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命还我清白，我却恨了他十年

江砚的白月光回国那天，他撕碎了我们的结婚证。“林晚，你该知道替身永远只是替身。

”后来我车祸垂危，他跪在手术室外求医生用他的命换我的。可他不知道，

那份器官捐赠协议——是十年前我为了救他妹妹签下的。---红。铺天盖地的红。

不是喜庆的婚庆红绸，也不是女人娇艳的唇色，是碎裂的、纷纷扬扬的红色纸屑，

像一场不合时宜的、带着血腥气的雪，劈头盖脸地砸在林晚脸上、身上。

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两本鲜红册子是如何在江砚手中被撕扯、分裂的，

只听到纸张碎裂时那种清脆又绝望的“刺啦”声，一声接一声，碾磨着她的耳膜。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晚他庆祝项目成功带回来的红酒的醇香，

混合着此刻他身上熟悉的、带着点冷冽雪松气息的古龙水味。可这味道，此刻闻起来，

只剩下砭人肌骨的寒意。碎片落在她精心准备了一早上的早餐桌上——洁白的骨瓷盘边缘，

那片被她用模具煎成心形的太阳蛋上，几片红色的纸屑沾了上去，像心在淌血。旁边，

烤得焦黄的面包片，还散发着温暖的麦香，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林晚，

”江砚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字字如冰锥，砸在她心上，“她回来了。

”他不需要说出名字，林晚知道是谁。苏雨。那个存在他钱夹旧照里，

存在他偶尔午夜梦回低喃的名字里，

存在他们每一次争吵、每一次冷战后他那种厌倦又比较的眼神里的女人。他的白月光，

他心口的朱砂痣。他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近乎残忍的清明。

“你该知道，”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像是在确认一件早已明确的事实，“替身永远只是替身。”林晚站在原地，

像是被钉在了冰冷的地砖上。指尖还残留着触碰烤面包机时的余温，此刻却迅速冷下去，

冷得发僵。她看着那些落在心形煎蛋上的红色碎片，

看着那本属于她的、名字与他并列的结婚证明，此刻成了他向另一个女人表忠心的祭品。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连质问都显得多余。是啊，替身。从一开始，

不就是吗？五年前，江氏集团太子爷江砚需要一个挡箭牌，应付家族的催婚，

隔绝外界的狂蜂浪蝶。而她，刚刚经历家庭巨变、背负巨额债务、走投无路的林晚，

需要一笔钱，一笔能救命的钱。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他给她钱，

给她江太太的身份和优渥的生活，她则扮演一个安静、懂事、并且……有几分像苏雨的女人。

她学苏雨说话的语调，学她走路的姿态，穿她喜欢的风格的衣服，喷她钟爱的牌子的香水。

她努力把自己打磨成另一个女人的粗糙复制品，以换取在这座繁华都市里喘息的机会。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甘心只做一个替身的呢？

是他偶尔流露的、在她模仿不到位时那一闪而过的真实笑意？是他在她生病时，

虽然不耐烦却依旧会让助理送来药品？还是在无数个看似温存的夜晚，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让她生出一种“或许他也有片刻是看着‘林晚’这个人”的错觉？

愚蠢。林晚，你真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女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缓慢地、用力地揉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

那些红色的碎屑在视线里旋转、放大，变成一片血色的漩涡。她死死咬着下唇，

直到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清晰的铁锈味，才勉强维持住没有倒下。江砚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应。

他撕碎了结婚证，仿佛也撕碎了过去五年所有伪装的平静。他拿出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动着，语气公事公办，

一如当年签下那份婚前协议：“苏雨下午的航班抵达。在这之前，把你东西收拾好，

搬出公寓。补偿金会按协议的三倍打到你卡上。”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

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步履从容地离开了。大门“咔哒”一声合上。偌大的公寓里，

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对着满桌精心准备的、已经凉透的早餐，和那一地刺目的红。

冰冷的、粘稠的绝望，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她淹没。

她缓缓地、缓缓地蹲下身，伸出手，指尖颤抖地触碰着那些冰凉的纸屑。

其中一片较大的碎片上，还残留着他们合影的一角——她穿着白衬衫，头微微歪向他的方向，

嘴角努力上扬，勾勒出一个看似幸福的弧度。而属于他的那一半，已经被彻底撕去。

就像她这五年的人生。一场精心策划的、自以为是的演出。观众早已离席，

只剩下她这个蹩脚的演员，对着一地狼藉，不知所措。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洇开深色的痕迹。她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替身……永远只是替身……原来这五年，

