑得气喘吁吁，满脸是汗。“刘主任，

你可来了，你看看这……”王虎看到刘主任，腰杆又直了起来，想告状。

可刘主任根本没看他，径直冲到陈劲面前，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陈，

小陈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刘主任认识陈劲，但也仅限于认识。

在他眼里，陈劲就是个闷头卖菜的老实人。可今天，这老实人身上，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陈劲没看他，还在捡地上的黄瓜。一根好的，他就放回筐里。一根烂的，

他就扔到旁边的垃圾堆里。分得清清楚楚。“刘主任，你没看见？我的菜，被人踹了。

”陈劲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刘主任的脸抽动了一下。他怎么会没看见。他看见了，

但他刚才不敢过来。王虎这混蛋，是城管队张队长的外甥，谁敢惹。

可他刚才听见陈劲打电话了。李叔？哪个李叔？能让陈劲这么平静地打电话的那个李叔？

刘主任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他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市里开会，新来的那个市长，好像就姓李。

不会吧？刘主任的腿有点软。“王虎！”刘主任猛地回头，冲着王虎吼了一声，“你干的？

你是不是有病！在市场上闹事，还想不想干了！”王虎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他没想到刘主任会发这么大火。“刘主任，你……”王虎有点结巴，

“是他先抓我的……”“抓你？他踹你菜了吗？他掀你摊子了吗？

”刘主任指着地上的烂黄瓜，“这都眼瞎了吗！张队长马上就到，你自己跟他解释吧！

”张队长，王虎的亲舅舅。王虎一听，不怕了，反而又有了底气。“来就来，我怕他啊？

明明是这家伙先动手！”王虎梗着脖子说。陈劲把最后一根黄瓜捡起来，站起身，

拍了拍手上的土。他看着王虎，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他没再说话。他知道，很快，

就有人让他说不出话来。市场里的人，都躲得远远的，却又伸长了脖子看。

他们觉得今天这事儿，有戏。这个卖菜的陈劲，好像不是个省油的灯。

小桃站在自己的摊子后面，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桃子，手心都出汗了。她看着陈劲的背影，

瘦瘦的，却好像很挺拔。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陈劲。太阳越来越晒，

菜市场里那股子鱼腥味、烂菜叶子的酸味，在热气里蒸腾着，熏得人头晕。

王虎还在跟刘主任叫嚣。陈劲则从摊子底下摸出个小马扎，坐了下来。

他拿起旁边一个没烂的黄瓜，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清脆的声音，

在嘈杂的市场里，格外清楚。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虎叫嚣的声气，一点点小了下去。

他不停地朝市场门口张望，等着他舅舅张队长来给他撑腰。可张队长，迟迟没来。

刘主任也没再说话，就那么站在一边，额头的汗往下滴，他一会儿看看陈劲，

一会儿看看市场门口，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市场里的人，也都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

这比看戏还带劲。陈劲就那么坐着，一口一口地吃着他的黄瓜。吃完一根，又拿起一根，

擦擦，接着吃。他吃得很慢，很认真，好像那是什么山珍海味。小桃看不下去了。

她从自己的摊子里，拿了个塑料瓶，倒了点水，拧上盖子，走过去，递给陈劲。“喝点水吧。

”陈劲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接过来，没说话，拧开喝了一口。“你……你给谁打的电话啊？

”小桃小声问。陈劲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喝水。“一个能管事的人。”小桃还想问，

陈劲却不说了。就在这时，市场的门口，一阵骚动。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车很普通，就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但车牌号，却不普通。整个东关市的司机，

可能都认识这个车牌。刘主任的瞳孔猛地一缩，腿一软，差点没跪下。

他连滚带爬地就朝那辆车跑过去。王虎也看见了，他不懂车牌，但他看见刘主任那副样子，

心里也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车门开了。先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很精神，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下车后，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快步走到后门，拉开车门，

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一个花白头发，看起来很和善的老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陈劲把最后一口黄瓜咽下去，把屁股底下的马扎往旁边一踢，站了起来。“李叔。

