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别喂了

第一章客厅的冷气开得很足。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光线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沙发上，

郁涟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一只猫的脊背。那只猫是她在婚礼第二天从外面捡回来的，

毛色是梨花一样的斑驳。她给它取名叫梨霜。

空气里只有空调出风的嗡嗡声和猫满足的呼噜声。我转过身，双手在身侧捏紧了裙摆的褶皱。

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客厅里足够清晰。“我哥昨晚没回来。”郁涟的手停住，

猫不满地叫了一声。她抬眼看向我，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所以？”“你不在意吗？

”我往前走了一步，“你们结婚才一周。我哥不爱你，对吧？”我盯着她的眼睛，

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波澜。惊慌，愤怒，或者哪怕是难堪。可是什么都没有。

郁涟笑了。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抱起那只梨花猫，站起身。

她光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步步走向我。她身上有好闻的松节油和颜料混合的味道，

清冽又温暖。她在我的面前站定，将猫递到我怀里。猫很乖，软软的一团，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我的皮肤上。然后，她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尖。

动作很轻，带着一丝凉意，却像电流一样窜过我的四肢百骸。“我图他什么？

”她重复着我未说出口的疑问，目光灼灼，一瞬间，那潭深水仿佛沸腾了。她凑近我，

压低了声音，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耳廓上。“图你啊，小笨蛋。”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说什么？图我？我抱着猫，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转身走回画室，关上了门。

怀里的梨霜蹭了蹭我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低头看着它，

又抬头看看那扇紧闭的画室门。刚才那句话，是我的幻觉吗？晚饭的时候，哥哥乔森回来了。

他看起来很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他看到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柚，今天怎么样？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郁涟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道菜，放在桌上。她解下围裙，

动作优雅。“吃饭吧。”她说。饭桌上很安静。哥哥低头扒着饭，郁涟小口地喝着汤，

我捏着筷子，食不知下咽。这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气氛尴尬的谈判现场。“哥。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嗯？”乔森抬起头。我的目光扫过郁涟，

她正专心致志地给梨霜挑鱼刺，好像没听见我们说话。“你……最近公司很忙吗？

”我问得小心翼翼。“嗯，有点。”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又埋头吃饭。

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郁涟。她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乔森说：“吃完饭，

你来我画室一下。”乔森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点点头。“好。”那一刻，

我几乎可以肯定，我的猜测是对的。他们之间，有问题。很大的问题。吃完饭，

乔森真的跟着郁涟进了画室。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抱着梨霜，耳朵却竖得老高，

想听清里面的动静。可是画室的隔音太好了，我什么都听不见。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门开了。

乔森先走出来，他的脸色比吃饭前更差了，一片惨白。“哥？”我站起来。他摆摆手，

声音沙哑。“我没事，我……我先去睡了。”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心里一阵发紧。郁涟站在画室门口，靠着门框，

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她问。我点点头。她朝我勾了勾手指。

“进来。”第 2 章我抱着梨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画室。

这是我第一次踏入这个只属于她的空间。画室很大，比客厅还要大。

三面墙都立着顶天立地的架子，上面塞满了各种画具、颜料和书籍。

空气里松节油的味道更浓了。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朝南，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郁涟没有开灯，只在画架旁点了一盏小小的落地灯。暖黄色的光晕将她笼罩，

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像一个神秘的剪影。她坐回画架前的椅子上，拿起一支画笔。

“想问什么，问吧。”她的声音很平静。我深吸一口气，把梨霜放在地上，

它熟门熟路地跳上旁边一张柔软的沙发，蜷成一团。“你和我哥，是不是形婚？

”我开门见山。我看到她握着画笔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她没有回头看我，

只是盯着面前空白的画布。“是。”只有一个字，干脆利落，像一把刀子，

剖开了这个家虚伪的和平。我的心沉了下去。虽然早就猜到，但亲耳听到，

还是觉得难以呼吸。“他是不是……喜欢男人？”我问出第二个问题，声音都在发抖。“是。

”又是同样简短的回答。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住了身后的画架才没有倒下。

哥哥……我那个温和、优秀的哥哥，从小到大都是所有亲戚口中榜样的哥哥，

竟然……“为什么？”我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图什么？

我们家没什么钱，郁家……你们家不缺钱。”我听说过，郁涟的家世显赫，是真正的豪门。

这样的天之骄女，为什么要陪我哥演这出荒唐的戏？郁涟终于放下了画笔，她转过椅子，

面对着我。灯光下，她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情绪复杂得让我看不懂。“因为我需要一个已婚的身份，摆脱家里的控制。

