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中的画面骤然一转,宫远徵那双泛着妖异蓝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他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离仑的胸膛,指尖在对方衣襟上画着圈,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
“三万西千岁的大妖......”宫远徵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柔软,与方才的抗拒判若两人,“就这么轻易被我骗到了?”
离仑瞳孔骤缩,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宫远徵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少年妖化后的长发如流水般倾泻而下,铃铛声清脆悦耳,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离仑,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观影空间内,宫尚角猛地站起身,墨色大氅无风自动。
他死死盯着天幕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弟弟,胸口剧烈起伏。
那个会红着眼眶喊他哥哥的少年,何时学会了这般......勾人的手段?
“远徵弟弟这是......”宫紫商捂住发烫的脸颊,从指缝里偷看,“原来他喜欢这样的?”
金繁默默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被角公子的杀气波及。
宫子羽则是一脸世界观崩塌的表情:“这不可能!
宫远徵怎么会......”天幕中,宫远徵俯身在离仑耳边轻语,铃铛垂落在对方颈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跟踪我?
那些故意让我发现的蛛丝马迹......”他轻笑一声,“大妖的演技,可真差。”
离仑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强作镇定道:“你早就知道?”
“从你在药圃外偷看我配毒那日起。”
宫远徵把玩着离仑的一缕头发,“我故意把最难解的毒方放在显眼处,你果然上钩了。”
宫尚角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药圃......那是远徵弟弟最珍视的地方。
从前只有他能随意进出,如今却......画面一转,是宫远徵独自在异世界的药圃里忙碌的身影。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株幼苗移入盆中,手指被毒刺扎出血珠也浑不在意。
忽然察觉到什么,他头也不抬:“既然来了,就帮我拿个瓷瓶。”
一双手从背后伸来,却不是递瓷瓶,而是用绢帕轻轻裹住他流血的手指。
宫远徵这才抬头,看到一张与雪重子有七分相似的脸。
宫远徵对那个人笑得温柔:“小玖。”
“远徵哥哥,”那个被宫远徵称呼为‘小玖’的孩子细心地为宫远徵包扎:“怎么又伤到自己?
不是说好试毒前要戴手套吗?”
宫远徵低头任由他动作,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习惯了......以前没人会在意这些。”
(“啊啊,是尖叫鸡白玖弟弟呀!”
“小玖最崇拜的人就是远徵弟弟了!
现在看到远徵弟弟偷偷用自己的身子试毒,快气死了吧?”
“楼上,是既生气又心疼!”
“白玖:是我没用,我不会跟尚角哥哥那样为种花弄脏脸的上官浅亲自擦脸,我只会心疼我家远徵哥哥~”)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宫尚角心里。
他想起远徵弟弟手上那些细小的伤痕,想起少年总是藏起的双手,想起自己从未注意过的细节......天幕适时放出宫门时期的画面:宫远徵独自在徵宫试毒,毒发时疼得蜷缩在角落,却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而同一时刻的角宫,宫尚角正在为上官浅描眉。
“混账!”
宫尚角一拳砸在座椅扶手上,眼眶通红。
他竟让弟弟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痛苦......宫子羽看着天幕中那个孤零零的身影,突然觉得心里发堵。
他一首以为宫远徵是仗着有宫尚角撑腰才那么嚣张,却不知那少年背后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伤痛。
“所以......”宫紫商擦着眼泪,“远徵弟弟是被伤透了心,才会在异世界变成那样吗?”
画面又转回槐江谷。
变成妖的宫远徵慵懒地靠在离仑怀里,把玩着对方的手指。
离仑低头吻他的发顶:“为什么要装成人类骗我?”
“因为......”宫远徵仰起脸,露出天真的笑容,“我想看看传说中厌恶人类的离仑大人,会不会为一个人族动心啊。”
他说这话时,眼里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与宫尚角记忆中那个调皮捣蛋的弟弟重叠在一起。
宫尚角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他的远徵,本该一首这样明媚张扬才对。
白玖端着药碗走来,嫉妒地看着抱着自己宫远徵的离仑,对离仑飞了一个嫌弃的白眼后,好声好气的对宫远徵说:“远徵哥哥,该喝药了。”
“苦......”宫远徵皱起鼻子往离仑怀里钻,“不喝。”
离仑接过药碗,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捏住宫远徵的下巴渡了过去。
宫远徵猝不及防被喂了药,气得用拳头捶他:“你耍赖!”
白玖一脸的没眼看,摇摇头离开,嘴角却带着笑。
这样鲜活任性的宫远徵,与宫门那个阴郁孤僻的徵宫主判若两人。
(“笑死,其实小玖也很开心又多了个人爱远徵弟弟吧?”
“是啊是啊,小玖虽然是人神妖三族血脉,但也不能跟神妖一样长寿,远徵是冰夷族后代,是妖,若是找伴侣的话自然最好也是妖。”
“小玖,输在出生的太晚了,不然还能跟文潇,赵远舟抢一抢呢!”
“可惜,远徵偏爱离仑这样的妖!”
)观影空间里,宫尚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从未见过远徵弟弟这样撒娇的样子......本该是由他来宠着的弟弟,如今却在别人怀里绽放光芒。
“那个......”宫子羽弱弱地开口,“我们是不是对宫远徵太......闭嘴!”
宫尚角厉声打断,声音却带着颤抖。
他比谁都清楚,最对不起远徵的人,正是他自己。
宫紫商:“冰夷?
那不是神吗?
怎么变成妖了?”
天幕中,宫远徵忽然若有所觉地抬头,望向虚空中的某处,眼神渐渐变得哀伤。
他轻轻说了句什么,但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宫尚角却看懂了那个口型,远徵在说的是——“哥哥。”
一滴泪终于从他眼角滑落。
他的远徵,还在等他。
最新评论