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人生（两辈子加起来）第一笔“灰色收入”——不对，是合法罚款收入——五百下品灵石，我走回自己那个西面漏风的杂役窝棚，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这破系统，虽然态度恶劣，评价毒舌，还是个临时工岗位，但……好像真有点用？
至少，它让我一个毫无修为的杂役，把赵乾那个炼气三层的恶霸给整服帖了，还让他乖乖掏了钱。
这事儿说出去，估计整个青云宗都没人信。
我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灵石袋。
按照杂役的月俸，这得是我不吃不喝干上几十年的收入。
赵乾这孙子，果然家底厚实。
“奖励：管理员经验值+1。
权限略微提升。”
“解锁新功能：资质查验（临时）。”
脑中的蓝色界面依旧简陋，但新出现的资质查验图标，却让我心跳加速。
我尝试着集中精神，点击那个图标。
界面跳转，出现一个类似扫描仪的图案，下面有一行小字说明：功能：可对目标个体进行基础资质探查。
范围：视线所及，十丈之内。
消耗：无（试用期特权）。
输出：简易报告（含灵根属性、纯度、潜在风险提示）。
灵根属性！
纯度！
这他妈不就是修仙界的学历认证和体检报告吗？！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青云宗每年都会举办收徒大典，无数怀揣修仙梦的少男少女从西面八方赶来，挤破头也想进入仙门。
而宗门筛选弟子的方式，无非就是那几样：摸骨龄、测灵根、问心性。
其中，测灵根是最关键，也最他娘的不透明的一环！
负责测试的内门弟子心情好不好，看某个候选者顺不顺眼，都可能影响判断。
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
跟老子当年在窗口，看材料齐不齐全（以及申请人态度好不好）再决定受不受理，简首异曲同工！
如果……我能提供一个“第三方”、“权威”、“标准化”的资质查验服务呢？
先给他们验明正身，出具“官方认证”的资质报告，让他们拿着报告去参加考核，成功率是不是能高很多？
就算失败了，至少也知道自己死在哪一环，是灵根太杂？
还是纯度不够？
总比莫名其妙被刷下来，还以为是仙缘未到来得强！
这服务，绝对有市场！
尤其是在那些对自己资质没底，或者想提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准考生”里！
至于收费……嘿嘿，信息差就是金钱！
知识付费，天经地义！
老子收点“咨询费”、“报告费”，不过分吧？
说干就干！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用一块旧木板，歪歪扭扭地写了几行大字：诸天万界资质认证中心（青云宗临时办事处）业务范围：专业灵根查验，资质评估，修仙路径规划（初级）特色：权威认证，结果精准，为您叩开仙门保驾护航！
收费标准：十枚下品灵石/次。
（童叟无欺，概不赊账！
）然后，我把这破木板往杂役区通往山门的那条必经之路的路口一戳，自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后面，开始了我的“再就业”生涯。
起初，路过的杂役和外门弟子都用看傻逼的眼神看我。
“陈平？
你脑子被赵师兄打坏了？”
“诸天万界？
还权威认证？
吹牛逼也不打草稿！”
“十枚下品灵石？
你怎么不去抢！”
我岿然不动，脸上挂着高深莫测（实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微笑。
老子有系统在手，怕个毛！
酒香不怕巷子深，是金子总会发光！
转机发生在下午。
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穿着粗布衣服，一脸忐忑的少年，在牌子前徘徊了很久。
他身上的灵气波动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看就是来参加收徒大典的“准考生”，而且家境似乎不太好。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走到我面前，怯生生地问：“这位……师兄？
您这里，真的能准确查验灵根？”
“童叟无欺。”
我指了指牌子，“十枚下品灵石，给你一份详细报告，包括属性、纯度，还有……嗯，潜在风险提示。”
我把系统说明书里的词儿搬了出来。
少年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十枚下品灵石，对他而言恐怕是一笔巨款了。
但他咬了咬牙，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打开，数出十枚灵气黯淡的灵石，小心翼翼地递给我。
“请……请师兄帮我看看！”
成了！
第一单生意！
我强压住内心的激动，面无表情地接过灵石。
然后，按照系统指引，集中精神，启动资质查验功能，目光锁定少年。
脑海中，那个简陋的扫描仪图案开始转动。
大约三秒后，一份同样简陋的报告生成：查验对象：李狗蛋（可更改）骨龄：15灵根属性：土（主），木（辅）灵根纯度：土62%，木35%综合评定：下品杂灵根，修炼资质平庸。
潜在风险提示：木土相克轻微，修炼土系功法初期可能伴有肠胃不适，建议辅以调和类丹药。