你哥需要一个妻子，应付家里的催促和外界的眼光。我们各取所需。”她解释道。

“就这么简单？”我不信。“就这么简单。

”“那你今天……”我想到她下午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那你为什么说，你图的是我？

”郁涟沉默了。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小柚，”她忽然开口，

叫了我的小名，“你抬头看看。”我下意识地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夜空中，

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旁边有几颗星星，很亮。“看到了吗？”“看到了。月亮和星星。

”“不是。”她摇摇头，“我是让你看那只梨gao。”梨gao？我愣住了。那是什么？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困惑，转过身，走到我面前。她的手抚上我的脸颊，

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皮肤。“你很像它。”她说，“警惕，胆小，把自己缩在壳里。

但眼睛很亮，像星星。”我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她的指尖带着凉意，却又好像有火在烧。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一个画展上。”她缓缓地说，“你一个人站在一幅画前面，

看了很久很久。那幅画叫《深海》。”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我记得那个画展，

那是我大一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去看的。那幅《深海》，整个画面都是深不见底的蓝色，

只有中间有一点微弱的光。我当时觉得，那幅画就像我自己。“那时候我就在想，

”她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如果能把这点光，一直圈在身边，

该有多好。”她收回手，退后一步，和我拉开距离。“你哥的事，我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伤害他。我们的合作，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那只呼呼大睡的梨花猫身上，眼神变得很温柔。“梨霜，我很想要。

”她轻声说。我的心跳得飞快，完全无法思考。她的视线转回到我的脸上，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我只要它。”第 3 章从画室出来，我整个人都是懵的。郁涟的话，

像一颗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她说她第一次见我是在画展上，

那已经是三年前了。她说我像深海里的光。她说，她只要那只猫。可她的眼神，

明明看的是我。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她说话的样子，

她指尖的触感，她身上松节油的味道。这个嫂嫂，太危险了。第二天是周末，

我赖到中午才起床。客厅里没有人，哥哥大概又去公司了。我走进厨房，

看到餐桌上放着一份三明治和一杯温牛奶，旁边压着一张便签。字迹清隽有力，是郁涟的。

“吃了它。下午两点，来画室。”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我心里有点抵触，

但还是乖乖坐下来，吃掉了三明治。味道很好。下午一点五十五分，我准时敲响了画室的门。

门很快开了，郁涟穿着一身宽松的棉麻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她看了我一眼，

侧身让我进去。“毕业作品，有什么想法吗？”她问。我摇摇头。我是学油画的，

但一直找不到自己的风格，画出来的东西总是很匠气，没有灵魂。这也是我最焦虑的事情。

“把你以前的画给我看看。”我从房间里抱来我那个沉重的画夹，放在她面前。

她一幅一幅地翻看着，表情很认真，没有说话。画室里很安静，只有画纸翻动的声音。

我的手心紧张得全是汗。把自己的作品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一个顶尖的画家看，

不亚于公开处刑。“基础不错。”她终于开口，“但是，太拘谨了。

”她抽出一张我画的静物，一个苹果。“你看，”她指着画面，

“你把所有的光影、结构都画得非常标准，像教科书一样。但它只是一个苹果的图像，

不是一个苹果。”我似懂非懂。“一个苹果，它有重量，有香气，有被刀切开时清脆的声音，

有咬下去时的口感。你的画里，没有这些。”她站起身，

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个红得发亮的苹果，放在我手心。“感受它。”我握着那个苹果，

冰凉的，光滑的，沉甸甸的。“现在，闭上眼睛，忘了你学过的所有技法。就想这个苹果。

”我听话地闭上眼睛。“你看到了什么颜色？”“红色……还有一点点黄。”“光从哪里来？

”“左边。”“它的影子是什么形状？”“椭圆形，边缘有点模糊。”她的声音像催眠曲，

引导着我进入一个只有苹果的世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

现在，把它画下来。”她递给我一块新的画布和一支炭笔。我睁开眼睛，拿起笔，

却没有立刻动。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学过的透视、构图、明暗关系，全都忘了。“别怕。

”她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跟着你的感觉走。”她走到我身后，俯下身，

温热的身体几乎贴着我的后背。她的手覆上我握笔的手。“我带你画第一笔。”她的手很暖，

包裹着我的手，指尖有力。她的呼吸很近，轻轻地洒在我的脖颈上，痒痒的。

我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松节油的味道，

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气息。我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她握着我的手，

