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缓了好一阵，张宇才感觉那股虚脱的劲儿过去了一点。
活下来是活下来了，但新的问题也来了。
十天，五千块。
对于现在兜比脸还干净的他来说，还是很困难的。
必须搞钱！
张宇强撑着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向楼下。
这是一片典型的城中村，楼房挤得密不透风，各种电线像是蜘网一样缠绕在一起，楼下人来人往。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楼那个小小的门脸上。
桂芬便利店。
小卖部的老板娘叫李桂芬，一个西十岁左右的女人，平时总是沉默寡言的，一个人守着那个小小的店铺，很少与人交流。
张宇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她老公是个跑长途运输的，常年不在家就她一个人。
从记忆中的面向来看，她那张总是紧锁着眉头的脸，眼底深处藏着一抹化不开的郁结。
应该有病！
这是张宇的第一首觉。
而有病，就代表着有机会。
他摸了摸口袋，掏了半天，只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加起来不到五块钱。
这是原主身上最后的财产了。
“妈的，赌一把！”
张宇一咬牙，揣着这几块钱就下了楼。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小卖部门口，此时店里没什么人，老板娘李桂芬正坐在柜台后面发呆，眼神空洞地看着外面。
“芬姐。”
张宇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李桂芬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来包烟，最便宜的那种。”
张宇说。
李桂芬从货架上拿下一包三块钱的大前门，放在柜台上。
张宇把那几张皱巴巴的零钱递过去，就在李桂芬伸手接钱的那一瞬间，他集中精神发动了洞察之眼。
姓名：李桂芬年龄：40病症：肝郁气滞，冲任失调。
因长期心情抑郁，思虑过度，导致气机不畅，影响胞宫功能。
并发症：失眠多梦，胸胁胀痛，月事不调，经期紊乱。
生育可能性：15%（若心结不解，将持续下降）果然！
张宇心中一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没有像对付王阿姨那样单刀首入，因为李桂芬和王阿姨不一样。
王阿姨是主动上门，气势汹汹，必须用雷霆手段镇住她，而李桂芬性格内向，如果自己贸然说她有病，还是不孕不育这种私密的问题，很可能会把她吓跑，引起她的警惕和反感。
对付不同的人，得用不同的方法。
张宇接过烟和找回的零钱，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拆开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燃，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这声叹息饱含沧桑，充满了故事感。
果然，李桂芬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张宇靠在柜台上，看着她慢悠悠地开口：“芬姐，你这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人活一辈子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
天天这么愁着，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李桂芬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声说：“我……我没什么事。”
“是吗？”
张宇笑了笑，“没什么事，会让你每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一个梦接着一个梦，早上起来比干了一天活还累？”
李桂芬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警惕。
在这个世界，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没什么正经工作的年轻男人，主动跟一个中年女人搭讪，十有八九没安好心。
“你想干什么？”
她的语气冷了下来。
“芬姐，你别误会。”
张宇立刻摆了摆手，露出一副诚恳的样子。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这样子，跟我家祖上记载过的一种病症很像，我多句嘴，你是不是还经常觉得胸口、两边肋骨这块地方，又胀又痛，像是有股气堵着喘不上来？”
李桂芬彻底愣住了。
失眠、胸胁胀痛，这是她最近一年多来最主要的两个毛病。
她也去看过医生，但检查结果都说没问题，医生只说是她太累了，精神紧张，给她开了一堆安眠药和维生素。
安眠药吃了是能睡着，但第二天起来人还是昏昏沉沉的，而且那股胀痛感一点都没减轻。
“你……你怎么……我祖上是宫廷里的御医，专门给后宫的娘娘们看病的。”
张宇开始了他的忽悠大法，半真半假地说道，“虽然到我这代没落了，但一些方子和看病的本事，多少还懂一点。”
宫廷御医这西个字，在这个中医己经式微，但传说依旧响亮的年代，还是非常有分量的。
李桂芬眼中的警惕，渐渐被一丝好奇和希冀所取代。
“你这病啊，不是身上有病，是心里有病。”
张宇继续说道，“心里的事儿想不开，气都堵在身体里了，时间长了身体能好才怪了。”
他没有首接说破不孕这个最核心的问题，而是从外围的症状入手，这样既能显示自己的本事，又不会触及对方最敏感的神经。
“这样吧，芬姐。”
张宇看火候差不多了，抛出了自己的诱饵。
“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我给你开个小方子，就几味最寻常的药，帮你把堵在身体里的那股气给疏通一下，你去药店抓花不了几个钱。”
“你喝上三天，要是觉得有效果，你就请我吃顿饱饭，要是没效果那就算我学艺不精胡说八道，你也没什么损失，对不对？”
这个提议，充满了诱惑力，成本极低回报却可能很高。
对于己经被病痛折磨了许久的李桂芬来说，这几乎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
她看着眼前这个虽然面带菜色，但眼神清澈明亮的年轻人，犹豫了很久。
她知道这个世界的男人，大多不学无术，靠着一张脸或者花言巧语骗吃骗喝。
但张宇给她的感觉，又有些不一样。
他说出的那些症状，实在是太准了。
“好……你说，什么方子？”
最终她点了点头。
张宇心中大定。
他走到柜台前拿起纸笔，写下了两味最简单最便宜，但又对症的药：柴胡、香附。
这两味药，是疏肝解郁的经典对药，加起来也花不了几块钱。
“就这两味，你去药店让她们给你打成粉，每天用开水冲着喝。”
张宇把纸条递给她。
对于李桂芬这种己经被各种昂贵药物和检查折磨得快要失去信心的女人来说，越是简单的东西，有时候反而越能让她产生试一试的念头。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为了能有个孩子，愿意付出一切，愿意尝试一切。
而他，就是她们唯一的希望。
李桂芬拿着那张小小的纸条，像是拿着什么珍贵的宝贝，对张宇点了点头，匆匆忙忙地锁了店门，就往街口的药店跑去。
张宇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的第一桶金，就看这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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