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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前夜,我造出墨甲踏平敌国

爱吃甜咸酥饼的化凡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其他《和亲前我造出墨甲踏平敌国主角分别是夏闻昭化作者“爱吃甜咸酥饼的化凡”创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如下:由知名作家“爱吃甜咸酥饼的化凡”创《和亲前我造出墨甲踏平敌国》的主要角色为夏闻属于其他,大女主小情节紧张刺本站无广告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1411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18 07:44:42。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和亲前我造出墨甲踏平敌国

主角:夏闻昭,化凡   更新:2025-10-18 08: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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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夜出嫁,我送北狄一场火雨第1章 今夜出嫁,我送北狄一场火雨宫灯昏黄,

映着铜镜里那张苍白却难掩绝色的脸。九公主夏闻昭跪坐于妆台前,

正试戴着那顶即将伴她远嫁北狄的沉重金冠。金冠上的宝石冰冷刺骨,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指尖在发间微微一颤,她悄无声息地从一支不起眼的发簪夹层中,

取出一张折叠得极薄的泛黄图纸。图纸上繁复的线条勾勒出齿轮联动与青铜偶节的精密纹路,

正是母妃临终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塞入她手中的“机关枢要图”。窗外,

廊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李嬷嬷尖细刻薄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穿透了薄薄的窗纸:“手脚都麻利些!仔细伺候着,明儿一早就要上路了。哼,

一个失了势的公主,送去北地喂狼都嫌腥了身子骨,倒也算为大夏朝做了最后一桩贡献。

”夏闻昭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凛冽寒光。

她心中默算着时日:明日辰时启程,三日后,和亲队伍将抵达北境的伏龙谷。

史书上对那里的记载只有寥寥五字——有入,无出。她没有明天了。她必须在今夜,

为自己杀出一条活路。子时三刻,乌云蔽月,狂风卷着湿气呼啸而来,一场暴雨蓄势待发。

夏闻昭以“为远嫁焚香祈福,需心诚清净”为由,将李嬷嬷和一众宫人尽数支开。

她换上一身利落的夜行衣,身形如狸猫般敏捷,悄无声息地翻越了荒废多年的宫西角门,

潜入了那座早已被皇家列为禁地,尘封了数十载的“天工坊”。推开沉重的坊门,

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坊内蛛网密布,残破的机具与零件散落得到处都是。

唯有工坊正中央的石台上,一具高达三丈的青铜巨偶依然矗立,它本是先帝为祭祀天地所铸,

后因一次失控伤人,被视为不祥之物,彻底废弃。石台阴影里,

一个苍老的身影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是宫中唯一还懂些皮毛机关术的鲁师傅。“公主,

三思啊!此物乃凶器,非人力可驭!当年墨家传人集十人之力,尚需数十头壮牛牵引,

方能勉强驱动……”夏闻昭置若罔闻。她利落地展开那张“机关枢要图”,

图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早已被她烂熟于心。她借着微弱的月光,迅速攀上巨偶,

用特制的工具撬开其胸腔外的青铜甲。面对里面锈蚀纠缠的簧片与连杆,她没有丝毫犹豫,

手起刀落,精准地拆解掉早已失效的旧核心。随即,她从背囊中取出早已备好的高密度钢丝,

以一种极其复杂精妙的手法,重新缠绕上主驱动轴。接着,她又引下一根早已铺设好的管道,

将其与屋顶巨大的蓄水槽相连,以水的重力势能,形成一套全新的驱动缓冲系统。

这正是她自幼偷偷研习母族秘传的《机巧辑要》后,结合天工坊的地形,

反复在脑中推演了上千遍的唯一方案。寅时末,第一道惊雷划破夜空,炸响在紫禁城上空。

夏闻昭深吸一口气,在巨偶腹中的狭小操控舱内,猛地拉下最后一根杠杆。

“咔——咔嚓——”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那沉寂了数十年的青铜巨偶,

双目骤然亮起两点幽红的磷光!它的四肢以一种缓慢而沉重的节奏开始活动,

竟真的从石台上,一步步走了下来!

当北狄使臣阿剌台带着迎亲队伍耀武扬威地行至宫门外时,

却发现本该坐着九公主的华丽喜轿空无一人。他正欲发作,率兵冲撞宫门,

忽闻一声惊天巨响!不远处的一截宫墙轰然倒塌,一个通体漆黑的钢铁怪物踏着碎石砖瓦,

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出现在众人面前。夏闻昭藏身于她命名为“墨甲”的巨偶之中,

通过一套复杂的杠杆与滑轮组,实现了匪夷所思的单人操纵。她意念一动,

一只机关鸟从墨甲肩头飞出,将数个火油罐精准地投掷在北狄骑兵阵中。不等对方反应,

她猛地踩下足部踏板,墨甲巨大的金属膝盖向前悍然一撞!“轰!

”十余名精锐的北狄骑兵连人带马,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撞飞出去,筋断骨折,哀嚎遍野。

阿剌台又惊又怒,咆哮着拔出弯刀,策马冲来。然而他的刀锋甚至没能碰到墨甲的表皮,

一只冰冷的青铜巨手便闪电般扼住了他的脖颈,将他如小鸡般单手提起,再重重掼在地上!

墨甲的胸腔内传来一个清冷而决绝的女声,通过机括的共鸣传遍整个宫门,

带着彻骨的杀意:“和亲?不,我来送你们一场葬礼。”话音落,

墨甲不再理会身后满地的哀嚎与火光,转身迈开沉重的步伐,踏碎了禁锢她十九年的宫门,

朝着北方,决然而去。一个属于九公主夏闻昭,更属于“墨甲”的传说,自此夜,震惊朝野。

三日后,皇宫偏殿。年轻的皇帝夏闻轩面沉如水,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上百名御林军手持利刃,如临大敌,将殿中央那个庞然大物团团围住。

