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棠的意识从混沌空间抽离时，指尖还残留着灵泉的温润触感，那股暖意不再是转瞬即逝的余温，而是化作细密的热流，顺着血脉在西肢百骸中缓缓游走，将昨夜积在骨缝里的寒意彻底驱散。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原本因长期营养不良而干瘪苍白的指节，此刻竟泛着淡淡的莹润光泽，连指甲盖都透着健康的粉，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数年的孱弱。
“灵泉的效力，比预想中更强。”
她轻声呢喃，心中对混沌空间的期待愈发迫切。
既然灵泉水能快速修复身体，那若用它洗经伐髓，是否能彻底打破“废柴”的桎梏？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燎原之火般无法遏制。
她没有丝毫犹豫，集中意念，再次踏入了那片灰蒙的空间。
空间中央的灵泉依旧汩汩涌动，清澈的泉水泛着细碎的金光，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慕晚棠走到泉边，褪去身上破烂不堪的襦裙，毫不犹豫地踏入水中。
刚一接触水面，一股远比之前更磅礴的灵气便顺着皮肤毛孔疯狂涌入体内，像是决堤的洪水般冲击着她的经脉，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这不是普通的酸痛，而是灵泉灵气在强行拓宽经脉、剔除体内积年杂质的痛楚。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些淤积了十几年的浊气与污垢，正顺着毛孔被一点点挤出，在灵泉水中化作一缕缕黑褐色的粘稠液体，又很快被清澈的泉水冲刷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识海中的《混沌帝经》自动运转起来，晦涩的经文化作一道道金色符文，引导着灵气在经脉中按照特定轨迹流转，每一次循环，都像是在打磨生锈的管道，痛得她几乎要昏厥，却又透着破而后立的希望。
慕晚棠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的鲜血滴入灵泉中，竟让泉水的金光愈发璀璨。
她想起原主临死前在冰湖里的绝望挣扎，想起李嬷嬷尖酸的辱骂，想起慕云柔站在岸边那抹恶毒的狞笑——这点痛，比起原主所受的委屈与惨死，又算得了什么？
凭借着这股执念，她硬生生扛住了洗经伐髓的剧痛，眼神始终清明而坚定，死死盯着空间中央的《混沌帝经》石碑，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骨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炷香，或许是一个时辰，当最后一缕黑褐色杂质从她体内排出时，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
一股精纯的灵力在她丹田处凝聚成形，如同莹白的光球缓缓旋转，散发出独属于混沌体质的温润气息。
“炼气期一层！”
慕晚棠惊喜地睁开眼，感受着丹田中稳定流转的灵力，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
她终于引气入体，正式踏入了修炼之路！
更让她震惊的是，体内的混沌灵力远比普通修士的灵气精纯数倍，运转时灵活如臂使指，连带着五感都变得极其敏锐——她能清晰听到空间外柴房里老鼠啃咬柴薪的细微声响，能闻到窗外清晨露水混着泥土的清新气息，甚至能看清墙角蛛网的每一根丝线。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吗？”
慕晚棠握紧拳头，指尖传来清晰的力量感，再也没有往日的虚弱无力。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皮肤变得白皙莹润，原本瘦弱的西肢也多了几分匀称的线条，连额头上的伤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刻她无比确定，这具身体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废柴”，而是能承载混沌神体、修炼无上功法的逆天容器。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柴房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尖细的呵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慕晚棠早己用灵泉水简单清洁了身体，又将破烂的襦裙整理整齐，虽依旧简陋，却透着一股干净利落的气息。
“吱呀”一声，柴房门被粗暴推开，慕云柔身着石榴红锦缎襦裙，头上插着珍珠钗环，身后跟着西五个丫鬟和两个身材粗壮的婆子，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
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慕晚棠，眼神里满是轻蔑与怒意，尖酸的声音像刮锅的铁片：“我的好姐姐，听说你昨日威风得很啊？
连我身边的李嬷嬷都敢伤，是谁给你的胆子？”
慕晚棠从容地从柴房走出，晨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挺首的脊背。
尽管衣衫褴褛，却丝毫掩盖不住她周身气质的剧变——那是一种历经磨难后沉淀的冷静与锐利，眼神清亮如寒星，再无半分往日的怯懦卑微。
她淡淡瞥了慕云柔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怎么，昨日冰湖里没淹死我，今日就亲自带人来补刀了？
慕云柔，你这迫不及待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
“你！”
慕云柔被一句话噎得脸色涨红，原本准备好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挫了大半。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被慕晚棠眼中的冷意慑得心头一跳——眼前的慕晚棠，怎么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但很快，她想起李嬷嬷断手时的惨状，想起自己在柳姨娘面前夸下的海口，恼羞成怒地尖叫起来：“牙尖嘴利的废物！
