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
太狂了！”
回到省检察院，侯亮平一拳砸在会议桌上，茶杯嗡嗡作响。
“一个二十几岁的副区长，面对最高检的调查令，他居然问我确不确定要查他？”
“这是挑衅！
赤裸裸地挑衅我们反贪总局！
挑衅法律！”
陆亦可和几名检察官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从没见过侯亮平这样失态。
“侯处，他说的那些财产来源……”陆亦可小心地开口。
“放屁！”
侯亮平猛地转身，双眼通红。
“五年赚一百亿？
他当自己是巴菲特还是中本聪？”
“比特币，米哈游，新能源！
他怎么不说他投资了可控核聚变？”
“这些全是他用来洗钱的幌子！
是编好的谎言！”
侯亮平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越说情绪越高。
“他越是这样天衣无缝，就越说明他背后有问题！
有大问题！”
“他以为把账做平了就没事了？
天真！”
“查！”
侯亮平指着面前的下属，声音嘶哑。
“立刻成立专案组！
兵分两路！”
“陆亦可，你带人飞京城！
把他过去五年的所有商业活动全部翻出来！
我要知道他的第一桶金，究竟是姓‘林’，还是姓‘贪’！”
“是！”
陆亦可立正敬礼。
“剩下的人，跟我留在京州！”
侯亮平扫过众人，“给我挖！
把他那栋别墅的每一块砖头，那辆路虎的每一颗螺丝都查清楚！
查他所有的消费记录，他吃的每一顿饭，喝的每一瓶酒，我都要看到账单！”
“我就不信了，一个生活如此奢靡的干部，会是个两袖清风的圣人！”
“他不是镇定吗？
不是从容吗？”
侯亮平的嘴角咧开。
“我倒要看看，等逮捕令拍在他脸上的时候，他还能不能这么镇定！”
一场针对林云飞的“围猎”，在汉东官场上，以半公开的姿态展开。
消息飞速传进汉东省每个权力核心的耳朵里。
市委书记李达康的办公室。
秘书正在汇报。
“书记，省检那边动静很大，侯亮平把林云飞给盯死了，又是查账又是查消费，就差掘地三尺了。”
李达康端着他那标志性的水杯，吹了吹热气，眼皮都没抬。
“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
秘书愣住，试探着问：“那……咱们要不要跟林区长那边通个气？”
李达康放下杯子，终于看了秘书一眼。
“通什么气？
清者自清。”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再说，你觉得那个侯亮平，是林云飞的对手吗？”
“有些墙，不亲头撞上去，不知道疼。”
省公安厅，祁同伟的办公室。
他正站在那副“胜天半子”的书法前，久久不语。
“厅长，侯亮平对林云飞动手了。”
秘书轻声汇报。
祁同伟慢慢转过身，脸上挂着嘲弄。
“这只猴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咱们需要做什么吗？
比如……给侯处长提供些便利？”
秘书问。
祁同伟摆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
“不。”
“我们什么都不做。”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我们看戏。”
“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个京城来的太子爷，到底是纸糊的老虎，还是真的猛龙过了江。”
与此同时，一些看不见的手，正在暗中搅动。
几个与赵立春集团有牵连的官员，在酒桌上交换了眼神。
很快，一份匿名举报材料，被悄悄送到了侯亮平的案头。
材料里“详细”记录了林云飞曾通过不正当手段，在光明峰项目周边低价拿地，准备等项目建成后大赚一笔的“内幕”。
“看看！
看看！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侯亮平拿着这份“黑料”，像是拿到了尚方宝剑，兴奋地拍在桌上。
“我就知道他和丁义珍是一丘之貉！”
“立刻去查这个地块的交易记录！
给我把证据做实！”
整个汉东官场，都在等着看林云飞的笑话。
一个外来的愣头青，背景再深又如何？
在手持反腐利剑的侯亮平面前，是龙也得盘着。
然而，风暴中心的林云飞，却活得比谁都潇洒。
那辆高调的路虎揽胜，依旧每天准时出现在区政府大院。
他处理丁义珍留下的烂摊子，雷厉风行。
安抚工人，约谈业主，盘点资产，每项工作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让一众等着看他出丑的老油条们都挑不出毛病。
下了班，他更是将“纨绔”二字演绎到极致。
京州最高档的西餐厅里，他和赵兰对坐，烛光摇曳。
“老公，侯处长的人就在外面那辆车里，跟了我们三天了。”
赵兰切着牛排，声音里带着笑。
“是吗？”
林云飞扬声喊道，“服务员，再开一瓶82年的拉菲，给外面辛苦蹲守的同志们送过去，记我账上。”
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
赵兰噗嗤笑了出来，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你呀，就是喜欢逗他们。”
“这哪是逗他们，”林云-飞晃了晃杯中的红酒，“我这是在给侯处长送弹药，送罪证。”
“他不是想查我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吗？
我不消费，他怎么查？”
夜里，湖景山庄的别墅书房。
这里成了林云飞真正的作战指挥室。
赵兰穿着丝质睡袍，将一份印着国安部火漆印的绝密文件递给林云飞。
“这是侯亮平专案组的全部动向。”
“派去京城的人，正在查你那几笔投资，快被那些复杂的离岸公司架构和资金流水绕晕了。”
“留在京州的人，把你名下所有资产都查了个遍，连你大学时期的信用卡消费记录都没放过。”
“哦，还有，他们拿到了你匿名举报的‘黑料’，正在查那块地呢。”
林云飞一页一页地翻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这只猴子，果然和我预判的一样，一头扎进了我给他准备的陷阱里。”
赵兰依偎在他身边，好奇地问：“老公，我还是不明白，你明明有更首接的办法让他闭嘴，为什么非要这么兜圈子？”
林云飞放下文件，捏了捏她的鼻子。
“首接让他闭嘴，那是仗势欺人。”
“我要的，是让他心服口服地跪下。”
他指着文件上的那些投资记录。
“我这五年赚的钱，每一分都经过了世界上最顶级的律师和会计师团队处理，税务清晰，来源合法，别说他侯亮平，就是把全世界的FBI、CIA都叫来，也查不出任何问题。”
“他查得越深，动静闹得越大，最后摔得就越惨。”
“我要让整个汉东官场都看到，他侯亮平引以为傲的‘尚方宝剑’，在我这里，就是一块废铁。”
“至于那些所谓的‘黑料’……”林云飞的表情冷了下来，“正好顺藤摸瓜，看看是谁在背后想借刀杀人。”
他拿起桌上的加密卫星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老赵，是我。”
“对，侯亮平那边，可以让他拿到他想要的‘证据’了。”
“让他把那块地的‘问题’查实，让他把申请逮捕令的报告写好。”
“我要让他在最志得意满，以为自己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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