那正是三日前踏破宫门的墨甲,此刻它静静地矗立着,左臂处却是一道狰狞的断裂豁口,

仿佛经历了一场更为惨烈的厮杀。

2 皇帝召我造一台杀人机器第2章 皇帝召我造一台杀人机器皇帝。冷若冰霜,

他的声音划破寂静。“夏闻昭,你可知罪?”偏殿里一切都不对劲——冰冷的石头,

昏暗灯光下闪烁的钢刀寒光。卫兵们刀剑出鞘。墨家机甲破碎扭曲的残骸,

成了一个无声的、控诉的见证者。他指责我谋反。“勾结邪术,意图谋逆。”我跪下。

并非出于恐惧,而是为了表示对皇权的尊重。我不会退缩。我的声音平稳而坚定。

“儿臣若真通鬼神...”我要让他——让所有人——看看我真正的能力。不是魔法。

是机械学。我解释了《机巧辑要》。我母亲家族的传承。我要让他们明白。接着是演示。

一个脚踏板、曲柄、连杆、锤子。金属相互撞击的叮当声。这不是咒语。这是工程学。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闪过一丝……某种神情。恐惧?还是一丝贪婪?一个太监冲了进来,

声音惊慌失措。“北狄……两万骑兵……南侵。”突然,国家的命运危在旦夕。

我制造的墨家机甲,不再仅仅是一件武器;它将拯救我们。陆景行来了。他刚从战场归来。

那惨烈的景象……他报告说敌人的尸体被碾碎,马骨也被击碎。“非人力所能为。

”起初他很怀疑,但后来……他看着我修理并测试腿部齿轮。金属缓慢地弯曲。他信服了,

眼中燃烧着战斗的火焰。他和我看到了同样的东西——战争的未来。

他知道这个女人可以改变战争规则。“臣愿率三百死士...”他主动请缨,

他的提议是一根救命稻草,是在指责声中的一线希望。皇帝会接受,尽管很不情愿。

五天后……秘密诏书。赦免,但附有条件。皇帝试图控制我。那间旧工坊。

任务是:“限期一月再造一具。”还有阻碍:“劣质生铁三十斤,兵部拒派工匠。

”他想让我失败。我冷笑,冷酷而坚定。他低估我了。我要足智多谋。我不会失败。首先,

我利用我的弟弟,四皇子,以“重修宗庙仪仗”的名义,从太庙弄到了高质量的青铜。

绝妙的借口。然后,我找来我的师傅鲁师傅,我们制作了一个“斥候型”墨家机甲模型。

我招募了无家可归的孤儿。教他们看蓝图,组装部件。现在,有了一群真正相信的工人,

他们愿意用心用手去工作。我在墙上写下一句箴言:“力生于轴,传于齿,止于衡。

”墨家机甲的第一定律。现在,换了一个场景:太子府。他的声音冷酷。

下达命令:“烧坊、杀匠、毁图。”皇帝的目光如冰刃,直直刺向阶下那道瘦削的身影。

森冷的刀光自殿内武士的环佩刀鞘上反射开来,映着夏闻昭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脸。

“夏闻昭,你可知罪?”皇帝的声音里压抑着雷霆震怒,他指着那具残破的墨甲,

“勾结邪术,造此凶物,踏破宫门,此乃谋逆!”夏闻昭缓缓叩首,

清脆的额头触地声在大殿中异常清晰。她没有辩解,也没有惊慌,再抬起头时,

眼中唯有坦然:“父皇,儿臣若真有通天彻地的鬼神之能,又何须冒着欺君之罪,

耗费心血改装这区区祭器?”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此技艺,并非邪术,

而是出自母族世代相传的《机巧辑要》,全凭人力机关驱动,无半点虚妄之说。”说罢,

她不顾周围武士警惕的眼神,径直走到那截断裂的左臂前,拾起几块散落的构件。

她席地而坐,将一个脚踏曲柄与几根连杆、齿轮飞快地组合起来,最后装上一个小型击锤。

“父皇请看。”她将脚踩上曲柄,用力一踏。“咔——砰!”一声清脆的机括咬合声后,

那小小的击锤猛然弹出,重重地敲击在冰冷的地砖上,力道虽小,

却展露了其背后蕴藏的恐怖力量逻辑。整个大殿死一般寂静。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

惊惧与贪婪在他眼中交织。这东西若真是人力所造,那其背后代表的力量,

足以打败整个天下的战局!正在此时,一名内侍连滚带爬地冲入殿内,声音尖利:“陛下!

八百里加急!北狄以我朝毁其使者为由,已集结两万铁骑,不日将南下叩关!

”满殿死寂被骤然打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那具残破的墨甲和那个瘦弱的公主身上。

陆景行就是在此时,踏入殿中的。他刚从伏龙谷勘查归来,一身风尘,

甲胄上还带着未干的泥点。“启禀陛下。”他单膝跪地,声如洪钟,“臣在伏龙谷查验过,

敌军尸首多呈碾压撕裂之状,战马骨骼尽碎,绝非人力刀兵所能及,

倒像是被某种千钧巨力奔袭冲撞所致。”他本是不信什么“铁人踏军”的荒唐之言,

可就在刚才,他亲眼看着九公主不借助任何外力,仅凭一双手和简单的工具,

将墨甲腿部一个崩坏的复杂齿轮组修复如初,并引来水车带动其试着运转了半刻钟。

当那条钢铁巨腿随着水车带动,缓慢而坚定地做出屈膝动作时,

陆景行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他看到的不是什么妖物,而是战争的未来。

这个被囚于深宫,被世人误解的九公主,手中握着的是足以改变整个战局规则的钥匙!

