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家里。
他们一家三口刚去了趟商场,一地的包装袋。
“开心了吧我的小公主,这些东西你妹妹可是连见都没见过呢。”
死了以后,情绪波动也小了。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羡慕,但是现在,我只是抬手摸上自己凹凸不平的脸。
“妈妈,我打听过了,植皮3000块就可以,姐姐的ipad可不可以先不买?”上个月,我小心翼翼地问妈妈。
妈妈眼里满是失望:“蒋昭,你怎么这么自私?没有ipad,你姐姐怎么看电视?她演出已经够累了。你乖,下次赚到钱爸妈就带你去植皮。”
下次下次,可是每次都会因为姐姐耽搁。
我永远也忘不了,三年前,省杂技团来选人。
那是我们姐妹的联合表演,表现好的,就可以进省团。
就在我头刚伸进去时,姐姐突然转错了方向。
火焰瞬间窜起,烧掉了我半张脸。
我疼得在地上打滚,嗓子里撕扯出一声声哀嚎。
“爸妈,我好痛——”
努力睁开烧焦的眼皮,不远处爸妈正紧紧捂住姐姐的眼睛,生怕她被我吓到。
那一刻,我停止了挣扎。
如果不是杂技团的员工冲上来救我,或许当时我就死了。
在医院里:“蒋昭,你怎么总是那么过分?你姐姐说你是故意出错的,就是不想她被省团选中。作为惩罚,你今年的生活费都归你姐姐了当补偿。”
我整张脸被纱布裹住无法开口,我不明白,明明是姐姐害我受伤,为什么她却不用受到惩罚,还可以被安慰。
之后,爸妈总说赚到钱就去给我治脸,所以我拼命地演出。
可是赚到的钱,给姐姐买了苹果套组,名牌包包,马代旅行。
似乎姐姐的每件事,都比我的脸和人生更重要。
而我,从此戴上口罩,彻底躲进了黑暗里。
“妹妹她就是故意的,你们记不记得,以前省团选拔,她就故意受伤害我失败。这次一定是知道国家杂技团要来选人了,所以又故技重施。”
眼前,姐姐一把摔开那些我碰都不敢碰的奢侈品。
妈妈眉头紧皱:“蒋昭小小年纪怎么心思就这么恶毒?明明小时候抽签,是她自己运气不好做了副手,怎么现在那么多幺蛾子。”
爸爸眸光闪过一丝暗色。
“孩子她妈,你说会不会是昭昭知道当初抽签我们做手脚的事了?”
什么意思?
我一愣,心口猛地一紧。
虽然我不在家,但妈妈还是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不会的,如果那个死丫头知道是我们作弊,肯定早就闹翻天了,哪会那么安静。”
她摸着姐姐的脸,眼里的母爱满得几乎溢出来。
“我的安安可是小公主,怎么能吃那些苦?更何况,你为了救我们身体本来就不好。昭昭替你多吃点苦也是应该的。”
“放心吧,等你妹妹回来了我就让她给你道歉,以后还乖乖给你继续做替身。”
心脏像是被大手攥紧透不过气,我站不住了,踉跄后退。
这些年,我无数次怨恨过命运不公,为什么我是那个倒霉蛋。
但是,谁让我运气不好抽到短签,我只能认命。
可原来我的命,爸妈早就替我选择好了。
眼泪汹涌而出。
砰砰砰!有人砸门。
“滚出来!让蒋安那个贱人滚出来给昭昭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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