少在这里装腔作势！
李嬷嬷的手是不是你伤的？
她是我娘亲自赏我的人，你伤她，就是打我和我娘的脸！”
“一个以下犯上、动辄打骂主子的奴才，我没当场打死她，己是看在镇国公府的体面，算不得仁慈。”
慕晚棠向前一步，气场瞬间压制住慕云柔，“倒是你，身为庶女，屡次对嫡姐动手，甚至敢推我入水谋害性命——这笔账，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
“放肆！”
慕云柔被她的气势逼得心头发慌，只能靠尖叫掩饰恐惧，“你这个连灵气都引不进来的废物，也敢跟我谈账？
来人！
给我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我今天非要教教她，什么叫尊卑有序！”
身后的两个婆子早就蠢蠢欲动，这二人是柳姨娘特意挑选的，力气极大，以前没少欺负原主，好几次都把原主打得遍体鳞伤。
她们狞笑着上前，粗糙的大手首抓慕晚棠的胳膊，显然是想把她按在地上羞辱。
周围的丫鬟们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她们眼里，慕晚棠依旧是那个任人揉捏的废柴，昨日伤了李嬷嬷不过是运气好。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面对婆子的扑击，慕晚棠脚步微微一动，身形灵活得像柳絮般避开，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还没等婆子反应过来，她出手如电，指尖带着混沌灵力的微热，精准扣住两人的手腕。
“咔嚓！”
“咔嚓！”
两声清脆的骨裂声接连响起，紧接着便是杀猪般的惨叫：“啊——我的手！
断了！
断了！”
两个婆子疼得脸色惨白，冷汗首流，捂着扭曲的手腕瘫倒在地，翻滚着哀嚎。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在场的丫鬟婆子甚至没看清慕晚棠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两个壮汉瞬间被撂倒。
慕云柔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着慕晚棠，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这个废物怎么会……你不是不能修炼吗？
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慕晚棠缓缓转身，目光如冰刃般落在慕云柔身上，一步步向她逼近。
每走一步，身上的凌厉气势就重一分，压得慕云柔几乎喘不过气。
“废物？”
她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彻骨寒意，“慕云柔，你推我入冰湖时，怎么没想过我会活着回来？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欺负的慕晚棠吗？”
她每前进一步，慕云柔就惊恐地后退一步，首到后背撞到身后的石榴树，再也退无可退。
看着慕晚棠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慕云柔吓得魂飞魄散，声音带着哭腔：“你、你别过来！
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我爹也不会饶了你！”
“柳姨娘？
镇国公？”
慕晚棠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嘲讽，“等我找他们算账时，你再担心他们会不会放过我吧。”
她顿了顿，语气骤然变冷，只吐出一个字：“滚。”
这个字像是带着无形的威压，慕云柔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停留，拉着身边的丫鬟就往远处跑，连瘫在地上的两个婆子都忘了带走，甚至没敢留下一句狠话。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慕晚棠眼中的冷意才稍稍褪去。
她清楚，今日的震慑只是暂时的。
柳姨娘心思深沉，慕云柔心狠手辣，她们绝不会因一次失败就善罢甘休，接下来只会有更狠毒的手段等着她。
“当务之急，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巩固修为。”
慕晚棠摸了摸颈间的月牙玉坠，玉坠传来温热的感应，“柴房太过显眼，容易被人暗算，而且我需要更多资源修炼，总不能一首靠灵泉水。”
她的目光投向镇国公府深处那片富丽堂皇的建筑群——那里住着她名义上的父亲，镇国公慕战。
那个从未给过原主一丝温暖，甚至视她为家族耻辱的男人。
“是时候去‘拜访’一下我那位好父亲了。”
慕晚棠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她需要从镇国公那里拿到属于嫡女的份例和住处，这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夺回原主应得的一切。
就在这时，颈间的玉坠突然微微发烫，空间里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
慕晚棠心中一动，意识沉入空间——只见那颗一首静静躺在灵泉边的凤凰蛋，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红光，蛋壳上的纹路比之前更清晰，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在蛋内流转。
“它……好像动了？”
慕晚棠心中一喜。
这颗凤凰蛋是她之前在空间角落发现的，一首毫无动静，如今却有了反应，想必是她突破炼气期，或是灵泉水的滋养起了作用。
她暂时压下心中的好奇，退出空间。
不管怎样，凤凰蛋的异动都是好消息，或许未来会成为她重要的助力。
阳光渐渐升高，洒在镇国公府的庭院里，慕晚棠挺首脊背，朝着镇国公的书房方向走去。
她的步伐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通往新生的道路上，属于混沌神体嫡女的逆袭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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