”他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听到了。李振华，东关市的市长，竟然对着一个卖菜的小伙子，

点了一下头，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小劲，等急了吧？路上有点堵。”“没事，李叔。

”陈劲说。王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旁边的两个手下，

脸都白了，腿肚子在打颤。李市长？李市长叫这小子……小劲？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李振华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烂黄瓜，然后，落在了王虎的身上。他脸上的笑容，

一点点地消失了。他没说话，就那么看着王虎。那眼神，很平静，却比刀子还锋利。

王虎感觉自己浑身的血，一下子凉透了。他想跑，可脚像钉在了地上，动不了。

“你就是王虎？”李振华开口了，声音很轻。“我……我……”王虎的舌头都大了。

李振华没再理他，转头问跟自己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老赵，这是你们队的人？”老赵，

市城管局的局长，赶紧上前一步，额头上全是汗。“市长，是……是的。这是城西中队的，

叫王虎。”“哦。”李振华应了一声。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走到陈劲的摊子前，

拿起一把青菜，看了看，又放下。“小劲，你爸身体还好吧？好几年没见了。

”李振华的语气，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长辈。“还行，老毛病，一到阴雨天就疼。

”陈劲回答。“让他来市里看看，我给他安排个专家。”李振华说。“不用，李叔，

他习惯了。”两个人就这么聊着家常，好像周围的人都不存在。王虎、老赵、刘主任，

还有一整个市场的人，都成了他们聊天的背景板。这种被无视的感觉，比打一顿还难受。

王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踢烂的不是一筐黄瓜，而是自己的铁饭碗，

甚至……是自己的下半辈子。5李振华跟陈劲聊了几句家常，才转过身，重新看向王虎。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小劲刚才在电话里说，你踹了他的菜，

还想打他？”李振华问。“我……我没有！是他先抓我！”王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声音发虚，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是吗？”李振华淡淡地问了一句。他没跟王虎争辩，

只是对老赵说：“老赵，把执法记录仪调出来看看。”老赵立刻回头，

瞪着王虎身后的两个小伙子：“记录仪！拿出来！

”那两个小伙子哆哆嗦嗦地摘下胸前的记录仪，递过去。其中一个，按错了按钮，

直接摔在了地上。“废物！”老赵骂了一句，捡起另一个，手忙脚乱地操作。

画面很快调出来了。很清楚。王虎一脚踹翻豆腐摊，然后走到陈劲摊前，一脚踹翻黄瓜筐。

陈劲抓住他的脚腕，他抬脚就踹陈劲的胸口。每一个动作，都清清楚楚。老赵的脸，

瞬间没了血色。他把记录仪递给李振华。李振华没接。他只是看着王虎。“还有话要说吗？

”王虎彻底蔫了。他低着头，汗珠子从额头滚下来，砸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李振华叹了口气，好像很失望。“我来到东关，一直跟下面的人说，我们是人民的公仆，

不是人民的老爷。”他的声音不大，但整个市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们的权力，

是人民给的，是用来为人民服务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耀武扬威，欺负百姓的！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卖菜的菜贩子，辛辛苦苦，挣点钱容易吗？

你们就这么忍心下手？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王虎浑身一抖，差点跪下。

李振华不再看他，而是对老赵下令：“这种人，不能留。就地免职。通知纪委，立案调查。

不只是今天的事，以前的烂账，一并给我查清楚！”“是！市长！”老赵立正，大声回答。

然后，李振华又看向了市场管理处的刘主任。“还有你，管理失职，一并停职检查！

”刘主任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事情，就这么定了。没有审判，没有申辩，

只有雷霆万钧的命令。周围的人，都看傻了。他们见过城管欺负人的，

没见过欺负人被当场撤职的。而且，还是市长亲口下令。这比电影还刺激。陈劲从头到尾，

都没再说过一句话。他就那么站着，看着王虎和刘主任被人带走，

看着老赵在那里不停地道歉。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被撤职的不是什么城管队长，

而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小桃站在一旁，心还在怦怦直跳。她看着陈劲，

觉得这个天天跟自己斗嘴的男人，变得陌生又神秘。李振华处理完事，又走回到陈劲身边，

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劲，受委屈了。”“没事。”陈劲说。“以后再有事，

直接给我打电话。别硬扛。”李振华说，“你爸当年救过我的命，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陈劲点了点头。李振华又看了一眼陈劲的菜摊，大部分菜都还好，就是那筐黄瓜毁了。