她不仅弄丢了自己，连那点可怜的、自以为是的“或许不同”，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搬出那间公寓的过程，简单得近乎凄凉。林晚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五年了，

这个所谓的“家”，并没有留下多少属于她个人的、鲜明的印记。大部分衣物、饰品，

都是江砚的助理按照“苏雨风格”采购的。她自己的，只有几件简单的基础款，

和一小箱从旧家里带出来的、不值钱却承载着回忆的小物件。

她只带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小部分。那些昂贵的、带着“苏雨”标签的东西，她一件没拿。

拖着那个半旧的行李箱站在楼下时，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抬头，

望了望那扇熟悉的落地窗，曾经，她会在每个傍晚点亮那里的灯，假装有人在等待。现在，

不需要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银行入账的短信提醒。一串长长的数字，

后面跟着数不清的零。三倍补偿金。江砚果然“守信”。这笔钱，

足以让她在另一个城市安稳度日，甚至小有富足。可心里那个被撕开的洞，

却呼呼地灌着冷风，用什么也填不满。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报了一个地址——位于城市另一端的一个老旧小区。那是她家出事前住的地方，

后来为了还债卖掉了，但之前她偷偷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储藏室，

把一些不舍得丢又没地方放的东西塞了进去。现在，那里成了她唯一的去处。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她红肿的眼睛和落魄的神情引人侧目。林晚扭过头，

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繁华的都市，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有着自己的方向和归宿。只有她，像一颗被从轨道上抛出的行星，漫无目的地飘荡。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微信提示音。是她在本市唯一还算有联系的朋友，夏楠。“晚晚，

你没事吧？我听说……苏雨回来了？江砚他……”消息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连夏楠都知道了。看来，江砚并没有打算遮掩，或许，

他正迫不及待地向全世界宣告他白月光的回归。林晚的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了很久，

才慢慢敲下一行字：“我没事。已经搬出来了。”夏楠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声音带着急切和担忧：“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不用了，楠楠。

”林晚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静什么静！你别吓我！

告诉我地址！”夏楠不容置疑。最终，林晚还是告诉了她那个老旧小区的地址。

在等待夏楠的时间里，林晚打开了那个积满灰尘的储藏室。狭小的空间里，

堆放着一些蒙尘的家具和纸箱。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物品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她在一个标记着“林晚”的纸箱前蹲下，打开。里面是一些旧课本，几张泛黄的家庭合影，

还有一个款式老旧的音乐盒。她拿起音乐盒，拧动发条，叮叮咚咚的乐声流淌出来，

是那首《献给爱丽丝》。曾经，这是她最喜欢的声音。照片上，父亲搂着母亲的肩膀，

哥哥站在她身后做着鬼脸，她坐在中间，笑得没心没肺。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家道中落，父亲承受不住打击病逝，母亲积劳成疾随之而去，

哥哥为了扛起债务和她的学费，日夜操劳，最后在一场意外中……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原本以为，和江砚的婚姻，哪怕是交易，也算是有了一个暂时的、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

却没想到，这港湾本身就是最大的风暴。她蜷缩在冰冷的旧沙发上，

抱着那个已经停摆的音乐盒，眼泪无声地流淌。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夏楠的呼喊。林晚抹了把脸，起身开门。夏楠一看到她，

立刻冲进来紧紧抱住了她：“傻丫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感受到朋友温暖的怀抱，

林晚强撑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她靠在夏楠肩上，失声痛哭，

像要把这五年所有的委屈、隐忍和此刻的绝望，都哭出来。

“他……他把结婚证撕了……当着我的面……”她哽咽着，语无伦次，

“他说……替身……永远是替身……”夏楠心疼地拍着她的背，

咬牙切齿：“江砚那个王八蛋！他凭什么这么对你！五年！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

”哭过一场，情绪似乎宣泄了一些，但心底的寒意，却丝毫未减。

夏楠帮着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决定暂时让林晚住到她那里去。离开储藏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