退朝之后,陆景行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陛下!臣愿率三百死士,

追随九公主,重建此等利器,为国戍边,抵御北狄!”五日后,一道密诏悄然送出。

皇帝赦免九公主过往一切罪责,赐居宫中早已废弃的旧工坊别院,命她组建“墨甲营”雏形,

限期一月,必须再造出一具可堪一战的墨甲。旨意听着是天恩浩荡,可紧随而来的,

却是户部拨下的三十斤锈迹斑斑的劣质生铁,

和兵部以“工匠皆有要务在身”为由的冷硬回绝。看着眼前几乎等同于羞辱的“资源”,

夏闻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转身便策动了平日里最不起眼的四皇子夏闻瑾,

去游说掌管宗庙祭祀的太常寺,以“岁末大祭,需重修宗庙仪仗”为名,

调用了府库中封存多年的大量青铜。另一边,

她令鲁师傅连夜绘制出结构更为简化、机动性更强的“斥候型”墨甲设计图。然后,

她打开工坊大门,招募了上百名流落街头的孤儿流民。她不教他们忠君爱国的大道理,

只教他们识图,教他们如何拼装最基础的关节模块。工坊的石墙上,

夏闻昭用一块尖锐的石头,亲手刻下了墨家机关术的第一行总纲口诀:“力生于轴,传于齿,

止于衡。”旧工坊里,炉火重燃,叮当的敲打声日夜不休,仿佛一颗沉寂已久的心脏,

重新开始跳动。而在数百丈之外的太子府中,一封淬着毒的密令,也已悄然送出。

命令只有九个字:烧其坊,杀其匠,毁其图。

3 我的墨鸟会咬太子的舌头第3章 我的墨鸟会咬太子的舌头第七日夜,火光冲天,

将墨甲营的上空映得一片血红。刺鼻的桐油味弥漫开来,浓烟滚滚,

直欲吞噬这片刚刚燃起希望的土地。陆景行提着水桶,双目赤红地冲在最前,他身后,

是那群衣衫褴褛却眼神坚毅的少年工匠。混乱中,他一脚踹开一扇摇摇欲坠的库房门,

正撞见一个瘦弱的少年,手里还攥着半空的油囊。少年见他,陆景行一个箭步上前,

如老鹰抓小鸡般将他按在地上,声若寒铁:“说,谁指使你的!”少年被押到夏闻昭面前时,

浑身抖如筛糠。他叫赵十三,是营里最沉默寡言的一个,一双手却极为灵巧。

面对陆景行的厉声质问,他只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陆景行耐心耗尽,

抽出腰间佩刀:“军法如山,不杀一儆百,墨甲营再无宁日!”刀锋映着火光,

眼看就要落下。“住手。”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夏闻昭缓缓走来,

火光在她平静的眸子里跳动,“陆将军,他是棋子,杀了棋子,藏在暗处的毒蛇只会更得意。

”她蹲下身,直视着赵十三恐惧的眼睛,声音放缓了些:“你的姐姐,在东宫对吗?

”赵十三身体猛地一颤,眼泪瞬间决堤。太子以他唯一的亲人相要挟,他别无选择。当夜,

墨甲营传出消息,纵火的工匠赵十三已按军法处决。无人知晓,在营地最深处的密室里,

赵十三正对着一堆零件,在鲁师傅的指导下,通宵达旦地赶制着什么。

夏闻昭的要求只有一个:造一只鸟,一只翼展不足一尺,能听懂人言的鸟。鲁师傅捻着胡须,

取来一根中空的细竹筒,内置一片用鱼鳔制成的薄膜,通过共振原理,

能将特定频率的人声震动,刻录在涂了蜂蜡的薄片上。

他为这只精巧的造物取名为——“听语者”。十日后,皇宫设宴。太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慷慨陈词,弹劾九公主夏闻昭耗费国帑,私造“妖械”,其心可诛,请父皇即刻下令,

废除墨甲营。一时间,朝臣附议者众。高座上的皇帝面色阴沉,看不出喜怒。

夏闻昭端坐席间,对所有指责充耳不闻,只是慢条斯理地饮着杯中酒,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就在太子以为胜券在握,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微笑时,忽而殿外风起,

一道黑影如利箭般穿窗而入,精准地落在殿中梁柱之上。众人大惊,定睛看去,

竟是一只通体漆黑的机关鸟。不等禁卫军反应,那鸟喙突然张开,

一段清晰无比的对话声在大殿中回荡开来。“待墨甲毁于战火,我自会打开边门,

迎接贵军南下……”这声音,赫然是太子本人!

另一道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响起:“殿下放心,事成之后,黄金万两,割让三州,

我北狄绝不食言。”这番对话如惊雷炸响,满座哗然!太子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父皇,是诬陷!

是这妖鸟……是夏闻昭她……”皇帝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将酒杯掷于地上,

厉声咆哮:“给朕拿下!”无人知晓,这段录音并非现场窃听,而是赵十三凭着惊人的记忆,

模仿出太子与北狄密使的对话,再由夏闻昭根据她暗中观察到的唇形,逐字逐句校正语调,

最终才刻录于蜡片之上,由“听语者”在这最关键的时刻,送上了致命一击。次日清晨,

太子被废,软禁东宫。皇帝的车驾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驾临了京郊那片破败的营地。

他看到的,不再是残垣断壁,而是数百名孩童在崭新的工坊里,

有条不紊地组装着一种造型奇异的新式机甲。陆景行亲自披甲演示,

那“双驱轮式”的轻型机甲没有沉重的双腿,取而代之的是两只巨大的轮毂,

行动起来疾行如风,灵动异常。皇帝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他沉吟半晌,

金口玉言:“准建墨甲营,编制五百,军械粮草,优先供给。”欢呼声响彻营地。

夏闻昭独自立于高台之上,目光越过欢腾的人群,望向遥远的北方燕关。

凛冽的冬风拂动她的衣袂,她轻声低语:“这才,刚刚开始。”而在千里之外,

那片被冰雪覆盖的边境深处,北狄王庭的金色帐内,

一名来自西域的巫师正展开一卷古旧的兽皮图,图上赫然画着一尊顶天立地的钢铁巨影。

北狄王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狂热的光芒,他指着图纸,

对帐下众人道:“本王要你们用最勇猛的战士骸骨为基,用最怨毒的魂幡为引,

给本王……复制出这个东西来。”北境的风雪,似乎比往年更冷了些。就在墨甲营接到圣旨,

正式成为大夏王朝一支秘密编制的第二天,一道盖着火漆印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带着刺骨的寒意与未知的凶险,被送到了夏闻昭的案前。

4 北狄的骨头里没有齿轮第4章 北狄的骨头里没有齿轮陆景行当即请命,不待天明,

便亲率两架最迅捷的斥候型墨甲,如幽灵般潜入茫茫雪夜。拂晓时分,他回来了,

带回的不是活口,而是一具被“飞廉”的腕刃劈开胸膛、残破不堪的铁疙瘩。

那东西被抬进工坊时,所有人都被熏得连连后退。它根本不是机巧造物,

而是用粗糙的青铜片胡乱拼接的空壳,缝隙里还渗着黑红的血。当陆景行撬开它的胸甲,

一股更浓烈的恶臭轰然炸开,里面赫然填塞着早已腐烂的狼犬尸骸和一截截森然人骨。

而在这一堆污秽中央,竟嵌着一面巴掌大小、刻满诡异符文的骨鼓,正对着帐外的寒风,

发出若有似无的嗡嗡自鸣。经验最丰富的鲁师傅只看了一眼,便扶着工作台剧烈干呕起来,

脸色惨白如纸:“这不是机巧!这不是机巧!是拿死人骨头当簧片,拿怨魂当动力!