“这菜，我全买了。”李振华对老赵说，“按市场价，算一下，钱从我工资里扣。

就当是我……替那个混蛋赔的。”老赵赶紧点头，就要去掏钱。“不用。”陈劲开口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李叔，不用。”陈劲重复了一遍，“他就是个混蛋。他的账，

刚才已经结了。我的菜，我自己会卖。”李振华看着陈劲，眼神里有些欣慰，有些感慨。

他点了点头。“好。有骨气，像你爸。”他没再多留，带着人上车走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市场里，却炸开了锅。6市长走了。但市场里的气氛，

比市长在的时候还要热烈。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围着陈劲。但没人敢靠得太近，

他们看陈劲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好奇，还有一丝羡慕。“陈劲……不，陈哥！行啊你，

深藏不露啊！”一个卖猪肉的大哥先开了口，他平时跟陈劲关系还行。“就是，陈哥，

原来您是咱们市的隐藏富豪啊！”“陈哥，你跟市长到底啥关系啊？”大家七嘴八舌，

都想从陈劲嘴里掏出点东西来。陈劲却没理他们。他蹲下身，把那个被王虎踢翻的菜筐扶正，

然后把地上那些没烂的黄瓜，一根一根捡回来，重新码好。他的动作很慢，很专注，

好像周围的人都消失了。小桃也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帮他一起捡。“我来。”她说。

“不用。”陈劲说，“我自己来。”小桃的手顿了一下，但还是没停下。她捡起一根黄瓜，

递给陈劲。陈劲接过来，放进筐里。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捡，一个接，谁也没说话。

周围的人看他们这样，也都不好意思再问了，慢慢地散开了。但他们的议论声，

还是能隐隐约约地传过来。“听说，陈劲他爸，救过市长的命……”“真的假的？

那陈劲岂不是太子爷？还卖什么菜啊……”“你懂什么，

人家这叫体验生活……”陈劲听着这些话，心里觉得有点可笑。太子爷？他要是太子爷，

他爹也不会疼了一辈子，最后还是死在那个破瓦房里。他爹当年，确实救过李振华。

那是在一场大火里，他爹是消防员，李振华是个被围困的技术员。他爹把他背了出来，

自己烧成了重伤。后来，李振华平步青云，一路当上了市长。他爹，因为伤退了，

拿了点抚恤金，回了家，继续卖菜。李振华来找过他爹几次，想安排工作，想给钱。

都被他爹拒绝了。他爹说，我就是个卖菜的，你让我去坐办公室，我浑身不自在。钱，我有，

够吃饭就行。陈劲的性子，像他爹。倔。他不想靠着谁，就想凭自己的力气，挣口饭吃。

可今天，他发现，有时候，你不想惹事，事会来惹你。他不是不想硬扛，他是没得选。今天，

他只是选了一次。“你……没事吧？”小桃看着他，小声问。陈劲抬起头，看着小桃。

她的眼睛里，有关心，有担忧，还有别的东西。“没事。”陈劲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卖菜？”小桃终于问出了那个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陈劲把最后一根黄瓜放进筐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不卖菜，干嘛去？”他反问。

小桃被他问住了。是啊，不卖菜，干嘛去？当大老板？当官？那些离她太远了。“我饿了。

”陈劲突然说。“啊？”小桃一愣。“我说，我饿了。”陈劲看着她，“你那桃子，甜不甜？

给我来两个。”小桃反应过来，脸上飞起一抹红晕。“甜！保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