在画布上落下第一条线。那条线，歪歪扭扭，一点也不精准。但不知为何，我看着那条线，

却觉得它充满了生命力。“你看，”她在我耳边低语，“画画不是复制，是创造。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嫂嫂，别……别靠这么近。第 4 章接下来的每天下午，

都成了我在郁涟画室的固定学习时间。我们没有再提形婚的事，

也没有再提那些暧昧不清的话。她成了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而我，是一个努力学习的学生。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可我心里清楚，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教我调色的时候，

会握着我的手，把颜料一点一点挤在调色盘上。“这个蓝，太冷了。”她会把我的手指，

蘸上一点暖黄色，“加一点这个，像午后的阳光。”她的指尖划过我的指腹，

留下温热和一抹明亮的黄。她教我笔触的时候，会站在我身后，圈着我。“手腕放松，

不要用力。”她的下巴偶尔会轻轻搁在我的肩膀上，“想象你的手臂，是风中的柳枝。

”我整个人都僵在她怀里，不敢呼吸，只能闻到她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

我的心在“这是嫂嫂”的理智和“我好喜欢她”的悸动中反复撕扯。每天从画室出来，

我都像打了一场仗，筋疲力尽，脸颊滚烫。可第二天下午，我又会不受控制地，

准时出现在画室门口。我像一株渴望阳光的植物，明知道那阳光灼热，会烫伤我，

却还是忍不住朝着它的方向，拼命生长。我的画，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着。

我不再纠结于画得像不像，而是开始尝试表达我的感受。我画了一幅画，

画的是窗台上的梨霜。它蜷缩在阳光里，睡得很沉，整个身体都毛茸茸的，泛着金色的光。

我没有刻意去画它的每一根毛发，而是用大块的、温暖的色块去堆砌。画完之后，

我自己都愣住了。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我的画有了温度。郁涟站在我身后，看了很久。

“很好。”她说，“它在画里活过来了。”我心里一阵窃喜，像偷吃了糖的孩子。“但是，

”她话锋一转，“还缺点东西。”“缺点什么？”我紧张地问。她拿起一支最小号的画笔，

蘸了一点白色颜料。她在梨霜的眼睛上，轻轻点了一下。那是一个极小极小的高光。瞬间，

那只沉睡的猫，仿佛有了呼吸。“眼睛。”她说，“是灵魂的窗户。不管是画猫，还是画人。

”她放下笔，目光转向我。“小柚，你的眼睛很漂亮。”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又来了。

她总是这样，在我快要沉溺于这种纯粹的师生关系时，用一句话，一个眼神，

轻易地打破我所有的防线。“别动。”她忽然说。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我的头发。

“有根头发乱了。”她的手指冰冰凉凉，带着颜料的味道，从我的发丝间穿过。

我能感觉到她的指腹，若有若无地擦过我的耳廓。我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嫂嫂……”我下意识地喊她。她的动作停住了。空气仿佛凝固了。过了几秒，她收回手，

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以后在画室，叫我老师。”我愣住了。“或者，”她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叫我郁涟。”第 5 章我开始叫她郁涟。

这个名字从我嘴里说出来，感觉很奇妙。它像一颗光滑的石子，

带着一点点禁忌的、不该有的亲密。“郁涟，这个绿色怎么调？”“郁涟，

你看我这样画对不对？”每叫一次，我的心尖就像被羽毛轻轻扫过，痒痒的。而她，

似乎很喜欢我这样叫她。每次听到，她眼里的笑意就会加深一分。哥哥乔森依旧很忙，

经常出差，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这个巨大的房子里，大部分时间，都只有我和郁涟，

还有梨霜。我们像一家人。一个真正的一家人。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天下午，我又在画室画画。我的毕业作品已经有了雏形，是一系列关于城市角落的画。

画累了，我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郁涟不在画室，她去院子里给她的那些花花草草浇水了。

我走到她的画架前，上面是一幅还没完成的风景画，画的是海。她的画，

总有一种辽阔又孤寂的美感。我看着看着，目光被画架旁一个不起眼的柜子吸引了。

那是一个很旧的木柜，上面落了薄薄的一层灰，看起来很久没打开过了。柜子的第三个抽屉，

没有关严，露出了一条缝。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拉开了那个抽屉。

抽屉里只有一个深蓝色的画夹，和我那个一样。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

她是那么厉害的画家，她的画夹里，会是什么样的画？是未完成的旷世巨作，

还是灵感迸发的草图？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我拿出了那个画夹。

它很沉。我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停止了。画纸上，不是风景，

不是静物，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构图。是一个女孩的侧脸。她坐在书店的角落里，捧着一本书，