这是邪术!”夏闻昭却一步未退,她死死盯着那面骨鼓,目光锐利如刀。

那些扭曲的符文在她脑海中飞速重组,最终与记忆深处一幅残缺的图谱重合。

她忽然冷笑出声,笑意里满是冰冷的轻蔑:“《机巧辑要》中失传的共振频率图。

原来他们偷走的,只是我们早已废弃的草稿。”她看向众人,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他们偷不了我们的脑子,只能用鬼话装齿轮。”三日后,墨甲营校场,寒风凛冽。

所有工匠被召集于此,看着那具被拆解的“巫兽傀儡”残件高高悬挂在木杆上,

像一具被示众的凶兽骨骸。夏闻昭站在高台之上,声音被风送出很远:“诸位可见,

此物无轴无齿,全靠血祭与邪法维持行动。一旦静止超过半刻钟,内里血肉冻结,

便如僵死的野狗,寸步难行!”说罢,她举起一支新制的铜管哨。那哨子造型奇特,

带着一个可推拉的活塞。她将哨子凑到唇边,轻轻吹响,

一道人耳几乎无法捕捉的低频嗡鸣瞬间扩散开来。高杆上,

那面原本静止的骨鼓竟开始剧烈震颤,发出“咔咔”的脆响,最终在一声尖锐的哀鸣中,

崩裂成无数碎片,簌簌落下。“它们怕我们的声音,”夏闻昭放下铜哨,环视众人,

“因为它们模仿的,正是我们抛弃的草稿。”她当即宣布,启动“鸣阙计划”,

在每架新型墨甲头部加装震频装置,作战时交替鸣响,以声波直击敌方伪机关的核心。

陆景行站在台下,手抚过腰间长剑的剑柄,”深夜,帅帐内烛火摇曳。

四皇子夏闻瑾悄然来访,带来一封密信。太子虽被软禁,但他手下的心腹幕僚,

竟通过收买宫女,频繁与鸿胪寺的译官接触,仍在向北狄泄露墨甲的出动规律与路线。

看着信上的内容,夏闻昭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铺开一张“鸣阙哨”的内部结构图,提笔在音腔夹层处,添上了一片极薄的微型竹膜。

她将修改后的图纸递给陆景行:“下次出征,让你的‘破阵子’带头冲锋,但记住,

别太快破阵。”陆景行接过图纸,瞬间了然,低声道:“您要它当个会走路的耳朵?

”夏闻昭不语,只是望向窗外。雪光映照下,一排排墨甲静静伫立在校场上,

巨大的身躯在夜色中仿佛蛰伏的巨兽。其中,代号“破阵子”的重型墨甲尤为醒目,

它肩部的装甲比同型号的机体更加厚重,仿佛已在等待一场特殊的使命。

陆景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握着图纸的手不由得收紧。他知道,这小小的改动,

将让这台冰冷的战争机器,在踏上战场的那一刻,变成刺入敌人心脏最深处的窃听之刃。

夜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已能听见千里之外,

那些躲在风雪中的巫师们,正念着颤抖而无知的咒语。数日后,燕关外,大雪封山。

决战前夜的墨甲营,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陆景行独自一人走向那台为他量身改造的“破阵子”,

冰冷的钢铁巨兽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机体冰凉的外壳,

感受着那份独有的、沉甸甸的金属质感。今夜,将是它最后一次试驾。5 破阵子不会死,

因为它没心跳第5章 破阵子不会死,因为它没心跳韩七娘用油布擦去手上最后的机油,

凝视着那具静立在雪地中的钢铁巨兽,

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真像你说的,它没有‘心’?

”夏闻昭站在她身侧,身上那件素白狐裘与漫天飞雪几乎融为一体。她摇了摇头,

清冷的目光穿透风雪,

落在巨兽胸口那块形如心脏的护甲上:“它的动力来自背部那八名轮班的力士,

用的是最原始的手摇发电机。所谓‘破阵子’,不过是把千军万马赴死的决心,

装进了一个人一往无前的意志里。”话音未落,陆景行已披甲登舱。

随着“咔”的一声沉重闷响,驾驶舱门缓缓闭合。黑暗中,陆景行握住了冰冷的操纵杆。

下一刻,他听到舱外传来夏闻昭简短而有力的口令:“启!

”八名赤裸上身的彪形大汉同时怒吼,肌肉虬结的手臂疯狂摇动曲柄。机括声由轻到重,

由缓到急,最终汇成一道令人牙酸的轰鸣。齿轮层层咬合,

磅礴的力量顺着传动链条灌注进机甲的四肢百骸。“嗡——”破阵子那双沉寂的眼眶,

骤然亮起两团幽蓝的磷火。那不过是两盏特制的防风油灯,光芒透过琉璃折射而出,

却在刹那间照亮了方圆十丈的雪地。远处,

时刻监视着燕关动向的北狄哨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回营帐,

声嘶力竭地尖叫:“铁魔!大燕的铁魔降世了!”黎明,决战的号角撕裂了雪原的宁静。

北狄阵中,三具用骸骨与兽筋拼凑而成的“巫兽傀儡”率先冲锋。它们关节扭曲,

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口中嘶吼着仿佛无数亡魂叠加的哀嚎,

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污浊的脚印。陆景行操控着破阵子,身后跟着十架轻型墨甲,

不紧不慢地迎了上去。他刻意放慢了节奏,巨大的钢铁身躯每一步都显得有些笨拙,

像是在引诱着猎物步入陷阱。当最前面那具傀儡挥舞着骨刃,冲到双方相距不足五十步时,

高台上的夏闻昭猛地挥下令旗:“鸣阙!”十一名墨甲驾驶员几乎在同一瞬间,

吹响了腰间的“鸣阙哨”。那是一种人耳几乎无法捕捉的尖锐低频,无形无质,

却如同一柄重锤,精准地穿透风雪,狠狠砸在三具傀儡的胸腔上。那里,

被北狄巫师用秘法植入的骨鼓,正是它们的核心。“嗡——嗡嗡!

