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叫我陪酒，我反手收购他公司

凌晨两点三十七分。写字楼的灯光早已熄灭了大半，只剩下项目部这一隅，还亮着惨白的光。

林薇揉了揉酸胀发涩的眼睛，视线从电脑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代码移开，

落在旁边那杯早已冷透、结了一层浮沫的廉价速溶咖啡上。胃里隐隐传来熟悉的灼痛感，

提醒着她又错过了晚饭。她熟练地从抽屉深处摸出一板铝塑包装的药，抠了两粒白色小药片，

就着冷咖啡吞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她却仿佛已经麻木。“薇薇姐，

架构图改好了吗？王总那边……催第三遍了。”实习生小杨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声音怯怯的，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林薇没抬头，只是伸手指了指电脑屏幕：“发他邮箱了。

另外，告诉他，服务器扩容的方案和预算，我也一并做了，就在附件里。

”小杨“啊”了一声，有些无措：“可是……王总没说要做这个啊……”林薇终于抬起眼，

眼底是密布的血丝，但眼神却锐利得像刚磨好的刀：“等他想到，甲方的服务器早崩了。

去做事吧，天快亮了。”小杨不敢再多话，连忙坐回自己的工位开始操作。

林薇重新将目光投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敲击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个名为“天穹”的项目，是公司今年押注的重中之重，也是她没日没夜加班三个月的根源。

从最初的概念设计，到技术选型，再到如今临近上线的攻坚，每一个关键节点，

几乎都是她一个人扛下来的。项目经理？那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赵倩，

除了在周报上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最前面，在老板王宏面前抢功邀宠之外，

最大的贡献大概就是不断提出各种不切实际、朝令夕改的需求，把整个团队折腾得人仰马翻。

林薇不是没想过离开。以她的能力，随便去哪家大厂，薪资至少能翻倍。但她忍下来了。

不仅仅是因为三年前她初入职场、懵懂无知时签下的那份苛刻的竞业协议和低得可怜的薪资，

更因为王宏曾经画下的一张巨大的饼——项目成功上线后，给她技术总监的位置，

外加百分之三的干股。百分之三的干股。对于王宏这家规模不大不小的科技公司来说，

那是一笔足以让她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甚至把乡下的父母接来的财富。

她太需要这个机会了。所以，她忍下了赵倩的刁难，忍下了王宏的刻薄，

忍下了无数个像今夜这样的通宵达旦。天光微亮时，林薇终于处理完最后一个紧急漏洞。

她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她拿出手机，屏幕漆黑，

按了几下才反应过来是没电自动关机了。插上充电线开机，

几十条微信消息和未接来电提醒蜂拥而至。大部分是工作群的消息，

还有几条是赵倩语气不耐烦的催促。她划拉着屏幕，

目光停留在母亲昨晚八点多发来的一条语音上。“薇薇啊，吃饭了吗？还在加班啊？

你爸这两天老咳嗽，我想带他去市里医院看看，你看你周末要是……”语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似乎是母亲那边犹豫了一下，没再继续说下去。林薇的心猛地一缩。父亲的老毛病又犯了？

去市里医院……那意味着又是一大笔开销。她看了看手机屏幕顶端显示的日期，

距离发薪日还有整整十天。而她的银行卡余额，在付完这个季度的房租后，已经所剩无几。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鼻尖的酸涩，给母亲回了条文字消息：“妈，我最近项目忙，

周末可能没空。你先带爸去县医院看看，需要多少钱跟我说。”点击发送后，

她把手机屏幕按灭，扣在桌面上，仿佛这样就能暂时隔绝那些现实的重压。上午九点，

王宏腆着啤酒肚，红光满面地走进了公司。他径直来到项目部，拍了拍手，

声音洪亮：“大家辛苦了！‘天穹’项目上线在即，昨晚的突发问题也解决得很好！

这说明我们的团队是能打硬仗的！”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人人面带菜色的办公区，

最后落在强打着精神站在那里的林薇身上，带着一种审视货物般的挑剔。“特别是林薇啊，

表现不错，能力是有的。”他语气随意地褒奖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对了，

今晚有个重要应酬，跟‘启明资本’的人。林薇，你准备一下，晚上跟我一起去。

”“启明资本？”林薇微微一怔。那是业内顶级的投资公司，难道王宏想拉投资？

旁边的赵倩立刻凑了上来，脸上堆着甜腻的笑：“王总，

这种场合林薇一个程序员去不合适吧？还是我陪您去吧，沟通协调方面我更在行。

”王宏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薇一眼：“启明那边的负责人是技术出身，

喜欢聊些底层架构和算法的东西。林薇是咱们的技术核心，她去正合适。林薇，好好表现，

这可是关乎公司未来发展的大事，也是你的机会。”他把“机会”两个字咬得略重。

林薇心里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她并不擅长应酬，更厌恶酒桌文化。

但王宏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而且牵扯到“机会”，她无法拒绝。或许，

这真的是一个在顶级资本面前展示能力、为将来争取更好筹码的契机？她点了点头：“好的，

王总。”王宏满意地笑了，又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便搂着赵倩的腰，

有说有笑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晚上七点，市中心一家顶级私人会所的包房里。

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

照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和巨大的圆桌中央那盆精致的插花上。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雪茄、香水与食物混合的复杂气味。林薇穿着一身略显拘谨的职业套装，