看得入神。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她的头发泛着柔和的光。那个女孩，是我。

我颤抖着手，翻开第二页。是我在家庭聚会上，局促不安地缩在角落里，手里捏着一个橘子。

第三页。是我在公交车站等车，戴着耳机，看着窗外发呆。第四页。是我在画室里，

笨拙地削着铅笔。……一页，一页，又一页。满满的一整个画夹，全都是我。各种各样的我。

开心的，难过的，发呆的，专注的。这些速写，线条简单，

却精准地捕捉到了我每一个瞬间的神态。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在别人眼里，是这个样子的。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右下角的落款。一个潇洒的“涟”字，下面是一串日期。

我瞳孔猛地一缩。那个日期，是三年前。比她和我哥结婚的日子，早了整整一年。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乱撞。所以，画展上的相遇，不是巧合。

她说的那些话，也不是随口的玩笑。这场婚姻，这场指导，

这场突如其来的靠近……全都是预谋。一场，为我而设的，蓄谋已久的局。我手里的画夹，

突然变得滚烫，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在看什么？”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猛地回头，

看到郁涟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浇水壶。她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画夹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第 6 章“这些……是什么？”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郁涟没有回答。她走过来，放下水壶，从我手里拿过那个画夹。她把它放回抽屉，关好。

整个过程，不紧不慢，动作依旧优雅。“你都看到了。”她陈述道，不是疑问句。“为什么？

”我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无路可退，“你为什么要画我？从三年前就开始？

”我的心里乱成一团麻。有震惊，有困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我就像一只误入陷阱的小兽，直到此刻才发现，猎人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因为想画。

”她回答得理所当然。“只是想画？”我不信，“那结婚呢？也是因为想画画，

所以才和我哥结婚？”我几乎是在质问她。郁涟抬眼看着我，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

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她朝我走近一步。我下意识地想躲，却被她抓住了手腕。她的手心很烫。

“是。”她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待在你身边，

看着你，指导你，保护你的身份。”“你哥的嫂子，是最好的选择。”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我一直以为，她和我哥结婚，是为了摆脱她自己的家庭。原来不是。原来，从头到尾，

都是为了我。“你……”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个真相太惊人了，

我完全无法消化。“你图什么？”我又问了一遍那个最开始的问题，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美术生，性格孤僻，天赋平平，家世普通。

而她，是郁涟。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郁涟。“你问我图什么？”郁涟笑了，

她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眼角，拭去那里的湿意。她的动作很温柔，

眼神却充满了侵略性。“小笨蛋。”她俯下身，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鼻尖，“我第一次见你，

就觉得你身上有光。”“那光很弱，很小，好像随时都会熄灭。”“我想保护它。

”“我想让它，只为我一个人亮。”她的声音，像最醇厚的大提琴，

每一个音符都敲在我的心上。“我图你。”“图你的眼睛，你的头发，你画画时认真的样子，

你喝牛奶时会沾上奶渍的嘴角。”“图你的一切。”她说完，在我困惑又震惊的目光中，

轻轻地，吻了我的额头。那个吻很轻，像一片羽毛落下。却在我的皮肤上，

燃起了一片燎原大火。我彻底傻了，忘记了反应，忘记了呼吸。画室里安静得可怕，

我只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现在，你明白了吗？”她退开一点，看着我的眼睛问。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推开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逃出了画室。

我跑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身体不受控制地滑坐到地上。我的额头，

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气息。我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郁涟喜欢我。这个认知，

比知道她和我哥是形婚，还要让我感到震撼和无措。我该怎么办？

### 第 t章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晚饭没吃，水也没喝。

我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郁涟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原来，我不是误入圈套。我本身，

就是那个圈套的诱饵和目标。这太荒唐了。傍晚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小柚，开门。

”是哥哥乔森的声音。我没动。“小柚，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先把门打开，我们谈谈。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还是没动。“郁涟都告诉我了。”他又说。我的身体一僵。

我慢慢地站起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哥哥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你……都知道了？”他问。我点点头，声音沙哑。“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一开始。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陌生。我那个温和善良的哥哥，竟然和我那个危险的嫂子，一起，

给我设了这么大一个局。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你为什么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