”三面骨鼓骤然发生剧烈共振。下一秒,裂纹如同蛛网般在傀儡胸口蔓延开来。“砰!砰!

”两声巨响,其中两具傀儡当场炸成了一堆碎骨烂肉,腥臭的液体喷洒得到处都是。

最后一具傀儡虽然胸口开裂,却依旧凭着惯性踉跄前行,举起骨刃劈向破阵子。

陆景行不闪不避,粗壮的铁臂猛然抬起,单臂格挡住攻击。紧接着,他屈膝前顶,

膝部暗藏的撞刺“噗嗤”一声,毫无阻碍地洞穿了傀儡的腿骨。“咔嚓!”整条腿轰然折断。

不等它倒下,陆景行开启了肩部连弩匣。

“咻咻咻——”十八支婴儿手臂粗细的铁矢如暴雨般倾泻而出,

瞬间将那颗硕大的头颅射成了蜂窝。就在众人以为首战告捷时,那具被打烂的傀儡残骸中,

微弱的、夹杂着无尽痛苦的人声:“救……我……”一名眼尖的士兵失声惊呼:“是阿剌台!

是三个月前被俘失踪的阿剌台将军!”众人定睛看去,那张被弩矢射得面目全非的脸上,

依稀还能辨认出属于大燕将领的轮廓。他的颅骨赫然被钻开了一个大洞,

里面嵌着一面已经碎裂的骨鼓,他竟被北狄炼成了活体控制器!燕关城头,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身披血色长袍的身影缓缓出现。

他手持一根由无数指骨串联而成的骨杖,口中吟诵着邪异的咒文。他,就是北狄国师,骨离。

随着他的吟唱,他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震动。一具比“巫兽傀儡”庞大数倍的怪物,

缓缓从雪地中爬起。它高达四丈,通体由黑铁与巨兽骸骨构成,

而它背上那条不断蠕动、为其提供动力的“脊椎”,

竟是由上百名战俘的脊柱活生生串联而成!“王级傀儡!”夏闻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立刻下令:“关闭所有鸣阙哨,改用哑频模式!他们已经破解了我们的频率!”战场之上,

陆景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破阵子的右臂被王级傀儡的巨爪死死锁住,

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整条手臂连根扯下。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负责机甲维护的韩七娘突然疯了似的冲上指挥台,对着夏闻昭大喊:“公主!

我们都想错了!我们忘了最原始的办法——它再大,也是个死物!”夏闻昭瞳孔骤然一缩,

仿佛瞬间被点醒。她没有丝毫犹豫,

对着传令兵吼出了那个从未在实战中演练过的指令:“传令破阵子,启动‘逆轴焚舱’!

”驾驶舱内,陆景行听到命令,他猛地反向拉动主操纵杆!

背部的发电机在刺耳的尖啸中逆向运转,过载的高温铜线瞬间燃起赤红的火焰。

火焰顺着为右臂连弩供弹的油管疯狂蔓延,轰然引爆了整个弹药舱!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破阵子的整条右臂在烈焰中炸开,巨大的冲击力终于让它从巨爪的钳制中挣脱出来。烈焰中,

破阵子单膝跪地,残破的身躯冒着滚滚浓烟。陆景行咳出一口血,却狂笑起来。

他用仅存的左手,从腰间抽出那柄备用的链锯刃,猛地启动。链锯高速转动,

发出撕裂血肉的咆哮。破阵子缓缓站起,拖着残破的身躯,嘶吼着扑向那尊王级傀儡。

“你说它没有心?今天,我就用这一副铁肠铁肺,撕了你的妖骨!”雪原重归寂静,

只余下破阵子残破的喘息,以及那具被撕成碎片的王级傀儡。夏闻昭立于高台之上,

望着那道浴火重生的钢铁身影,神情却没有半分喜悦。但京城里那座真正的修罗场,

大幕才刚刚拉开。6 封王那日,我没有穿凤冠霞帔第6章 封王那日,

我没有穿凤冠霞帔庆功大典的前一日,皇城议政殿内的气氛凝滞如冰。皇帝高坐龙椅,

金口玉言掷地有声,他要封夏闻昭为“镇国长公主”,再将她赐婚给手握兵权的辅国老将军。

一石二鸟,既是笼络,也是禁锢。话音未落,礼部尚书周崇文已然叩首于地,

声嘶力竭:“陛下三思!古来女子不得临朝,更无封王之礼!夏氏闻昭纵有奇功,

亦当退居深宫,纺绩教子,方为正道!”殿内附和之声四起,

一道道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殿心那个纤细的身影。夏闻昭立于权力的漩涡中心,一身素衣,

不争不辩。她只是微微侧首,身后的韩七娘便上前一步,将一只沉甸甸的木匣呈于御前。

内侍战战兢兢地打开,满朝文武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匣中之物并非金玉,

而是一套十二枚泛着幽光的青铜齿轮。那是由战场上回收的巫兽傀儡骨鼓碎片,经千锤百炼,

熔炼重塑而成,每一枚齿轮上,都用最精密的刻刀,

镂刻着一行《机巧辑要》中的核心枢纽公式。夏闻昭的声音清冷而坚定,

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陛下若允我开‘工学司’,不问出身,招揽天下寒门子弟,

传授机关格物之道。此组‘昭明轮’,便是工学司的第一课教材。”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周崇文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语气陡然转寒。“否则,墨甲之技,便随我一同入棺。

