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子书房。
太子推门而入,见巧竹低眉顺眼的立于一旁。
她福了一礼道:“殿下可要写字,奴婢为您磨墨吧。”
太子瞟了她一眼:“不必,你去门口候着吧。”
巧竹一听,赶紧道:“殿下,奴婢为您沏壶茶吧。”
太子没有看她,只“嗯”了一声,径自坐到案前,拿起了书卷。
巧竹一边沏茶,一边偷眼看殿下,心中思绪万千。
太子的容颜,在烛火的映照下,完美的不真实。
此时他手握书卷,肩背挺首的坐于案前,周身的气质端方矜贵,那熨帖的蟒服衬托出了宽肩、窄腰和一双长腿。
那执卷的手白皙如玉,若是抚摸在肌肤上,定是令人销魂入骨。
这辈子,能与他耳鬓厮磨,无论怎样都值了……宇文昊正翻看书卷,忽觉鼻尖飘来一丝甜香,他警觉的抬眸,看向巧竹。
巧竹正端着茶杯走过来,被太子倏然扫过来的目光,吓的浑身一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宇文昊瞟了一眼香炉道:“今日换了香?”
巧竹心中有鬼,声音有些颤抖道:“是……是换了栀子香。”
宇文昊倏的起身,刚要抬腿往外走。
巧竹假装脚步不稳,身体前倾,手中的温茶尽数泼在了太子的衣袍上。
她连忙跪下,为殿下擦拭茶渍,指尖却趁机向敏感部位游走。
口中娇柔入骨的道:“殿下,是奴婢不好,您罚奴婢吧……”宇文昊觉得身体涌上一丝异样,冷汗顺着鬓角滑下,他心知香被做了手脚,想后退,却被椅子挡住。
而跪在地上的女人越发大胆,双手不安分的向腰带扣探去。
他血气上涌,膛目欲裂,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一脚把女子蹬倒在地。
怒喝道:“贱婢!
滚开!”
女人从地上爬起,眼神决绝的向他逼近,手慌乱的解着自己的衣带……而此时,院里有两个身影,正在树下交谈。
武宁侯世子宁书白,听说了兰泠儿救五皇子的经过,有些好奇,特意来见见这个小宫女。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他突然听到书房似乎有异动,脸色一沉道:“不好,殿下有状况,过去看看。”
他一把推开书房门,只见宇文昊紧咬牙关,颤抖的手指着香炉道:“香……香。”
宁书白立刻跑过去,掐掉燃香:“属下来迟!”兰泠儿虽然知道巧竹想要勾引太子,可当她亲眼目睹这一幕,还是有些吃惊。
只见太子脸色苍白,眼尾微红,额角冒汗,两鬓的头发都湿透了。
她暗自咋舌:这虎狼之药,竟这么厉害。
宁书白回头道:“快去通知芸掌事!”
兰泠儿刚一转身,便见芸掌事与晴雪正向这边跑来,身后跟着两名小内侍。
芸掌事边跑边吩咐道:“快传太医。”
小内侍应声而去。
兰泠儿走到窗前,开窗通风。
巧竹此时己经瘫倒在地。
却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她膝行上前,抓着芸掌事的裙裾道:“芸姑姑,这毒没有解药,奴婢愿为殿下解毒……”芸掌事一把扯过裙角,厉声喝道:“贱婢,死到临头了,还不知羞耻!”
她扭头对小内侍道:“拖出去,等候发落!”
巧竹哭喊道:“姑姑,让奴婢为殿下解毒吧,奴婢死也心甘……”兰泠儿心道:真是糊涂,这种事怎么能强求呢?
为此丢了命值得吗?
宁书白扶着太子缓缓坐下。
太子单手扶额,手肘支撑在案上,神情燥郁的闭上双眼。
兰泠儿站在芸姑姑身后,伸头看他。
不会真的没有解药吧……若只有那样才能解毒,这太子也够可怜的,这种事也要被算计。
太子突然睁开眼道:“在这看孤的笑话吗?
都出去!”
宁书白道:“殿下,属下能为您做点什么?”
太子手扶额,摆了摆手,示意他也出去。
众人见状,默默的往外走。
晴雪突然道:“芸姑姑,殿下中了毒,怎能放心留他一人在房中,让奴婢留下照顾殿下吧。”
芸掌事瞟了晴雪一眼,却转头对兰泠儿道:“小泠子,你留下吧。”
兰泠儿睁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的道:“啊?
我……我留下?”
芸掌事重复道:“你留下照顾殿下,太医马上就到。”
晴雪哀怨的道:“姑姑,您怎能放心让她留在殿下身边,万一她、她以解毒为由……”兰泠儿不屑的想脏心烂肺,以为我是你呢……太子心里本就燥热难耐,听了这些,更是心烦。
忍不住抓起一卷书,向晴雪扔了过去:“滚,都给我滚”。
吓得晴雪一激灵,双目盈满泪水,转身跑了出去。
众人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低头向外走去。
兰泠儿仰天无语,呆立原地。
半晌后,太子沙哑的道:“给孤倒杯水。”
她端着茶盏,蹭了过去:“殿下,水。”
太子并没有伸手接,而是手拄着桌案,缓缓起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殿下您要什么,吩咐奴婢吧。”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他看上去很难受,可我没这方面的经验啊,该做些什么呢?
太子无力的道:“扶孤去榻上吧。”
兰泠儿放下茶杯,伸手去扶他。
可她的手还没扶稳,对方的身体一软,竟不受控制的向她倾倒过来。
她本能的双手接住,可她的小身板儿哪撑得住一个男子的重量啊。
她又怕摔坏了这金贵的人儿,顺着力向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在了书架上,勉强支撑着两人的重量。
宇文昊的头靠在兰泠儿的肩窝上,滚烫的额头,抵在她的脸颊上,借着与她肌肤的触碰,汲取一点清凉。
温热的胸膛上下起伏,粗重灼热的呼吸喷薄而出。
他紧咬牙关,呓语道:“太医……”兰泠儿明显能感觉到,太子在极力隐忍,对她毫无一丝狎昵之举。
看来这个太子,极其克制自持,这才是流淌在血脉里的高贵、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吧。
兰泠儿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搬他,更不可能推开他。
只能咬牙支撑着。
这太医怎么还不来啊?
终于,太医的声音在门口传来:“老臣来迟,请殿下恕罪。”
兰泠儿立刻道:“快进来。”
当她和太医合力把太子扶到榻上,她浑身像要虚脱了一般。
她刚要走开,太子的手却紧紧的拽着她的衣袖。
她试着挣脱,对方却呓语道:“别走……”兰泠儿只能无奈的坐在榻边,看着太医为他把脉。
把过脉后,太医道:“幸好只是放在了香里,而没有服下,所以中毒不深,可毕竟殿下年轻气旺,有些招架不住。
老臣先开一副凉血的药,给殿下服用。
再施针放指血,便可缓解。”
兰泠儿赶紧走出房门,向芸掌事禀报。
众人听了,都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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