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琰禾!
你是不是有病!
“我和苏琰禾说是无敌冤家也不为过,他住我家隔壁,天天在我妈妈面前晃荡,装的跟个人样一样的阿姨长阿姨短,给我妈哄得天天见牙不见眼。
我和妈妈的关系本就不太和谐,他这样一整,我妈更是看我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沈玦宁,你窗户外边那盆韭菜能不能扔了,看着烦,还招虫子!
“一扭头的功夫,我妈又吼上了。”
那不是韭菜,那是风雨兰!
“我攥着窗沿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木头缝里。
窗外那丛风雨兰是去年从外婆家移来的,细叶抽得老高,顶端缀着星星点点的粉白花苞,明明再过几天就要开了,在我妈眼里竟成了”招虫子的韭菜“。”
妈!
说了多少遍那是风雨兰,会开花的!
“我转过身,声音里带着没压住的急。
厨房传来抽油烟机的轰鸣,我妈探出头,围裙上沾着几点油渍,眼神扫过窗外,压根没看我:”开什么花?
乱糟糟的,不如割了炒鸡蛋。
再说了,琰禾都说看着烦——“”我没说烦。
“一个清润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懒。
我扭头,就看见苏琰禾倚在门框上,白T恤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截细瘦但结实的手腕。
他手里捏着个刚剥好的橘子,半边嘴角翘着,眼里闪着点促狭的光。”
我就是说,宁宁这花养得太密了,该分盆了。
“他慢悠悠地走进来,把橘子递到我妈手里,”阿姨,您尝尝,我妈刚买的,甜。
“我妈立刻眉开眼笑,接过来掰了一瓣塞嘴里:”还是琰禾懂事,不像我们家玦宁,养个草都养不明白。
“我气得牙痒痒。
苏琰禾这招”先抑后扬“玩得溜极了,明着是帮我说话,实则坐实了”我养不好花“的罪名。
他明明早上还蹲在我家窗台下,对着那丛风雨兰嘀咕”这花骨朵挺好看“,现在倒成了他拿捏我的由头。”
用你管?
“我冲他挥拳头,”苏琰禾,你是不是闲的?
天天往我家跑,你家饭不香啊?
“”香啊。
“他摊手,一脸无辜,”但阿姨做的糖醋排骨更香。
再说了,我妈让我叫你家吃饭,今晚我爸炖了汤。
“我妈立刻拍了下我的后背:”听见没?
快去洗手!
跟琰禾学学,嘴甜点儿会死啊?
“我被拍得一个趔趄,瞪着苏琰禾。
他冲我眨了眨眼,偷偷把手里剩下的半瓣橘子扔过来。
我没接,橘子砸在我胳膊上,滚落到地上。”
沈玦宁!
“我妈又要发作。”
没事阿姨,“苏琰禾抢先弯腰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她可能没接住。
走吧宁宁大小姐,洗手去,不然汤该凉了。
“他说着,伸手来拉我的胳膊。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往卫生间走,听见身后我妈还在跟他念叨:”你说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倔……“卫生间的镜子里,我的脸气的有点红。
水龙头哗哗淌着水,我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影子,嘴里骂骂咧咧,”苏琰禾这个王八羔子,人前人后两个模子...“,我洗了把脸,想起昨天傍晚,看见苏琰禾蹲在我家窗台下,用小铲子给风雨兰松士。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动作很轻,像怕碰掉那些花苞。
那时他没看见我。
我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凉丝丝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琰禾靠在卫生间门口,声音放低了点:”那花真挺好看的,别跟阿姨置气。
“我没回头,扯了张纸巾擦脸:”要你多事。
“他没走,安静了几秒,忽然说:”等开花了,我帮你拍张照。
“我手一顿,镜子里的少年正看着我,眼里没了刚才的促狭,倒有了点认真的意思。
窗外的风拂过,带着风雨兰叶子的清香,混着厨房飘来的糖醋排骨味,在空气里缠成一团。”
我真是有病。
“我没应声,摔上门的瞬间,听见他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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