”满殿死寂。这已不是请求,而是赤裸裸的威胁。用足以打败一个时代的绝世之学,

来豪赌一个前所未有的未来。良久,龙椅上的皇帝发出一声长叹,

疲惫中夹杂着一丝无奈的激赏:“朕知晓了。卿之志,不在闺阁,而在乾坤。

”封王大典当日,长安万人空巷。当礼官颤抖着捧来凤冠霞帔时,

夏闻昭却已换上一身墨甲营统帅的玄黑战袍,腰间佩着机括猎猎作响的短刃,

一步步登上太庙祭天的高台。圣旨宣读完毕,她并未依礼跪接,而是霍然转身,

面向广场上黑压压的数千名墨甲营工匠与学徒。他们之中,

过半是曾经饱受欺凌的女子与衣衫褴褛的少年。夏闻昭从怀中取出一枚“昭明轮”,

高高举起,青铜在日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她的声音通过一个简易的机关扩音器,

响彻云霄:“今日,我受封‘墨王’,不是因为我的公主血脉,而是因为我,和你们一样,

会造能让弱者抗衡强权的武器!”“从今往后,工坊即战场,图纸即兵符!凡愿执锤者,

皆可入我墨甲营!”韩七娘第一个振臂高呼,声嘶力竭。下一刻,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浪冲天而起,震得整座长安城嗡嗡作响。

陆景行不知何时已挤到人群最前,他解下身上的玄色披风,

稳稳覆在夏闻昭因激动而微颤的肩上,低声道:“您不需要通过嫁人来掌握权力,

因为我已决定,这一辈子,都做您最坚实的护甲。”夜宴过后,旧天工坊。

夏闻昭遣散了众人,独自跪坐在母妃的灵位前。

她从怀中取出那张被摩挲得泛黄的“机关枢要图”,沉默了许久,

终是轻轻将其放在了眼前的火盆之上。火苗贪婪地舔舐着纸角,

将那些曾被视为禁忌的秘密一点点吞噬。她低语,像是在对母亲说,

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娘,您藏起的秘密,女儿已经把它,堂堂正正地晒在了阳光底下。

”就在图纸即将化为灰烬的瞬间,鲁师傅带着一身风尘,脚步匆匆地闯了进来,

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公主!西域有使节深夜求见,

他们自称是当年墨家南迁一支的后人,

携来了……携来了‘水力中枢’与‘自动织机’的完整图谱!”夏闻昭缓缓抬起头,

望着火盆里那跳动不休的火焰,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看来,这场她亲手点燃的火雨,

才刚刚开始下。而在旧天工坊的最深处,一间尘封已久的密室里,烛火正无声地摇曳着。

7 老祖宗的图纸上,写着新王朝的名字第7章 老祖宗的图纸上,

写着新王朝的名字烛光下,一个身着粗布长袍的男人跪坐在地,他皮肤黝黑,眼窝深陷,

长途跋涉的风霜在他脸上刻下了沟壑。他双手捧着一卷以羊皮紧紧裹缠的竹简,

恭敬地举过头顶。羊皮外层,用古老的篆体写着五个字:《水机三十六变》。男人名叫墨离,

声音沙哑却沉稳。他自述先祖乃墨家弟子,秦末天下大乱,为躲避战火与焚书之祸,

一支墨者西迁,最终避居于人迹罕至的葱岭雪山。他们世代守护着墨翟遗留下来的学问,

尤其精通水利机关和自动器械。但因与中原隔绝太久,他们甚至不知道,

曾引以为傲的“奇技淫巧”,早已被历代皇朝禁绝。

直到商队带去了“九公主造铁人破敌”的惊天传闻,墨离才意识到,

中原的墨家血脉并未断绝。他翻越了九死一生的雪山,只为寻回那支遗失已久的正统墨脉。

鲁师傅颤抖着双手,几乎是抢也似地接过了那卷竹简。当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图谱,

看到那以水轮驱动双轴连杆的精巧结构时,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圆,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他失声喃喃:“天衡引水机……这是失传了百年的天衡引水机!

”他死死盯着图上那些比《机巧辑要》中记载的残篇更为复杂的联动装置,

手抖得如同风中筛糠,“不,不对……这不是仿造,细节和思路都不同,这是……同源分流!

”夏闻昭却异常冷静。她没有立刻去接那卷足以让任何工匠疯狂的图谱,

反而对身后的亲卫道:“赵十三,背《机巧辑要》水衡篇。”赵十三应声而出,

竟将一篇数千字的晦涩古文一字不差地当场背诵。墨离的紧接着,

夏闻昭又看向韩七娘:“七娘,沙盘。以长安城南的曲江水道为例,

推演天衡机与墨离先生的设计,在引水效率与淤积风险上的差异。”韩七娘领命,

迅速在沙盘上勾勒出河道地形。她的手指如飞,拨动着代表水流和机括的细沙与木块,

两种设计方案的优劣被直观地展现在墨离眼前。当演算进行到一处弯道分流时,

韩七娘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墨离:“先生,此处若按图建造,水流惯性将导致外侧水压骤增,

