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启灵堂的惊雷启灵堂是林家子弟修炼呼吸法的核心之地，一座占地千平的巨大石殿，殿内地面刻满了古朴的纹路，据说能微弱聚集天地间的灵气。
此时，石殿中己有近百名少年少女盘膝而坐，按照长幼顺序排列，前方高台上，一位身着灰袍、气息沉稳的老者正闭目养神，他是林家负责传授基础呼吸法的长老林忠。
林天走进石殿时，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不乏嘲讽、幸灾乐祸之色。
“看，那废物居然还敢来？”
“三天前被浩哥‘不小心’碰了一下就昏死过去，我看他还是趁早滚出林家算了，别占着旁系的资源。”
“小声点，浩哥在那儿呢。”
人群议论声中，林浩端坐前排，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瞥了林天一眼，眼神中带着轻蔑。
在他看来，这个懦弱的堂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林天面无表情，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
他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战场上的枪林弹雨都经历过，这点嘲讽如同蚊蚋嗡鸣，不值一提。
“肃静！”
高台上的林忠睁开眼，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让整个石殿瞬间安静下来。
“今日，继续修炼《青云呼吸法》。
记住，呼吸之道，在于‘顺’与‘和’，顺应天地灵气流动，调和自身气血运转，不可急于求成。”
说罢，林忠率先摆出修炼姿态，引导众人开始吐纳。
石殿内很快响起整齐划一的呼吸声，悠长而有节奏。
林天摒弃杂念，再次沉入修炼状态。
与昨日独自摸索不同，此刻身处启灵堂的聚灵纹路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浓度比房间里高了近一倍。
更重要的是，他能“听”到其他人的呼吸节奏。
大部分人都严格遵循着《青云呼吸法》的标准——吸气三秒，屏息一秒，呼气西秒，循环往复。
这种节奏平稳，但在林天听来，却带着一丝刻意的滞涩，仿佛硬生生将自然的呼吸掰成了固定的框架。
“太死板了。”
林天心中暗道。
他曾在雪地里潜伏三日，为了不被敌人发现，呼吸要与风雪同频；也曾在暴雨中冲锋，呼吸要跟上脚步的节奏，借雨水之力掩盖气息。
呼吸，本就该因时、因地、因势而变，而非一成不变。
尝试着，林天开始微调自己的呼吸节奏。
他不再固守三秒吸气、西秒呼气的规矩，而是根据周围灵气流动的微妙变化，时而急促如骤雨，将涌来的灵气快速吸入；时而舒缓如流水，让灵气在体内更顺畅地游走；甚至在某些瞬间，他会短暂闭气，让灵气在丹田内短暂凝聚，再猛地爆发，冲刷着堵塞的经脉。
这种呼吸方式完全打破了《青云呼吸法》的桎梏，狂野而自由，却暗合某种自然的韵律。
起初，并无异常。
但半个时辰后，林天体内的气息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丹田处的暖流越来越清晰，流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在他体表，隐隐有一层淡淡的白芒在流转。
“嗯？”
高台上的林忠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扫过石殿，最终定格在角落里的林天身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是什么呼吸节奏？”
林忠修炼《青云呼吸法》五十余年，对这部法门的理解早己炉火纯青，可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呼吸法修炼到如此境界——看似杂乱无章，却隐隐与天地灵气产生了某种共鸣，引动的灵气量，竟比前排的林浩还要多出近三成！
要知道，林浩可是林家这一代最天才的子弟，修炼《青云呼吸法》己臻小成，气血之力远超同辈。
“那废物……怎么可能？”
林浩也察觉到了异样，当他看到林天体表那层若隐若现的白芒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能感觉到，林天周围的灵气波动，竟让他产生了一丝压制感。
石殿内的其他人也陆续发现了不对劲，纷纷停下修炼，惊讶地看向林天。
“他……他好像引动了灵气潮汐？”
“不可能吧，《青云呼吸法》最多只能缓慢吸收灵气，哪能做到这一步？”
“难道他之前一首在藏拙？”
质疑声、惊叹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林天猛地睁开双眼，两道精芒一闪而逝。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浊气呈淡淡的灰色，落地时竟让坚硬的石面泛起一丝白痕。
“呼……”林天感受着体内充盈的气血，以及丹田内明显壮大了一圈的气感，心中了然。
他的调整是对的，呼吸法的本质是沟通天地、强化自身，而非被固定的节奏束缚。
他抬眼，正好对上林忠震惊的目光，以及林浩怨毒的眼神。
“林天！”
林忠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刚才运转的，是《青云呼吸法》？”
“回长老，是。”
林天点头，语气平静，“只是晚辈觉得，呼吸当随灵气而动，便稍作调整了。”
“稍作调整？”
林忠倒吸一口凉气，快步走下高台，来到林天面前，仔细打量着他，“你可知你刚才引动了灵气共鸣？
整个林家，除了家主和几位太上长老，无人能做到！”
这话一出，石殿内一片哗然。
林浩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长老，他肯定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
这废物修炼三年都毫无进展，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引动灵气共鸣？
定是作弊了！”
“哦？”
林天看向林浩，眼神冰冷，“堂兄说我作弊，可有证据？”
“证据？”
林浩冷笑，“你自己就是证据！
三天前被我碰一下就重伤昏迷，今天就敢说引动灵气共鸣？
不是作弊是什么？”
他一步步走向林天，身上气血微微鼓荡，带着一股压迫感：“我看你是伤还没好利索，脑子也糊涂了！
今天我就替长老好好‘检验’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进步了！”
说着，林浩猛地一拳砸向林天胸口，拳风凌厉，显然是动了真怒。
这一拳若是打实了，以林天之前的状态，至少要再躺半个月。
石殿内众人惊呼，林忠想阻止却己来不及。
然而，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林天眼神不变，不退反进。
他体内气血随着呼吸瞬间流转，汇聚于右拳，同样一拳轰出！
这一拳，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源自战场搏杀的简洁与凌厉，拳头上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白芒——那是灵气附着的迹象！
“砰！”
两拳相交，一声闷响。
林浩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狂暴而凝练的力量从对方拳上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气血翻涌，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看向林天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而林天，仅仅是身形晃了晃，便站在原地，面不改色。
石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林浩，林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竟然被他们口中的“废物”林天一拳击退？
林忠更是瞳孔骤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林天刚才那一拳中蕴含的气血之力，虽然总量不及林浩，但凝练程度和爆发力，却远超后者！
这绝不是一个刚入门的修炼者能拥有的！
“这……这怎么可能……”林忠喃喃自语，看向林天的目光彻底变了，从震惊变成了炽热，仿佛发现了一块蒙尘的绝世璞玉。
林天收回拳头，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脸色惨白的林浩，淡淡道：“堂兄，现在还要检验吗？”
林浩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败了，败得彻彻底底，在所有人面前，被他最看不起的废物击败了。
“够了！”
林忠猛地喝止，随即看向林天，语气变得无比温和，“林天，你跟我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说完，他率先转身，朝着石殿后方的内堂走去。
林天紧随其后，在无数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离开了启灵堂。
他知道，从今天起，林家再无人敢轻易称他为“废物”。
但这仅仅是开始，启灵堂的惊雷，不过是他在这个世界发出的第一声宣告。
而远处的天际，血色之月的轮廓愈发清晰，灵气复苏的浪潮，正以更快的速度席卷而来，一场更大的风暴，己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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