坐在王宏下手的位置，感觉浑身不自在。她对面，坐着启明资本的两位代表。

一位是四十岁左右、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姓李，是投资总监。另一位则很年轻，

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穿着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眉眼深邃，神情有些疏离，自我介绍叫顾夜，

是技术合伙人。果然是以技术为主导的尽调。林薇心下稍安。酒过三巡，菜还没上齐，

话题便逐渐转向了“天穹”项目。王宏和赵倩极力吹嘘着项目的市场前景和商业模式，

言辞浮夸，充满了各种互联网黑话。李总监听得不时点头，

偶尔问几个关于市场规模和用户增长的问题。而那位技术合伙人顾夜，则一直没怎么开口，

只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目光偶尔掠过唾沫横飞的王宏和赵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漠。

当王宏提到项目的技术壁垒和核心算法时，他终于抬了抬眼，声音平静无波：“王总，

能具体讲讲技术实现吗？比如，你们如何处理高并发场景下的数据一致性问题？

”王宏脸上的笑容一僵，下意识地看向了赵倩。赵倩立刻接过话头，开始夸夸其谈，

说的却都是一些笼统的概念和网上抄来的技术名词，根本触及不到核心。

顾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端起茶杯，不再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冷。王宏额角冒汗，

赶紧在桌下用脚踢了踢林薇。林薇会意，深吸一口气，接过话头。

她没有看王宏和赵倩瞬间难看的脸色，而是直接将目光投向顾夜，

用清晰、准确、逻辑严密的语言，开始阐述“天穹”项目底层架构的设计思路，

针对高并发场景采用的分布式锁与事务补偿机制，以及核心推荐算法的模型原理与优化策略。

她语速不快，但每一个技术细节都信手拈来，深入浅出，

甚至直接指出了当前架构中存在的一个潜在性能瓶颈以及她准备的优化方案。随着她的讲述，

顾夜原本疏离的眼神里，渐渐染上了一丝专注和讶异。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

开始提出一些更深入、更刁钻的技术问题。林薇一一作答，沉着冷静，

偶尔还会在白纸上写下几个关键公式或画出简明的架构图进行辅助说明。

整个包间仿佛成了他们两人的技术研讨会。王宏和赵倩完全插不上话，脸色由红转青，

再由青转白。李总监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不时点头。王宏看着侃侃而谈的林薇，

又看看眼神发亮、明显对林薇极为赏识的顾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重重地咳了一声，

强行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哎呀，顾总，李总，你看我们林工，就是个技术痴，

一聊起技术就没完没了，都忘了正事了！来来来，我敬二位一杯，

感谢启明资本给我们这个机会！”他端起酒杯，示意林薇和赵倩也一起。林薇无奈，

只得端起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红酒。一杯饮尽，王宏又给赵倩使了个眼色。

赵倩立刻心领神会，娇笑着起身，拿起分酒器，走到顾夜和李总监身边：“顾总，李总，

我给您二位满上。我们王总经常说，能跟启明合作，是我们宏达科技的荣幸呢！

”她刻意弯下腰，低胸的裙装露出诱人的曲线，声音甜得发腻。

顾夜面无表情地用手盖住了杯口：“谢谢，我喝茶。”赵倩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王宏赶紧打圆场：“哈哈，顾总真是自律。不过今天高兴，

多少喝一点嘛。林薇，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顾总和李总敬酒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林薇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她胃里的灼痛感又隐隐传来，刚才那杯酒下肚，

已经让她有些不适。她看向顾夜，对方也正看着她，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

“顾总，李总，我敬您二位。”她站起身，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酒量不好，

只能略表心意，请见谅。”说完，她将杯中剩余的小半杯酒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划过喉咙，

带来一阵灼烧感。李总监笑着摆了摆手：“林工客气了，技术人才，不讲究这些。

”顾夜则只是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停留在林薇脸上，

似乎想从她强自镇定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王宏对林薇的“不识相”极为不满。

他亲自拿起酒瓶，走到林薇身边，不由分说地给她面前的酒杯斟满，几乎要溢出来。“林薇，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敬酒要满杯，这是规矩！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还是你觉得，

跟顾总李总喝杯酒，委屈你了？”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脸色也沉了下来。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赵倩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林薇看着那满满一杯猩红的液体，

感觉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她知道，这杯酒不喝，王宏绝不会善罢甘休，

甚至可能直接影响接下来的合作谈判，以及他承诺给自己的“机会”。她咬了咬牙，

伸手去端那杯酒。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杯壁的瞬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先一步按住了那只酒杯。是顾夜。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身形挺拔，

比王宏高了半个头。他目光平静地看着王宏，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冷硬：“王总，

强人所难，就没意思了。”王宏一愣，脸上有些挂不住：“顾总，您这是什么话？

我这是教导下属……”“下属也是人。”顾夜打断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看重的，是林工的技术能力和专业素养，不是她的酒量。

宏达科技如果连尊重核心技术人才都做不到，

我想我们启明需要重新评估这次合作的可能性了。”一句话，如同冰水泼下，

让王宏瞬间酒醒了大半。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顾总言重了，言重了！我这不是……唉，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