长此以往,恐致堤岸崩塌。您的计算,似乎忽略了一处惯性偏差。”墨离浑身一震。

他盯着沙盘上那被精准指出的微小缺陷,那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盲点。他原以为,

自己带来的是足以傲视天下的先祖绝学,却没想到,在这个被他视为“残火”之地,

对方不仅完整保存了理论,更能将其付诸实践,甚至加以改进。他缓缓站起身,

对着端坐不动的夏闻昭,行了一个无比郑重的长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原以为,

中原只剩残火;没想到,你们已把灰烬炼成了钢。”三日后,渭水北岸。

夏闻昭亲自主持的“引水梯田项目”首段试验场人声鼎沸。

她将墨离带来的“自动翻车”图纸与天工坊改良的齿轮变速系统相结合,

要建造一段能突破地势限制,将渭河水逐级提升,灌溉坡田的阶梯式水渠。工程启动当日,

礼部尚书周崇文便遣长史前来阻拦,言辞凿凿,称“值此农忙,役民兴作,

乃妨碍农时之举”,实则朝中人尽皆知,他是怕夏闻昭借民生之名,行扩充军工之实。

夏闻昭不争不辩,只是当众请来了三百名曾受墨甲营救济的流民家庭。

她让人给每家发了一把刻有编号的铜尺与一份结构简单的组装图块,朗声宣布:“诸位乡亲,

今日谁家能按图最先搭出一段完整的导流槽,赏粟五斗,记工三日!”话音刚落,

原本愁眉苦脸的百姓瞬间沸腾了。没有监工的鞭打,没有官吏的呵斥,

只有为了粮食和工分的争先恐后。连七八岁的孩童,都能在父母的指导下,兴奋地参与拼接。

午时未到,在数百人的协力下,一段蜿蜒的木石水道便奇迹般地贯通。随着闸门开启,

浑浊的渭河水被第一级水车提起,逐级而上,最终哗啦啦地涌入高处的田埂。水流末端,

甚至还带动了一架小巧的风铃轮,叮当作响,自行旋转报时。围观的士绅商贾无不目瞪口呆,

更有老农当场跪倒在地,朝着水渠的方向不住叩首,老泪纵横:“老汉活了六十岁,

头一回见着河水自己爬坡!这是神迹,是神迹啊!”消息不胫而走,

百姓们不知道什么复杂的机关原理,只知道这是九公主带来的奇迹。很快,

这台机器便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号——“墨娘娘的送水仙”。夜半,试工场偏帐。

韩七娘摒退左右,悄悄呈上一张从墨离那些残卷夹层中发现的密绘草图。

那竟是一幅“城防联动总图”,

图上赫然标注了包括燕关、陇西、云中在内的十二座边城要塞,无数蛛网般的细线贯穿其间,

代表着庞大的地下输水暗渠网络。而所有暗渠的末端,都指向一座名为“机渊”的地下枢纽。

图纸角落,一行小字触目惊心:“若天下再乱,此网可一夜通兵械于千里。

”韩七娘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颤抖:“殿下,这真是先祖留下的救世之策?

还是……另一支我们不知道的墨家,在等一个能掌控全局的人?”帐外风起,

远处新建的水车在夜色中发出吱呀的转动声,仿佛是百年前遗留下的密语在回响。

夏闻昭的指尖在图上“机渊”二字上轻轻抚过,

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们等的不是掌控者。”她将图纸小心折好,塞入怀中,

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幽深如夜。“是点燃火种的人——而这把火,

该烧到皇宫的地基下面了。”她不知道,当第一缕晨光照亮长安城时,一场针对她的风暴,

早已在朝堂之上蓄势待发。8 铜尺量天,谁在暗处画线第8章 铜尺量天,

谁在暗处画线天光乍破,工部衙门的气氛却已冷如冰窖。工部侍郎裴九章手捧一份卷宗,

声音不大,却字字砸在人心上。他当庭出示一道先帝遗诏的抄件,

称“凡涉地下开掘三尺以上者,须经宗正寺会同钦天监勘验”,

随即援引《营造律例》第三十七条,正式驳回了“引水梯田”后续工程的施工许可。

他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得滴水不漏,话里的锋芒却毫不掩饰:“墨王殿下心系万民,

所行善举,臣不敢非议。然动土通渠兹事体大,若不慎牵连了长安城下的龙脉地气,

惊扰了祖宗安寝的英灵,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满堂官员噤若寒蝉,

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上首那位年纪轻轻的墨王——夏闻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夏闻昭并未动怒,绝美的脸上甚至还漾开一抹极淡的笑意。她没看裴九章,

只偏头对身边的赵十三道:“赵十三,把《营造律例》第三十七条,背给裴大人听听。

”赵十三应声出列,朗声背诵,果然一字不差。夏闻昭纤长的手指在案上轻轻一点,

又问:“再告诉裴大人,近十年来,我大周境内动土三尺以上的水利工程,

工部共批复了几桩?又有几桩,是走了宗正寺和钦天监勘验流程的?”这问题刁钻至极,

谁会去记这种陈年旧账?裴九章的脸色微微一变。可赵十三却像个没有感情的账本,

张口就来:“回殿下,回裴大人。近十年,类似工程共计十五起。其中,

景和三年渭水改道、景和五年南山引渠……共七项工程,皆未经过宗正寺签押,

由工部直接批复。卷宗上注明的理由是:太子监国,特批‘战备急需’。

”“太子监国”四个字一出,裴九章的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夏闻昭的笑意更深了,

她终于抬眼看向裴九章,目光清冽如刀:“原来长安城的地气也懂审时度势,

不怕寻常百姓的铁锹,只怕天家的姓氏?”一句话,诛心!裴九章的嘴唇翕动了几下,

却仍强撑着,咬死不松口:“殿下,此一时彼一时。此次工程涉及‘古制禁域’,

与往日不同,万不可轻启!”是夜,渭水试工场灯火通明。韩七娘带着几个心腹匠人,

正遵从夏闻昭的密令,拆解一段因尺寸误差而废弃的导流槽。突然,一名匠人惊呼出声。

韩七娘凑过去,只见在内壁的铜管夹层中,竟刻着一行行细如发丝的密文。那不是什么古篆,

而是工部内部通用的营造记号!韩七娘用特制的药水一抹,

密文清晰显现——竟是一组组“隐渠坐标”,每十里一组,精准地指向长安西南方向。

她脑中“轰”的一声,瞬间一片冰凉。这些所谓的古代遗留图纸,根本就是个幌子!

这是近三十年内,有人借着历次修缮河道的名义,

在底下秘密测绘并延续的一张地下水网——“机渊”!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

其中一处坐标换算成地面建筑,指向的正是三年前病故的太子太傅李善的城郊别庄。

当韩七娘将拓印的密文呈给夏闻昭时,夏闻昭凝视着那诡异的坐标良久,忽然下令:“去,

把所有参与首段工程的流民家庭编号登记,查清楚,他们最初是从哪座收容营调来的。

”赵十三的效率快得惊人,半个时辰后便带回了答案:“殿下,八成的流民,

都来自城南的‘永安流民营’。卷宗显示,此营三年前由礼部尚书周崇文亲自督办设立。

”夏闻昭指尖轻敲着案上的铜尺,发出一声冷笑:“好一招移花接木。假我之手,

复原古图;再借民力,验证真伪。周崇文,李善……原来都是太子的人。”三日后,

长安西市人声鼎沸。墨王夏闻昭突然宣布,要在此地举办一场“百工擂台”。

题目只有一道:现场发放图纸和材料,凡能依样打造出一架“自动翻车”模型的,

皆可入墨甲营匠籍,并授予良田二亩。此令一出,半个长安城都疯了。百姓蜂拥而至,

一时间,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叮叮当当拼装木架的声音。墨离心急如焚,

凑到夏闻昭身边低声劝阻:“殿下,‘自动翻车’乃墨家核心技术之一,如此公之于众,

恐技术外泄啊!”夏闻昭却示意他看向台下。只见人群中,

一名双目失明的少年正用手细细触摸着齿轮,凭着惊人的触觉辨认齿比,

竟自行改良了传动结构,让模型运转得更加顺滑。不远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

更是巧妙地用纺车的原理,替换了原图纸中复杂的曲柄连杆。夏闻昭立于高台之上,

声音清越,传遍全场:“机关之术,不在秘藏,而在通行!今日你们手中这把小小的铜尺,

或许只能量出一架模型。但明日,天下匠人的千万把铜尺,便可量尽我大周的山川河海!