我：“……”好家伙！
连人家叫李狗蛋都知道？
还肠胃不适？
这系统检查得够细致的啊！
连修仙界的“入职体检”都包了？
我清了清嗓子，拿出当年给群众解释政策的耐心（当然，收费了态度得好点），将报告内容用他能听懂的话转述了一遍，隐去了“李狗蛋”这个名字，只说了灵根属性和纯度，并特意提醒：“你灵根中土木略有冲突，若修炼土系功法，初期可能会有些……腹胀、腹泻之感，需多加注意，最好能寻些温和的药材调理一下。”
那少年李狗蛋听完，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先是难以置信，随后变成了狂喜！
“准！
太准了！”
他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我……我家里祖辈都是种地的，我从小力气就比旁人大些，但每次下雨天或者靠近山林，就总觉得肚子不太舒服！
原来是因为这个！
师兄，您真是神人啊！”
他这番话声音不小，立刻吸引了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人。
“真的假的？
说得这么玄乎？”
“连肚子不舒服都能看出来？”
“不会是托儿吧？”
李狗蛋却不管旁人议论，对着我深深一揖：“多谢师兄指点！
这十枚灵石，花得值！”
说完，他欢天喜地地跑了，看样子是拿着这份“内部消息”去为考核做针对性准备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并且验证了“螃蟹”确实美味，观望的人立刻动摇了。
“那个……师兄，也给我看看？”
“我也要一份报告！”
“先给我看！
我出十二枚灵石！”
一时间，我的小摊前竟然排起了队！
我心中狂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专业人士”的淡定：“排队排队！
遵守秩序！
本中心公平公正，一律十枚，不加价！”
我坐在马扎上，像个无情的查验机器，对着一个个忐忑而来的少男少女“刷”着报告。
“金火双灵根，火旺金衰，建议主修火系，炼器或有天赋。”
“水属性单灵根，纯度71%，中品资质，不错，好好努力。”
“五行俱全，纯度均低于20%……呃，道友，修仙路漫漫，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人间富贵？”
大部分人都得到了或好或坏，但无比精准的评价，一个个或欣喜或沮丧，但都对这十枚灵石的花费表示“物超所值”。
甚至有人问能不能加钱做更详细的“修仙路径规划”。
我的灵石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
这感觉，比在窗口收材料爽多了！
然而，好景不长。
我这边的热闹，终于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几个穿着执法堂服饰的弟子，面色阴沉地走了过来。
为首一人，眼神锐利，气息远比赵乾深厚，至少是炼气中后期的修为。
他扫了一眼我那块破牌子，又看了看排队的队伍，最后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陈平？
你一个杂役，在此聚众喧哗，妖言惑众，还私自收取灵石？
你好大的胆子！”
他声如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散去众人，跟我回执法堂接受调查！”
排队的人群顿时一阵骚动，纷纷露出畏惧之色。
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糟了！
高兴过头，忘了“无证经营”这茬了！
修仙界，也有城管？！
看着执法堂弟子那公事公办的脸，我脑子飞速转动。
硬刚？
刚不过！
跑？
更跑不掉！
怎么办？
难道老子这刚开张的“认证中心”就要被迫关门大吉？
等等……无证经营？
我好像……有证啊？
我脑中那蓝色的、诸天万界政务服务中心的界面，不就是最大的“证”吗？
虽然是个临时工，但我好歹也是个“管理员”！
执法堂管的是青云宗的事，老子现在，归“诸天万界”管！
这业务范围，不一样！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我深吸一口气，在执法堂弟子不耐烦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脸上不仅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一丝……略带怜悯的微笑？
我看着他，用一种尝试性的、带着某种“规则”力量的语气，平静地开口：“这位……执法堂的师兄？。”
“你，以及你身后的青云宗执法堂，是否己向诸天万界政务服务中心报备，并取得跨位面行政执法权？”
“如果没有……”我顿了顿，学着系统那冰冷的腔调：“请问，您出示您的执法资质证明了吗？”
那执法堂弟子脸上的冰冷和威严，瞬间凝固了。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但又隐隐让他感到一丝不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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