”话音未落,城南方向,猛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所有人都惊得回头望去,

只见永安流民营地的方向,一道浑浊的水柱冲天而起,足有三丈之高!待水柱回落,

原先的一口废井已然坍塌,井底赫然露出一座巨大的青石拱门,

门楣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五个大字——机渊·丙字七道!围观人群瞬间哗然,

而藏身于人群中的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趁乱悄然退去。夏闻昭望着那烟尘升起的方向,

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低声对身旁的韩七娘道:“他们以为我在找水路……其实我在找,谁一直在替他们画线。

”夜幕降临,喧嚣散尽的长安城陷入沉睡。唯有城南那处塌陷的废井,如同一只沉默的巨兽,

张开了通往未知地狱的巨口,在清冷的月光下,静静等待着第一个敢于踏入的探寻者。

9 井底的钟,敲给活人听第9章 井底的钟,敲给活人听粗粝的麻绳在绞盘上吱嘎作响,

将鲁师傅和他那包沉甸甸的铜铁工具一寸寸垂入黑暗。

井下的空气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和千年未散的阴冷,仿佛连光线都会被冻结。

他脚尖刚一触及坚实的地面,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便迫不及待地亮起,

昏黄的光芒却被井壁上幽幽的蓝绿色光点瞬间压了下去。那不是磷火,

而是一块块精心镶嵌的萤石,沿着一道斜向下的青铜阶梯两侧,

排列成了精准无误的北斗七星之形。他背后,竟是一扇与山岩融为一体的青石拱门。

鲁师傅常年与金石打交道的手粗糙而稳定,此刻却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抚上门侧冰冷的浮雕,指尖下的画面让他呼吸一滞——那是一群身着短褐的墨家弟子,

正合力操控着一架巨大到超乎想象的水力机关,伴随着滔天巨浪,轰然撞开一座雄城的外郭。

浮雕下方,一行古朴的小篆如泣如诉:“癸未年七月,破咸阳外郭。”一瞬间,

所有的史书记载与民间传说在他脑中炸开。他猛地回头,

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嘶哑:“这……这不是什么逃生通道!

这是秦末墨者助汉王入关中的破城密道!”他提着灯,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青铜阶梯向下,

那股阴冷的风愈发强烈。阶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洞,

一座锈迹斑斑的巨大铜钟悬于正中。钟下并非实地,而是深不见底的地下水潭,

水流的涌动巧妙地推动着一个巨大的钟摆。鲁师傅靠着栏杆,死死盯着那钟摆,

他那颗浸淫机关术一辈子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算得分明,这钟摆每隔十二个时辰,

便会撞击铜钟一次。那低沉的嗡鸣并非为了震耳欲聋,而是通过特定的岩层结构传导,

其声波,竟能精准地引发远在数百里外的三座边城要塞里,某种隐藏的共鸣预警装置!

“我的老天……”鲁师傅腿一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喃喃自语,

“这不是逃生路……这是反攻的号角。”次日清晨,钦天监内一片肃杀。

沈砚以“地动仪近日频现异动,恐有灾变之兆”为由,获得了单独面圣的机会。

他躬身呈上的并非观测记录,而是一份边缘泛黄、质地脆弱的星图。图上,

十二个被朱笔圈出的“机渊”节点,如十二颗邪异的星辰,死死拱卫着中央的紫微垣。

星图的角落,一行蝇头小字是其先师的遗言:“昔年先帝焚毁百工坊,诛杀天下名匠,

非因奇技淫巧惑乱人心,实乃畏惧此十二机渊一旦串联激活,九重宫阙将如沙塔倾覆。

”他抬起头,直视着御座上深不可测的帝王,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针:“陛下,

当年先皇后……并非病逝。她是无意中发现了长信宫下的地宫入口,被先帝……软禁至死。

”几乎是同一时刻,京城最混乱肮脏的流民营里,

韩七娘终于找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早已不能言语的陈阿婆。面对韩七娘递过去的水和干粮,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她枯瘦如柴的手捡起一根熄灭的炭条,

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开始作画。她的手抖得厉害,线条却异常精准。

一座以双水轮为核心驱动的“万向枢机”跃然地上,无数管道与齿轮从枢机中延伸而出,

连接着代表各处边城的符号。韩七娘看懂了,这东西竟能远程操控所有边城暗渠的闸门开合,

甚至能控制武备库的升降!陈阿婆画下最后一笔,用尽全身力气,

将炭条重重点在了枢纽的正上方——那里,正是当今皇宫承天殿的地基所在。五日后,

皇宫藏书阁。夏闻昭借着整理亡母遗物的名义,独自一人待到了深夜。

她从一堆故纸中抽出那本母亲批注过的《女诫》,借着烛台微弱的光芒,从某一页的夹层里,

小心翼翼地取出半枚温润的玉符。玉符上雕琢的云雷纹路,

与记忆中井底那扇铜门的锁孔分毫不差。当晚,

她带着韩七娘与鲁师傅再次潜入了那条幽深的密道。就在她将玉符对准锁孔,

即将插入的一刹那,整条通道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剧烈震动起来!头顶与身后,

数道厚重的铁闸从凹槽中轰然坠落,封死了所有退路!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沉默跟在最后的赵十三突然发出一声嘶哑的狂吼,那是一句他当年在太子府做眼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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